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鞭刑

　　看著維羅和斯巴達克斯吃得那么認真，仿佛他們是坐在香氣四溢、舒適雅座的貴族別墅大堂里，安靜地享用鮮美的牡蠣和鮮魚（羅馬人偏愛一切壯陽玩意），而不是在這臭氣熏天、屎尿齊腰的糞坑里吃著沾滿排泄物的腐臭面包和發臭牛肉。

　　然后，斯巴達克斯開始閉目養神，維羅則是干脆坐在糞坑里，舒舒服服地伸起了懶腰，仿佛在非洲奧塔萬歌三角洲，夏日午后的大樹蔭下，兩只懶洋洋的雄獅吃飽了鮮肉，大張獅口準備睡大覺了。

　　“我擦，這兩位大哥胃口夠好，心臟夠大。”小胖自愧不如。

　　柯克想了想，從空間印記中拿出了一瓶清水，扔給了維羅。這哥倆口味夠重，但是他們總不能喝尿。幸好小胖由于天賦新陳代謝異常餓得很快，那些好吃好喝，他的空間印記都裝滿了，還要占用了自己的地方。

　　維羅接過清水，很意外地看了柯克一眼，然后打開瓶子，喝了一口，扔給斯巴達克斯。斯巴達克斯難得地睜開眼睛，喝了一口，便放在一邊。

　　然后，兩邊就再也沒發生任何交集。直到晚上，才有人過來，扔下一根繩子，讓他們都上來。

　　“我要你們立刻開始訓練，把由于你們的愚蠢耽誤的課程彌補回來！”黑人教頭多科特呲牙咧嘴大吼著，把一把烏黑油亮的鞭子甩得啪啪作響。

　　至于柯克和小胖，則完全被他忽略了。在他眼中，兩個角斗士訓練用原料連跟他說話的資格也欠奉。你會跟沙袋說話么？

　　好在，很快有奴隸把他們帶走了。走之前，柯克回頭看到奧莫斯在拿鞭子抽著維羅和斯巴達克斯訓練。兩個人拿著訓練用長木劍，廝殺一團。

　　柯克小胖被帶到一個“圈”里。你沒聽錯，就是一個用原木欄起來的像牛圈一樣的地方。而且，里面赫然有20個左右的契約者！

　　這次斯巴達克斯是競技場模式。空間投送的契約者很多。這次是殺戮模式，還有獎勵加成。兩個人被推進來時，很多契約者都在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這兩個倒霉蛋。兩個倒霉蛋如同落湯雞一般，渾身上下都是屎尿，臭氣熏天，一些女契約者蹙著眉頭有多遠躲多遠。

　　也有契約者在用羨慕妒忌恨的眼光注視著兩人。契約者風里來雨里去，什么苦逼的事情沒有遭遇過？如果能夠跟劇情主角親密接觸1天，不要說扔糞坑，直接吃屎也有人干！有好處就行。

　　柯克和小胖找到一個沒人地方坐了下來。兩個人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不敢大意，輪番值夜。小胖先入睡，柯克守上半夜。下半夜換班。

　　入夜，月亮升起，營地里點燃了大堆的魚油篝火。營地訓練場那邊，一直傳來斯巴達克斯和維羅的慘哼。兩個人都是雄獅一般的硬漢，意志堅定，能發出這樣的聲音，想想也知道他們遭受痛苦有多大。

　　柯克在思索著。現在周圍已經沒有契約者醒著了，鼾聲此起彼伏。但究竟多少人真入睡，只有自己知道。

　　情況很惡劣。空間的用意仿佛冠希哥對柏芝姐拍的那些傳世名作一樣，赤果果恨不得寫在臉上。

　　殺戮！

　　不僅挑明了殺戮不受懲罰，還在原有獎勵基礎上提供20%獎勵加成。更讓契約者動心的是，安排了必然掉落貴重品靈魂晶石！

　　一塊靈魂晶石（碎）在拉斯維加斯的空間淘寶網上，買家的喊價從未低于10000點生存點，可是永遠有價無市！原來他專門問過升級大廳的小美女雨晴，這靈魂晶石是契約者技能升到6級以上的必需品。既然是契約者，都遇到了5級瓶頸，柯克自己就有五項技能達到5級瓶頸。這玩意需求量之大，可想而知。

　　最后，在劇情總結時，要按照靈魂晶石的收集量，計算額外的劇情獎勵！這真是在火上又重重澆了一桶油啊！

　　這個劇情世界，所有契約者都作為奴隸存在，被關在訓練營中，沒有機會出去MF，沒有時間去做分支任務、隱藏任務，所有收益都要靠相互殺戮。在劇情世界冒險，7天才能進來一次，時間就是機會成本。如果浪費了這次機會，沒撈到好處，那你就落后了一個世界。下次跟仇人交手，也許就差了這么一點，你就死在人家手里了，變成冷冰冰的血腥鑰匙！一點差距，生死之別。

