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藥殿離開,回到了縣城中的醫館內,陳長銘發現,情況似乎又變了許多。
離開醫館,在藥殿處,他逗留了三天時間,算上中途來回趕路的時間,也不過就是四五天時間罷了。
就是這么短的時間里,醫館里又有了些不小的變化。
主要的變化在于,人又多了。
是的,此刻在陳長銘眼前,醫館里面的人又多了不少,比陳長銘此前離開的時候還要恐怖。
陳長銘之前離開的時候,已經將里面的病人與傷者送了一批回去,里面不會顯得多么擁擠。
但到了現在,原本好不容易空曠下來的醫館又擠了不少。
“這些都是這段時間送來的......”
陳意有些無奈的開口:“恩公你之前讓我回去傳播消息,說是免費醫治,最后有不少人都從家里過來了。”
“眼前這些還不是全部,還有很多人在家里躺著,等著位置呢。”
“這么多?”
陳長銘有些意外:“沒有謊報的?”
“那倒是沒有。”
陳意搖了搖頭:“這一次來的,都是我陳家子弟,其家境如何稍微打聽便能知道了,就算想要謊報也沒那么容易。”
“再者說,若是真有錢醫治,也不止于耽擱這么多天才來.....”
這倒是說的不錯。
真是有錢醫治的人,也不可能放著好好的醫館不去看,而獨自在家挺了那么多天。
如果真有這等要錢不要命的貨色,那陳長銘倒也認了。
而且,這年頭想要謊報家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這個世界又不是陳長銘前世,不管你有錢沒錢,外表上都看不出來。
開著豪車,住著豪宅的,不一定是土豪;平平淡淡,表面不露山不露水的,說不定便是某個富二代。
這個世界沒那么多花里花哨。
是窮是富,從衣著上就能看得出來。
真的窮人,一件衣服都要傳上三代,補丁打了又打,最后還是給穿。
再加上大家都是同族,彼此沾親帶故,你家是什么情況,稍微打聽打聽也就知道了。
所以陳長銘倒也不懷疑陳意的話。
只是眼前這幕景象,還是讓他有些意外。
之前的時候他便和陳意說過,將免費醫治的范圍限定在陳氏族人的身上。
這樣性價比無疑最高。
一來收買人心,賺取名聲,二來獲益也高。
陳氏族人都是自小習武,有許多人還同時會讀書習文,身上的傳承再差也能刷出一門陳氏拳法,遠比普通人劃算的多。
再者說,將范圍限制在陳氏族人的身上,在耗費上也會小些。
陳長銘雖然不在意那些財物,但要是虧損太過到底也不太好。
正因如此,他才將氛圍限制在了陳氏族人的身上。
卻沒想到,哪怕已經限制了范圍,這地方的人也仍然這么多。
只能說,周圍的窮人遠比陳長銘想象的多。
不過這也難怪。
陳長銘的前身家境優渥,盡管自幼喪父喪母,但有陳一鳴這位舅父關照,自小所享受的都是最好的待遇。
有這份待遇在,他日常能夠接觸到的多半也不是什么窮人,視線不免還是有些狹隘。
不過到了這時候,他也來不及想太多,去一旁的房間里換了一件衣服,便直接上了。
換上干凈衣物,他與上一次一樣,照例給每人拍上一點生命能量,穩定他們的傷勢,隨后才開始醫治。
因為耽誤了不少時間,與上一次送來的傷患相比,這一批傷患的情況明顯嚴重許多。
可以說,若非自幼習武,導致這些人底子都不錯的話,此刻恐怕已經有不少人要一命嗚呼了。
“已經發燒了.....”
隨意的走到一個青年身前,摸了摸青年的腦袋,陳長銘搖了搖頭。
“大夫....”
感受著陳長銘的走近,眼前青年吃力的睜開了眼睛:“我是不是....沒救了....”
“不,你會沒事的。”
陳長銘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笑容,示意他不用擔心:“只是點小問題。”
他隨手按了按青年的胸口,一點生命能量瞬間涌入青年的身軀之中。
隨后,在陳長銘的感應之中,眼前青年的情況逐漸穩定下來,混亂的氣息也逐漸平靜。
“聯系度加一......”
淡淡的紫色字跡浮現在眼前。
不過在眼前的時刻,陳長銘已經顧不上高興了。
將眼前青年的情況穩定下來,他連忙走向下一個位置,就這么不斷忙碌著。
等將眼前這些人都處理一遍之后,陳長銘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逐漸昏黑了。
“族兄,先去休息吧。”
他捧了碗生姜湯,送給一旁的陳意,讓他先下去休息。
陳意搖了搖頭:“我只是在這站了一下午而已,算不得什么。”
“真正累的,還是恩公你與兩位大夫。”
他望著陳長銘,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敬佩。
“為人治病,是醫者的本份,算不了什么。”
陳長銘將姜湯放到陳意身前,一邊笑著搖了搖頭。
“前線的情況如何?”他隨口問。
“還不太清楚。”
陳意搖了搖頭,略微回想之后,又道:“不過,據回來的幾個兄弟說,三長老已經帶人過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三長老.....”
陳長銘愣了愣,之后才反應過來。
所謂的三長老,指的不是別人,正是陳長銘的舅父陳一鳴。
在陳家之中,除了家主之外,一共有三位陳氏長老,其中陳一鳴年紀最小,因而是三長老。
當然,陳家除了三位長老之外,還有著其他幾位客卿,平日里同樣享受著長老的待遇,只是稱呼不同。
“舅父已經帶人前往前線了,不知道子德兄長與子靈兄長在不在那里......”
原地,陳長銘心里閃過了這個念頭。
這段時間里,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陳子德與陳子靈兩人了。
最近這段時間,這兩人根本不在族里,估計是被派去做別的事了。
而最近這附近最大的事,便莫過于陳家與劉家開戰了。
想到這里,陳長銘不由搖了搖頭。
不論陳子靈與陳子德到底是不是在前方征戰,在眼前這個時候,他還是什么都做不了。
他所能夠做的,也就是盡可能的多投影一些人,以盡快增強自身了。
只有自身足夠強大,他才有能力去做一些事,改變一些東西。
若是能力不夠,想的再多也是無用的。
一念至此,他搖了搖頭,對于眼前的陳意交代幾聲,便默默回屋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