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守

　　莫里走了進來，柯克迎了上去，兩個人照面點點頭。

　　“小子，你在路口干得不錯。現在把咱們的戰利品拿走，離開這個老人院！”莫里說。

　　吉利爾莫冷笑道：“要走隨便，槍支留下！”

　　莫里舔了舔腕刃，瞇起了眼睛，看來他的火氣和殺欲已經被激發了。

　　柯克知道自己該出場了：“那些槍支我們可以進行一次分配。我們先發現的，也是我們拿回來的，你們搶了去，看在你們有這么多老人的份上，我們可以平分。”

　　吉利爾莫撇了撇嘴：“憑什么跟你們平分？你們只有兩人！”

　　“是三個。”格林走了過來，“我站在他們這一邊。”

　　莫里看到格林，眼神陰冷了起來，不過大敵當前，他沒有多嘴。

　　在劇情中，格林也是當初把他鎖在天臺上的一行人之一，他自然不會有什么好感。

　　現在，最需要是要回那一批槍支彈藥，格林支持他，這很好，有仇后報。

　　吉利爾莫不耐煩了起來，正要說什么。外面傳來了大喊：“喪尸，很多！”

　　吉利爾莫趕緊召集人手去阻擊行尸。柯克心中一緊，他知道劇情提前發動了！

　　果然，空間已經給了他任務提示：“4444號契約者，你已經觸發了隱藏分支情節：敬老院的淪陷。由于你提前預知了此情節，此情節提前觸發。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1.趁著吉利爾莫一方防御僵尸，拿走一半屬于你的槍支彈藥離開。

　　2.說服莫里和格林，幫助吉利爾莫一方防守敬老院。

　　提示：防守敬老院如成功，會一定程度上改變原有劇情發展，獲得豐厚的獎勵。但來襲行尸數量龐大，你的參戰將導致劇情難度發生不可預知臨時性提升！根據你的能力評級，危險性很大，請謹慎選擇！”

　　針對兩個選擇的收益，空間沒有給出更多的提示。根據柯克猜測，第一個肯定風險小，收益也少，馬上就能得到一部分槍支彈藥。第二個風險很大，但高風險、高收益，應該收益不菲的。

　　如果從更深層次去推測，空間不會給出無聊的任務，這個選擇應該是讓契約者挑邊站了。第一個選擇代表生存優先，第二個選擇代表人性優先。究竟是“活著”重要還是“像人一樣活著”重要，這個爭論就是故事的主旨了，原劇中，主角瑞克之所以能吸引大家的擁護，就是因為瑞克還是傾向于人性一面的，不僅要活著，更重要的是要保留人類文明、人性的一面，幫助別人，團隊精神，不拋棄不放棄什么的。這與后來漸行漸遠的好朋友肖恩和身邊的利己主義者莫里形成了鮮明對比。

　　柯克看著一旁那些白發蒼蒼的老人們，他們平靜的眼神中透出了看透生死的清明。對自己這個生活在和平時代的宅男來說，拋棄他們跑路，任他們被行尸撕咬，從良心上說不過去。從功利角度，這個任務應比較難得，聽著是“隱藏人物”這幾個字恐怕就很值錢，獎勵預期會很豐厚。至于說“不可預知的危險”，現在活著就他媽的很有危險，這鮮血橫流的世界哪里沒有危險？

　　7天生存任務的壓力，每過48小時行尸變異的壓力，始終沉重地壓著心頭。柯克隱隱約約地覺著，一味逃避恐怕就是最大的風險。空間不會給出必死的任務，自己救人又應該符合劇情的主旨，說不定會有什么人來救。高風險，高機遇，柯克一狠心，媽的！

　　“莫里，格林，我們留下來一起阻擋僵尸！”柯克大聲道。

　　格林點點頭，看柯克的表情也柔和了一些。在原劇中，他就很喜歡這家老人院，東方人重視孝順吧。所以說服他留下來沒有什么難度。

　　“白癡小子，你瘋了么？”莫里不出所料冷笑起來：“如果你活得不耐煩了，我自己先走了。”

　　“莫里！你想一直逃避下去么？”柯克大吼起來：“你難道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不喜歡你么？你其實很想融進團隊的不是么？你可以的···”話音沒落，柯克就被莫里一拳打飛了，兩顆牙都掉了。

