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容直接暈了過去…
李府正堂頓時一片混亂,還好李公甫及時出面指揮,將下人仆役們的不安騷動全部安撫下去。
將許嬌容送回房間休息,他這才叫來那位報信的小廝,詢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搞得這么驚慌?
開什么玩笑?
在杭州府地界,還有哪個敢對他的小舅子下手,不想繼續混了么?
就算那些窮兇極惡的山賊土匪,也有顧忌和牽掛,哪里敢胡亂得罪李公甫這樣的狠人,還要不要命了?
除非正好遇到了過路的江洋大盜,見到巨大的好處動手,否則想動許仙都得掂量掂量。
許仙身上可沒什么寶物,他這次是去錢塘到寧家坐客的,錢塘又是李公甫起家的地方,那里的六扇門實力只比府城弱上一籌,不是一般的江洋大盜敢惹是生非的地方。
“姑老爺,事情是這樣的…”
報信的許家小廝,這時候已經回過神,組織了一下語言急忙將情況數了出來,最后急道:“我家老爺重傷,寧公子更是被掠走了…”
“你是說,突然出現一股怪風,然后就聽到怪風中傳來尖銳大笑,以及你家老爺和寧采臣的怒喝打斗之聲,等到怪風散去你家老爺身受重傷,寧采臣直接消失不見了?”
李公甫眼神巍凝,仔細梳理了一下前因后果,這才沉聲開口問道。
“正是如此!”
許家的報信小廝連連點頭,滿臉的驚慌,急道:“當時那道怪風來得太過突然,根本就沒給大家反應之機…”
李公甫表示明白,揮了揮手叫報信小廝下去,臉上露出一抹不爽。
“李捕頭,錢塘城隍王延手下土地發現外來妖怪,剛剛在寧家村虜走一人,當地土地攔截不住讓他給跑了!”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之中突然多了一個聲音,正是府城城隍顧雍。
“事兒都發生了再來通知我,是不是有些太遲了?”
李公甫仰靠在椅背上,臉色平靜聲音冷淡之極。
“是我手下的失誤,那外來妖怪來得突然,動手也相當突然,所以…”
顧雍的聲音一頓,再開始的時候隱隱有些生硬,顯然李公甫的態度叫他不爽了。
“別拿我當傻子!”
撇了撇嘴,李公甫輕笑出聲,不屑道:“城隍體系傳信和人間一樣么,以神念傳音又有城隍神域的特殊加成,應該用不了一瞬吧?”
“李捕頭這話就有些過了!”
顧雍冷聲道:“當地城隍土地不需要查探么,不需要將對方的情況都弄清楚么,什么都不知道我們又怎么知曉它的具體目的?”
“照城隍老爺這么說,那它擄走寧采臣打傷我那小舅子的時候,下面的土地難道沒有匯報,城隍老爺不是早就知道消息了么?”
李公甫眼中冷光閃爍,直接點明了其中關要。
顧雍沉默了,氣氛一時變得尷尬沉悶,過了好半晌才聽到他的聲音傳來:“是我的錯…”
呵呵…
李公甫無聲的笑了,只是臉上卻沒絲毫笑意,眼底更是冷芒閃爍。
這是還有求于他李某人,思前想后衡量利弊之后,才會有這樣的態度吧?
至于寧采臣之事,這廝肯定不是故意隱瞞,卻也沒了之前的熱情,不然這么大事又豈會拖到現在?
他跟城隍之間的關系,從開始時的親密無間,到現在已是隔閡滿滿啊。
對此,他卻是沒有絲毫的意外,或者說心理負擔,本就是順理成章之事罷了,不過權柄之爭的必然結果而已。
結束與城隍顧雍的意識通話,李公甫并沒有急著前往錢塘,而是先回房里看看望剛剛醒轉過來的許嬌容。
“相公相公,你一定要…”
見到李公甫的第一句話,許嬌容便直奔說到了弟弟身上。
“無妨,漢文沒事,只是受了點傷!”
李公甫擺了擺手,安慰道:“以漢文的身子骨,還有那一身醫術,怎么可能有什么問題?”
“那就好!”
許嬌容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說道:“相公帶妾身一起去錢塘吧,妾身實在放心不下!”
李公甫沉吟片刻,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兩夫妻匆匆收拾了一些行李,帶著幾個強壯些的家丁和丫鬟套了輛馬車,直接出城趕赴錢塘。
因為要照顧許嬌容,盡管從府城到錢塘的距離不遠,官道也十分寬敞平整,一行的速度卻也起不來。
“咦,這是…”
遠遠的,李公甫感應到了兩股熟悉的強悍氣息,掀開車簾瞇縫著眼向遠處探望,臉上露出一抹輕笑。
“燕兄,夏侯兄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正在前頭數里之外,信馬由韁慢步而行的燕赤霞和夏侯耳中,突然傳來李公甫的招呼聲。
“李捕頭?”
