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在一片高臺上,商終靜靜的望著。
在他的視線中,陳長銘的身軀之上,一道極其粗壯的命數之線在蔓延,向著冥冥中的某個存在蔓延而去。
這是陳長銘身上秉承的靈王之命,在商終的眼中顯得極其清晰,其聯系無比緊密,幾乎達到了一種密不可分的地步。
在虛無之中,伴隨著陳長銘與靈王之命的聯系加深,似乎有某種力量正在反饋而回,就這么反饋回陳長銘的身上,在他的身軀之上加持著。
隱隱之間,仿佛靈王化身。
在四方,那些其余靈王傳承者身上的命數之線雖然還在,但在此刻面對陳長銘的時候,卻無一例外全部都被壓制了下去,根本無法與其爭鋒。
這是相同的命數之線,遇上更高層級存在的結果。
相同命數的存在,在相遇之后,命數更高的那一個人,必然會對其余存在產生壓制。
命數爭鋒,這是必然的結果。
“有意思.....”
望著下方邁步走出,臉色平靜,看樣子自有一股氣魄的陳長銘,商終忍不住笑了笑,心中升起一股濃厚的興趣。
早在數天之前,陳長銘的命數還不是這個樣子。
在那時,他與陳長銘初次相見,陳長銘身上的靈王之命盡管清晰,但也只是不錯罷了,遠遠沒有達到這個程度。
但只是短短幾天時間之內,他竟然就做到了這個地步,有了如此明顯的變化。
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商終對此十分好奇。
另外,對于接下來的局勢演變,他也十分感興趣。
“按照原本推演的結果,靈王之命的繼承者,還要在數年之后才會出現......”
他望著下方的陳長銘,臉上帶著淡淡微笑:“但按現在這趨勢,這小子很可能會頂替原本的靈王之命繼承者,成為在世靈王。”
“原本注定的幾個節點,頓時就變了。”
“不愧是預料之外的變數么?”
他心中抱著期待,就這么望著下方的陳長銘,想要看看陳長銘接下來的表現。
而在他的身邊,趙政有些緊張的抓著他的手,在心中由衷為陳長銘祈禱著。
在暗中數道視線的注視下,陳長銘緩緩走向前方。
一陣嘶吼聲慢慢傳來。
感受著眼前陳長銘的到來,眼前的畸形男子眼中閃過一抹恐懼,在那里不斷發出嘶吼,試圖對陳長銘產生威懾,讓他不再向前。
然而,聽著眼前男子發出的陣陣嘶吼,陳長銘臉色冷峻,一言不發,腳步與動作前所未有的協調,沒有一絲改變。
他就這樣慢慢靠近,向著前方走去。
吼!!
在眼前,畸形男子發出陣陣嘶吼,隨后臉色一狠,在體內靈王之力的驅使下,身上的邪念終于爆發,就此向著陳長銘身上撲去。
砰!!
淡淡的輕響聲在此刻響起,伴隨著長刀閃爍,猛然拔出的聲音一同響徹。
佇立在原地,望著迎面而來的男子,陳長銘臉色冷峻,手中的烏黑長刀猛然拔出。
這一刻,他渾身上下的氣息猛然一變。
一股令人心悸的殺意在閃爍,他仿佛化身邪魔,這一刻渾身氣息大變,一眼望去讓人感到無比的心悸。
恐怖的氣息在爆發,令人頭皮發麻的瘋狂殺意在傾斜,就此灌輸在長刀之中,轟然向前壓去。
靈王,屠靈之刀!
瘋狂的殺念在醞釀。
這一刻,過去數日里積累的邪念在一齊爆發,于此刻猛然炸開。
純粹的邪念被陳長銘運動,充當了最為恐怖的武器,以精神層次的進攻之法灌輸入長刀,就此轟然斬落。
這一刀屠靈,是陳長銘自創的一刀,以心劍與靈王錄中的法門御使精神,以明淵刀法御使長刀,以邪念為本斬出的絕殺一刀。
念沖神魄,刀斬肉身!
一刀既出,在此剎那,陳長銘仿佛化身邪魔,將渾身靈王之力全部灌輸而入,就此斬出了極致一刀。
砰!!
