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5 草廟舊事、青云變亂
第八章我在青云望仙門 “掌門師兄，小弟上山時間不長，至今不過十年，因此有不少事情并未參與，但還是知道的。”鄧楓并沒有在意普泓的威脅，而是轉頭看向道玄繼續解釋.
“就在小弟上山后不久，當時有一位天音寺普智神僧前來拜會，當時小弟還出面站了個臺，但是具體情況并未參與。”
“不錯，確有此事！”道玄點頭承認。
“可以說一下普智神僧的目的嗎？原本我還想找他切磋一下，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始終沒往這方面安排。”鄧楓繼續追問。
“這——事情涉及普智神僧的名譽，我不能說。”道玄皺了皺眉，還是選擇了保密。
“無妨，我們可以繼續推測。”其實鄧楓說到這里的時候，現場絕大多數人都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因此都沒打斷，老實的聽他分析。
“不管他的想法是什么，從他離開時的心情看，計劃失敗了，普智神僧獨自下山，很快再無音訊。在接下來的數年里，我可是碰到了不少脾氣暴躁的天音寺神僧，很是交流了幾次。”
現場一片哄笑，對于鄧楓的成名歷史，其實在場的人都知道。
“阿彌陀佛，施主言重了。”普泓不得不出來拉一下場子。
“就在普智神僧失蹤的那一次，蒼松首座也失蹤了。
然后就是草廟村的那次至今沒能查清的沖突，現場的痕跡有佛門功法，有我青云門雷法，有魔教的邪功氣息，以及到處都是攻擊痕跡的戰場。
現在來看，當時的佛門功法痕跡，應該就是來自于普智神僧，我青云門雷法痕跡則是蒼松師兄，應該是兩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發生了沖突。
可惜都沒想到附近有魔教妖人埋伏，以至于兩敗俱傷后被殺。”鄧楓基本就是把自己干的事情安排在了魔教頭上。
“當時我們的分析也是如此。”田不易陰著臉接過了話頭，“鄧師弟的意思，小凡的功法是普智傳的？”
“這個先不忙——小弟的《大梵般若》就是從小凡那里學來的，這一點不瞞各位。”在場眾人無不動容，因為一般情況下，很少會有當師傅的從弟子那里學東西。
“就在小凡入門之后不久，我就發現小凡在修行本門《太極玄清道》的同時，還試圖修行另外一部功法，而且是一部煉體功法。
我當時并沒當回事，還以為是小凡的家傳武學，畢竟我就是依靠家傳功法修行到了上清境界。”
“所以，張小凡當時入門的時候就已經掌握了《大梵般若》？”道玄表情已經平靜，問話的語氣也很正常。
“現在來看就是如此，但是當時我并沒想到。”鄧楓先把自己撇清，“我和四位師妹都是從小習武，而且在修行功法的同時也注重煉體。
但是在正式入門青云的時候，其實家傳的煉體功法已經全部到頂，達到了進無可進的地步。
正好小凡當時同修兩種功法的時候，發現兩者并不兼容，同時修行之后的結果就是兩者全都毫無寸進。
我當時發現了問題，就詢問小凡功法的事情，小凡當時正面臨著拜師三月尚未修行入門的窘境，于是在我詢問的時候，就把功法交給了我，以便我學會之后傳給他。”
“倒也使得。”其他人全都點頭認可，弟子有疑惑，于是把家傳武學交給師傅，以便得到指導，屬于正常的問題范疇。
其實，這里面鄧楓故意隱瞞了一部分內容，那就是張小凡根本沒可能直接把普智傳給他的無上功法外傳，是鄧楓故意使用《九陰真經移魂大法》誘導他說出來的。
而且也不需要說清，只要說一遍，在張小凡的腦子里形成了“我已經把功法交給師傅”的思維定勢就可以，反正程靈素早已得到了全文。
“我修行的時候發現這部功法和《太極玄清道》根本無法兼容，只好自己修行，看看能不能找到兼容的方法，最好能夠法體雙修共同進步，就先讓小凡只修行青云門功法。
可惜的是，我也沒辦法同時修行，以至于多年時間把煉體功法提升很多，但法力修行幾乎沒有什么進步，只好給了小凡不少資源方面的補償。”鄧楓無奈的說道。
“這就是張師侄在修行中讓所有弟子都羨慕的原因吧？”道玄捻須而笑，連稱呼都變回了“師侄”。
“直到我第一次去空桑山，機緣巧合找到了魔教的滴血洞，得到一部上古經文，并不是功法，但我卻正好從中找到了同時修行《太極玄清道》與《大梵般若》的方法，這才正式傳給了小凡。
所以他修行這部功法的時間并不長，因此修為不高。
