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在三國鑄漢魂 感謝“輕於羽毛”老爺上個月的大力支持,一更奉上。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春末夏初。
之所以現在仍然用“建安”年號,其實很好理解。
雖然京城的皇帝由歷史上的“漢獻帝”換成了現在的“漢少帝”,但實際上手下當官的還是同一批漢室遺老,取了相同的年號也就可以理解了。
如今漢室已經宣布退位,但這天下至今也沒誰敢稱帝,于是早就已經處于廢棄狀態的“建安”年號,就這么詭異的傳承了下來,沿用至今。
十四年間,鄧楓的地盤取得了巨大發展,其他地方也不可能會是一成不變。
建安元年,天下公認的原屬于袁紹勢力的曹操突然于陳郡起兵,對外口號是為袁紹報仇,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周邊四郡。
緊接著以最快速度整合五郡資源,陳兵五萬于譙郡,主要防備徐州方向的劉備軍。
就在他起兵后不久,原本的袁紹麾下勢力紛紛跟著相應,很快恢復了除魯郡、沛郡之外的豫州勢力,接任豫州牧。
基本上,袁術算是辛辛苦苦留下了垃圾一樣的名聲,卻全都為曹操做了嫁衣。
之后,修整三年,期間劉備和袁術多次派兵討伐,卻沒能拿下曹操麾下哪怕是一個郡,還把曹軍越打越強。
建安四年夏,曹操除了留足防備劉備的兵馬外,盡起手中十萬大軍突擊袁術,幾乎沒什么防備的袁術軍接連戰敗。
短短不到一年,截止當年年底,長江以北的荊州地盤全部落入了曹操手中,袁術在內外交困的無奈中自盡身亡,威震天下百年的“四世三公”汝南袁氏自此退出了漢末舞臺。
僅僅一年多后,建安六年春,曹操盡起大軍20萬突擊襄陽,不過一月攻陷,劉表在一片恐慌混亂中病逝。
其妻蔡氏聯合荊州大族蒯氏、黃氏、文氏擁立了劉表次子劉琮,也害死了長子劉琦,很快就選擇了向曹操投降——蔡氏也算沒吃虧,被曹操“留用”。
截止當年年底,曹操正式掌控了理論上的天下第一富庶之地荊州,加上大半個豫州,曹操手中的勢力甚至超過了巔峰時期的袁紹。
建安七年夏,曹操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假裝要南下攻擊江東孫氏,卻突然掉頭突擊徐州劉備。
猝不及防的劉備軍連戰連敗,偏偏第一線的沛郡太守關羽又上演了一出“大意失沛郡”。
結果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里,劉備失去了徐州,帶著殘余力量倉皇逃亡揚州。
幾經輾轉加上孫策在謀士建議下多次放水,后來又專門給與援助,江東趁機奪回了本屬于揚州的淮南郡,劉備則是最終于次年拿下了長江以南的荊州部分,算是勉強和曹操玩了個“換家”。
不過很快,曹操就重新把劉備趕走,控制住荊州全境,至今。
劉備也不是老老實實的人,眼看著無法在曹操的大軍打擊下立足,于是打著“漢室宗親”的名號入了益州。
此時劉焉已死,益州牧已經換成了劉璋,結果如真實歷史一般,最后劉璋“主動”讓出了益州牧的位置,劉備正式掌控蜀地。
又聯姻當地大族吳氏,娶了吳氏嫡女為正妻,原本的曹豹女兒曹氏就變成了“曹夫人”,不過曹豹早已去世,也就沒啥人會多說話了。
順帶一提,劉備逃跑的時候,徐州原本的大族,不管是陳氏的陳珪、陳登還是糜氏的糜竺糜芳,一個都沒跟隨。
再加上一開始劉備就娶了曹豹的女兒,糜竺不可能把妹妹嫁給別人做小,因此真實歷史上的“糜夫人”就此消失。
關于她最終嫁給誰的問題,鄧楓這邊一直不知道,因為情報系統很寶貴,不可能在一個沒啥影響的女子身上太花力氣。
倒是劉備在“路過”荊州時,通過這個時間軸的“三顧茅廬”,同時得到了號稱“臥龍鳳雛”諸葛亮、龐統效忠。
到如今也已過去了五年,劉備早已把蜀地經營成自己的基本盤,順便還滅了漢中張魯,算是真正完成了蜀地的統一。
到如今,天下四分,鄧楓一家獨大,夾在中間的曹操總體情況最惡劣,劉備偏安一隅,前景最渺茫,江東孫氏依靠水軍支撐,實際上實力是最差的。
最大的問題,就是后面的三家如今都面臨一個避不開的強勁對手,那就是當年的征北將軍、如今的北地之王鄧楓,在沉寂了十四年之后,再次露出了獠牙。
實際上,在長達十四年的養傷過程中,鄧楓也不是一帆風順。
一開始的時候還好說,等到整個北境勢力整整休養生息了三年之后,所有人都開始躁動,哪怕是一開始就跟隨鄧楓、忠誠度不需要絲毫懷疑的張遼、高順、黃忠都不止一次的要求盡快出兵。
眼看著問題越來越大,程靈素正式對所有人公布了事實,那就是鄧楓因為修行不小心走火入魔,傷勢需要至少十年才能復原,必須等到他復原之后,才有可能繼續出兵。
