張無忌久在山谷獨處,一個人孤獨久了,乍見到楊易這么活生生的同類,而且這個同類又不似朱長齡那般令人討厭,不由得極為高興,他捉山雞、抓潭魚、摘鮮果、不一會兒竟然弄了滿滿當當的一堆吃的,之后又從附近山洞里取出一個燒制的歪歪扭扭的硬土壇子,對楊易道:“這是我從附近猴群那里偷得的猴兒酒,滋味不錯,楊兄若不嫌棄,可以嘗嘗滋味。”
他剛才已經與楊易互通姓名,聊了幾句之后,與楊易聊得極為投機,他本來心善,同時又為楊易的氣質風度所折服,對于楊易竟絲毫沒有防備之心;此番作為地主,對于楊易這么一個貴客,他自然要款待一番。
楊易見他忙忙碌碌,燒雞烤魚、摘果、端酒,又抱來了一大塊青玉一般的方石放在楊易面前以做飯桌,折斷兩根樹枝作筷子,很不好意思的對楊易道:“此地簡陋,怠慢不周,見諒見諒!”
楊易嘆道:“此地有風有雪,有雞有魚,有白龍高掛,有鮮果垂枝,有玉石做臺,有猴酒做飲,天下再無有此奢華之菜,哪里談得上簡陋二字?”
張無忌極為高興,對楊易道:“來來來,楊兄,嘗嘗我的手藝如何?”
楊易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伸箸夾了一塊雞肉,咬了一口,只覺得這雞肉雖無佐料調味,卻也鮮香嫩滑,極為可口。又嘗了一下魚肉,發現魚肉又是另一種鮮美滋味,吃了幾口,對張無忌贊道:“張兄,你廚藝雖然一般,但這食材卻是頂級之物,雖然處理的不是太好,但吃來已經極為可口。”
張無忌聽他說自己廚藝不好,笑嘻嘻的不以為意。心道:“楊兄為人爽直,心口如一,不似朱伯伯那些腹黑之人,明暗兩面。專司害人。”
楊易雖然說張無忌做的不好,但說歸說,但手中筷子卻是不停;張無忌見他吃的香甜,雖然這都他日常吃慣的東西,但也興致勃勃的與楊易爭搶起了。一頓飯吃完,覺得這頓飯比往日要香甜了幾分。
吃完飯后的幾個鮮果,楊易張無忌兩人找了一個向陽的斜坡躺了下去,斜坡上綠草如茵,猶如地毯一般鋪滿了山坡,躺在上面曬太陽,當真是愜意無比。
楊易舒服感嘆:“張兄,你這幾年的日子過得可真是賽過神仙啊!”
張無忌嘴里銜了一根枯草,瞇眼看天,笑道:“我本來是打算在此地慢慢被寒毒折磨而死。沒想到福緣天降,竟然從一個大白猿肚子里得了失傳的九陽真經,這才解了寒毒之苦。”
說到這里,張無忌起身道:“楊兄,我看你也是習武之人,我得的這部九陽真經在武林中有極大威名,你有沒有興趣參研一番?”他不待楊易回話興致勃勃的跑向了自己住處,看意思是想要拿來九陽真經讓楊易參詳。
楊易興致缺缺。
他來此地本就是好奇之下,想要見識一番而已,對于此界武學。他除了對張三豐的太極妙理看重之外,對于別的功法就不太放在心上,九陽真經對別人來說乃是絕世神功,但對他來說。也就那么回事。
只是張無忌此人心地良善,在原著中,他出了山洞之后,朱長嶺欲學九陽真經,他竟然也欣然同意,絲毫不念舊惡。若不是朱長齡用心歹毒。說不定還真讓朱長齡將九陽真經修習一番。
所謂君子不念舊惡,這張無忌倒也算得上是這個時代的至誠君子了。
但在楊易看來,這等迂腐之舉,有不如無,但張無忌之所以是張無忌,便與他這性格有關,若他真的殺伐果斷,陰狠毒辣,他也就不是張無忌了。
在楊易快要睡著之際,張無忌拿著幾本書冊走了過來,“楊兄,你看。”
他獻寶似的將手中四本書冊遞給楊易,“這便是九陽真經。”
楊易懶洋洋的伸手接過,打了一哈欠,道:“在如此美景之前,談論武功,實實在在是大煞風景。”
他將九陽真經接過后,發現張無忌手中還有兩部書冊,問道:“這兩部書是什么?”
