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交手

　　“你這笨蛋色氣圣女！”

　　神裂火織腦袋只感覺腦海中有一根弦斷裂的聲音，剛剛的擔憂、不解以及慶幸，都在莫聞這一句近似調戲的話下一掃而空。

　　“你說什么？”

　　微微咬著櫻唇，神裂火織的俏臉上浮現出了一層陰影。

　　“——哦？”莫聞挑了挑眉，拉長了自己的語調，“不是嗎？”

　　目光掃過神裂火織的身體，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束成馬尾的黑色長發垂至腰際、身材高窕皮膚白皙，配合著那俊俏的臉蛋，神裂看上去頗有些大和撫子的神采，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但是——這是在忽略她打扮的基礎上，上身的白色T恤在腰部扎起，露出可愛的肚臍。外套右手臂的部分連肩膀一起被切斷，相反地，牛仔褲則是從左腿根部開始整條褲管切掉，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外面，那白生生的長腿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簡而言之，是色氣程度十足的裝扮。

　　“我、我——我又不是喜歡才穿成這樣的！”

　　有些抓狂地大叫，神裂火織猛地拔出刀鞘中的長刀。

　　七閃！

　　一道道無形的刀鋒朝著莫聞劈來，只是帶起的勁風就撕裂水泥澆筑的地板，宛如野獸利爪般的傷痕從神裂腳下一直蔓延到莫聞身邊。

　　破碎的地面卷起大量的煙塵，莫聞整個人都在這一擊之下消失在了煙霧之中。

　　一擊揮出，神裂的臉上卻無一絲喜色，反而更加凝重。

　　手上鋼絲那空蕩蕩的感覺告訴她，自己失手了，雖然沒有瞄準要害。也沒有使用全力，但她還是第一次碰到能完全閃過自己七閃之人，那驚鴻一瞥，以神裂的眼力也只能看清楚對面那個少年似乎只是簡單地身子左右晃動，移動了幾步就將自己的斬擊一一避過。

　　——那種預判的能力。那種反應，那種移動速度，神裂心中微微泛起不安，暗自思考著眼前少年的來歷，單以速度而言，進入‘裂神者’的狀態。她也可以做到剛剛的事情，但絕不會像眼前這個少年這般輕描淡寫，不是力量層次或技巧的問題，而是身為‘圣人’的她，身體也無法承受那種程度的力量，每次應用。都像是爆發一樣，根本無法做到如此自然的表現，而能駕輕就熟地使用那種程度的力量，少年的身體絕對強得可怕。

　　但更令神裂忌憚的卻是少年那種渾然不在意的態度，那種對自己的絕對自信，只有經歷過無數廝殺，從尸山骨海中走出來的人才能在面對七閃這種極速斬擊時。靠著小幅度移動來躲避，那是他們用自己的身體在一次次戰斗中記憶下來的最正確的預判和反應。

　　“你到底是什么人？”

　　神裂火織沉聲問道。

　　從那濺起的煙塵中緩緩走出，全身完好無損，莫聞卻是不以為意地撓了撓腦袋。

　　“上條當麻，現在的身份是學園都市高一學生！”

　　“神凈討魔嗎？──真是好名字，我的名字你好像已經知道了，雖然不想說，但面對你這種強者，還是要報上我另一個名字Salvar——”

　　手緊緊握著七天七刀，面對強敵。神裂沒有退卻，而是準備全力以赴，從眼前的敵人手中‘搶回’自己的摯友。

　　但是她的話再一次被莫聞打斷了，“我們先換個地方，在這里可施展不開手腳！”

　　看了一眼因為濺起的煙塵而不停咳嗽的茵蒂克絲。莫聞淡淡地說道。

　　“好的！”

　　同樣發現了這個問題，神裂也沒有拒絕。

　　一馬當先，莫聞扶著走廊的外檐就從樓上跳了下去，就像他上來時一樣，渾然沒將那七層樓的高度放在眼中。

　　雙腳穩穩地落在地上，莫聞幾乎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一般躥了出去。

　　而不甘示弱，神裂也是一樣沖了下去，化身為一道白色的疾風追了上去。

　　“當麻！”

