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不會再輸
莫聞忽略了一件事情，原初帶著神座降臨之時，這個世界的本源已經被她掠奪到了一定的程度，剩下的即使想要反抗，在神座的壓制下也造成不了多大的損失，就好像是比一還小的數字，無論乘多少次方，最后的結果都不會大于一，但是即使是小于一，這種反抗也不是沒有，或許這會對原初掌控這個世界造成比0.0001秒還要短的延遲，而且從結果上來看，也沒什么意義，掠奪世界本源的過程不會失敗，世界終究還是會被神座掌握，但對于某些存在來說，就是這0.0001秒，也足以讓他們做一些事情了。
莫聞以前沒有見過，但這次他遇到了這種事情。
周圍一片是漆黑，只有無比平坦，比用于制作半導體的硅晶圓還要平整的平面無限延伸著。從四周直到地平線的彼端，甚至連以微米為單位的起伏都沒有。
既沒有自然物，也沒有人造物，在莫聞的面前，只有一個金發碧眼、單眼覆蓋著革質的眼罩，持槍的少女。
歐提努斯那金色的頭發與白晢的肌膚，如同黑暗的世界中的滿月一般被強調著。
微微一陣苦笑，莫聞看著歐提努斯，輕聲說道：“歐提努斯，我們或許可以談一談！”
但對面的魔神少女卻是一陣冷笑，“你覺得可能嗎？”
從神座降臨的一刻，身為魔神，同時也是世界本源一部分的歐提努斯就明白發生了什么。被莫聞戲耍因此被奪走自己的一切，這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可不是言語所能化解的。或許其它的神邸會因此和莫聞談談條件，為自己爭取一點利益，但無論是此時的歐提努斯，還是過去身為奧丁的神邸，都不會這樣選擇。
復仇——這是少女所選擇的道路。
嘴角裂開了一絲笑容，歐提努斯靠近了莫聞的身邊，在他耳邊輕輕低語。
“放心好了。雖然連一秒鐘的時間都不到，但在這個世界里，我會將時間扭曲到無限。你就慢慢享受吧！你這騙子！”
歐提努斯身上的芳香傳入了莫聞鼻中，但帶來的卻是一片惡寒。
然后他的噩夢就降臨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莫聞所熟悉的一切，學園都市的大樓。自己的小窩。還有站在自己面前的茵蒂克絲、神裂、姬神、制理、自己此身的父母等等，但此時每一個人都在用一種仇恨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去死吧！你這混蛋！”
在漆黑的空間之中，一處不為人知的地方，一個少女正在大聲地嬌喝，聲音不斷在這空間回響。
“你們這群混蛋竟然敢反抗，還敢對主人出手？！”
她面前是一群服裝奇異的存在，有穿著道服的老者，有手持佛珠的佛陀。有手握權杖與盾牌的女子，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但是無一例外，每一個存在都被少女身后的神座所鎮壓著，一道道鎖鏈從神座中蔓延出來毫不留情地扎進了這些存在的身體，不斷地抽取著什么。
然后這些存在，他們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著，臉上的表情格外地痛苦，時不時就有存在尖叫著化為了一團飛灰。
“這、這位道友，我等也不是故意的，我們愿意出手助你，你看道友能不能饒我等一命？”
就在這時，存在中看上去似乎是最強的一個道服老者忽然開口，心中卻把那個不知死活的魔神罵了個半死，她倒是舒服了，可憐他們卻跟著一起受苦。
就在英靈神座降臨的一刻，這個世界這種等級的存在就得到了感應，知道了自己末日的到來，而且是毫無生機的那種，不用任何言語，這些一起度過了不知多少大劫的神魔就聯手起來，借給一位魔神力量，將一切的根源，那個少年拉入了這個空間。
他們的本意是協商一下，看看對方能不能給他們一條活路，哪怕條件苛刻一些他們也忍了，再不濟也可以拼死搏一下，看看還有沒有生路。
但誰曾想最后卻是這么個結局，他們前腳剛把人拉進來，后腳眼前這位就到了，輕而易舉地就把他們鎮壓，開始抽取本源，而唯一能活動的那位魔神，還在狂虐著眼前之人的主人，根本一絲妥協商量的意思都沒有，可害苦了他們。
聽著這老道開口，原初卻是眉頭一挑。
“我還需要你們這些廢物幫忙？收拾完你們，我就去找那個混蛋，我一定要折磨死她！”
說罷原初就是一揮手，那些鎖鏈上的吸力猛地加大，那老者的臉猛地漲紅了起來，再無一絲出聲的能力。
絕望浮現在這里每一位大能的臉上，這些不死不滅的魔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走向死亡，體內最珍貴的東西不斷流逝。
但他們對面，看著那源源不斷而來的本源，原初卻絲毫沒有喜悅之色，而是看向了一個方向，一臉的擔憂。
“主人，你到底在想什么？”
原初很清楚，有神座護身，莫聞只要想，隨時隨地就能解放自己的身軀，真靈回歸神座，在那里重生，只要神座不滅，他就不會死。這個世界坐標的任務已經完成，按理說莫聞已經沒有理由再留在這里了，就算是他想報仇，也可以等以后再說。
感受著從莫聞那邊傳來的狂亂無序的思緒，原初微微皺起了眉頭。
“主人，千萬不要有事啊！”
好痛苦、好難受、好寂寞、好空虛、好無聊......