兩人好生意外,急忙勒馬停步,順著聲音傳來方向向后望去,一直過了半盞茶功夫才看到一行車馬緩慢行來,李公甫的氣息猶如驕陽烈日,即使兩人的感知能力一般得很,卻也輕松察覺到了他的強大氣息。
“哈哈,李捕頭不在家里過節,怎么跑這里來啦?”
兩大劍客對視一眼,急忙掉轉馬頭迎了上去,心中都是滿腹疑惑,不知道李公甫這時候為何出現在這里,還搞出這么大陣仗?
“沒辦法啊!”
等到兩方匯合之后,李公甫叫出許嬌容,向兩位好友苦笑道:“這位是內人許娘子!”
說著,又向許嬌容介紹道:“娘子,夏侯你見過了,那位是燕赤霞,也是為夫好友!”
“兩位相公有禮了!”
盡管心中著急見自己弟弟,可在這種時候,許嬌容還是很有禮數點頭招呼了聲,眼中滿是好奇疑惑之色。
就是她這樣的普通人,都感受得到兩人身上的強悍氣息,心中暗暗驚訝不已,不知道相公什么時候結識了如此厲害的人物。
“許娘子,有禮了!”
不管是之前就見過的夏侯,還是初次見面的燕赤霞都不好怠慢,急忙翻身下馬躬身見禮,互相客套了幾句便說到了正題。
“說起來也是郁悶!”
李公甫示意車隊繼續前行,自己則騎馬跟夏侯還有燕赤霞在前頭小聲說話,一臉郁悶無奈道:“我那妻弟倒霉,又出事了!”
“哦,又出什么事了?”
夏侯滿臉好奇,他跟許仙也就泛泛之交,卻是深知許仙身邊人的厲害,沒想到上次在蘇州出事還沒多久,這次又出事了,說一聲多災多難都不為過。
燕赤霞不認識許仙,也沒聽夏侯說過這些事情,所以也不好發表意見,只好悶聲聽兩人說話。
“這次漢文應寧采臣之邀,前往寧家村過端午,結果…”
李公甫也沒隱瞞,這般這般將事情一說,頓時引起燕赤霞的極端關注,直接開口問道:“一陣怪風把寧采臣刮走了,李捕頭的小舅子重傷?”
“是啊,說起來寧采臣這小子也是多災多難!”
輕輕搖了搖頭,李公甫無奈道:“大過節的遇到這時,心中著實煩悶,要是被我抓住搗亂那廝,鐵定繞不了他!”
“怎么,李甫頭已經知道了對方身份?”
如此態度,夏侯和燕赤霞立刻明白了什么,急聲催問:“李捕頭快說,事關寧采臣性命,說不得我們還得親自出手救援一把!”
“不用擔心寧采臣的性命,他暫時沒事!”
李公甫搖了搖頭,肯定道:“倒是兩位怎么在這,好象要趕去錢池吧?”
燕赤霞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李公甫為何如此肯定,不過他還是選擇了相信,直接回答道:“昨天不是跟李捕頭說了么,千年槐樹精好象就去了錢塘鎮江一帶,我和夏侯無事干脆前來查探一番!”
見李公甫一臉古怪,說著說著他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拍巴掌驚道:“不會這么巧吧,掠走寧采臣的就是千年槐樹妖?”
“不然他還能有誰?”
李公甫撇了撇嘴,無奈道:“這家伙真是叫人無語,怎么就盯上了寧采臣不放呢!”
“這也是我心中疑惑的地方啊?”
夏侯也跟著搖頭,苦笑道:“好象寧采臣身上,有什么東西吸引了這廝一般,都過了這么長時間都念念不忘!”
“還能是什么原因,寧采臣身具三陽開泰之命,對于鬼物有大好處,千年帥樹妖肯定看出了這一點,不然也不會冒險遠離主體跑來錢塘掠人了!”
李公甫沒好氣道:“這廝真是不知好歹…”
“什么,李捕頭的意思是,千年槐樹妖突然跑來杭州府,就是為了寧采臣?”
燕赤霞也崩不住了,臉色一變冷聲道:“就算不能殺了槐樹妖,也得給他個深刻教訓才是!”
既然事情說清楚了,夏侯和燕赤霞自然要跟著一起去寧家村看一看,怎么說寧采臣都算他們的朋友。
一行馬不停蹄,終于在夕陽西下霞光漫天之時,直接繞過節日氣氛濃烈的錢塘縣城,直接趕到了一片惶惶的寧家村。
“漢文漢文你怎么了,我是姐姐啊!”
直接敲開寧家的大門,一臉愁容的寧父寧母見到李公甫頓時大喜過望,許嬌容顧不得禮數直奔許仙暫時安置之處,見自家弟弟的摸樣頓時哭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