　　隨后，他就被怒獅一般的莫里一把揪了起來！

　　“你憑什么對我說三道四，哈？就憑你一個黃皮猴子么？你像這個亞洲軟蛋一樣，都是廢物！你們想死就爛在這里吧，我···”

　　“你看看這些老人···”柯克其實也嚇著了，艱難地吐出一顆牙，血從嘴里流出來，但是事已至此，虎死不倒架，硬著頭皮繼續大放厥詞。“他們都很鎮靜，不淡定的是你。莫里，你嚴重缺乏安全感。事實上，我和格林兩個你叫的懦夫都準備留下來戰斗，你這個勇敢者卻要逃跑。逃吧，逃得越遠越好···”

　　然后，柯克又被一拳打飛出去!這次頭部磕到墻上，頭皮破了，跪在地上，血一滴一滴的滴下，就連生命值都下降了20點。

　　柯克心中也不禁懊悔：“這該死的空間，這該死的任務，逼得人幾乎沒有路走。如果莫里不肯加入，我們就又少了幾分勝算啊···要是莫里走了，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格林上前來，制止了暴怒莫里的進一步行動，很肯定地說：“是的，我和你身邊的這個中國人準備一起抗擊行尸。你走吧，勇敢的大兵。”說著他先拿起一桿防爆散彈槍，可以連發8彈的，CS里面俗稱“噴子”，走了出去。

　　柯克掙脫起來，掏出警用手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這時候他不能軟，就是裝，也得裝下去。莫里是那種兇惡硬漢，你越硬氣，他越賞識，你要是墻頭草左右倒，他根本看不起你。

　　走過莫里身邊時，柯克很裝逼的說：“人，不能只為活著而活著，那跟死了的行尸走肉沒有區別！”

　　聽到這話，莫里哈哈狂笑，柯克又挨了一拳加一腳，被踢了出去。

　　出來后，柯克發現果然行尸很多。他們占滿了前面街區的大小道路，瘋狂地涌過來。吉利爾莫這邊能夠戰斗的力量約有16、17個人已經全部出動了。幸虧有柯克那批槍支彈藥供應，他們能夠組成一個完整的火力網，頑強地將行尸阻擊在墻外。格林已經加入戰斗，他頂在第一線，噴子往行尸集中的地方招呼，專噴行尸腦袋。

　　行尸除了腦袋沒有其他弱點，打其他地方沒有用，只有腦袋受到致命傷害，大腦停止工作，才會徹底死掉。這個地球人都知道了。

　　柯克當然不會往前沖，按照莫里教的招式，開始了射擊。

　　其實，與莫里鬧翻了，他不是不后悔。莫里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在他進入這個悲慘世界后，莫里一直扮演著導師的角色，教給他很多求生的技能。如果繼續跟他混下去，就是什么獎勵都沒有，光是技能的收獲，就足以讓他覺得物超所值。

　　可是，還是那句話，人不能只為活著而活著。柯克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一個昨天晚上還在看電視打游戲的宅男，讓他把這些老人都甩下迎接死亡，他做不到，這一生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你說這僅僅是游戲？他們只是劇情人物？死了就死了？柯克原來也是這么認為，可是看到那些臨死人類的眼神，那些怨恨、不甘、絕望和期待，柯克沒有覺得他們只是NPC，只是布景，只是數據。要讓柯克替他們去死，柯克沒有那么高尚。要是站在戰線后面射擊，柯克倒是愿意做點什么。

　　警用手槍的后坐力小，柯克可以很好地進行控制，基本小型槍械掌握使得他用起來如魚得水，在行尸蜂擁而至的時候，他不需要怎么瞄準，大致水平就射擊，加強射擊速度。1分鐘的時間，他換了一次彈夾，40發子彈，擊斃了32個行尸，收獲了64點生存點。（此次武器為柯克自有的白板手槍，獲得全部生存點。）

　　吉利爾莫他們也是背水一戰，沒有退路。吉利爾莫手拿一柄M16美軍沖鋒槍，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搞來的高級貨，打得行尸血肉橫飛，腦袋開花。看到柯克過來幫忙，吉利爾莫一直冷酷的表情也柔和起來，咧嘴給了柯克一個難看的笑容，露出一口大白牙。

　　格林也是一個戰技高超的戰士。他手拿噴子，連續噴射，一槍一個，換彈夾速度也很快。

　　其他人也很拼命。現在形勢危急，連半大的黃毛孩子也抱著烏茲沖鋒手槍在掃射！幾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應該是退伍軍人，顫巍巍地端著民用步槍，在射擊著行尸。

