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何為歷史
除了已經知道些情況的烏塔拉和賽麗亞陷入了沉默之外，其他旁聽的妖精和野豬人都瞬間躁動了起來。
“安靜！”
烏塔拉低喝了一聲，森林又再次恢復了平靜。但這時，他們看向謝銘的目光，就已經開始有些變化了。
“謝銘先生，關于這件事我們邊走邊聊吧。”賽麗亞輕聲說了一句后，看向了烏塔拉：“烏塔拉大人，這邊就麻煩您了。”
“嗯，交給我吧。”
得到烏塔拉的回應后，賽麗亞便帶著謝銘向著森林的更深處走去。烏塔拉目送兩人的身影消失，隨后看向其他人。
“好了！不要多想！人類的確貪婪無比，一直想要侵略我們。但是，那也僅僅是那一部分人類，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想法。”
“大家難道忘了，拯救我們犧牲自己的瑪爾大人了嗎？”
“格蘭之森由我獸王烏塔拉，也有著你們大家來一起守護！現在，都去干自己的事情吧！”
聽到烏塔拉的話語，妖精和其他獸人們或許心中依然有些無法釋懷的地方，但既然領導都這么說了，他們自然是只能服從。
另一邊，謝銘則是走在賽麗亞的旁邊，平靜的向著賽麗亞說明著事情。這一開口，就讓賽麗亞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我是來自幾年后的人類，因為某種機遇，所以才來到了格蘭之森還沒有毀滅，精靈們存留于此的現在。”
“來自....未來！？”
瞪大了眼睛的賽麗亞第一個反應，并不是懷疑謝銘是否在說謊，而是在擔心：“這種事情，能夠說給現在的我聽嗎？”
“要是引起了歷史的偏差，謝銘先生你可能就要麻煩了。”
“沒有關系，這些我都有在考慮。”
謝銘輕笑了一下：“總而言之，先聽我說完吧。”
“嗯.....”
“就在不久后，格蘭之森會遭到偽裝成暴徒的帝國士兵的襲擊。他們在一個名為艾麗絲的女人的帶領下，要焚燒格蘭之森破壞大魔法陣。”
“而這個叫做艾麗絲的女人，其真實身份是魔界的使徒，赫爾德的人偶.....”
聽著謝銘緩緩敘述著這些常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賽麗亞親切溫和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嚴峻。她現在，可不是失去記憶后一切都只是模模糊糊知道的賽麗亞。
而是身為第十三使徒，被稱為‘知曉秘密的’的全知精靈少女。任何阿拉德大陸的秘聞，全部都在她的記憶當中。所以，謊言是不可能欺騙到她的。
所以她才知道，謝銘所說的所有事情，和阿拉德大陸發生的所有事情，完全能夠對的上號。
“最后，格蘭之森被全部燒毀，精靈們全部失蹤。你，也化為了一名失憶的人類少女，被索西雅帶走平靜的生活著。直到，我在艾爾文防線和你見面為止。”
“這些就是未來發生的事情，也是歷史注定的，格蘭之森的結局。”
“歷史注定......”
賽麗亞美麗的眼眸中，充滿了悲傷：“是嗎....族人們，這片美麗的森林的消失，都是歷史注定的嗎......”
雖然謝銘沒有直白的說出來，但賽麗亞已經明白會發生什么。
自己和族人，是不可能看著大魔法陣被毀滅的。而想要修復大魔法陣，必須要以自己的力量為主導，甚至獻祭族人們的生命才有可能做到。
“是的，歷史注定精靈們會消失，格蘭之森會被大火燒得千瘡百孔，你也會變為人類失去記憶。不過，除了第二個結局我無能為例之外，另外的兩個結局并不是無法改變。”
“這也是我，來到這里的最主要的目的。”
“十分感謝你這份心意，謝銘先生。”賽麗亞苦笑著搖頭，語氣中充滿了悲傷：“但是，歷史是不可能發生改變的。”
“是的，結局不可能被改變。但是導致結局發生的過程，是可以改變的。”
“..........這，是什么意思？”
謝銘笑了笑，抬起頭透過樹蔭看向天空：“你覺得，歷史是什么？”
“是記載我們的經歷，我們遇到的事情的記錄。”賽麗亞有些不明所以。
“是的，歷史是一份記錄。但既然是記錄，那么必然就會有著觀測這份記錄的觀測者。”謝銘平靜的說道：“用比較形象的話來說的話。”
“我們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書中的事情。而一旦實際發生的事情，和書中記錄的不符合。那么，歷史就是遭到了改變，會產生十分嚴重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導致時空的錯亂。”
“因此，才會有著時空守護者來維持著這些秩序。”
“可若是這么思考的話，賽麗亞你覺得，格蘭之森的大火，在這本書上的記錄，是什么樣子的？”
“在書上的，在歷史上的記錄.....”