　　可以殺角斗士？別腦殘了。第一，這些角斗士明擺著就是靠殺人手藝吃飯的，契約者都是他們練習殺人的人肉沙包，不好惹。第二，角斗士是奴隸，是窮光蛋，他們要是有錢，早贖身了，能在這整天蹲糞坑？去劫殺奴隸，還是那種爛命一條、特別不怕死、特別能戰斗的那種，你傷的起么？

　　柯克冷冷笑著，契約者現在恐怕都打著唯一的主意，怎么把其他人變成血紅色的鑰匙裝進空間印記，如何把靈魂晶石據為己有。

　　直到天明，一宿無話。大家彼此戒備，沒人交談，攀交情。至于私下有無密謀，拉幫結派，則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原料！起來！”一個大塊頭大吼著向蜷縮的契約者們猛抽鞭子。他叫巴爾卡，是一個性格殘暴的大塊頭，一個武藝高強的角斗士，同時也是巴蒂科斯的保鏢，有時還要充當殺手的角色。就是他負責管理這些“原料”。

　　“不要想逃跑，昨天已經有人驗證了逃跑的后果。我向你們保證，他們被扔進糞坑絕對是朱庇特眷顧的幸運！昨晚我跟巴蒂塔斯談過了，他同意我的意見，對逃跑零容忍。再有逃走的，我們那些手上需要人命的菜鳥角斗士就有活干了，也許他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巴卡爾大聲喝道。

　　“巴卡爾說的沒錯！”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在后面，是巴蒂塔斯。他十分陰郁地一字一句說著：“哇哦，看看你們。我花了整整100個金幣把你們從奴隸集市買回來，導致訓練營嚴重的經濟危機。這個價錢甚至超過了我當時入手戰神克雷斯的價格！你們都是屬于我的個人財富，根據偉大的羅馬法律，想逃走就必須付出代價！巴卡爾！把昨天那兩個奴隸當眾懲戒一下！”

　　柯克和小胖被隨從奴隸迅速拉出“牛圈”，綁在倒木樁上，巴卡爾獰笑著舉起了鞭子！

　　“啪！”第一下，小胖就開始慘叫起來，他現在體力已經達到10點，生命值堆到140點，卻連一下都挨不住。

　　柯克也忍不住叫了起來，這鞭子十分歹毒，是用數十股上好的細細牛皮編制而成，在橄欖油中浸泡十天，在太陽下暴曬，再浸泡十天，反復十次，使得牛皮的韌性與橄欖油的滋潤完全融合，然后在鞭子的梢頭裹上含鉛的金屬鐵皮！一鞭子抽下來，先是一陣吸附感，似乎有螞蝗在拼命向皮膚里鉆似得，然后就是一陣火辣辣痛苦不堪的金屬頭狠抓。施刑者手腕一抖，一張皮就被生生刮走了，只留下了血淋淋的肌膚組織和血肉。含鉛的鞭梢有輕微毒素，會阻止傷口愈合，并留下深深印記。

　　兩個人在挨了20鞭子后，都奄奄一息。柯克艱難抬頭看去，居然看到了一雙雙契約者的眼睛，隱藏在嬉笑譏笑、事不關己、冷漠蔑視的種種神情下面的，是一種深深的令人骨髓發寒的貪婪窺視！仿佛一群北極狼在流著口水盯著兩只后腿受傷的駝鹿！

　　你們鞭刑受傷了是吧？很好，找機會把你們送上天，你們血腥鑰匙爺就笑納了！

　　柯克低下頭去，血從他的額頭一滴一滴掉落到地上，地上都是黃燦燦的沙子，地中海海風的氣息從遠處吹來，烈日炎炎照在頭部傷口上，一切都是那樣熱，熱得人喘不過氣來···

　　鮮紅的血液滴到沙子上，沒有一秒鐘就被沙子吸收了，仿佛斗獸場上逝去的角斗士生命一樣···

　　原來這就是血與沙···

　　莫里的臉在面前吼叫著，聽不到，但是柯克知道他說的是什么！

　　柯克的眼睛紅了，血從眼角滲透出來，整個眼睛如同被逼到角落的孤狼一般，兇狠而暴戾！

　　想要我的命，就要拿命來換！

　　柯克和小胖被架著扔到地面上。巴蒂塔斯大聲說：“你們兩個總是這么幸運，為了保護我的財富，你們可以不參加今天的訓練!明天正常訓練了！”然后他對黑人教頭多科特冷冷說：“開始干活吧！”

　　小胖被打得皮開肉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他家境不錯，養尊處優，哪里受過這么大的罪？一邊唉唉直叫，一邊嘟嘟噥噥，大致意思是要殺了那個巴蒂塔斯和巴卡爾。

　　柯克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冷靜。在這里，最大的敵人不是角斗士，甚至不是巴蒂塔斯，因為他們是私人財富，巴蒂塔斯是不會輕易讓他們死的。可是契約者不同，他們有足夠的理由覬覦自己和小胖的命！

　　想起空間提示最后一句話：“小心背后”，柯克的拳頭死死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