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黨”領袖博比的話,還是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引起了極大的震撼。
黑人在美國的遭遇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但是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卻并不愿意直面面對。只有當事情真正發生后,他們才會在內心引起一些反思。
但有這種反思的時候往往為時已晚。
萬幸的是博比已經做出了一個黑人的鄭重承諾,他們絕不會讓卡斯里學院里的那些人質遭到傷害的。
黑人的話可以信任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即便他們不愿意信任卻也必須只能如此了。
在這起事件中,最丟臉的大概就死杜伊拉市長和道格拉斯局長了,在此之前他們根本無法想象自己居然會和一個黑人面對面的對話,這對于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最大的羞辱。而且,更加讓他們難以接受的,是他們居然要一個黑人的話才能證明卡斯里學院里人質是否安全。
這讓他們在所有人的面前都丟盡了顏面。而且,最讓他們擔憂的,是那些人質家屬似乎已經受到了那個該死的黑鬼的影響。
黑鬼們提出的條件是他們絕對不能接受的,否則會引起一連串可怕的后果。
9月21日發生的“卡斯里學院事件”,一直持續發酵到了25日還沒有得到任何的緩解,而杜伊拉市長最擔心的一件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他接到了來自白宮的電話:
是威廉總統親自和他通的電話。
在電話里威廉總統詢問了事件的經過和奧克蘭市正在做的努力,并且詢問是否需要動用聯邦軍隊解決。但這卻遭到了杜伊拉市長的拒絕。威廉總統在短暫的沉默后告訴他:
“我相信您的能力,杜伊拉市長先生,但是我也同樣正在遭到國會的詢問和來自國內的壓力。我需要在這個周六之前我能夠得到好消息。”
還有三天,這大概是總統先生給予奧克蘭市的最后期限了。
在和同樣焦頭爛額的道格拉斯局長進行了緊急磋商之后,杜伊拉和局長先生決定孤注一擲,他們講動員全市所有的警察以及國民警衛隊對卡斯里學院進行一次最后的總攻!
絕不和任何一個黑人進行談判——絕不!
所有的力量已經被完全的動員起來。
警察、國民警衛隊、裝甲車,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只要能夠拿下卡斯里學院,杜伊拉和道格拉斯什么都不在乎了。
甚至包括哪些遭到綁架人質家屬的抗議在內!
他們再一次的拒絕了邁爾斯先生代表綁架人質家屬提出的和談要求。并且杜伊拉當著所有人的面如此說道:
“在奧克蘭的歷史上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我們不會和暴亂分子談判,不會和破壞我們國家的人談判。這點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將履行我做為一個美利堅合眾國市長的責任,用堅定的手段來消滅我們的敵人。先生們、女士們,他們需要的食物和藥品我們已經為他們送了進去。但我們根本不清楚人質的情況。也許人質中有的已經遭到了殺害,我們無法確定,我們唯一能夠做出確定的,就是沖進卡斯里學院,抓住那些暴亂分子,然后把你們的家人從卡斯里學院里平安的救出來做為你們的市長,我同樣可以向你們做出鄭重承諾,我將會救出每一個人質。我將會讓每一個人質回到你們的身邊。”
人群中一片的鴉雀無聲,說實話他們現在也完全的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了 “休伊先生。博比先生,看起來警察們已經準備發動總攻了。””勃蘭登堡突擊隊的指揮官納德曼來到了“黑豹黨”兩位領袖的面前:“我必須要提醒你們的是,以卡斯里學院目前的狀況,是無法阻擋住這樣全力一擊的,你們都是沒有經過軍事訓練的,而你們的對手是一群準軍事人員。所以我建議你們應當立刻撤退。”
“納德曼先生,你和你的同伴也不能夠嗎?”休伊遲疑著問道。
“我們可以對付部分的士兵,但如此龐大的力量我們也一樣沒有辦法做到”納德曼坦率地說道:“撤退的路線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在卡斯里學院的地下有一條已經廢棄的下水道,我們可以通過那里安全的離開卡斯里學院,先生們,我需要提醒你們的是時間已經不多了。”
休伊和博比很快開始商量起來,他們之間似乎還發生了什么激烈的爭執最后看起來像是博比妥協了。
