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口生蓮花舌輕狂5
“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原本是路西法如今叫做素素的女子晃蕩著雙腿坐在床沿上，一掃之前的小家碧玉的形象變得有些不羈起來，她搖晃了一下手指說道，“就是搶到和氏璧。”
“我知道啊，所以我不是正在朝著洛陽趕嗎？”孫瑜嘟囔道，心中感嘆，我果然不具備主角光環，眼看獨自行動的大好局面居然又出現了一個搶戲的家伙，最扯淡的這家伙現在居然是女人了，每當想起路西法之前的模樣和他現在的模樣相對照，都一種一樣的感覺——據說天使是沒有性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那樣的話…
“我的意思是我們不僅要去洛陽，還要大肆宣揚說我們就是去搶和氏璧的！”素素說話的動作和語氣都像極了女人，路西法對于自己變身成為女人似乎一點違和感都沒有，難不成天使真的是沒有性別的嗎？
“為什么呢？”孫瑜揚了揚眉。
“因為應該好好教導一下這個世界的人，告訴他們在真正的世界至高力量的面前，他們的實力是微不足道的。”
“我可沒有這種自信。”孫瑜翻了翻白眼。
“你應該有，”素素用力瞪了他一眼，“你是神仙不是嗎？”
“是的，我是神仙。”孫瑜說這話的語氣似乎是自我催眠一般。
“那么，我們應該立即出發了才對。畢竟楊廣很快就要被宇文化及殺掉了，天下即將大亂不是嗎？慈航靜齋的尼姑和和尚們都會迫不及待地跳出來了，我真是期待啊！”素素的眼睛中居然閃著光，孫瑜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興奮。
總之，在寇仲和徐子陵在楊廣面前唯唯諾諾的時候，孫瑜和素素已經踏上了前往洛陽的行程，陽武乃是后世的原陽縣，處在鄭州以北，與鄭州隔河相望，逆黃河而上，距離洛陽不過三百里地而已。按照孫瑜的教程，走個三四天也就到了。不過附體在素素身上的路西法受到了素素身體極大地限制——他的身體幾乎就和素素完全一樣是一個弱女子，當然那是在體質上。況且，按照她的說法，就是去洛陽不能夠快走，要慢慢走，一邊走一邊大肆宣揚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孫瑜也就不得不放慢了步伐。
因為他沿途打著神仙的招牌，所以也不斷吸引了武林人士前來探聽虛實，孫瑜就和這些人講，所謂的慈航靜齋聯手寧道奇用和氏璧選擇天下的明主這種事情沒有獲得我們神仙的認同，我此行到洛陽，就是去搶和氏璧的。
當他是騙子、傻瓜和白癡的也不少，不過鮮有人能夠在他的面前放肆成功的，凡是自以為自己可以戰勝神仙獲取聲望的家伙都被孫瑜狠狠地打倒了。一路上，素素居然開始研究這個世界的武功秘籍起來，雖說素素的年紀也不小了，但是對于她來說，了解了一點練功的方法之后，她就可以大踏步地進步了，雖然力量和功力還有欠缺，但是似乎在技巧上她有著極其深厚的造詣了。
沿途素素基本上沒有指點孫瑜做法，而只是冷眼旁觀看著孫瑜處理事情，這讓孫瑜反而有了更大的壓力。這一日，按照通常的做法，孫瑜在這個小縣城暫時住下來了之后，便開始打聽這個小城里面有什么了不起的幫派或者了不起的人物，他要上門去和對方談談理念問題。素素不聲不響地跟在他的身邊，乖得像是真正的侍女一樣。就這樣一點點的路居然走了七八天了還沒有走到一半，孫瑜除了腹誹素素的行動力之外，就是腹誹這個時代的交通狀況，不過想起當年紅軍飛奪瀘定橋，一天時間也走了兩百四十里路，從陽武到洛陽，按照這個速度，七天時間早就到了，還可以洗個澡換身衣服。
就在孫瑜打聽到說這個小城有一個出名的文士，準備出門拜訪的時候，這個旅店門外已經響起了一個青年男子的詢問聲，“請問這里是不是有一個叫做云中子的道長住店？”
呀，居然有人找自己。孫瑜不禁有些愕然，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素素，素素則是嫣然一笑，“似乎是宣傳起作用了呢！”她這樣回應道。
孫瑜嘆了一口氣，對著素素說道，“你先不要出去，我去看看是誰。”
正在柜臺上詢問的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一眼看去，只見他身型高挺筆直勻稱，相貌英俊，頭頂竹笠，卻是儒生打扮，更顯得他文采風流，智勇兼備。這時他手搖折扇，說不盡的倜儻不群，瀟灑自如。
這樣的人物，只需看上一眼便知道對方身份高貴，絕非普通人，于是店家老板點頭哈腰地回答道，“是是。”老板眼尖，已經看到了孫瑜走了出來，便道，“公子，這便是云中子道長了。”
