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契約

　　“姬神秋沙，偉大的吸血鬼殺手小姐，受學園都市和清教所托，在下來救你了！”

　　看著彎腰微微鞠躬的莫聞，少女那漆黑的雙眸微微露出一絲不悅，目光掃過莫聞身后的那具尸體，更是露出了一絲厭惡的神色。

　　“為什么？”她的語氣完全不像是看見一個能助自己脫離苦海的人，而是一個要綁架自己的人。

　　“為什么我要跟你走，你也只是一個殺人兇手，我在這里帶得好好的，已經不想再離開了！”

　　原石，在無人工干涉的偶然條件下得到個人現實的能力者，也就是天生的能力者，產生概率極小，全世界共50人左右，而莫聞眼前的巫女小姐就是這50人之一，并且擁有非常稀有的原石類能力“吸血殺手”，她的血液能夠吸引吸血鬼，但是每一滴血液也是將吸血鬼化為灰燼的劇毒。

　　可惜這份珍惜的能力并未給姬神秋沙帶來幸福，原本她是居住在偏遠山村的一個少年巫女，就因為血液中這份能力，吸血鬼襲擊了她的村子，她的鄰居、父母、家人被恐懼她力量的吸血鬼變為了同類，然后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渴望吸取了她的血液，最后連帶著最初的吸血鬼一起被化為了灰燼，但姬神秋沙被發現時，所有人都被那個場面驚呆了，覆蓋了整個村子、白茫茫的灰燼之中，只有一個小小的女孩孤單地站在那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你也知道我的能力吧！”姬神秋沙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神情，對于有些三無的她來說這可是件有些稀罕的事情，“那你知道吸血鬼是什么樣的生物嗎？”

　　“不像是傳說中那樣邪惡，他們跟我們沒什么不同，會哭、會笑、會生氣、會高興、會為了別人而笑、會為了別人而行動。就是這樣的一群人。”

　　姬神輕輕地笑了。看她的表情，應該是想起了什么快樂的回憶。

　　“但是，”笑容在一瞬間便消失了，姬神秋沙接著說：“我的血卻會殺死這些人。沒有任何理由。只因為他們存在。沒有例外，沒有特例。會哭、會笑、會生氣、會高興、會為了別人而笑、會為了別人而行動。這樣的一群人，連一個例外都沒有──全都會被殺死。”

　　“而只有在這里，這金色大衍術之中，我才能隔絕這種力量。”

　　悲傷的少女用好像在淌血的聲音述說著。所有快樂的回憶，都在眼前化為泡影，只有經歷過這種地獄的人，才說得出這樣的話。

　　“現在，你還想要說救我出去嗎？”

　　她的目光冷冷地看著莫聞。

　　不過對面的莫聞卻不為所動，他微微瞇起了眼睛。

　　“恐怕我沒有說清楚，姬神秋沙小姐。在下受學園都市和清教所托，前來救你，——換句話說，我需要的是把你從這里弄出去。至于對你來說，這是不是救，——這并不重要。”

　　“冷血，你果然不是個好人！”

　　聽著莫聞的言論，姬神秋沙咬起了下唇，雙手下意識地擺起了一個防御的姿勢，“除非你想對那個人一樣把我殺掉，否則你別想讓我出去！”

　　少女努力做出一副有威脅的樣子，但原石類能力為“吸血殺手”的她，在對是人類的時候，她與那些lv0的能力者幾乎沒什么不同，實力只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廢材。

　　不過面對姬神秋沙等同于無的防御，莫聞卻是沒有走上前來，第一次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吸血殺手”的能力對于莫聞來說也是極為珍貴之物，如果能將姬神秋沙收入麾下，莫聞以后面對吸血鬼可就有了一張王牌，別看在魔法目錄世界中吸血鬼好像打醬油的角色一樣，沒什么厲害的，但在不少高級世界中它們可是稱王稱霸的角色，實力強的可怕。

　　要不要強行契約，莫聞在心中慢慢思考起來。

　　最后看著姬神秋沙裝模作樣，宛如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貓一樣的表情，他卻是輕輕一笑。

　　看了身后那具尸體一樣，莫聞淡淡地開口道：“請別誤會，姬神小姐，我這是自衛而已，畢竟那人想要殺我，你也不可能讓我伸出脖子來讓他殺吧！況且，有那位奧雷歐斯在，他們應該每天都會面對這種事情吧，魔法的反噬足以讓他們斃命好幾回了，您不是一直在看著嗎？”

　　潛臺詞就是既然奧雷歐斯每天都在做，那自己現在所做的就不算是什么了，你沒有阻止他，就不應該阻止我。

　　可惜姬神秋沙對莫聞的第一印象卻是極差，哪怕對方長得很帥，在她眼中也與惡鬼無異。

　　“別想岔開話題，你不是想把我帶出去嗎？”

　　莫聞卻是一攤手，他看著那雙漆黑的眼睛，淡淡地說道：“沒錯，不過姬神小姐，你有留在這里的理由嗎？”

　　“前幾天，你不依舊是出去狩獵吸血鬼了嗎？”

　　雖然因為某種蝴蝶效應，莫聞在這之前沒有與姬神碰面，但某些事情應該還是會按照原著中發生才對，只要奧雷歐斯的目的依舊是那個。

　　似乎被戳中了某種軟肋，姬神的表情有些動搖。

　　“奧雷歐斯向我保證過了，他不會殺害他們的，而且他會找出讓我不再傷害他們的辦法！”

　　“不會殺害，但是每天都會像實驗品一樣被解剖研究，每一天都要被困在這一層不變的世界中，恕我直言，這恐怕比殺了他們還要惡劣，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樣，喜歡留在這枯燥的地方。”

　　咬著下唇，姬神的臉色有些蒼白得難看。

　　可莫聞卻沒有放過這個少女，他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而且我認為奧雷歐斯的保證毫無意義，因為他想要挽救的人并不是你，你只不過是他的一件道具而已，下次如果有需求的話，即使你不同意，他也一定會利用你來捕獲那些可憐的吸血鬼的，畢竟你的能力自己可無法控制。”

　　“一個為了別人而背棄了自己所屬教派，自己終生信仰的人，你覺得他會了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費多大力氣。”

　　“指望奧雷歐斯來救你，姬神小姐，你到底有多天真，還是說看著奧雷歐斯一次次迫害那些可憐的學生，你也毫無察覺？”

　　無情的話語像刀劍一樣砍在少女的心里，將那嚴守的心防撕裂。

　　微微后退了一步，看著一步步逼近的莫聞，姬神秋沙也說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覺，恐懼，痛恨，還是病人被揭穿身患絕癥時的絕望？

　　對著癱坐在地上的少女，莫聞伸出了一只手來。

　　白色的光芒在手中慢慢地流轉，一張白色的羊皮紙出現在了姬神的面前，神秘、古樸，似乎擁有著與靈魂相連接的力量。

　　在月光下，看著楚楚可憐的少女，莫聞如惡魔一般低語。

　　“想被挽救嗎？想不再殺害那些可憐的家伙嗎？想過自由自在，不再殺害別人的日子嗎？”

　　“和我簽訂契約吧！”

　　“將你的生命、你的靈魂、你的一切交給我，而我必將實現你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