賽麗亞依舊有些沒轉過彎來，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除非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不然誰沒事了會去想這些。
事實上，謝銘一開始也沒有想這些。畢竟他的這份理論，僅僅是出自于‘命運石之門’當中某個瘋狂科學家被著折騰出來的理論。
位面何其之多，怎么可能每個位面的時間和世界線，都和‘命運石之門’當中是一樣的。
但問題在于，有人給他先做榜樣了啊。
沒錯，這個人就是赫爾德。
仔細想想巴卡爾是怎么死的？是未來的赫爾德，帶著未來的、來自刀劍神域位面的桐人他們，穿越時空回到過去討伐的。而如今世上，流傳的巴卡爾的死法是什么？
是被天界人用科技殺死的。
那么，赫爾德這么玩弄時間有遇到一些事情嗎？沒有。這也就是表明，這樣的方法是可行的。
“除了當事者之外，誰會知道當年格蘭之森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99的人，知道的只是事情的結果。而事情的結果，是什么？”
“族人們消失，格蘭之森大火，我的失憶.....”賽麗亞順著謝銘的引導，喃喃說道。
“是的，這是人們知道的，事情的結果。”
謝銘平靜的說道：“而如何發生的，怎么發生的，誰都不清楚。而不清楚，就代表的是未知，代表的是空白。”
“而空白，所代表的....”
“就是可以讓人來進行書寫！”
賽麗亞的眼睛頓時一亮，看向謝銘的目光瞬間有些不一樣了。
“是的。”謝銘笑了笑，輕聲說道：“人們所知道的歷史，僅僅是精靈們自格蘭之森大火后便徹底消失。這里的消失，可以是死亡，也可以是失蹤。”
“在來到這里之前，我已經替精靈們找到了足夠隱蔽的隱居之所，在那里留下了空間轉移的坐標。因此只要將格蘭之森中的所有精靈們轉移到那里的話，我們同樣可以達到記錄上記錄的結果。”
“而賽麗亞你的失憶，可以是用盡力量。同樣，也可是自我的記憶封印。”
“謝銘先生.....您難道在遇到失憶后的我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著這些事情嗎.....”
“不，我不是，我沒有。”
謝銘面無表情的說道：“事實上，欺騙觀測者的計劃，并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一名不愿放棄的勇者，在歷盡了絕望和痛苦后，才終于總結出來的東西。”
“我僅僅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真是的......”