張無忌笑道:“這是兩位前輩送與我的醫書,一部是毒經,一部是醫經。”
楊易興致大起,“可是胡青年與王難姑的遺書?”
張無忌愣道:“你怎么知道?”
楊易笑道:“張兄,你的一切我都知曉的清清楚楚,你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這次前來,只是一時好奇,想要看看張兄居住的這這世外桃源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張無忌深深看了楊易一眼,道:“我信你!”
楊易哈哈大笑翻身而起:“你倒還真放心!”
張無忌道:“不知怎么的,我一見楊兄,心里竟然毫無防范之意,就像…”
他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就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絕不會對我有什么歹意。”
楊易聞言,差點讓一口口水給嗆死,咳嗽道:“好啦,好啦,你把醫經與毒經拿了我看,這九陽真經你先收著吧。”
張無忌奇道:“張兄你難道懂得醫術?”
楊易道:“馬馬虎虎也會兩手。”
張無忌頓時來了興趣,他得胡青年真傳,對醫道極為傾心,相對與武學而言,他最感興趣的還是醫家之術。此刻聽得楊易懂得醫術,不由得極為高興,對楊易道:“這兩部書里有許多疑難之理頗為艱澀難懂,我參詳了幾年,還是難以盡數理解。”
當下翻開胡青牛的醫術,指著其中一段道:“這帶脈之理,尤為難解,人體諸多經脈皆是直上直下,唯獨帶脈在腰間環繞,提攜諸經,束腰成帶,而天下武學功法絕無沿帶脈運氣之法,也因此對其作用了解最少,胡大夫這幾頁經文專論帶脈,實在難以參詳通透。”
楊易也知道帶脈之理難參,但他所在的主世界的醫家之術卻已經對此有了極為深刻的了解,當下接過經書,從頭至尾翻看了一遍,閉目片刻之后,已經對胡青牛的醫學理念有了系統的認知,當下向張無忌解釋道:“據我所知也有氣運帶脈之法,提攜諸經之術,只是真氣運行在帶脈之時,腰間癢的要命,一般人難以堅持,你若是有興趣,我可以教你。只有運氣內視,方才能對這條經脈有深刻的了解,是光看經書只憑臆想,絕難理解。”
當下教了張無忌起運帶脈之法,讓他在一旁默默體察,他則將醫經與毒經拿在手上仔細參看。
自古醫武不分家,但凡武道宗師,就絕沒有不通醫理之人,只是大部分宗師只是對經脈運氣最為拿手,對于草藥之理涉獵較少。
但楊易身懷醫家寶術,對于草藥之學也極為精通,因此觀看這毒經、醫經毫不費力,待到將這兩部書冊看完,已經在這山谷之中待了將近一個來月,感覺收獲甚豐。
他之前醫術之高,比他的武學可要高大不是一星半點,如今武道修為大進,雖然沒有拋棄醫道,但畢竟少了許多精力在其上面。
直到今天讀了這兩冊經文,與自己以往所學相比較,他在醫道上的見識才算是又前進了一步。
以醫理而推武學,兩廂參悟比較,使得他對于陰陽消長,君臣輔佐之道,武學中剛強柔弱疑難之理也有了幾分長進。
對于楊慎行所教導的三教同參之法也已經稍有眉目,此番收益之大,實在令他驚喜。
而張無忌本身醫術也極為高明,兩人互相啟發,互相補充,雖然張無忌在武道修為上差了不少,但是在醫道上的悟性卻是極高,對楊易起了很大的幫助。
所謂投桃報李,張無忌既然如此待他,他又豈有不報之理。
這天,將九陽真經仔細參悟之后,楊易對張無忌道:“張兄,我看你修習這門神功還未曾圓滿,尚差了幾分火候,我來助你一臂之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