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國家機器的反應速度

　　對于香港這種地方，孫瑜倒是沒有特殊的感情，譬如說一定要來看看怎么怎么樣。如果硬要說對于香港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可能就是希望能夠在街上遇見周星馳之類的了。那些最想遇見的女明星都已經老了，并且也不在香港了。至于遇見當紅的女明星的愿望——就要感謝陳老師了。

　　香港是一個旅游城市，但是現在街上根本見不到游客和旅行團，在地鐵上也看不到所謂的不遵守法律法規吃東西的大陸小孩，所有的人今天都緊張地帶著口罩，有的甚至戴上了好幾層，孫瑜這種完全沒有戴口罩并且神態輕松地人走在人群中實在是惹眼。

　　香港這個城市給孫瑜的感覺是太壓抑了，一瞬間，香港人民都普遍籠罩在喪尸的陰影之下，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別的主題了。這讓孫瑜不禁想起了自己當年在非典的時候，還懵懂地和周圍的同學們一起想盡各種辦法逃出學校去網吧，即使在同樣的環境下，大家都有著各自的生活，而不是像這樣——帶著某種過分地在意。

　　當然，孫瑜又想，這可能是自己的偏見，畢竟昨天晚上香港死亡了一千人，今年的凝重說不定正是對昨天晚上逝去的人的哀悼。

　　昨天晚上發生災難的教堂正在被清理著，穿著白色生化服的士兵在街道上噴灑著某種液體。不少市民上前要求這些士兵也到自己家里面去噴一下。

　　繼續在街上走著，孫瑜看到有在自己家門口盆子里面燒著紙錢的香港市民，這讓他感覺有些唏噓。昨天晚上死亡的人必然，也不可能讓家屬來認領遺體了，他們的遺體只會被燒成灰或者被用作實驗解剖，家人也不會去要回遺體，只能夠用這種方式寄托哀思了。

　　孫瑜覺得自己繼續在街上散步的話就會更加被香港這種悲涼的氣氛所壓倒，于是他揉了揉眼睛，準備回自己的酒店了。

　　剛剛走進酒店的大門，孫瑜就看到陳安平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他的對面坐著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中年男子，注意到陳安平舉起了手來和他們身后的孫瑜打招呼，他們也轉過了臉來。

　　“喲！”陳安平揮了揮手說道，“正在等你呢！”

　　孫瑜走了過來，在陳安平身邊坐了下來，“可以立即選擇回歸對吧？”

　　“當然，你不是已經確定了嗎？”陳安平低聲回答道。

　　“我總覺得心里不安，在街上看了一圈之后就更是如此了，這樣煽情的片子想一想真是不能忍受。”孫瑜長吐了一口氣說道，“如果受不了的話我就先走了，免得打攪你和愛麗絲博士的行動。”

　　“As誘rwish！”陳安平回答道。

　　“咳咳！”坐在對面的兩個黑衣人看到兩個人這么旁若無人地對話感到有些尷尬，其中一個咳嗽了兩聲把目光都吸引過來之后說道，“孫瑜，孫先生是嗎？”

　　孫瑜點了點頭，“你們是？”他反問道。

　　陳安平嘿嘿笑了一聲。

　　“我們代表中國政府希望能夠和閣下好好談一談。”對方揉了揉鼻子說道，表情很尷尬，似乎在陳安平那里吃了癟一樣。

　　“你們是總參特種作戰部的？”

　　“不…不是，總參沒有這個部門。”

　　“那么你們是總參哪個部門的？”

　　“我們不是總參的！”

　　“那么你們是國家安全部十八局的？”

　　“國安沒有十八局，只有十七個局。”

　　“那么你們是國安的？”

　　“…”對面的黑衣人沉默下來，掛著臉似乎被孫瑜的問答氣到了。

　　“看來確實是國家安全部的。”孫瑜轉過頭去和陳安平說道。

　　陳安平哈哈笑了起來。

　　“陳先生、孫先生，”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我覺得在這個地方談論這個問題非常不好，你們可以和我們移步到其他地方嗎？”

　　“可以！”還沒有等到孫瑜回答陳安平就已經接口說道，“是去中聯辦，還是外交部駐香港總署，還是去駐港部隊的駐地？”

　　對面的兩個人更加尷尬了，其中一個掏出手絹了擦了擦額頭，“這個，我們去一個一般性的能夠談話的地方就好，另外，李怡主任正朝香港趕來，估計很快就可以和你們見面并且帶來最高指示。”

　　“最高指示？”陳安平撫摸著下巴，“話說有多少年沒有聽過這個詞了？”

　　“直接去我們的房間吧！”孫瑜說道，“那么麻煩！”

　　兩個黑西裝說了聲抱歉，站起來走到角落里面商量了半天，還掏出電話來打了好一會兒的電話，才重新走了過來，對孫瑜和陳安平說道，“可以。”

　　孫瑜瞥了一眼旁邊的的陳安平，他雖然還在笑著，但是似乎有一種隱藏的憤怒，“真是的，”他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似乎沒有心思派出足夠級別的談判人員呢！”說著斜瞥了兩個依然緊張的黑西裝，“我們不被別人所看重啊！”他對孫瑜說道。

