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在影之國的時光
時間這玩意，其實和胸部挺像的。有的話，肯定是能擠出刀疤來。沒有的話，怎么擠都是平坦無比，除非你自己拿刀在劃一道。
凜在這一個月的時間中，就著實有了類似的感受。
在一堆怪物里面生活，其實是相當有壓力的一件事。比如說，她需要清理個人衛生，需要吃飯，需要解決內務。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可在如此緊張的學習訓練生活中，這些事情在她看來都成為了一種對時間的浪費。但是，不吃又不行。
學習和體質鍛煉，都是需要營養補充的。更何況在這種高壓訓練下，營養補充更是成為了重中之重的事情。
所以在這種恨不得一塊時間掰成兩塊用的情況下，她真的有種想變成死徒的沖動。
而另外一邊的謝銘，則是和凜完全相反。
在每天被斯卡哈虐完后，他基本上就是原地一坐，開始神游九州。要是不知情的人來看的話，還以為他坐在原地睡著了。
但事實是正好相反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謝銘比凜要累多了。
凜雖然累，但一切都是按照著斯卡哈為她制定的計劃執行的。斯卡哈的教導不論問起哪一個她教導過的學生，恐怕都會不約而同的戰栗起來。
可實際上這些計劃，全都是斯卡哈為他們個人量身定制的，往訓練者向著那條線逼迫的訓練。
那條，名為精神崩潰的線。
只要你堅持下去的話，那么必然能完成目標，甚至是超出預期目標。堅持不下去嘛，結果大家都知道。
反而是謝銘這邊，除了每天的精神修煉和切磋外，謝銘是將剩余的所有時間都投入到了復盤和冥想模擬上。每天和斯卡哈的戰斗，在之后至少要重新模擬千次。
之前也說過，謝銘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本來斯卡哈想著來看看謝銘怎么樣呢，不過在看到第二天謝銘修煉《千魂百煉》的場景時，她就知道這邊不需要她太過擔心了。
正如謝銘自己所說，凡人想要該改變自己的命運，只能一點一點的去積累，然后用這些積累等待機會的到來。
相比凜和謝銘，阿爾托莉雅過的可以說相當的舒服。邊境的魔獸肉，可算是讓她嘗了個遍。肉質極為勁道，且本身的味道就極為上等。
要不是知道不合適，她真的很想把謝銘和凜叫過來一起吃。
不過這里面有沒有存著幾分讓謝銘過來當廚子的想法，就只有阿爾托莉雅她自己知道了。
當人專心投入到一件事當中時，時間會過得飛快。可當遭受到極為艱苦的訓練時，那用度日如年都不太妥當，可以說是度秒如年。
謝銘是早就已經習慣了，但凜就真的只能苦中作樂來安慰自己了。
前半個月，她覺得新陳代謝是浪費時間。后半個月，她已經學會在那短暫的時間中盡可能的休息一會兒了。
在自我調節這一方面，凜比剛開始的謝銘可是強了太多。
說出來不怕丟臉，當初在接受奎托斯的訓練時，他每天都會被奎托斯字面意義上的打哭。
但沒有辦法，精神上的鍛煉就是如此。一次次的破防，再一次次的重建防線。
就這樣，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凜成功的堅持了下來，并且超出預期，成功掌握了16枚盧恩的用法。作為獎勵，斯卡哈將另外8枚盧恩的知識封印到了凜的腦海中。
只要凜成功的解除封印（試題），便能學習到下一個盧恩的知識。
謝銘這邊，也成功的通過了斯卡哈的考核。用以傷換傷的方式，斬傷了斯卡哈的肩膀。不過作為代價，他的心臟則是差點被魔槍給貫穿。
對戰全力以赴的斯卡哈，最關鍵的地方就是要將絕招和普通的斬擊連接起來，找到絕招和絕招之間的轉換點，出奇制勝。
暝和曜，這兩招已經被見識過了，自然是沒有辦法做到‘奇’這個字。而恒這招，前搖實在過長。除非斯卡哈有著12秒的僵直時間，不然絕對施展不出來。
這沒有辦法，本來恒這招的定義就是究極必殺技，而且還是謝銘融入了‘唯一’和‘無限’這種沒有理解的感悟進去所誕生的招式。
