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軒莫名其妙的走了,就如他莫名其妙的來一般…
噼里啪啦!
林沙渾身酸痛骨節一陣劈啪作響,渾身沸騰氣血緩緩恢復正常,慢慢起身眼中閃爍莫名光芒。…≦頂點小說,
石之軒這廝,真的走了!
仔細感應了一番,察覺不到邪王那忽正忽邪的氣息,他終于徹底放心,緩緩收起體內噴薄欲出的洶涌戰意。
盡管之前被虐得很慘,不過那都只是表面傷勢而已。
他還有底牌沒出,只是忌憚石之軒的輕功太過厲害,林沙自忖就是全力爆發,雖可打石之軒一個措手不及,可邪王要是依靠那一身出神入化的輕功玩花樣的話,他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高武世界,果然不是那般簡單啊!
掃了眼身上的狼狽,衣裳早已破碎不知飛到哪里,上身幾乎全是觸目驚心的血紅掌印,稍微動動身子都感覺刺骨的疼痛。
所幸,這些都只是看著凄慘,身體內部卻是沒什么損傷!
石之軒,今日之恥,他日定當十倍償還!
在心中默默發狠,他這才一瘸一拐走回椅子邊一屁股坐下,嘶啞著嗓子招呼仆役進來服侍。
沒有理會仆役那驚慌又帶著探究意味的目光,林沙一邊調動體內氣血緩緩流轉,慢慢修復身上傷勢,一邊仔細琢磨石之軒此行來意。
要說他跟石之軒,根本就沒有絲毫交集。
就是同在楊廣身邊做事,石之軒化名的裴矩,卻是楊廣身邊最為心腹的大臣,而林沙不過是負責行宮外圍安全的統兵大將。
盡管有遠征高句麗這個一致的目標,但文武之間的隔閡不是那么好消弭的。
別看石之軒化名的裴矩。同樣有一個掌兵的名頭,但他并不直接領軍,這就與直接的領軍將領有了不小差異。
如此一想,林沙心中古怪的感覺更甚,石之軒根本就沒有理由找他麻煩啊。
當然,他此時卻是十分感謝石之軒的當頭棒喝。讓他從微微的自大情緒中徹底清醒過來,明白高武大唐世界不是那么簡單。
此時吃虧不打緊,怕的就是錯估敵人實力,在關鍵時刻吃虧那時連翻身都沒機會!
所以說,此次石之軒將他狠狠打擊一番,對他而言雖然顏面上有些難看,卻實際上卻是幫了他一把。
別看江湖上就只有三位大宗師,高句麗的弈劍大師傅采林,突厥的武尊畢玄。還是中原道門第一人的散人寧道奇,可是實際上呢?
邪王石之軒算不算一位?
陰后祝玉研算不算?
天刀宋缺算不算?
還有凈念禪院的四大圣僧聯手算不算?
更甚或,那位活了數百歲的邪帝向雨田,算不算?
粗粗一算計,單單擁有大宗師實力,或者擁有準大宗師實力的超級高手,江湖上便有這么些,更別提接下來將如雨后春筍紛紛冒頭的后起之秀。
雙龍寇仲和徐子陵。佛門和魔門兩大圣女,還有塞北拓拔寒等等。而且崛起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大隋從滅亡,再到大唐建立,期間時間不過短短三四年,雙龍他們這些后起之秀,便從默默無名到名震天下的大宗師,這時間短得讓人心醉。
林沙既然來到了這個風起云涌的大時代。自然不肯默默無聞泯然眾人,他要成為這個世界東方的主角,成為真正的氣運之子,誰都別想掩蓋他的光芒。
他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同時也找到了一條直達最后目標的光明坦途。
識海中。那一塊似虛似實,又如夢幻泡影般閃爍不穩的模糊幽州沙盤,正是他自信的源泉!
林沙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錯,一天之內數股高手前來平北將軍府的事兒,除了何大郎等少數親信心腹,外人卻是一無所知。
待到楊廣‘耀武揚威’率領數十萬‘得勝’隋軍離開幽州,原本喧囂吵雜的幽州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高句麗雖然免于滅國之禍,不過國土精華部分被戰火糟蹋得很了,一時半會還喘不過氣來,自顧尚且無暇更別提找臨近的幽州隋軍麻煩。
軍務有手下心腹處理,政務他此時沒法插手,所以林沙竟是難得的空閑起來,每日里不是巡查各地隋軍訓練情況,就是安靜的窩在平北將軍府,默默的積蓄提升實力。
與此同時,幽州的口外貿易,在他的暗中支持下,得到了迅猛式的爆發。
當然,剛歷戰火的幽州隋軍,也沒有徹底安定下來。
北方邊塞,除了高句麗那個難纏的攪屎棍之外,也還有生活在東北平原的大中小型部落。
對這些邊塞外族部落,林沙可沒什么好心思對待。
直接派出久經訓練的數千鐵騎,以拉練為名分成數支人馬,如潮水般向遼闊的東北平原一涌而入。
以戰養戰!以繳獲抵戰功!
