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艾爾莎先是一愣,眼睛逐漸開始放大:「阿塔麗!?你你你你,你認真的!?」
「噓~艾爾莎,現在可是深夜哦。」
「抱、抱歉。但是,阿塔麗你的想法也太可怕了。」艾爾莎壓低了聲音:「我們不是說好,將他們送到墻壁處后,就投奔琉特卿的嗎?」
「但是,琉特卿真的會沒有任何條件的接受我們嗎?」
阿塔麗垂下眼眸:「萬一,真的和謝銘先生說的那樣,琉特卿的人因為這艘城艦,對艾爾莎你下手的話.....我們該怎么辦?」
「這.....」
艾爾莎頓時語塞,吞吞吐吐的說道:「應該,不會.....好吧,我承認,那家伙說的確實有道理。在阿塔麗你來之前,我其實就是在想這件事。」
「讓人家無條件的接受我們,確實有些太天真了。但是,他們想要的是城艦不是嗎?只要我加入琉特卿的軍隊,一切不就可以解決了?」
「.....艾爾莎,你覺得你這樣做,村長爺爺會答應嗎?村子里的大家會答應嗎?」
少女低下頭,劉海垂下遮蔽了雙眼,手指在床單上抓出了皺褶。
是的,她非常明白,邊民村的大家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爺爺也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致相向、永不拋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哪怕在村子最困難、最危險的時候,邊民村也沒有放棄、拋棄過村里的任何一人。
這是邊民村的原則,邊民村的信念,邊民村的精神。
可如此一來,問題又回到了原點:當把謝銘和亞羅送到墻壁的底下后,邊民村的眾人到底要何去何從。
如果讓謝銘知道兩位少女深更半夜睡不著覺的原因,是為了這種答桉已經非常明顯的問題的話,只會覺得無奈又好笑。
鑒于大環境如此,
所有人都期待著完美的結局,所有人都會想著什么都不付出而獲得收獲。可這個世界上,又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什么都想要,到最后只會什么都抓不住。
沒有實力,沒有謀略,沒有覺悟,想法還天真稚嫩。這樣的人,只會有兩種結局。
成為這亂世之中的一具尸體,亦或是被命運、世界裹挾著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在付出沉重的代價后徹底改變。
世界就是如此,你不去改變它,它便會來改變你。
阿塔麗已經踏出了第一步,但艾爾莎依舊還不肯丟下那天真的想法。陷在自身執拗中的人,就算他人勸說千百句,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雖說謝銘不至于和紅A一樣說什么「抱著你的理想溺死吧」這類攻擊型較高的話語,但對于聽不進勸的人,他也不會和對方的父母一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復。
而且比起對邊民村的小姑娘進行心理開導外,眼下顯然有著更值得他在意的事。
來自烈華凱和琉特卿的潛在威脅。
高邊民號,甲板。
謝銘、亞羅、周畢三人盤膝而坐,周畢面帶微笑,不緊不慢的將斟上了三杯清茶,分別遞給了另外的兩人。
「謝謝。」
「哦,謝啦。」
「呵呵呵,不客氣。」
周畢笑瞇瞇的看著亞羅牛嚼牡丹般的喝了一大口茶水,然后被燙的伸出舌頭的模樣,慢悠悠的說道:「在烈華凱,有著這樣的一種說法。根據對方飲茶的方法、模樣,可以判斷出對方的性格,以及對方 此時的心中所想。」
「亞羅你現在有些安不下心,對吧?」
「呃,差不多吧。」
亞羅撓了撓頭發:「說實話,我已經想了一晚上,但還是思考不出打敗解樓壇的方法。那種全方面的強大,實在是有些無解啊。」
「呵呵呵,確實,解的強大是全方面的。不過,還沒有到無敵的程度。」周畢扇了扇羽扇,伸出兩根手指:「在這方面的話,我可以給亞羅你兩個建議。」
「哦?」
「建議一,發展出一項遠超過他的特長。建議二,為你的靈光機甲取一個名字。」
「取一個名字?」
「沒錯。」
周畢抿了口清茶潤了潤口,輕聲解釋道:「靈光機甲是信念的象征,是意志的顯現。而稱呼和話語,能將信念和意志變得更加堅定,更加強大,從而將這種強大反饋到靈光機甲之上。」
「還是用解的狀況來舉例吧。不知道亞羅你有沒有注意到一點,解在報上名字時,通常都會加上「無敵將軍」這一前綴。」
「啊!」亞羅眨巴眨巴眼睛,反應了過來:「難道說.....」
「就是這個難道。」
羽扇一拍手掌,周畢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金剛是以天下無雙的信念所展現出的靈光機甲,而他人的認可,自我的認可,都會強化他的靈光機甲。」
「亞羅,沒有信念是你的優勢。所以你需要思考的,不應該是如何去戰勝某個特定的對手,而是如何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極致。」
「這,才是提升靈光機甲戰斗力的,最根本的方法。關于你的靈光機甲名,你可以自己回去想想,取一個自己滿意的名字。當然,若是想不出來的話,我也可以代勞。」
「名字....名字啊....我明白了,謝謝你啊,周。」
「呵呵,不客氣。」
周畢回以一笑后,看向一旁默默品茶的謝銘:「那么,接下來我們就來討論一下之后的事情吧。謝銘你,多少應該能猜出來一點吧。」
「差不多吧。」
謝銘放下茶杯,澹澹的說道:「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應該是烈華凱整裝待發的大軍。同時,或許還要應對琉特卿那邊?畢竟這張大餅,被你畫了那么久,對方也應該有些不耐煩了吧。」
「正確~」周畢一攤手:「考慮到之后的關系發展,我已經將高邊民號的前進坐標發送給那位機甲卿了。約定的地點是....」
「世界之壁下。」
「嚯....那么,烈華凱那邊呢?」
「烈華凱那邊的話....呵呵呵呵,現在掌管大權的,是那位鄭方和宰相哦?」
「.......得。」
謝銘哭笑不得的說道:「這下解回去可算是有的受了。不過為什么會是他?絕岱澹跑哪里去了?」
「去北方征討匈奴蠻夷了哦。」
周畢的羽扇遮住了半張臉,聲音帶著笑意,但眼眸里卻滿是認真、謹慎和提防。
「看來,我們這位皇帝陛下,也終于要開始他的計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