結果就是短短的兩年之內,北境爆發了五次內部問題,原因都一樣,看到鄧楓重創養傷,以前被打壓清理很慘的世家殘余幾乎是不計代價的搞事情。
有幾家甚至連鄧楓都覺得忠心耿耿,這次也都冒了出來,但他們沒想到,鄧楓留下的從來都不只是一個家族一群大頭兵,而是一個勢力一個體系。
這些問題沒有一個影響力能出所在縣或者郡城,全都是平定之后才上報。
說起來,這些人其實也很可憐。
鄧楓作為一個現實社會長大的正常人,雖然不是什么絕世天才,但一些基本常識還是沒問題的。
至少在治國方面,雖然他搞不懂細節,但可以指引大方向,然后把細節問題交給手底下的謀士,這些人都是一時俊杰,至少實際執行方面甩出鄧楓好幾條街。
具體到世家問題,鄧楓在打壓時其實方法很簡單,基本就是大軍包圍,然后逼著他們交出地契,只保留不到千畝的剩余部分,其他的在軍隊領導下分給當地農民。
然后,就在分地完成后就地征召當地治安軍力量,留下少部分野戰精兵作為治安軍骨干,其他主力部隊撤回。
除了土地問題,剩下的就是私兵和私藏兵器問題,這也是鄧楓打擊的重中之重,甚至比土地問題還要重視,基本上只要解決一個世家,第一時間就會解散甚至消滅這個世家豢養的私兵。
而且這個問題毫不討論,要么同意,要么去死,因為拒絕交出私兵而被滅掉的世家占到了被滅世家總數的七成還多。
結果就是當鄧楓養傷的消息傳出、這些殘余世家想要搞事情的時候,絕大多數都只能非常可憐的聚集部分家丁,連兵器都湊不齊。
個別聰明點的,確實也有拉攏當地治安軍的,問題是軍隊雖然是當地人組成,但骨干軍官全都是野戰部隊出來的精銳。
他們別的不敢說,對北地野戰軍戰斗力的了解,根本不是這些自以為知道的很多、其實非常無知的世家能夠比擬的,以至于他們搞事之后,時間最長的也沒能支撐超過十天。
直到這時候,天下各勢力才意識到,鄧楓領導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力量。
軍隊基本不用管是誰當主將,因為中層、基層軍官全是講武堂畢業,這樣的出身不需要在意誰當老大,升職的權限也在上級手中,將領只是有權上報軍官的表現、立功及犯錯情況。
郡縣鄉三級不用指望一手遮天,因為五大主官并行、一把手負責體制以及嚴格的軍政分離制度讓任何人就算有想法也別指望真正掌控。
上層官員將領別指望拉攏,因為鄧楓對任何自己的手下大將謀士都是調價開足,不管換到那里,頂多也就這待遇了。
這之后,再也沒有誰敢胡亂蹦跶,以至于五年前鄧楓決定把位置傳給兒子的時候,所有人都想當然的以為,鄧楓這是明知道大限將至,提前給兒子鋪路,因此各項交接出人意料的順利。
更何況鄧承業本就是鄧楓加上一堆大將謀士從小培養,各方面都讓人無話可說,本身實力也達到了半步金丹,根本沒啥好懷疑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次子鄧承業其實也不差,很多人擔心“禍起蕭墻”,還好鄧楓從小就抓緊了這方面教育,兩人的愛好根本不同,鄧承遠其實更像是一個統帥而不是皇帝。
襄陽,如今曹操勢力的治所。
“主公,如今鄧征北再次出山,擺明了是要出兵南下平定天下,我們可以說是首當其沖,不得不防啊!”袁紹死后改到了曹操麾下的田豐首先開口。
憑良心說,他的智謀真的不低,問題是脾氣太臭,加上當年鄧楓近乎毀滅性得評價,直到現在也是空有實力沒有地位。
在曹操一眾謀士當中,他現在哪怕是實力中上,位置上卻只能敬陪末座,因此第一個開口。
“這一點我們都知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么樣才能防住。”從跟著袁紹開始就和他完全不對付的許攸陰陽怪氣的接話。
“自然是多往家里搬些財貨以防萬一啊。”田豐能混得幾乎沒有朋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血口噴人!”雖說大家都知道許攸貪污,但好歹不會當面揭人家傷疤。
“仲德以為呢?”曹操自然不能看他們吵下去,及時開口轉移話題,而且是詢問自己的首席謀士。
“很難辦。”程昱苦笑著搖頭,“縱觀鄧征北多年的戰術,從來都不玩什么計謀,都是以雷霆萬鈞之勢碾壓對手。
偏偏從當年的并州狼騎開始,‘能知兵、會練兵、善用兵’的評價就從來沒有任何水分。
到目前為止,天下還沒有任何勢力的軍隊戰力能與他相提并論,至少我們肯定不行,不管是訓練還是裝備都不行。”
“主公,不如我們聯絡一下江東和劉備,如今鄧征北勢大,我們若是不聯手抗擊,怕是要被各個擊破。”荀攸開口建議。
“只能說聊勝于無吧。”程昱無奈搖頭,“劉玄德當世梟雄,想必不會拒絕,只是他遠在西蜀,于我軍并無實際幫助。
至于江東小霸王,雖說肯定會答應合作,可是天下皆知,他的親妹妹現在是整個北地的少夫人,將來更是帝后之選,恐怕很難信得過啊!”