所以，他的破局之處，就在于葉落這招上面。
找到葉落和暝、曜這兩招的轉換點，便是謝銘前半個月的努力方向。
為什么說是前半個月，因為在想了半個月之后，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這件事。或者說，在這一個月內是做不到的。
本來塵世刀訣的四個招式，就是他為了應對不同的情況而創造出來的。創造理念都不同，又怎么可能的簡簡單單的說轉變就轉變？
這是他接下來需要去尋找答案的東西，而不是要他在這一個月內去解決的問題。
但以葉落為中心的戰略并沒有出錯，大體方向還是對的。讓不是絕招的刀技，和葉落建立起聯系，更為實際，難度也更低。
可仔細想想，排除了絕招后他能叫得出名的招式真的是一只手都能數清楚。
瞬空拔刀斬是出場率最高，最常用的。另一個相對比較常用的，就是模仿沖田總司的寶具，無名三段突所創造的突刺。
這個突刺剛開始只是單純的模仿，不過在阿拉德總結了那邊的鬼劍術后，倒是成功變為了他自己的東西。
而且，開發出葉落的起因，就是為了抵擋住沖田小姐的突刺。兩招之間因緣還是頗深的，可以說是起點相同，但道路相反。
這個起點，或許就能成為兩招轉換的關鍵。
后半個月的時間，謝銘驗證了這點，最后成功了。
葉落偏導了斯卡哈的突刺，隨后防御的招式瞬間轉化為攻勢。在發現斯卡哈極有可能躲開后，又化為了急速的斬擊。最后，成功給她留下了紀念。
只是雖說偏導成功，但也僅僅是將貫穿死翔之槍（Gáe
Alternative）偏導了些許的距離。
魔槍成功的貫穿了他心臟和鎖骨之間的那段身體，武器上的魔力和沖擊力，成功讓他進入到了重傷狀態。
但不管怎么說，這個結果還是好過他開啟赤龍皇狀態帶著三人逃跑。被重傷了，可以讓斯卡哈用原初之盧恩治愈。逃跑，那可真的是老死不相來的結局。
畢竟，斯卡哈最討厭的，便是沒有勇氣的人。
在傷勢好的差不多的時候，阿爾托莉雅也騎著駿馬進入到了城市要塞中。這趟影之國之旅，已經可以算結束了。
目送著謝銘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影之國當中，斯卡哈淡淡的說道。
“你以為，偷偷摸摸的進來，我會不知道嗎？異質之物。”
“剛剛，你的殺氣可是差點沒抑制住啊。”
青色的火焰突兀的出現在斯卡哈身后，在梅林那出現過的銀發少女帶著微笑走出。只是略微有些不同的是，少女的頭部兩側，已經出現了極為猙獰的巨角。
巨角的角身，向后蔓延出了藤曼般的黑藍色條狀物。
“還請您諒解，斯卡哈女士。畢竟，眼睜睜的看著心愛之人受到重創，這換成任何人恐怕都是難以忍受的事情。”
“愛？心愛之人？”
斯卡哈挑了挑眉毛，轉過身看向少女：“Beast（獸），你的愛居然還會限制在一個人身上？”
“怎么能用限制兩個字呢？”
少女輕笑了一聲：“應該說，他本就是我的愛。其他的愛，僅僅是他身上的愛所分散出去的細碎而已。”
“嚯！？”
這下，可是真讓斯卡哈有些吃驚了：“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愛？”
“是啊，我的存在，不是在證明著這點嗎？因為他存在于這個世界，所以我愛這個世界。因為他存在于這個宇宙，所以我愛著這個宇宙。”
“因為你讓他的實力成長，所以我也愛著你。哪怕你讓他受傷，我也會愛著你。”
“嗯...以殺意來表示愛意啊....這倒不是不能理解。我一直，也很想讓弟子們來殺死我。可這并不代表，我不愛那些蠢貨們。”
“您能理解實在是太好了。”
少女輕輕一拍手，像是松了一口氣。
“但是，你的愛卻不是這樣的吧。”
“嗯？”
斯卡哈淡淡的看著少女：“你的愛，是使人墮落的愛。你是為了讓人墮落，而將愛當成了手段。用愛使人墮落，使人沉淪，最后讓他人以自己歸為一體。”
“你的愛，最終僅僅只是愛著你自己一人而已。”
“這就是你的獸性，我應該沒說錯吧，愛欲之第三獸（BeastⅢ）。”
“呵呵呵呵呵，不愧是擁有魔境智慧的女王。”