　　“這是誤解，陳先生！”后面的一個黑西裝急忙解釋道，他手中抱著一個包夾在手臂下，“肯定會有高級別的官員來和您談的，我們只算是被派來和您接觸而已。”

　　陳安平沒有說話，聳了聳肩膀，四個人走進了電梯。

　　陳安平招呼所有人進了他的房間，這是一件不錯的房間，套間，居然有一個客廳，客廳中間還擺著一張桌子。孫瑜不得不對陳隊長的奢侈撇撇嘴。

　　兩個黑西裝進來之后就從皮包里面拿出了類似于筆記本一樣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陳先生，孫先生，我們開始吧！”他們說道，然后把筆記本轉了180度，讓筆記本對著孫瑜和陳安平。

　　筆記本的屏幕上顯現了一個人影來，孫瑜看到對方穿著一身警服，頭發一絲不茍，肩上的警銜麥穗包著國徽，不是總警監也是副總警監。

　　“呀！”陳安平發出了一聲驚呼，在孫瑜看來，他似乎是為看見了熟人而驚訝。

　　但是他馬上就穩定了自己的情緒，裝出一副淡然的模樣來。

　　“陳先生，孫先生你們好，”對方眼神銳利，說起話來也是氣勢十足，“我是羅源。”

　　“這是我們部長。”黑西裝介紹道。

　　“不是副部嗎？”陳安平歪著頭，帶著一絲不恭的語氣。

　　“是部長。”黑西裝用著重的語氣說道。

　　“我今年剛剛接任部長的職務。”筆記本里面的羅源部長放松了一下身體，向后躺了躺，孫瑜分明看到他在陳安平說道副部的時候閃過一絲驚訝和若有所思的眼神，“陳先生對我很了解？”羅部長問道。

　　“說不上，”陳安平聳了聳肩膀，“我讓你們的人帶回去的東西給長老們看過了？”

　　“在我這里。”羅部長拿出了一個U盤，正是陳安平交給李怡的，“很讓我們吃驚，居然是用的我們的加密方法。”

　　陳安平翹了翹嘴角。

　　“內容也非常讓人吃驚，”羅部長將U盤放在了桌子上，“我們已經看過了，已經形成了材料遞交給了常委，同時抄送給政治委員，目前…”他看了看表，“常委會正在緊急召開，常委們正在討論決議。”

　　“呵呵，”陳安平也看了看自己的表，“你們的反應足夠快啊！”

　　“不能不這樣啊！”羅部長長嘆了一口氣，“美英法俄連同我們五大常任理事國同時被襲擊，這個時候什么怪腔怪調都出來了，聯合國居然有國家提交議案，說要讓五大常任理事國卸除常任身份，說這是外星人對于地球不公正的報復行為，人類要自我反省。”

　　“這個消息怎么這么快？”孫瑜真心驚訝了，“各個國家的網絡不是都已經封掉了嗎？”

　　“這個世界還有電報和電話這類東西。”羅部長的眼中有點不屑一閃而過，“二十世紀初，全球就已經可以無障礙地互通信息了。”

　　孫瑜對于自己的淺薄聳了聳肩膀。

　　“我可以問問是哪個國家這么奇葩么？”陳安平非常驚訝，“他居然不怕五大流氓聯合起來爆掉他的菊花？”

　　“是利比亞。”羅部長的回答讓陳安平愣了一下，隨即他便點了點頭。

　　“那么，羅部長，”陳安平敲著桌子問道，“你想和我們談點什么？”

　　“小張，小李，”羅部長在屏幕里面叫道，“你們守到門口去！”

　　黑西裝立馬站了起來，對著陳安平和孫瑜點了點頭，走了出去，關上了門，似乎就站在了門口。

　　孫瑜對著陳安平揚了揚眉。

　　陳安平一臉見慣了無所謂的態度。

　　“陳先生，我們以前見過嗎？”羅部長沉默了半天，盯著陳安平一直看著，突然問道。

　　“也許…”陳安平瞇了瞇眼。

　　“我看了你給李怡李處長的資料了，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我相信常委們會和我是一樣的感覺。”羅部長將身子靠在了椅子上說道，“雖然整個理論是自洽的，不如此便不能夠解釋喪尸病毒的爆發，也不能夠解釋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世界上發生的一切，但是我們決不會相信我們所在的世界是你們所謂的主神可以輕易抹殺掉的。”

　　“我可不是這么說的，”陳安平攤開了手，“我只是說主神大概會把這個世界當做一個好刷的副本，隨時派遣自己的游戲選手來刷刷看。”

　　羅部長對于陳安平的話語并沒有特殊的反應，“三個月前，準確一點五月三十號，日本爆發生化危機那一天，我們有一艘船受邀去參觀美日聯合軍事演習，他們中途收到了高級別的密電碼，要求他們接受總參情報人員的指揮。”

　　孫瑜咬了咬舌頭，斜著眼去瞥陳安平，他的表情依然平靜。

　　“他們船上的一架直升飛機被所謂的總參情報人員征用，最后我們的情報部門收到了明碼發出來的情報電文，對于日本的情況作了一些匯報，同時說明日本的喪尸病毒不會擴散到中國，哪怕使用核彈。”

　　“是的，那是我做的。”陳安平湊近了筆記本的屏幕，“不過那不是任務，那是出于我的共產黨員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