倒是小弟因為法力高深，修行時以煉體為主，這才取得了不錯的進步。”鄧楓也算是把《天書第一卷》的事情給覆蓋過去了。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鄧楓也放開了神識掃描，發現自己說“找到滴血洞”的時候，大殿上幾乎所有“焚香谷”弟子全都渾身一緊，表情激動。
倒是真正的正道人士，可能是早就猜到了這部分內容，表現倒還說得過去。
“倒是恭喜鄧師弟了。”普泓一聲長嘆，實在不知道怎么說。
“這個先不忙。”鄧楓輕輕一笑，“其實我早就懷疑這部功法的來歷，因為我能感覺出來，這部功法雖然與《太極玄清道》各有側重，但都屬于天下最頂尖的修行功法。
可惜直到流波山之戰，我才知道這竟然是焚香谷的鎮派絕學，其實早該想到的，如此高明的功法，全天下又能有幾部？
要是真的隨便一個門派功法就有如此水平，想必天下正道早就不只是有三個大派了。”
“鄧師弟所言有理！”眼看著問題基本解決，田不易已經面帶笑容。
“重新回到剛開始的問題，那就是嗜血珠，”鄧楓一句話讓表情只剩下苦澀的天音寺高層幾個人再次緊張，“這等邪物要想隨身攜帶，必須以極高的法力加上極佳的方法予以鎮壓。
小凡，我記得剛才問你的時候你說過，嗜血珠和《大梵般若》是同一個人傳授，對吧？”
“......是，師傅！”張小凡眼看瞞不住，以至于表情很緊張，語氣也很急促，“普智大師真的是好人，是他傳我無上功法，弟子當時并未想到能夠進入青云門。”
“那就對了。”鄧楓只是對張小凡點了點頭，就繼續轉向了普泓，“現在想來，定是普智神僧以大法力鎮壓了嗜血珠，為了防止這邪物傷人，他甚至隨身攜帶，對吧？”
“阿彌陀佛！”普泓無奈認可。
“其實現在想想，小凡得傳的《大梵般若》非常完整，普天之下能夠完全掌握的也沒幾個人，誰傳的也就沒什么難猜了。
小凡，普智神僧不可能就給你一顆嗜血珠，應該是和別的什么東西混在一起，對吧？”鄧楓笑著補刀。
“是一串佛門念珠。”張小凡一句話算是釘死了棺材板，“但是普智大師臨走時說過，讓我找個深谷扔掉，只是弟子念及這是神僧遺物，就隨身攜帶做個念想。”
“張施主有心了。”普泓起身行了一記佛禮。
“蒼松首座一向脾氣急躁，估計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發現了普智神僧帶著嗜血珠，于是就要求銷毀，但普智神僧不知道出于什么樣的考慮拒絕了，以至于兩人放生了沖突，結果兩敗俱傷。
普智神僧修為高深，正常情況下肯定是能夠鎮壓嗜血珠，但此時已經負傷，于是不幸受了邪物感染，和蒼松首座的沖突猛烈加劇，最終便宜了外人。
可能是他也發現了小凡的資質，出于愛才的想法就先行傳授了功法，原本想著一旦小凡修行有成，早晚會被發現，到時天音寺又能多出一個天才弟子。
卻沒想到會被我收上了青云山，這才有了這次誤會。”
毫不客氣的說，鄧楓已經把原著中造成劇烈沖突的所有問題都掩蓋過去了，除了天音寺有些尷尬之外，基本上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這不是他多么想要當“圣母”，而是說多了沒什么好處，但很多時候，事情的進展往往沒這么美好。
“師傅，弟子記得，就在普智傳我功法后，我就昏過去了，還是師傅把我帶上了山，對吧？”張小凡不知道什么原因，臉上再也沒了剛剛的老實與恐慌。
“確實如此，估計是......”鄧楓本來打算稍微解釋一下。
“弟子記得很清楚，普智當時講完了功法之后，就讓我給他磕了三個頭，認他做了師傅。
但是就在弟子最后一次磕頭的時候，突然就昏了過去。”張小凡的稱呼突然轉變，連表情都有些些扭曲。
“小凡，你怎么了？”旁邊的田靈兒不顧羞澀，一把抱住他問道。
“放心，師姐，我很好，我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好！”可惜，張小凡就去的表情怎么看都算不上好，“那天其實村里還死了一個人，就是打更的王二叔。
當時村里都說是被神仙手段殺死的，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壞事才這樣。
現在想來，弟子昏迷之前，現場只有一個人，就是普智！程師叔，那天是你抱我回了青云山，也肯定檢查過尸體，對吧？”
“靈丫頭？”這事兒鄧楓真不知道，他當時只顧著搞到功法，聽到功法到手之后，根本就沒再繼續問，也不知道村里還死了人。
“打更人王二死于劍氣，而且明顯有佛門氣息。”程靈素親眼看到普智殺了王二，自然不會說錯。