莫聞雙眼無神地看向了天空，伸出了一只手來。
這是多少次輪回了？
第十次、第一百次。還是第一千次？
曾經經歷了全世界所有人的背叛，曾經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到了時間的盡頭，曾經擁有過而又失去。——這種輪回到底是多少次了？
放棄吧！
只要回歸神座，自己就再也不用遭受這種罪了！
放棄吧！
反正這個世界的任務已經完成，自己再留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了！
放棄吧！
再堅持下去，只會讓自己整個人都崩壞掉。
這不是歐提努斯施展的精神魔法，卻比精神魔法更加可怕，這是魔神扭曲的世界，只是為了折磨莫聞而存在的世界。
理智告訴莫聞。他應該離開。
但腦海中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應該留下來，留下來。他會獲得更多。
但他究竟會獲得什么？
莫聞并不知道，千百次地輪回已經讓他的精神接近于崩潰的邊緣，但那個可以收獲的契機，卻一直未曾出現。
“喂。你死了沒有？沒有的話就繼續。不要給我裝死！”
一只小巧的腳掌踩在了莫聞的臉上，并不臟，但那屈辱卻分毫不損。
金發碧眼的歐提努斯俯下身來，一臉笑意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雖然維持這個世界讓她也越來越疲憊，但身為操縱者，她的精神遠比莫聞要好受的多。
眼珠間或一動，受到了如此屈辱。莫聞卻沒有多大的反應，就好像死人一般。
或許是在輪回中遭遇到了不少這類的事情。又或許他的心已經死了。
“呵，已經廢了啊！”
看著死魚一般的莫聞，歐提努斯略有些開心的笑了，這場戰斗是她贏了。
可惜魔神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樂極生悲，這個世界可還在原初的掌控之中，隨著時間地一點點推移，哪怕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被她扭曲延長到了極致，外界還是可以發生一點變化的。
就如同蝴蝶煽動翅膀能引起颶風一般，外界一點點的變化，也會帶來翻天覆地的進展。
一股微弱但奇異的力量匯入了莫聞的身體。
茵蒂克絲、心之契約。
固有技能：
魔力之眼（b/a)：具備無以倫比知識的你，可以輕易看穿魔法的術式。（效果——主動，對魔法及類似能力有著極強的洞悉能力。）
寶具：
魔導圖書館 等級：a
收錄了世界上所有魔導書，蘊含著魔神的知識，具備超凡的魔法能力。
恍惚間，莫聞的耳邊好像傳來了茵蒂克絲的聲音。
“當麻，我餓了！”
“別吵，茵蒂克絲，讓我再歇一會，還有我是莫聞，不是上條當麻！”
隨即兩人的交流又沉寂了下去。
無數次的輪回，莫聞的心早就已經麻木，就像干凅的池塘一般，再泛不起一絲漣漪，茵蒂克絲的話雖然像一股清流般匯入了莫聞的心間，帶來了一絲活力，但還不夠，那種來自靈魂的死寂可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但這卻是轉折的開端。
莫聞的身體因為突如其來的的變故，微微活動了一下。
“咦？還能反抗！”
看著死魚一般微微活動了一下的莫聞，感受著那隱約的反抗意識，歐提努斯撇了撇嘴，俯下身來，對上了莫聞無神的雙眼。
“算了，別死撐了，你輸了！”
你輸了！
輸了！
好熟悉的一幕，看著蹲下身來，俯視著自己的歐提努斯，莫聞干凅不已的心靈一點點又重新活躍了起來，心中開始被另一種東西所充斥。
恍惚之間，莫聞好像又看到了那個被冰雪覆蓋的山頂，看到了那個居高俯視自己的混蛋。
