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別無選擇
愛，使人軟弱。愛，也能使人變得強大。
這一點，在劍鬼威爾海姆·范·阿斯特雷亞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詮釋。
他能夠十年磨一劍，在公眾面前擊敗當代劍圣，強行使她成為自己的妻子。
他能拋下一切加入到庫珥修的陣營，只為了替自己的愛人復仇，為了將白鯨斬于劍下。
可是，當本以為早就死去的妻子再次出現在面前時，被譽為劍鬼的他甚至連劍都沒有辦法舉起。
時隔多年，他對前代劍圣特蕾西亞的思念不斷的累積。平時還能將這些情緒壓在心底，可當愛人真的出現在眼前時，這些情緒已經徹底的噴發了出來。
用軟弱兩個字來形容此時的威爾海姆，并不過分。
這份軟弱，是可以理解的軟弱。但，卻是絕不能在這時候出現的軟弱。
“我們的身后，是王城，是王城里的無數百姓。”
庫珥修閉眼，輕聲說道：“威爾海姆卿，如果你真的已經替特蕾西亞女士承擔下了她的責任，如果你真的是她的丈夫....”
“那么你應該明白，現在特蕾西亞女士希望的是什么。”
正如同，她現在所肩負的，同樣也不止是她一個人的責任一樣。
“特蕾西亞....”
威爾海姆合上了眼眸，記憶如潮水般涌現，和自己妻子生活著的每一幕，都清晰的浮出。
這么多年，他沒有任何的遺忘。每一刻，都印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在那邊花海中，與身著長裙的她相遇。離別時，拿著和長裙不相配的長劍的她。戰爭時，冷靜又悲傷的斬殺一名又一名敵人的她。
頒獎禮上被自己打敗，終于露出開心笑容的她。結婚時，一臉幸福的她。生下孩子時，充滿著母性的慈愛的她。
特蕾西亞·范·阿斯特雷亞的印記，早已經填滿了威爾海姆·范·阿斯特雷亞的整個人生。
他，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愛著她，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理解她。
自己的一身劍技，從遇到她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是為了她而存在的東西。
是啊...背后就是王城，是特蕾西亞寧愿放棄自己的所愛之物，也要去承擔的責任。雖然這份責任，已經被萊茵哈魯特給繼承。
可這并不代表，威爾海姆的身上就沒有任何責任了。
“庫珥修大人。”
老人蠕動了幾下嘴唇，低聲說道：“我沒有辦法殺死自己的妻子。”
“嗯。”
“但我也明白，妻子絕對不想看到被操控的自己，殺掉任何無辜的人。”
“嗯。”
“嘶.....”
深吸了一口氣，軟弱的眼神終于變得再次銳利，老人再次恢復了劍鬼的霸氣。
“所以，我不會殺死特蕾西亞。我，也不會讓特蕾西亞殺死任何人！”
“但為此，我需要你們的幫助，庫珥修大人，菲莉絲閣下。”
哪怕沒有懈怠鍛煉，威爾海姆的實力也已經不復當年。但他的對手，卻是依舊保持著當年實力的劍圣。
為了不讓自己，不讓妻子感到羞愧和后悔，他需要幫助。
需要有人來幫助他，填補上這由年齡帶來的缺口。
“啊，當然。”
庫珥修露出了充滿英氣的笑容：“和先代劍圣交手，可是每一名劍士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感謝。”
遭受到襲擊的，自然不可能只有庫珥修三人所在的北側。
實際上，除了萊茵哈魯特所在的大兔處刑場的東側之外，西、南、北三側同時遭到了魔女教的襲擊。
這和第一周目遇到的襲擊，已經完全不同。
本該襲擊東側的憤怒司教不見蹤影，本該給予庫珥修等人致命一擊的先代劍圣傀儡率先出場。
暴食司教的第二軀體，對著羅茲瓦爾和拉姆負責的西側發動攻擊。
而加菲爾幾人所應對的，是被色欲司教的鮮血所污染的獸潮。
北側劍光閃爍，西側炸鳴不止，南側鮮血四濺。
很顯然，這本才是魔女教最初的計劃。第一周目，只是因為潘朵拉意外找到了菜月昴這個大驚喜，才讓司教們自由發揮的狂歡罷了。
三方戰場，其實都挺艱難的。
暴食司教的能力詭異，目前全靠著羅茲瓦爾的高超魔法才能維持住現狀。
獸潮數量巨大，已經讓加菲爾姐妹同時進行獸化。但哪怕有著琉茲的魔法援助和獸化的體能增強，攔截如此數量的魔化獸潮已經很艱難。
先代劍圣的劍技高超，老了的劍鬼哪怕和庫珥修并肩作戰，也只能勉強抵擋，單方面挨打。
而暗中，還有著一名憤怒司教在虎視眈眈。城內，更是有著兩個定時炸彈。
但好在有著兩名再合適不過的拆彈員，同樣也在城內。
專業性工作，還是讓專業的來好。所以城內的兩個定時炸彈，就不先進行過多考慮，將視線專注于外面的這些襲擊上。
除非王城內部出了只有他能解決的亂子，否則萊茵哈魯特肯定只會固守于東側。
從這個基礎進行思考的話，那么東側完全可以不留那么多人。雷姆和碧翠絲，可以對其他三方進行支援。
加菲爾那里，可以棄置不管。畢竟獸潮僅僅是數量多，并不是無法匹敵。再加上露格尼卡還有著專門的騎士團，用不了多久應該就能解決。
北側庫珥修方面，如果尊重威爾海姆的意志，那么交給他們自己解決最好。
可現在的問題在于，他們三人貌似并不能解決先代劍圣。專精于水系，而且是治療魔法的菲莉絲，并不能很好的給予庫珥修和威爾海姆支援。
甚至，連兩人身上的傷口，他都不能及時的治愈。
死神的加護，這是先代劍圣特蕾西亞與生俱來的加護。被特蕾西亞破壞的傷口，在接近她的時候會血流不止。
這也是特蕾西亞不愿意握劍的一個重要原因。
哪怕是冠以‘青’之名的魔法師，在加護的力量面前，菲莉絲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減緩傷口處的血液流失，從而緩解傷勢。
但這，畢竟不是什么長久之計。
微微思考了一下，謝銘看向坐在自己一旁的碧翠絲。
“貝蒂老師，麻煩你去支援一下北側吧。不需要直接出手，隱藏在暗處使用支援系的魔法就行。”
“可以么？”
碧翠絲微微皺眉：“這樣做，那兩個人不會心生不滿嗎？”
“會吧。”謝銘淡淡的說道：“但，他們也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