微微白了眼謝銘，賽麗亞的語氣中出現了后來熟悉后才會偶爾出現的嬌嗔：“謝銘先生，這種回答可不會討女孩子的歡心啊。”
當然，這僅僅是開個玩笑而已。事實上，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解決。謝銘，自然不會錯過這些問題。
“我所說的這些僅僅是接下來計劃的大綱而已。但還有問題，需要向你詢問后才能得到解決的答案。”
謝銘看向了賽麗亞，十分認真的說道。
“最關鍵的便是，你和其他精靈們，愿意相信我，把生命交給我嗎？”
“.........雖然和謝銘先生你才相遇不到幾小時，但我愿意相信你。”賽麗亞沉吟了幾秒后，有些為難的說道：“可其他族人們，可能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畢竟謝銘先生你應該明白，我們就是被人類逼迫，才不得不在這格蘭之森中隱居。所以族人們中，自然會出現一些厭惡人類的存在。”
“明白，理解。”
謝銘點了點頭：“我最怕出現的情況，是沒有一個人愿意相信我。但既然賽麗亞你愿意相信我，那么這個問題也有著解決的辦法。”
“到時候，我做出讓認可我的行動。再加上賽麗亞你的幫忙的話，相信精靈們應該會愿意在我身上賭上一把。”
“也....只能這么辦了。”
賽麗亞苦笑著說道，其實說真實的想法的話，其實就連她也不太愿意相信謝銘說出的事情。
畢竟，要是這種事情倘若是真的，那么也實在是太令人悲傷了。
“這個問題就暫且放在一邊吧。還有第二個問題，大魔法陣。”
謝銘再次抬起頭，從降臨到格蘭之森的那一刻開始，他的波動感知領域便在仔細的分析著由瑪爾創造出的大魔法陣。但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將其完全分析清楚。
哪怕遠在刀劍神域的歐提努斯也在幫著忙，可這完全不同于魔禁體系的魔法，讓這位抵達魔法師究極之境的魔神，一時半會兒也分析不出個所以然。
雖然現在還沒有到關鍵的時候，但還是需要加緊時間的。誰也不知道，艾麗絲和帝國士兵們什么時候會襲來。
“赫爾德讓艾麗絲以及帝國士兵前來襲擊格蘭之森，其主要的目的便是破壞保護阿拉德大陸的大魔法陣。而大魔法陣被消弱，也是結果。”
“因此，我們不能去改變這個結果。也就是說，哪怕知道，我們也必須讓大魔法陣被破壞。”
“......的確，是這個樣子。”
“但是破壞之后，我們也必須重新將其修復才行。”謝銘淡淡的說道：“但要修復需要獻祭全體精靈的生命，甚至連賽麗亞你都會力竭失憶的大魔法陣，必然是需要極為龐大的能量。”
“我有一件可以讓能量得到增幅的裝備，再加上我體內的能量儲備也不算小。所以，用我的能量來代替的話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關鍵在于，應該如何去修復。畢竟在這個方面，我沒有任何知識。”
“這個問題的話，謝銘先生你不需要太過于擔心。”
賽麗亞溫柔一笑：“倘若真的要修復大魔法陣，必然也是由我為主導來進行修復的。因此，只需要有著足夠魔力提供，那么便不會出現什么問題。”
“可是，謝銘先生你一個人提供那么多的魔力，真的沒有關系嗎？”
這話可以說是問的十分委婉了，但賽麗亞想要表達的意思，謝銘是清楚的。簡單來說，有兩個方面。
一個方面，是擔心他沒有辦法提供如此龐大的魔力。另一個方面，就算他能夠提供如此龐大的魔力，但賽麗亞擔心會因此對他的身體方面造成很大的負擔。
可在魔力量上，謝銘還真不覺得有什么難解決。畢竟，他現在的生命本源，可是鏈接著支撐起一個位面的世界樹。
況且他自己本身的魔力恢復速度就十分驚人，再加上還有著赤龍皇之籠手的力量倍增（Boost）。這所謂的力量倍增，可不僅僅限于身體力量。
魔力，念氣，甚至連那些擁有特殊性質的能量都能進行倍增。
不過說再多，也不如讓賽麗亞親身感受一下。赤龍皇之籠手浮現，手鎧上的綠色寶石瞬間就發出了幾聲‘Boost’。隨后，謝銘將手輕輕放在了賽麗亞的肩膀上。
被倍增的能量隨著聲音，轉移到了賽麗亞的體內。閉上眼感受著體內那巨大的能量，賽麗亞眼眸瞬間一亮。
這下，最后需要擔憂的事情也被解決了。剩下的，便都是一些瑣碎的細節。
仔細想了想后，賽麗亞看向了謝銘。
“總之，我們先去見一下大長老吧。畢竟這種大事，不可能僅僅靠著我們兩個人就解決。有著大長老的支持和幫忙的話，所有的事情都會簡單很多。”
“嗯。”
謝銘表示自己沒有意見，雖然他對得到大長老的支持這件事，并沒有抱有多大的希望。
而事實，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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