休伊重新回到了納德曼的身邊:“納德曼先生,我和我的朋友博比做出了決定,由博比和您帶著全部的人質離開這里,而我則帶著五十個‘黑豹黨’的成員留下來,拖住那些警察,盡可能的為你們爭取到時間。”
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并沒有告訴納德曼,很早以前他和博比以及帕里斯先生就商量好了,要想讓所有的黑人都獲得公平公正的待遇,就必須需要有人流血。現在就是流血的時候到了。
他成功的讓博比接受了自己留下來的要求,因為在休伊看來,博比接受過高等教育,他更適合領導未來的“黑豹黨”。這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全美國黑人們的利益。
納德曼對于他們的提議并沒有什么意見,在這里他和所有勃蘭登堡突擊隊員的任何已經暫時的告一段落了下面他們具體要做什么很快就會有人傳來指示的 人質和大部分的“黑豹黨”成員開始進入到了那條被重新開啟的下水道中,這條在就在上百年前被廢棄的下水道現在成為了所有黑人們逃生的道路。
休伊和博比進行了一次擁抱。他們知道這也許是他們的人生中最后的一次擁抱了 “記得我們的承諾,為了所有的黑人。”
“我會記得我們之間的承諾,為了所有的黑人!”博比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咬著牙回答道:“無論未來我會遇到什么樣的困難,但我發誓一定不會忘記這一天的”
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的,剩下來的是休伊和五十名自愿留下來的“黑豹黨”成員武器完全留給了他們,他們知道即便有武器也無法在這里堅持上多少時間,但是他們并沒有什么可以畏懼的,如果必須有人流血才可以獲得他們想要的,那么第一滴血就從他們這里開始吧。
外面的喇叭不斷的在響著。是警察在對卡斯里學院里的黑人做著最后的警告幾分鐘后最后的進攻便會開始了卡斯里學院什么聲音也都沒有,而那些人質家屬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喉嚨口他們太擔心會出現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市長先生,時間到了。”
杜伊拉市長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他冷冷的下達了最后的命令:“那么就開始吧!”
對卡斯里學院最后的進攻開始了。
以裝甲車做為先導的警察和國民警衛隊的聯合武裝向卡斯里學院進行了最后的進攻。
這樣孤注一擲的進攻誰也無法知道會出現什么樣的結果,誰也無法知道會出現多少人的死傷,但是杜伊拉很快就管不到這點了。
卡斯里學院里響起了激烈的槍聲,但卻迅速遭到了警察和國民警衛隊的有力還擊。門口的那些路障在最短的時間里得到了清除。警察和國民警衛隊很快便攻進了卡斯里學院。
黑人們頑強的抵抗著。盡管他們沒有受過任何的軍事訓練,但他們還是勇敢的扣動著手里的扳機。
警察和國民警衛隊非常詫異這里的抵抗力量,那些黑人們非但擁有手槍、沖鋒槍、火箭筒,而且還擁有大量的手雷,這讓沖進卡斯里學院的警察和國民警衛隊的進攻速度一下變得緩慢起來,他們可不想白白的把生命丟在這里。
天空上出現了隸屬于奧克蘭市警局的直升機,直升機的出現一下讓卡斯里學院里黑人們的處境變得困難起來了 休伊的身邊開始出現了傷亡,幾個黑人在天空和地面的聯合打擊下倒在了血泊中。然后,在空中力量的支援下。警察和國民警衛隊猛然加強了攻勢,這一來,“黑豹黨”的傷亡開始急劇的增加起來。
20分鐘后,在休伊的身邊還能夠繼續戰斗的已經只剩下了十多個人,休伊知道最后的時刻到了。
他看了一下時間:“好了,屬于我們的戰斗已經結束了,你們表現的是如此勇敢,我能為和你們一起并肩作戰而感到榮幸。不要再白白的犧牲了,我想博比他們已經離開很遠了。現在,放下你們的武器,投降吧!”
每一個黑人都已經知道沒有任何的希望了,他們最后看了一眼休伊,然后舉起了白色的手絹不斷的揮動起來。
發生在卡斯里學院的戰斗結束了,“黑豹黨”被打死了33個人,投降11個,還有6個人負了很重的傷。
警察和國民警衛隊完全控制住了卡斯里學院但他們卻并沒有找到那些遭到綁架的人質們當然,他們也暫時還沒有找到休伊。
休伊來到了三樓,他槍里的子彈已經打空,其實還有子彈他也無法挽回局勢了。休伊一點也不害怕,他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博比曾經答應過自己,無論如何都會完成他們之間的夢想的。
他打開了喇叭,從里面傳來了馬丁.路德.金那篇激勵了無數黑人的演講:
“當我們行動時,我們必須保證向前進。我們不能倒退。現在有人問熱心民權運動的人,‘你們什么時候才能滿足?’