“西雅圖，你輸了！”
如果說茵蒂克絲的話是注入莫聞心靈的燃料，那歐提努斯的話就是引燃這一切的火花。
“——操！”
莫聞的嘴微微開闔，下一刻一道驚天怒吼就在整個空間中炸裂開來。
“我操你大爺！布魯斯！老子再也不會輸了！”
伴隨著瘋狂的咆哮聲，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莫聞身上涌起。那能破碎天地的漩渦一下子就把踩在自己身上的歐提努斯吹飛了出去。
“這、這怎么可能！”
看著莫聞身上源源不斷涌出的力量，歐提努斯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這可是她所操縱的世界啊！
無以倫比的龐大漩渦中，莫聞筆直地伸出了右手。他那金銀色的眼睛不斷地變化，最后化為一團模糊不清的東西，像吞噬一切的黑洞，又像璀璨的星河。
根源之眼（魔力之眼晉級）（b/)：和神座互為一體的你，同樣獲得了對本源及其運行規律的洞察能力。（效果——主動，對本源及其運行規律有著極強的洞察能力，由于自身原因。現階段對魔力及相關體系有著更強的把握。）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在那漩渦之中，莫聞不停地大笑著。
過去。他憑借著和原初一體的靈魂，能隱隱約約見感受到本源及其運行的規則，在規則和力量都不算強的低等級世界，他甚至能憑借著自身的力量去鉆漏子。動用一些不同體系的力量。但從未有一刻，他能清晰地看到那偉大的存在和那一條條的脈絡。
“該死！”
雖然不知道莫聞身上發生了什么，但歐提努斯卻知道她再不出手，自己就不妙了！
手中握著主神之槍，她就想再一次操縱這個世界擊殺莫聞。
“哼！”
一聲冷哼，看著歐提努斯的舉動，莫聞的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他的全身開始綻放出白光。
“出來吧！幻象殺手！”
龍。一條遮天蔽日的龍影從猛地莫聞身上躥出，龍首、龍身直到龍尾。完全舒展開來，那龐大的身軀幾乎遮蔽了整個空間，莊嚴、恢弘，強悍，這條巨龍僅僅是存在，就讓這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隱隱間，那黑色的空間開始了龜裂。
幻想殺手 等級：
能抹除一切異常之力的超凡力量，對世界的復原有著極強的作用，但對于本應存在的事物，沒有任何的作用。
“不、不、這不可能！”
碧綠色的眼睛與巨龍那船舶大小的眼睛對視著，歐提努斯一臉地驚悚，這條巨龍的存在，讓她感覺仿佛遇到了天敵一般。
“我不相信！”
手微微顫動著，歐提努斯剛要揮動主神之槍，但那巨龍微微甩動尾巴，就將她連人帶槍一起摔飛出去。
一陣清晰地破碎之聲，代表神王奧丁的最強之槍就這樣變成了一堆碎片，同時歐提努斯也驚恐地發現，在一瞬之間自己竟然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從魔神再次跌回了凡人之軀。。
“有什么不可能的？”
看著一臉茫然的歐提努斯，莫聞卻是一聲冷笑。
“老子有看穿根源的眼睛，有掌握魔神全部知識的圖書館，再解不開幻象殺手的封印，我還是去死好了！”
獰笑著一步步朝著少女逼去，莫聞露出了一個極度瘋狂的表情，一雙詭異的眼睛裸地在那和比基尼沒什么兩樣的黑色皮衣上掃來掃去。
“啊！”
“不要！”
少女的尖叫在無人的空間里響了起來，莫聞一把捏在了那盈盈一握的酥胸上，巨大的力量讓那潔白的身軀馬上紅腫了起來。
歐提努斯拼命地掙扎，但失去力量的她怎么敵得過莫聞？整個人都被撲倒在了地上。
“一次次虐殺本大爺夠爽是吧，歐提努斯！”
