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置身戰場之中。在四周,是漫無邊界的兩支大軍。正在相互廝殺著。我稍微一愣,身上已經多出了五六柄劍,七八根槍,十幾只弩矢。好在新的道德墜天使戰袍防御力真的很不錯。這些攻擊完全沒有給我造成傷害。
很明顯,這時候說我是打醬油的,肯定沒人會相信。而再看一看,兩邊軍隊的各自的陣容卻是似曾相識。一邊乃是煌煌天使,以及眾多天界生物,獨角獸,白虎等等。而另一邊張牙舞爪的,則是吸血鬼,惡魔和墜天使等等生物。
看起來壁壘分明。我貌似已經找到組織了。
之后,我翻了個白眼之后手中倚天劍一揮,便將面前的數十名天使腰斬。緊接著向后退卻,同時左手一揮,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陰影之盾,好不留手的瘋狂廝殺著,艱難萬分的在貌似天堂一方的陣營之中殺了個來回,之后擠進了己方陣營之中。
那些隸屬于邪惡陣營的生物,貌似錯誤的將我這一舉動,當成了單槍匹馬獨闖敵營,之后殺了個來回。
地獄生物之中強者為尊,眼見此情此景,不由得歡呼雀躍,在這之后,攻勢倍加凌厲。不要命的瘋狂攻擊。只是我眼看著這些地獄生物陣型松散,毫無組織。雖然數量上貌似比天堂軍隊多不少,而單體戰力也不差。又占了士氣,對陣之際卻仍然只是堪堪打了個平手。
這還真是糟糕啊。我翻了個白眼。卻對目前的場面沒有太多的想法。畢竟我算是初來乍到。剛才為了生存拼命可以,這一會兒安全了,卻是一點力氣都欠奉,出工不出力的在陣營中不溜的地方混時間。反正地獄一方陣型散漫,亂七八糟的一片,我含兩嗓子:沖啊!殺啊!之后后退幾步,愣是沒人看出來。
這場戰斗持續的時間之久稍微超乎了我的想象,雙方的將士都好像被摘掉了大腦一樣,完全不知疲憊,不知恐懼的廝殺著。在第一線戰斗的軍隊已經換了六七波,每每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像下餃子似的跌落云端,我就有一種想打呵欠的感覺。
因為實在太無聊了。雙方都只是機械式的廝殺著,完全見不到一丁點——哪怕一丁點丁點的指揮。天堂軍還好一點,嚴守陣腳也不需要太多擺設。地獄大軍卻與暴民無二。完全不像是一方勢力的樣子。
話說,跟著他們混,真的能混出點什么來么?
我翻了個白眼這樣想到。
終于,在第二個月的第十六天,當我有氣無力的叫喊著殺啊殺的時候,突然身后傳來了一陣陣雄渾的號角聲。之后地獄大軍便如同得到了訊號似的,如同潮水般撤向了后方。
總算結束了。我打了個呵氣。看樣子能夠好好睡一覺了——順便煉化一點靈魂碎片,爭取早日達到六翼大天使的等級。背后只有兩對羽翼看起來真的不夠帥啊。
只是,我并沒有想到,有時候你自己不想找事情,這事情也會自動的過來找你。
一個看起來勉強達到了大天使等級的墜天使眼看著我,似乎有點驚訝:“你不是那時候那個,出陣之后在敵人之中殺了個來回的墜天使…怎么?!你竟然沒死?”
…你很希望我死是不是?
這一回沒等到我回話,那家伙又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把我看得渾身發毛。之后他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么濃的血腥味,看起來不是天堂派來的探子。”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么?
“算了,從今天開始,你領個中尉銜好了。”那家伙揮了揮手,似乎很有些無所謂,像是趕蒼蠅一樣。我也沒說什么,強忍著惡心給他行了一禮,之后就找個沒人的地方吐去了。
就這樣,我成為了這個世界之中,地獄大軍之中的一名榮耀的中尉。得以統帥總共一個營的,兩千名各類低級魔鬼。
想當年我是惡魔王子,這一會兒成了惡魔中尉…這叫人情何以堪?