“掌門師伯，現在弟子代替慘死的王二叔問問，當時普智到青云門究竟所為何事？”張小凡雙目血紅，猙獰的瞪著道玄問道。
“這——”道玄表情猶豫，最后還是看向了天音寺方丈普泓。
“阿彌陀佛，真是孽債啊！”最終，普泓還是沒能抗住，“普智師弟一直追求長生之術，但他翻遍了天音寺底蘊，也沒有找到方法或者突破口。
有一日突發奇想，若是各派放棄門戶之見，有人能夠同時修行正道三大派所有功法，也許就能長生呢？”
“不錯，當時普智神僧就提出了這樣的想法，但是本座拒絕了。”道玄嘆了口氣，還是說出了真相。
“他怕是早就已經想到，師伯根本不會答應，于是就換了一個方法，把《大梵般若》傳給弟子，再把弟子送上青云山，自然就有人能夠掌握兩種功法！”
不知道什么時候，張小凡的表情已經恢復平靜，可是血紅的眼睛以及陰冷的目光，讓任何人都知道，他的狀態不正常。
“不可能，在你入門之前，所有人都覺得你資質平庸，根本不是修行的材料，就是我當時也看走了眼，把你交給了鄧師弟。”田不易毫不猶豫的否認了。
“正常情況下當然不可能，可要是整個草廟村的人都被魔教妖人殺光，就剩下弟子一個呢？”
張小凡的話仿佛是來自極地的寒風，吹得整個大殿中所有人渾身劇震，“普泓大師，你說呀，是不是這樣？”
“小凡，你胡說什么！”哪怕是鄧楓都被嚇住了，他完全沒想到張小凡竟然能推斷出這么勁爆的東西。
雖然原著確實如此，但這個時間軸因為他的影響，這些其實都沒發生。
“你說啊！”張小凡完全沒顧及鄧楓說什么，仍然雙目通紅的瞪著普泓吼道。
“這個....張施主，其實情況并未發生，這只是你的猜測....”法相硬著頭皮上來解釋。
“不，不是沒發生，因為弟子還要好好謝謝那些魔教妖人，否則草廟村死的就不只是一個王二叔，對吧？”張小凡沒搭理天音寺眾人，而是轉向了鄧楓。
“小凡，事情最終并未發生，雖然普智確實殺害了王二，但他自己也已經死了，所謂人死為大......”鄧楓從一開始就努力降低整個場面的烈度。
目的就是把力量集中起來，更多的擊殺混進青云山的魔教高手，雖然他到了現在也沒想出來，沒了蒼松這個超級帶路黨，那些人怎么混上來。
正所謂“小心無大錯”，鄧楓還是沒把方向往原著引，沒想到最終確實張小凡提出來了。
“是啊，人死為大！”張小凡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就是不知道，我王二叔死了，該怎么才能大？”
“張施主，這畢竟是你的猜測，而且當時普智師弟因為與蒼松首座沖突而身負重傷，一時間受了嗜血珠影響，這才殺害了王施主.....”普泓硬著頭皮解釋。
“是啊，嗜血珠！”張小凡壓根沒聽他的叨叨，人也緩緩的站了起來，手輕輕一招，血煉法寶噬魂棒就到了他手中。
幾乎是在他抓住噬魂棒的同時，原本已經通紅的眼睛已經沒了眼白，只剩下血紅與黑眼珠，“我當時還拜了他三拜，卻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哈哈，哈哈哈哈！”
“小凡！”鄧楓趕緊上去抱住他，連聲音都用上了《鬼獄陰風吼》，“冷靜！”
“師傅！”半晌，張小凡終于恢復了正常，隨即“噗通”一聲跪在了鄧楓腳下，“你告訴我，現在弟子該找誰報仇？”
全場都沉默了，因為這種事情真的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收尾。
找普智？他已經死了。
其他人？這和其他人又有什么關系？
可是，憋在心里的憤怒，又該怎么發泄？
“小凡，你先冷靜！”到了這個時候，鄧楓除了苦笑之外，真的不知道該做什么了。
“張師侄，看來這邪物確實對人的心性影響很大，不如暫時交給道玄掌門吧！”上官策突然開口，而且語氣很溫和，同時手已經伸向了張小凡手中的噬魂棒。
“嗯？”妹子們幾乎同時警惕，但最終還是鄧楓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靜觀其變。
“上官道友有心了。”道玄捻須一笑，身手接過了噬魂棒，“啊，什么東西？”
道玄左手拔劍，向前一掠而過，可惜上官策早有防備，只是右手被劃傷，道玄自己卻仿佛捏到了燒紅的烙鐵一般，痛苦的把噬魂棒遠遠扔出去，正好被飛身后退的上官策一把接住。
“上官道友，你干什么？”道玄表情扭曲的左手一掌拍在了自己右手臂，一只色彩斑斕卻被拍扁的蜈蚣落在地上！
“七尾蜈蚣！”天音寺陣營中，普泓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