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善,惡
聽到賽琉的命令，小比粗壯的臂膀撐地，不斷地想要站起來。謝銘微微閃身后退，讓這個龐然兇物重新站了起來。
“吼！！！”
小比怒吼一聲，被希爾切斷的右臂早就再生了出來，肌肉塊塊隆起，揮拳。
勁風吹得謝銘的風衣‘呼呼’作響，他瞇起眼，不退反進，左臂上出現了菱形組成的盾牌。
“盾返。”
“當！！！”
小比和謝銘的腳底出現了無數的裂縫，以拳頭和盾牌的接觸面為源點，周圍的地磚都被這烈風給掀了起來。可想而知這次的碰撞是由多么的強烈。
不過，盾返成功。
兇物的胳膊無法控制的高高抬起，龐大的身軀也是接連后退。謝銘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輕點地面接近了小比。
“無名刀技，瞬切。”
口中的話語和手上的動作并不沖突，妖刀直接化為了一道光，筆直的切開了這座小山，小比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直接分了家。
“砰！”
賽琉再一次控制喉嚨中伸出的槍管，瞄準目標開了一槍。
紫極魔瞳中寒芒一閃，右手仿佛是隨手一揮，擁有極大穿透力的破甲彈就被切成了兩半射入到里面。而空閑的左手則是直接刺入小比的上半身。
“小比！！！”
“吼！！！！”
好像一直沒有痛覺的小比第一次發出了痛吼聲，隨著謝銘手臂的緩緩抽出，那巨大的身體有著融化的痕跡。
“這就是你帝具的核心吧。”
謝銘抽出左臂，緩緩張開手掌。手掌的中央，是一顆正在緩緩跳動的，心臟樣式的物品。它，就是帝具百臂巨人的核心。
“怎么.....可能.......”
賽琉的臉因為不可置信，而微微扭曲。這可是狂化后的小比啊，這可是她的最終底牌啊。就這么輕易，居然就這么輕易的被打敗了！！？
“銘銘好厲害啊~”不知何時胸口的傷已經止血的希爾一拍掌，笑道。
瑪茵也有些恍惚：“這可是生物型帝具啊....就這么被輕易的.....太強了吧。”
看著跪坐在地上，滿臉絕望的賽琉，謝銘嘆了口氣。
眼前這個少女做錯了嗎？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嗎？沒有。只不過因為心中的仇恨，加上錯誤的觀念，才使她如此瘋狂。
“流血招來流血，憎恨喚來憎恨。人類......”
想到這里，謝銘的心里下了一個，不知道是否正確的決定。
緩緩走到了賽琉面前，看著她如同死魚一樣的眼神，輕輕將核心放在了她的身前。
“喂，謝銘！你在做什么？！還不趕快殺了她，我們快點撤離啊！！”
“.....瑪茵，這里就交給銘銘吧。我相信他有他的主意。”
希爾將瑪茵抱在了懷里，輕聲說道。
“嗚嗚嗚嗚！！！”瑪茵的臉被希爾壓在了胸上，她拼命的掙扎著。
賽琉看著小比的核心，灰暗的眼神中仿佛重新注入了一絲光芒，她看著蹲下來的謝銘，冷冷的問道。
“你這是在，侮辱我嗎？”
謝銘搖了搖頭，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撕成布條，替賽琉進行了應急處理。
賽琉冷冷的看著謝銘做著的這一切，沒有說話。
處理完賽琉的傷勢，謝銘重新注視著賽琉的雙眼。棕色的瞳孔中，扭曲的信念在徐徐著燃燒。這種眼神，和當時的英雄殺手斯坦因是相仿的，但是程度要輕的多。
“什么是正義，什么是邪惡，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判斷。我們夜襲，的確是殺人的罪犯，是惡。但是，賽琉你認為你拼命守護著帝都，是善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守護的，不是生活在帝都里的無辜百姓，而是手上充滿了鮮血的骯臟官員們呢？”
“你有沒有想過，當邪惡之人位于高位，欺壓無辜百姓的時候，有人來替他們伸冤嗎？那些原本美滿的家庭，因為不講理的事情而被摧毀。有誰，來保護他們呢？”
“賽琉，你堅信你是正義的，你堅信你所做的事情是正義的。但是，這些事情在其他人看來，真的是正義的嗎？你有沒有去認真聽過，認真的去面對過，你真正需要去守護的百姓們呢？”
“還是說，你要守護的，僅僅是你自己的正義呢？”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賽琉瘋狂的吼道，瘋狂的搖頭。眼前這個男人是夜襲，是邪惡的。不能聽他的話，那是蠱惑！那是迷惑人的話語，絕對不能去聽！！！
然而，謝銘的話語卻又如同一根根鋒利的針，深深的扎進了她的心中，仿佛要戳穿一樣。
“那你說，正義是什么！！你的所作所為，就是正義嗎！！！？殺人犯！！！！”
“是啊，我是殺人犯。”謝銘苦笑一聲，點了點頭。“我從來不會去逃避自己做過的事情，不對就是不對，殺人就是殺人，我就是一個滿身鮮血的殺人犯。”
“但是為了我的正義，我會去沾滿鮮血。你問我的正義是什么？這很簡單啊。”
謝銘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我僅僅是要去守護我珍惜的人而已啊。為了這個，我會不斷的變強，哪怕成為所有人心目中的惡魔，也無妨。”
“你現在就殺了我！不然，我就會去殺了那些你珍惜的人，殺了你們夜襲所有.....”
賽琉瘋狂的吼叫被打斷了，被自己腦袋上那只粗糙，卻又無比溫暖的手。
“到那時候，我會為了守護我所珍惜的，去殺了你吧。但是現在，還不是你死的時候。”
謝銘輕輕撫摸著賽琉的腦袋，輕聲說道。
“什么是正義，什么是邪惡。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腦子去想。然后再決定，你，想要做什么。”
謝銘聽到了周圍有許多腳步聲，看來其他警備員已經趕來了。時間已經到了。站起身來，揮舞妖刀。賽琉閉上了眼睛。
“唉.....”
本來以為自己要死了的賽琉，睜開眼睛，卻看到謝銘手中棕色的長發。
那是自己的頭發。
謝銘將它放在了核心的旁邊，笑道。
“今天晚上，賽琉·尤比基塔斯死在了謝銘手里，然后她獲得了新生。”
“拋開以往的一切，以嶄新的生命，嶄新的角度，去看，去了解，去判斷這帝都的一切吧。若你還得出了相同的答案，那么我們遲早還會再見面的吧。”
“加油吧，少女。”
將妖刀扔回隨身空間，謝銘左手攬住瑪茵，右手攬住希爾，幾個跳躍后，就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賽琉看看地面上的東西，再看看謝銘消失的方向。這是她人生第一次感受到，茫然一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