淡淡的清脆響聲在此刻爆發。
眼前的畸形男子臉色漸漸呆滯,一雙眼眸中的光輝開始暗淡,原本存在的些許精神波動在此刻緩緩消失,像是在瞬間我奪去了精神與神魄。
隨后,又是一陣輕微的炸響聲。
在原地,他的身軀直接炸開,血肉零零散散散落了一地,就此播撒在地。
黑色的血液播撒而出,就此濺射,將數米的土地直接籠罩在內。
陳長銘的臉色恢復平靜。
他收起長刀,望了一旁男子的尸體一眼,隨后默默轉身,就此回到了屬于自己的囚牢之中。
在他離開之后,過去了許久,周圍才有斷斷續續的聲響繼續響起。
望著陳長銘的背影,這一刻不論是多少強大的靈王傳承者,此刻心中都不由閃過陣陣心悸,感覺到一種大恐懼。
像是望見了一位足以決定他們生死的君王一般。
一種強烈的本能在浮現,讓他們心中本能的升起種種恐懼,感覺到一陣不安。
這是命數的克制,此刻就在他們這些靈王傳承者的心中浮現。
而陳長銘的動作放到其余人的眼中,卻又有另一番表現。
“好。”
高臺之上,在另一處,與夏起坐在一處,望著陳長銘方才那一刀,金袍長老眼前一亮,忍不住為之叫好。
“以靈王邪念為驅使,以靈王錄為手段施展,一刀發出,不僅斬殺敵手,更一口氣將自己體內的邪念傾斜而出。”
他忍不住為之叫好:“當真天才!”
一旁,夏起的臉色也不由凝重,這一刻開口道:“從方才那一刀來看,他已然將靈王錄練成了,至少也練通了前三層......”
“這.....”
他臉色凝重,說到這里不由有些遲疑。
此刻距離他將靈王錄交給陳長銘,一共也才過去了半個月時間。
短短半個月時間內,陳長銘竟然就將靈王錄練到了眼前這個地步。
這個速度若是說出去,真的是要駭人聽聞。
“這世上天才妖孽本就眾多,能做到這一點也不會如何。”
相對于夏起的凝重,一旁的金袍長老倒是顯得很平靜,對此不以為意:“若他真是凡人,又怎么可能駕馭住自身邪念,甚至揮出方才那一刀。”
說到這里,他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派人過去,將靈王錄的其余部分給他。”
話音落下,夏起不由微微側目:“當真如此?”
“我此前曾說過。”
端坐在一旁,金袍長老淡淡開口:“若他真能在短短時間內將靈王錄練會,我就整套靈王錄給他又何妨。”
“此刻他既然做到了這一點,老夫我自然也不會小氣。”
“如此......”
聽著金袍長老的話,夏起點了點頭,只是臉色看上去還有些遲疑:“只是圣心長老那里......”
靈宗武學各有分屬,其中靈王錄這門武學做為靈宗最為緊要的傳承之一,并非屬于眼前的金袍長老所屬,而是由另一位圣心長老所傳承。
在理論上,縱使金袍長老也圣心長老同為靈宗三大長老之一,也沒有資格將其他長老的傳承武學擅自交給別人。
這是傳承的根本,不容忽視。
“給他。”
面對夏起的遲疑,金袍長老的表情卻顯得十分平靜,就這么淡淡開口:“圣心要是追問,就讓他自己過來找老夫。”
“這....”
望著一旁的金袍長老,夏起臉上露出苦笑,最終還是只能點頭稱是。
在交談的同時,他的視線同時也望向下方,望著遠處的陳長銘。
此刻在下首,陳長銘已經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囚牢之中,在那里閉目養神,靜靜休息了。
看他這樣子,似乎并沒有被方才吸取的靈王之力所影響,此刻臉色還顯得很平靜。
望著陳長銘的模樣,回想著他此前的表現,夏起不由暗自點頭,心中也慢慢有些期待了起來。
不遠處,商終同樣也在看著。
“結束了。”
望著陳長銘的模樣,商終笑了笑,望了望身前的趙政:“政兒,我們走吧。”
“不用做些什么嗎?”
望著商終,趙政顯得有些疑惑:“爺爺你之前不是說,我們過來,是幫長銘哥哥一把的么?”
“那是之前......”
商終臉色平靜,對著小趙政笑著道:“只是看你長銘哥哥這樣子,已經不需要老頭子我幫忙了。”
“他自己就足夠應對一切,不需要我再插手什么。”
“我若是插手太過,說不定反倒影響了他的發揮。”
“走吧。”
帶著趙政,他慢慢離開,離開了這個地方。
囚牢之內。
望著一旁房間中默默打坐,看上去臉色十分平靜的陳長銘,溫流和忍不住開口:“喂,你還好吧。”
“還好。”
聽著溫流和的聲音,陳長銘緩緩睜開眼:“暫時還死不了。”
熟悉的聲音落下,溫流和這才松了口氣:“現在就正常多了。”
“你是不知道,你之前的那副模樣有多恐怖。”
“沒辦法。”
在床頭上坐著,望著一旁的溫流和,陳長銘笑了笑:“積累的邪念太多,若是不以這種辦法抒發,只會影響心神。”
“現在發泄出來,也就沒事了。”
他如此輕輕開口說道,聲音顯得很平和。
溫流和忍不住仔細打量陳長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