還有俘虜的外族丁口,都是邊鄙之地的幽州發展所需要的資源。他可不像楊廣那廝,不要中原民力當回事,使勁壓榨結果把整個大隋江山都給搭了進去。
修路鋪橋,開挖礦山還有縫補城墻等等重體力勞動,有俘虜來的外族青壯便足以,為何偏偏要對中原民力大肆壓榨既而搞到民不聊生的地步?
林沙真有些弄不太懂,盡管他也當過皇帝,卻是不怎么理解古代封建帝王的想法。
楚國公楊玄感掀起的叛亂,波及人數達數十萬,叛亂被強力彈壓之后,楊玄感跟一干心腹叛臣,自然是梟首以示眾。
可是跟隨的那數萬叛亂大軍,幾乎全是身強力壯的勞力,上至隋帝楊廣,下至負責剿平叛亂的將領,卻是眼可不眨一下便坑殺降兵數以萬計!
一邊是三征高句麗時,隨軍將士和民夫不斷逃散,各地本應定時趕到的隋軍人馬也沒了消息,一邊又是坑殺數以萬計的青壯降卒。
殺雞敬猴也用不著如此吧?
不僅楊玄感叛亂這邊屠殺降卒無數,就是江南那邊,王世充那廝也不是好鳥,誘降三萬叛亂義軍不說,要不是林沙一封公文及時發到,要他將俘虜青壯全部押解到幽州邊塞效力,只怕這三萬叛亂青壯同樣免不了被坑殺一途!
此時的大隋,一方面到處都缺乏青壯民力,一方面朝廷和各路軍隊,又毫不猶豫大肆屠殺地方亂軍青壯,簡直讓林沙無話可說。
他雖然不是什么菩薩心腸,卻也做不到視人命為草芥。
幽州邊防少了數十萬隋軍吃喝嚼用,同樣需要大量青壯民夫運輸后勤輜重。
此時的幽州可是邊鄙之地,又是邊塞軍事重鎮,可不是后世的北大倉,一應物資補給都需中原腹地負擔補充。
數萬幽州邊軍,一年所需糧草軍資就不是一個小數目。
每年幫幽州隋軍運輸糧草輜重的勞役民夫,數量達十萬計。
太平年景自有朝廷幫忙安排,可是眼下天下局勢動蕩,北方各地蟊賊蜂起局勢糜爛不堪,就是正規的隋軍將士都時有逃散失蹤,更別提正常的勞役了。
眼下楊廣坐鎮長安還勉強能維持局面,但林沙也不得不防著一手,一旦局勢糜爛幽州隋軍可能失去穩定可靠的物資補給。
這是幽州隋軍上下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此時正是需要大量青壯民力幫忙整理道路,溝通與中原腹地聯系的大好時機,無論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輕易放棄。
與此同時,林沙又派遣數萬幽州隋軍鎮守鴨綠江江畔,并將遼東雄城牢牢掌握在手里。
沒錯,此次大隋第三次遠征高句麗,不像前兩次一般一無所獲。
鴨綠江以北地盤全被隋軍拿下,就算當時傅采林俘虜了楊廣這廝,高句麗方面強力要求,卻都被林沙死死頂住就是不松口。
所以,此時的高句麗不僅實力損失慘重,就連地盤都損失不小,伸向東北腹地的爪牙,被隋軍毫不客氣全部斬斷,全被林沙牢牢掌握在手里。
同時,新羅百濟等后世窩在朝鮮半島的小國,也得到了來自大隋幽州邊軍的大力支持,不管是物資還是軍械方面的支持力度都不小。
林沙也懶得理會他們是窩在一起狗咬狗,還是暗中達成了默契互不干涉,總之高句麗實力被嚴重削弱的同時,新羅百濟等小國實力都得到了進一步發展,雖然一時之間很難與高句麗抗衡,但扯扯扯后腿搞搞小動作完全不成問題。
原本,按照林沙的看法,少了楊廣這個冤大頭,幽州隋軍應該能有一段平靜時光休養生息發展壯大。
可惜他低估了大隋核心腹地的混亂程度,這不剛過了沒兩月的平靜日子,何大郎便拿著一份緊急公文和調令趕來平北將軍府。
“郎君不好了,陛下那出事了!”
還沒進正堂,便聽到何大郎焦急的大嗓門。
“慌什么慌,天塌下來還有高個頂著!”
林沙端坐在首席上一動不動,沒好氣沖著急沖沖滿頭大汗狂奔進門的何大郎怒道。
“某這不是急的么?”
何大郎進得正堂,連額頭滾滾熱汗都來不及擦拭,便迫不及待匯報道:“郎君,陛下回程后勤輜重受到亂匪沖擊,陛下大怒正緊急調派咱們幽州軍前往河北平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