只要黑人仍然遭受警察難以形容的野蠻迫害,我們就絕不會滿足。只要我們在外奔波而疲乏的身軀不能在公路旁的汽車旅館和城里的旅館找到住宿之所。我們就絕不會滿足。只要黑人的基本活動范圍只是從少數民族聚居的小貧民區轉移到大貧民區,我們就絕不會滿足。只要我們的孩子被‘僅限白人’的標語剝奪自我和尊嚴,我們就絕不會滿足。只要密西西比州仍然有一個黑人不能參加選舉。只要紐約有一個黑人認為他投票無濟于事,我們就絕不會滿足。不!我們現在并不滿足,我們將來也不滿足,除非正義和公正猶如江海之波濤,洶涌澎湃,滾滾而來要堅決相信,忍受不應得的痛苦是一種贖罪”
這樣的聲音很快吸引住了警察們的注意力。他們迅速的向著三樓而來休伊已經聽到了那些腳步聲,他打開了窗戶,然后站到了窗臺上當警察們沖進這間房間的時候。休伊對他們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縱身從三樓跳了下去 在他的身后,只有喇叭還在繼續響著:
“我夢想有一天,這個國家會站立起來。真正實現其信條的真諦:‘我們認為真理是不言而喻。人人生而平等。’我夢想有一天,在佐治亞的紅山上,昔日奴隸的兒子將能夠和昔日奴隸主的兒子坐在一起,共敘兄弟情誼。我夢想有一天,甚至連密西西比州這個正義匿跡,壓迫成風,如同沙漠般的地方,也將變成自由和正義的綠洲。我夢想有一天。我的四個孩子將在一個不是以他們的膚色,而是以他們的品格優劣來評價他們的國度里生活”
那是黑人運動領袖馬丁.路德.金最著名的演講“我有一個夢想”
卡斯里學院被攻陷了。可是警察們除了看到一地黑人的尸體,他們什么都沒有得到。
人質呢?那些人質全部去哪里了?人質呢?那些人質和剩下的該死的黑人全部去哪里了?
當這個消息傳到杜伊拉市長和道格拉斯局長耳朵里的時候,他們目瞪口呆。他們完全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人質家屬們發出了憤怒的質問,杜伊拉市長曾經信誓旦旦的告訴他們,自己一定會平安的救出每一個人質,自己一定會確保每一個人質的安全,但是現在這些人質到底去了哪里?
杜伊拉和道格拉斯根本無法回答他們 “在我的身后,還響著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個夢想。”《奧克蘭報》的記者布朗用沉痛的聲音說道:“這是一個巨大的悲劇,在這次突襲中,33個黑人死了,6個負了很嚴重的傷,但是那些白人人質卻神秘的失蹤了,奧克蘭警察的無能再一次引起了所有人的憤怒。黑人所要求的無非只是一些他們想要的權力,奧克蘭市政府和杜伊拉完全可以采取談判的方式來解決這一危機,但是我們的市長卻斷然拒絕了這一請求,于是,現在出現在卡斯里學院的除了滿地黑人的尸體和憤怒的人質家屬外,我看不到其它的任何東西。也許我們是時候反思一下我們對待黑人的態度了”
“杜伊拉市長先生,道格拉斯局長先生,請問我們的孩子和親人在哪里?”做為人質家屬的代表,邁爾斯竭力忍受著內心的悲傷和憤怒:“你曾經答應過我們,一定會把我們的家人平安的救出來,但是現在我卻看不到他們。他們失蹤了嗎?還是他們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們所有的人都需要你們能夠給予我們一個答案。”
杜伊拉無法描述現在內心的恐懼,見鬼,這些該死的黑人到底把人質弄到哪里去了?出現這樣的局面自己應該如何向奧克蘭以及總統先生交代?
他勉強回答道:“邁爾斯先生,目前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生了這樣的情況,但是警察正在緊急調查之中,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啊,不要忘記,我們還抓到了那么多的暴徒”
“他們不是暴徒!”邁爾斯大聲說道:“他們只是在為了追求應得的權力,但你卻以一個白人慣有的傲慢拒絕了他們。如果你愿意放棄所謂白人的驕傲,這樣的悲劇就不會出現!我們總是喜歡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考慮問題,但你想過沒有,這些死去的黑人同樣也有他們的家人,同樣也有熱愛他們的人!”
面對邁爾斯的質問杜伊拉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才好。
“讓自由之聲從田納西州的了望山響起來!讓自由之聲從密西西比的每一座丘陵響起來!讓自由之聲從每一片山坡響起來!當我們讓自由之聲響起,讓自由之聲從每一個大小村莊、每一個州和每一個城市響起來時,我們將能夠加速這一天的到來,那時,上帝的所有兒女,黑人和白人,猶太教徒和非猶太教徒,耶穌教徒和天主教徒,都將手攜手,合唱一首古老的黑人靈歌:‘自由啦!自由啦!感謝全能上帝,我們終于自由啦!’”
“我有一個夢想”的聲音依舊在卡斯里學院的上空飄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