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傳遍了整個影之國。在這一瞬間，影之國內的所有亡靈的身軀上都染上了一絲粉色。
但在這粉色即將侵染全身時，槍鳴將這些粉色從亡靈的身體內驅逐了出來。
“你是要，在這里和我動手嗎？”
“啊，對不起。”
微微鞠躬，少女誠懇的道歉道：“請師匠諒解，我并不是有意這么做的。”
是的，斯卡哈明白，她的確沒有這個意思。她剛剛，真的只是單純的笑而已。可僅僅是笑了幾聲，這影之國就差點只剩下她一人了。
伸出白皙如脂玉的手掌，微微一招。被槍鳴驅逐出來的粉色化為無數絲帶，匯聚、鉆入到少女的身體內。
“不過，有一點師匠您說錯了哦。”
“對于我來說，整個宇宙都比不上他（我）一人。我的眼中，只有他（我）。”
“........原來如此。”
停頓了一下，斯卡哈的聲音中帶上了些許笑意：“看樣子，是我低估了你的瘋狂程度啊。愛，居然能讓人瘋狂到如此地步嗎？”
“這，還真是一件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啊。”
“放心吧，我并不打算出手。我已經是世界外側的人，是已經從世界中畢業的人。你的存在，是對我的那些弟子的考驗。我的出手，是在剝奪他們的機會，他們的成長。”
“哪怕，現在是擊殺你的最好時機。”
“如果他們無法跨越這份考驗，讓他們就此沉淪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謝謝您，師匠。”
“嗯。”
已經理解了少女的獸性，斯卡哈自然不會對她稱自己為師匠有什么奇怪。只是，她還是有一個問題。
“只是，第三之獸啊，你真的能讓謝銘沉淪嗎？你應該知道，他是凡人，卻早已經超出了凡人，甚至超出了從者的范圍。”
“他的道路雖然才走了不到一半，但那也是與你同等，甚至超出你的道路。”
“你，真的能做到嗎？”
“呵呵呵呵....”
刻意收斂了自己無意識發散出去的力量，少女捂嘴輕笑：“華夏有一個成語，叫做口說無憑。”
“所以，請師匠坐在這特等席上，拭目以待吧”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慢慢走到王座前坐下，將手中的魔槍放到了一旁，斯卡哈淡然笑道：“很多事情，在知道‘果’之后，就會變得枯燥。”
“但我每次，還是會心中抱著些許期待。會不會有人，能改變我所看到的‘果’。”
“在第一次切磋的時候，謝銘他這么說了。凡人的積累遇到機遇，會成為改變命運的力量。”
“所以，我期待著他將這句話，變為事實。”
“.......命運只有一條，結果只有一個。”
少女不為所動的笑道：“我（他）和他（我），終將成為一體。”
這么說著，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了青色火焰當中。斯卡哈則是撐著下巴，手指輕輕敲擊著王座的扶手，鮮紅的雙眼變得深邃無比。
正如她自己所說，也如同少女期望一樣，她將成為一名觀察者。
觀察著那已經被少女改造為盛大舞臺的，名為冬木市的城市中，即將上演的大戲。
至于要不要上場成為演員之一，那還是未知數。雖然答應了少女不會出手，但如果看戲看的讓她熱血沸騰的話，說不定會忍不住。
要是忍耐不住的話....嗯，找個理由出手就是。底線，是不能剝奪弟子成長的機會。也就是說，她絕不能雪中送炭。
但，不能雪中送炭，沒說不能錦上添花不是？說不定添的那朵花，會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不過一切的前提，還在于那兩人身上。
“可要跨越這次考驗哦，我的兩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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