算了,反正時間充裕得很,繼續向上爬吧——當然,容我先融合一塊靈魂碎片先。
就這樣,每一次戰斗,我就會試著讓我的下屬排列出一些簡單的陣列,并且做出了一些,在其他魔鬼看來是“愚蠢,懦弱,孬種”這樣的行為:我試著指揮他們,而不是讓他們一擁而上。
就這樣,我在這個天國與地獄對立的世界里混了幾千年,差不多把整個位面的事情弄清楚了。
首先,最主要的一點:這里并沒有逆轉時空的方法。
其次,這個位面,不論是天國還是地獄都非常的“民主”。其權力結構都是議會形式的。不過天國更看重“智慧”而地獄更看重個人武力。
第三,這個地獄是個糟糕透頂的政權。糟糕的民主憲政,糟糕的政府組織,糟糕的軍隊糟糕的軍官糟糕的民眾糟糕的裝備糟糕的后勤。沒有什么不是糟糕的——當然,最糟糕的還是這群惡魔,竟然認為這一切很棒!
我的上帝。
經歷了好幾次的世界爭霸之后,我對于權力什么的已經看得很淡了。當然,我還是坦然的接受了地獄議會慷慨的給出的一個議員名額。成為了地獄議會的第一億四千八百萬六千九百五十九號議員。這時候,我已經恢復了全盛時期差不多一半的實力。是當之無愧的六翼墜天使亡靈。
惡魔們對于政治很熱衷。其結果就是,大會小會一天天一年年的開個不停,將所有的時光都浪費在了互相噴口水上面。好在議員們來不來開會都是自便的。
所以那棟看起來金碧輝煌的議會大樓,在整個地獄中唯一一棟看起來亮閃閃的建筑,便是在整個地獄之中,我最不經常去的地方——除非我失眠了。
在這時候,我就會抱著被褥,來到這里,之后打個地鋪,將旁邊的慷慨陳詞或者高聲怒罵當成搖籃曲酣然入睡。
因為我這樣不尊重民主法治的舉動,議會甚至專門開了個會,研究是不是要剝奪我的議員頭銜。
辯論正方慷慨陳詞,認為像我這樣的存在簡直就是地獄之恥,是地獄民主法治建設的阻礙,是每一個地獄惡魔都應該唾棄的對象云云。
而辯論反方針鋒相對,認為將一個自由魔趕出議會,這實際上就是對民主法治的踐踏。是多數人對于少數人的暴政,是一種歷史的倒退云云。
這次的情形卻是與之前不同了,因為這一回我成了主角,所以遲到早退絕對不可能了。每天幾百號大天使級別的惡魔,壓著我赴刑場一樣的帶著我議會來。想睡覺也睡不了,總會有惡魔看著我,負責把昏昏欲睡的我弄醒。
這樣的生活維持了三年之久。我有點受不了了——不對!我實在受不了了!在這樣待下去我就要瘋了!我寧愿回去跟天堂一方殺個你死我活。也不愿意再待下去了。
這樣的時光又過了一年。正當我考慮著,不顧貝莉卡的嘲笑,直接自殺回去游樂場的時候,一場由天堂主動挑起的戰爭拯救了快要精神崩潰的我。
于是,地獄議會立刻進入緊急狀態。將懲罰我的事情放到一邊,開始商討與天堂之間的戰爭。
結束了,這場惡夢終于結束了。
從地獄議會里出來之后。我竟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忍不住想要痛哭流涕——快點離開這里!絕對,絕對要逃走!
這是我在此之后的第一個想法。
然而整個位面一半天堂一半地獄,要想找個世外桃源卻是絕對不可能。我也沒有穿越位面那么大的本事。卻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這些日子,前線接連傳來慘敗的消息。我去議會里旁聽了幾次,惡魔議員們對于暴政天堂踐踏民主地獄異常的惶恐。卻是極為難得的在幾個月之內商定了一條對策 一條幾十億年之前,地獄還是啟蒙時代的時候,先賢麥哲倫所留下的探索筆記之中的記載。
先賢曾經無意見發現了一個,連接著另外一個位面的通道。那是個低魔低武的低級位面。唯一與眾不同的就是,那整個位面的龐大能量與法則之力,會隨機無意識的潛伏在位面之中的人類個體身上。并且伴隨著這個個體一生一世。在這個個體無意間,賦予這個個體強大的,如同一個位面主神一樣的力量。
然而,這個生物本身卻仍然是一個普通的生物,餓了吃、渴了喝、困了睡覺、被刀捅了會死。
位面之力不會保證它宿主的性命。
“因此,只要派出一個人去,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得到一整個位面的力量。”
這就是那群混蛋議員討論出來的最終結論。當然,穿越位面這種九死一生的工作,沒一個惡魔愿意做的。特別是他們的先賢麥哲倫在穿越到一半,就被卷入時空亂流尸骨無存的情況下。
前車之鑒吶。
“所以,我們應該選出一個最沒用的,最不遵守地獄民主法治的,就算是掛掉也不會心痛的人選,來完成這次壯舉。”
之后,所有惡魔都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