　　能戰斗的人，都上了前線。現在沒有男人女人、老人兒童，只有人類與“它們”！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不過，行尸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它們前赴后繼，沒有知覺，沒有士氣，沒有慘叫，只有對食物的渴望和毀滅的天性！

　　柯克打空了第四個彈夾，正在換彈夾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一個爬行過來的行尸一口咬向了正在用槍托猛砸行尸頭的吉利爾莫！

　　柯克怪叫一聲，把手槍砸向當前的行尸，打得它一仰頭。然后持匕首撲向吉利爾莫腳下的行尸，一把扎穿了它的頭顱。

　　吉利爾莫臉色大變，“小心！”

　　柯克猛地回頭，一個血盆大口已經撲到了他的肩膀上，就要咬下去！

　　突然，行尸腦袋再次炸開，冷酷的聲音響起：“白癡小子，我告訴過你，注意身后！”

　　是莫里！

　　柯克剛才差點嚇尿了，現在咧開嘴笑得比哭還難看。

　　莫里重重一腳踢在柯克屁股上：“移動你的屁股。我之所以來，僅僅是因為后門也有行尸圍住，我不是來救你們的，只是自己也跑不掉而已。我說過你這蠢豬會害死我們！”

　　柯克跟格林對視一眼，都很無語。

　　隨即莫里轉身怒吼：“所有人，想活著就聽我的！重組陣型！站成一排，提供更多射擊角度！沖鋒槍、步槍手負責30－50米射擊！防暴散彈負責30－10米！手槍負責10米！每人負責面前45度的射擊面！胖黑鬼！沒聽到我說的嗎！你祖母會被它們操死，你聽到了么！”

　　不管一旁黑大個黑得發紫的面容，莫里狂笑著拿著支全自動突擊步槍，左右手夾著“突突突”開火。猛烈的火力掃射打得行尸們東倒西歪，血肉橫飛。

　　火力分配對戰局的改善比較明顯。防守方有了更好的秩序，射擊開始有層次，不用再手忙腳亂，行尸們紛紛倒下，大家也有閑暇喘口氣換個彈夾。吉利爾莫扔給了柯克一把烏茲沖鋒槍和幾個彈夾。柯克拿起來以后，興奮大叫一聲，“突突突”地向行尸腦袋開火。

　　防守進行了很長時間，由于莫里、格林、柯克幾人的加入，再加上強大的火力壓制和地形有利因素，數百名行尸倒在了養老院的高墻邊。柯克一個人就收獲了125個僵尸，換來250生存點。加上他之前的收獲，他已經擁有421點生存點。稱號行尸獵手的進度已經完成到174/100。

　　在一陣亮光閃過后，空間提示：“契約者4444號完成了行尸獵手的進度，獲得行尸獵手稱號。行尸獵手稱號，佩戴上后，對行尸殺傷力增大5%。你是否現在佩戴上此勛章？”

　　5%對行尸傷害還是很可觀的，柯克高高興興佩戴上了。

　　“下一稱號開啟，黑鐵稱號行尸獵人，繼續獵殺行尸，目前進度174/500。”

　　所謂富貴險中求，如果是一般的新進契約者，根本沒有機會能夠參與如此高烈度戰斗，殺得這么多行尸。不過，盡管柯克很注重保護自己，也被行尸狠狠抓了幾下。他一共只有4點體力值，也就是40點生命值，加上黃銅戒指加1點體力值后，生命值也不過50點。饒是他穿上了戰術防彈背心，防御力有所提升，也只剩下了25點生命。好在養老院有醫生有護士，有繃帶和戰地醫護設備，不僅可以止血，而且有效防止行尸病毒感染。柯克打上繃帶后，生命值再次緩緩回升。

　　不過，看似充裕的彈藥在高烈度戰斗下快速消耗，很快就開始不足起來。

　　更可怕的是，現在已經進入深夜了！行尸的活力、速度和嗜血程度都大幅提升。柯克親眼看到一個行尸居然能夠一下去撲到三米多以外，按倒了被莫里罵過的黑人胖子，在大家開火擊殺它之前，黑人胖子就被活生生咬開喉嚨，撕扯白花花的肌肉和噴血的血管，一下子就沒救了。膽小的女孩子當場就嚇昏了。

　　行尸還在源源不斷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