　　茵蒂克絲皺起了小巧的鼻子，顯然對莫聞的決定有些不滿，眼中不禁泛起了幾縷擔憂。

　　一定要好好地回來啊！

　　幾分鐘后，莫聞和神裂來到一個類似碼頭的地方，看著周圍那一排排密集的集裝箱，莫聞輕輕一笑，“好吧，美麗的小姐，我們到地方了！”

　　雙手緊緊握著七天七刀，神裂露出了一個肅穆的神色。

　　“在開打之前，請容許我問一下，你能將那孩子交給我嗎？”

　　莫聞的眼睛微微瞇起，“你覺得呢？”

　　短暫的沉默，神裂抬起頭來。

　　“我的魔法名——Salvare000！”

　　仿佛巨大的雷射光線劃過頭頂，周圍的空氣盡皆被撕裂，狂暴的刀風在整個碼頭肆虐，地面的柏油、固定在一起的集裝箱、旁邊的路燈都像被工程用水壓刀所切割而肝腸寸斷。拳頭大小的柏油碎片飛了起來，如同彈雨一般掃向四周，地面如同被巨大的野獸攻擊一般，留下了一道道傷痕，好幾個高大的集裝箱被切成了兩截，上半截脫落到地上，那光滑的切面仿佛是被刀切過的奶油一樣。

　　黃昏，在神裂制造的刀鋒戰場中，莫聞仿佛一直蝴蝶一般翩翩起舞，跳動、翻滾，在那一擊擊的空隙中躲閃著。

　　靠著超強的身體素質以及在武俠世界中磨練出來的身手，莫聞游刃有余地躲避著來自神裂的攻擊。

　　雖然速度以及威力都不錯，但顯然在這個魔法與科技的世界，神裂的刀法并不那么出眾，不、應該說她除了比較粗淺的用手手法外，只是用那壓倒性的力量來欺負人，或許面對別人時，那極速的斬擊、強大的威力能讓她占據上風，但面對莫聞這種方法顯然就有些不夠看了。

　　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在又一次七閃全部落空之后，神裂深吸了一口氣，收回了手中的鋼線。

　　“你很強！”

　　神裂看著毫發無傷的莫聞，淡淡地說道。

　　而莫聞的目光卻是在她的身上逡巡了一下，在那挺拔的＂＂和那修長的白腿上停留片刻，然后玩味地說道：“你很漂亮！”

　　微微一愣，原本被莫聞盯得有些惱火的神裂卻是臉色紅了一下，出生前就被指定為“天草式十字凄教”的女教皇，擁有即使不用努力也可以獲得成功的才能，貴為世界上不到二十名的“圣人”之一，神裂火織的一生都是在別人的仰慕之中渡過的，所有人都對她恭敬異常，反倒是說她漂亮的人很少見。

　　不過莫聞下一句話就將她好不容易升起的少女情懷擊個粉碎。

　　“就是衣服＂＂了一點，不過那個胸部還有那條露出的長腿都不錯，是我喜歡的類型。”

　　“——無恥！”

　　神裂微微咬了咬下唇，她也不是喜歡才穿成這樣的，只是她所使用的術式的要求而已，看著對面那人色瞇瞇的眼光，再想想自己以前的那些遭遇，——走到哪里都被那些男人用奇怪的眼光看著，被那些和男友一起逛街的女人指指點點，被牛仔褲店主拒賣牛仔褲，頭一次神裂開始考慮起要不要修改一下自己所使用的術式了，應該有能不穿的如此暴露，還能起作用的術式吧！

　　不過很快神裂又回過神來，將心底那些漣漪都壓了下去，再沒有挽救那孩子之前，自己哪里有資格考慮這些。

　　如水般清澈的眼睛微微瞇起，神裂漆黑的眼眸中泛出了一縷厲芒。

　　“小心了，接下來我要動真格的了，希望你能接下我的‘唯閃’！”

　　拔出一小截的七天七刀收回了鞘中，目光死死地盯著莫聞，神裂擺出了一個拔刀術的姿勢。

　　感受那與之前截然不同氣勢，莫聞也正色起來，渾身的肌肉悄然繃起，眼睛看著神裂的刀，卻是灌注了全部心神。

　　氣氛一點點地凝重，整個碼頭的空氣似乎都凍結了起來。

　　微風卷著一片樹葉吹過兩人面前，下一刻一道刺眼的寒光猛然劃過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