“現在也該輪到我了吧！”
“小妞，你放心，我們的時間還長著呢，小爺我保證不玩死你，我要把你玩爛！”
“一千次、一萬次！你不償還你做過的一切，我讓你想死都難！”
漆黑空間的另一處，原初看著那飛撲而來的巨龍就是微微一愣，剛剛那些還在一點點抵抗著神座力量的大能們，僅僅是一個照面就被打成了飛灰，大量的本源流了出來，然后又被神座快速吸收。
“啊咧，主人這次干得還真是漂亮！”
抬起腳來，原初剛想趕到莫聞的身邊，但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又停了下來，臉色變得極為古怪。
“又在做那種事，主人該不會又黑化了吧？嗯，嗯，我還是再等等看好了！”
然后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響聲，這個由魔神構建的空間一下子破碎開來，在那破碎的瞬間，隱隱可以看見一條巨龍的影子。
“主人！”
看著出現在一片白茫茫空間中的兩人，原初一個瞬移就趕了過去，然后看著莫聞小心翼翼地問了起來。
嗯，看樣子沒什么變化，原初在心中悄悄地想到，莫聞此時雖然沉著臉，但似乎沒什么其它的異狀。
而后看著癱坐在另一邊的人影，原初擼起袖子就要走過去。
“歐提努斯，你竟然敢那么對待主人，看我今天不——”
“呀！”
但出乎原初所料，她一接近，身為堂堂主神的歐提努斯竟然抱頭痛哭起來，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不要、不要過來，求你放過我吧！”
“求你了！”
原初這才發現，歐提努斯雖然還穿著衣服，但那皮衣之下卻到處是青紅色的於痕，白色的不明液體遍布全身，連嘴角上都溢出來了，而且大腿上還有一條長長的血痕，配合著那楚楚可憐的表情，活脫脫就是一個被玩壞掉的里番角色。
呃，原本想要教訓歐提努斯一番的原初此時卻有些下不去手了，堂堂北歐主神，被玩成這個樣子，也難為她了。
偷偷朝莫聞看去，這次原初可不太確定莫聞到底有么有問題了，被虐殺了那么次，以主人的性子不發瘋才怪。
“原初！”
“在！”
莫聞看著忽然筆直站起軍姿的原初，奇怪地皺了皺眉，但也沒多說什么。
“把這里處理一下，然后回去吧！”
“啊！”原初就是一愣，然后看了莫聞一眼，“主人，不把這個世界毀了嗎？”
這次換莫聞一愣，“你發什么瘋，這個世界有不少和茵蒂克絲、美琴啊她們相關的人吶，這次的父母對我也不錯，你發什么瘋想把它毀了啊！我們現在又不缺本源，這又是第一個高等級世界，很有戰略價值的！”
“呃，不是上次您黑化的時候就——哈，沒事.....”
嘴中慢慢嘀咕，原初開始處理起這個世界，干掉一些該該干掉的人，比如說那個歐雷爾斯，然后為簽約英靈的親人朋友提供一個比較不錯的環境，然后找一些合適代理什么的。
正處理著這些東西，原初又瞥了那邊低聲啜泣的歐提努斯一眼，“主人，她呢？”
歐提努斯體內代表魔神之力的大量本源已經被莫聞廢去了，只剩下她這個人物自身的本源，倒也是可以簽約，只是原初有些拿不定莫聞是怎么想的。
而聽著原初的話，原本準備回歸神座的莫聞，身子微微一頓，隨即就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她？自然是簽約帶回去了，老子可還沒玩夠呢！說起來，我還缺了一條美女犬呢！”
“嗯，摘取下個世界之前，我似乎不會無聊了呢！”
“話說該怎么調教才好呢？皮鞭、釘床、老虎凳.......”
果然，還是黑化了！
看著莫聞那猙獰的表情，喋喋不休地絮叨，原初忍不住就是一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