對方眼神移了過來，見到了孫瑜，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隨即下巴輕揚，走了過來，雙手抱拳道，“云中子道長，久仰了，在下侯希白。”唰！侯希白打開了自己的扇子，扇面上顯露出了他所描繪的各個形態不一的美女來，孫瑜一下子就看出了扇面上居然有沈落雁，有些好笑。
于是孫瑜也拱了拱手說道，“侯公子打聽貧道落腳的地方，不知道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侯希白又合上了扇子，看了一眼四周說道，“此地說話不太方便，不如道長隨我到一僻靜的地方，我請道長一個東道。”
這家伙一定是來當師妃暄的說客的！孫瑜心中已經認定了，當下也拱了拱手說道，“這怎么好意思。”
“呀，你就是侯希白？”素素出現在了孫瑜的身后，掩著嘴指著侯希白問道。
侯希白面露訝色，“正是侯某，”他看了看孫瑜，“不知道姑娘是誰？”
這家伙，一定在心中罵我是一個花道士。孫瑜腹誹道。
侯希白的眼光何等犀利，早就看出素素并非完璧之身，見她跟在孫瑜的身后，自然產生了男人的聯想。
素素呵呵笑了兩聲，孫瑜正猜度路西法要做什么，卻看她仔仔細細地從頭到尾打量了侯希白一番。侯希白身為花間老手，經常被女孩子這樣看，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被素素看的時候他從心中生出種種不舒服和不安來，原本的瀟灑和淡然此時此刻倒像是刻意裝出來的了。
“可惜了！”素素搖了搖頭。
侯希白眼中閃過異彩，拱手有禮貌地問道，“卻不知姑娘在可惜什么？”
“可惜了閣下一副好筋骨，”素素的眼睛中似乎都閃著光，“只是可惜你的心性不高，注定成道艱難。”
侯希白眼睛瞪大，死死盯著素素，過了好一會兒，才放松下來，笑了笑，轉過臉去和孫瑜說話了，“云中子道長，請隨我來吧。”
孫瑜看了看素素，素素對著他點了點頭，“我也要去。”
孫瑜翻了個白眼，帶著素素跟著侯希白一路走了出去，侯希白看到了這一幕，眉頭略為一皺，不知道在想什么。
侯希白將兩個人帶到了一個酒樓，一進門小二就殷勤地將三個人領進了一個包間，上了若干好菜，又主動關上了門。一看這架勢，孫瑜就知道侯希白看起來來意不善，不過素素完全不理會侯希白，自顧自地吃吃喝喝起來。
侯希白的目光越發地陰沉了，他對著孫瑜拱了拱手，又偏過頭來問素素，“這位姑娘，不知道你剛才所說的話是何意？”
“沒什么意思，”素素頭也不抬地說道，“石之軒花間派的傳人，居然為慈航靜齋的人奔走效勞，花間派的道法，你怕是只得其形未得其意吧！”
侯希白虎軀巨震。
素素繼續說道，“呀，這也不怪你，當初你師父也受了慈航靜齋碧秀心的影響，不也是心神大亂，最后走火入魔了嗎？可見這慈航靜齋的尼姑都是你們花間派的天敵。”
侯希白虎軀再震，雙目瞪大了驚愕地望著素素，“你究竟是誰？居然知道這些？”
素素嘴角一笑，“你今日來找云中子道長，懷著什么心思？莫不是師妃暄知道有一名道長揚言要到洛陽搶奪和氏璧，故而派你來摸摸底？”
侯希白神色已經變得慌亂起來，“莫要亂說，妃暄不是這樣的人，不過我聽說了有人要到洛陽來搶和氏璧，自己擔心，故而來看看罷了。”說著他還用一種慌亂的眼神瞥了孫瑜一眼。
你真是太沒有骨氣了！孫瑜面對這樣的多情公子——簡直可以說是癡情公子了，簡直有些無語了。
素素冷冷一笑，“不用在我面前裝這幅可憐的樣子了，花間派傳人二十八歲便要接受上一代傳人全力出手的‘花間十二枝’相試煉，你如今多大了？可曾做好了準備。”
侯希白此時倒是完全鎮定了下來，臉色已經沉靜起來，“你們兩個到底是何人？居然知道如此多的門內辛秘。”
“很簡單。”素素把目光移向了孫瑜，用眼神示意孫瑜來說話。
“因為我是神仙。”孫瑜摸了摸下顎說道，“侯公子，你自己全身都是破綻，就不要來趟這趟渾水了，還是回無漏寺找你的師父多學學他的殺伐果斷吧！”
侯希白站起身來，卻是將扇子一展，拿出隨身攜帶的筆墨，對著素素將她的相貌畫在了扇子上。
孫瑜有些愕然，素素卻是嫣然一笑，道，“侯公子，最近天下可有什么大事發生？”
侯希白略一沉吟說道，“最大的事情莫過于楊廣在江都被宇文化及所弒。”
素素眼中神色一閃，說道，“寇仲和徐子陵都是江湖中的后進，和云中子道長也有師門關系，侯公子若是有心，不妨多和他們結交一番，你們青年俊彥之間相互交流，說不定互有啟發，能夠各自突破瓶頸。”
侯希白勉強笑了笑，拱了拱手便向孫瑜和素素辭行了。
“他被你嚇跑了。”孫瑜有些不滿地對著素素說道。
“能夠把石之軒引出來，真是太好了。”素素眼睛中閃亮的光表示她完全不在意孫瑜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