“無妨,到時不讓孫伯符出兵便是,只是江東素來米糧充足,我們頂在前面,讓他們給些糧草援助也是應該的了。”
曹操想的要更大方一些,“更何況,鄧征北在海上建了大船又不是秘密,想必江東也已知曉。”
“縱然如此,我們也應早做布置,不如從我軍與江東的前線調撥部分兵力北上,至少也能增加勝算。”沮授終于開口建議。
“仲達,近期北地與江東可有來往?”曹操并沒急著說話,而是轉頭看向了左側一排謀士的背后。就在他說話之后,幾乎所有在場的文臣武將全都皺起了眉頭。
“主公,雙方并無私下接觸,但年前孫夫人曾經乘海船到建業歸寧,想必雙方已有交易。
請主公恕罪,鄧征北一向注重情報,甚至專門安排了如夫人韓氏負責此事,我軍細作未能打入當時的護衛。”
仿佛是天生就適合陰影之中,一個鷹視狼顧的男子緩緩抬起來頭,聲音卻怎么都讓人覺得陰鶩,“只是從江東細作處得知,孫夫人曾經與孫伯符私下里交談許久,具體內容無從得知。”
“足矣。”曹操滿意的點點頭,“想來雙方已有交流,只是應該尚未談妥。子遠,你親自去一趟江東,至少要讓孫伯符明白,‘唇亡齒寒’并非遙不可及。”
“是,主公。”許攸起身答應,想了想又心有不甘的開口說道,“主公,何不聯絡一下草原各部,想來他們也不想一直這樣下去吧?”
“放棄吧。”這次開口的卻是田豐,而且很罕見的沒有絲毫對許攸諷刺的意思,“想必我的情況,各位都清楚。
本初公去世后,我曾經孤身前往北地,特別是草原之上進行觀察,以便為將來安排。”
“結果如何?”許攸看到田豐的表情,也知道事情重大,因此同樣放棄了一貫的互相嘲諷。
其他人全都感興趣的看過來,他們都知道田豐和鄧楓的恩怨,至于田豐所謂的“為將來安排”,說穿了就是遇到下一任主公的時候,若是需要與鄧楓交手,就把這些作為后手報上去。
“草原如今早已不是當年的‘控弦之士’百萬,而是絕大多數轉化成了牧民。”
田豐的語氣透露這濃濃的不甘,“雖然我與鄧征北有仇,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做法,真的是為我漢人百年大計。
通過大規模修路貫通整個草原,然后在重要節點筑城,殺光所有不老實的部落頭人,把牧場分給牧民,以他們所謂的‘水泥大路’為網絡,以修筑的城池為節點。
牧民只要老老實實放牧,就有人上門收購牛羊、皮貨,甚至連羊毛都有人收,牧民但有所需,只要到就近的城鎮,很少有買不到的。
這些東西甚至不需要親自去做,只要修好大路、筑好城池,自有商賈解決剩下的問題。
再就是分點駐軍,但每個城鎮都不多,還是只派出一些骨干,故意征召牧民中的敢戰之士為主體,把最想打仗的人網絡到自己手中。
只需以正常的錢糧支付軍餉,即不用擔心有人冦邊,又有了一支敢戰的力量,簡直是........”
“元皓,按你所說,這草原已經固若金湯了?”曹操對此也很驚訝。
“如今的草原,其實與我漢地百姓再無二致,區別僅僅是漢地種田,草原放牧。”田豐無奈的嘆了口氣。
“草原上對此不滿、想要有所作為的人不少,我們的老朋友于夫羅、柯比能其實都想活動一下,但是只要鄧征北還在一天,就無一人敢動。
可要是過上二十年,等到鄧征北真的不在了,先不說想要謀大事的人還在不在,就算是還有,二十年之后的草原,曾經如虎狼般的異族早已過慣了安定的日子。
剩下的不過是一群放牧的農夫,還是不缺肉食、日子富足的農夫,不管是誰想要大干一場,也無能為力了。”
整個大堂中一片寂靜,甚至落針可聞。
“鄧征北,真神人也!”程昱長舒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
“罷了,我們來討論一下防御事宜。”曹操開始了具體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