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云蕭說明來意,歐陽鋒先開口了,“我那不成器的侄兒,藥兄可是看不上眼?”
云蕭很想說是,不過今天他可不是來跟歐陽鋒打架的,搖了搖頭,云蕭笑道,“怎么可能?家師常言道,歐陽公子是歐陽先生的傳人,武功人品都是當世一流,而且先生與他齊名,白駝山莊與我桃花島,也完全是門當戶對。”
歐陽鋒笑道,“那藥兄是同意那樁婚事了?”
云蕭一臉苦笑道,“家師雖然心里同意,但小師妹卻不答應,為了此事,差點想自尋短見。”
歐陽鋒皺眉道,“你們中原不都是講究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嗎,為什么令師同意了,你師妹卻不同意?”
云蕭忽然臉色有些為難,語氣遲疑道,“這…恐怕和歐陽公子本人有關,晚輩還是不說為好。”
“克兒?他做了什么?賢侄但說無妨。”歐陽鋒心思急轉,歐陽克先前寫了封家書回來,信中主要便是求他幫忙提親,對于這一點,歐陽鋒心里納悶,這小子怎么知道黃藥師有女兒的?一直風流成性的他又怎會突然想要成家了?
云蕭道,“事實上,小師妹在燕京的時候已經見過歐陽公子了。聽聞歐陽公子是先生的傳人后,小師妹本來對其很有好感,但沒想到…沒想到…”說到后面,云蕭的語氣變得氣憤起來。
對歐陽克的性格很是了解的歐陽鋒,腦中立刻有了不好的猜測。重重拍了下桌子,歐陽鋒怒道,“賢侄不用說了,這個小畜生,回頭看我怎么收拾他。此事是我家教不嚴,日后一定給你們桃花島一個交代。”
“哎!人不風流枉少年,歐陽公子的心情我能理解,還請歐陽先生不要太過苛責歐陽公子。”云蕭一邊嘆息一邊勸道。
歐陽鋒道,“賢侄的好意我代那小子心領了。因為此事。竟然讓你千里迢迢的趕來西域,老夫真是過意不去,既然難得來一次,賢侄不妨在我這里多呆一段時間。讓我好好招待你一番,也算是我的賠罪。”
云蕭嘴角間不知不覺掛起笑意,“晚輩初來西域,確實有很多好奇,先生既然盛情相邀。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讓下人帶云蕭去客房休息,客廳上只剩下歐陽鋒一人。“啪”的一聲,歐陽鋒身旁的桌椅已經被其一掌拍碎。“這個臭小子,當老夫是傻子嗎?”
歐陽克確實好色成性,如果真的如云蕭所說,在燕京遇到黃蓉,那么的確有可能對其做出一些無禮之事,但歐陽克既然書信讓他求婚,很顯然沒有得手,此事完全可大可小。云蕭卻以此作為借口拒婚。
自己雖然可以找借口反駁,但桃花島顯然是不想與白駝山莊結親,無論什么借口,到最后都是自取其辱,想要保全面子,只能順著云蕭給的臺階而下。被云蕭當面逼著服軟,歐陽鋒眼中出現寒芒,看來真要好好招待你一番了。
中午時分,歐陽鋒讓人大擺酒宴,邀請云蕭入座后。歐陽鋒道,“西域雖然及不上中土繁華,但也別有一番風味。這酒乃是用莊內葡萄園里的葡萄釀制而成,賢侄不妨嘗嘗?”
歐陽鋒親自給云蕭滿上。云蕭打量杯中的葡萄酒,酒色呈自然深寶石紅,看起來確實像上好的葡萄酒,不過,白駝山莊的酒恐怕沒這么簡單,尤其是歐陽鋒親自給滿上的。
見云蕭遲遲不喝。歐陽鋒語氣有些不悅道,“賢侄這是何意?覺得我這莊中美酒太差,難以入喉嗎?”
云蕭輕輕一笑道,“怎么會呢,這么好的美酒,想來也是歐陽先生多年來的珍藏,晚輩只是想慢慢品嘗。”
說完云蕭輕輕抿了一口,舌頭在嘴里微動,臉上不由浮出愉悅的表情,片刻后,將酒咽下,云蕭贊道,“果然好酒。”
見云蕭面無異色,歐陽鋒雙眼微瞇,“賢侄喜歡,不妨多飲幾杯。”
云蕭點頭,將杯中的喝完之后,歐陽鋒又連續給其倒了數杯。數杯下肚,云蕭仍然面不改色,歐陽鋒忽然拍手贊道,“賢侄果然好酒量。”
云蕭笑道,“不過是喝幾杯葡萄酒,哪里稱得上酒量?”
歐陽鋒搖頭道,“賢侄過謙了。老夫這葡萄酒與尋常的可不一樣,釀制之法采用了老夫研究多年的秘方,里面也加入了許多珍貴藥材,普通人只需那么一滴,便再也休想起來。賢侄喝下如此之多,竟然還這么清醒,老夫怎能不佩服?”
云蕭笑道,“那還真是歐陽先生的一番苦心了。我本來還想再多討要幾杯的,如今想來是厚顏了。”
歐陽鋒呵呵笑道,“無妨,這酒我本來就是打算用來招待幾個老朋友的,賢侄當然也有資格喝上幾杯。既然喝酒,又怎能少了歌舞助興,賢侄請稍待片刻!”
歐陽鋒拍了拍手,三十二名提著宮燈的白衣女子姍姍走了進來。云蕭抬頭望去,三十二人,個個膚色潔白,身材高大,有的金碧眼,有的目深鼻高,看起來與中原女子大不相同,但容貌艷麗,姿態妖嬈,一舉一動仿佛都在勾魂。
歐陽鋒道,“西域女子,論顏色自然是遠遠及不上江南佳麗了,不過他們都由名師指點,歌舞彈唱都還不錯。”
云蕭道,“先生又謙虛了,東方女子與西方女子各有各的特點,只不過兩地的審美觀念有所不同,所以才會有人覺得眼前這些女子姿色一般。”
歐陽鋒驚訝道,“賢侄莫非也去過西方?”
云蕭笑道,“很久之前去過。”
白駝鎮上往來東方與西方的商客很多,歐陽鋒雖然沒有去過西方,但從這些人的口中,對西方的一些風土人情也算了解,隨便挑了一些與云蕭攀談,沒想到云蕭了解的比自己還要多,還要深。
歐陽鋒心里嘆息,如果自己能早黃藥師一步撿到這樣的徒弟該有多好?與云蕭越聊越深,歐陽鋒感到自己肚子里的東西差不多快要說完了,再說下去,自己免不了出丑,于是打斷道,“賢侄不妨欣賞下她們的歌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