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生命并不神圣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李瑞都是個守法公民。
即使在擂臺上，真要下狠手去收割一條同類的生命，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猶豫。
而在瞬息萬變的戰斗中，自己心存障礙，對方卻是狠辣兇惡，招招致命，那一瞬間的遲疑就會讓他萬劫不復！
見李瑞面色凝重，王磊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
“圈養的老虎成不了百獸之王，你身上有和我一樣的氣息，你的未來必將由鮮血鋪就，去品嘗你第一頭獵物的鮮美吧！”
推著李瑞走出房門，王磊蒲扇大的巴掌在他背后拍得啪啪作響，給他打氣加油。
李瑞的表情變化莫測，事到臨頭了，他才發現，也許一切并沒有自己想得那么簡單。
心理上的障礙并不是一句簡單的話就能突破的！
“磊哥…如果…萬一…我輸了，求你照顧一下小唯。”
聽到李瑞這句話，王磊眼神猛然一凝，一把抓著李瑞的衣領，仿佛逮玩具一樣提起來。
兇惡的眼神直刺李瑞的靈魂，好像利劍一樣，要戳破他心中的軟弱。
“小子！聽著！我不會照顧你妹妹的，如果你死了，那只小鵪鶉就會失去所有的保護，她將在痛苦，絕望，孤獨中慢慢死去，沒人會可憐她！更沒人會可憐你！”
狠狠將李瑞甩在地上，王磊虎目圓睜，居高臨下的深深凝視著他。
“所以，哪怕只是為了你妹妹，你也要活著走下擂臺！”
李瑞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重新爬起來，眼神恢復了堅定。
“我知道了。”
王磊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別想得多嚴重，這事兒就跟男女之間的第一次一樣，你嘗試過就會發現，也就那么回事兒，沒什么了不起的。”
“人類跟其他生物沒有什么不同，脆弱渺小，一招下去…”
王磊鋼筋一般的虎爪在空氣中虛握，緩緩收緊，仿佛一條看不見的脖子被他捏成了粉碎。
“簡單得像是呼吸，生命…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神圣。”
沒有回頭，王磊大步走在前面，李瑞跟在身后默默品味著他的話。
兩人通過一部隱蔽的電梯來到地下，遠遠的，李瑞就能聽到沉悶的嘈雜聲。
“還有一個多小時，你去換衣服吧。”
“嗯。”
李瑞走了兩步，忽然回過身來、
“磊哥，我會贏的。”
像是宣誓，又像是給自己打氣，李瑞怒吼一聲，眼中透露出一絲瘋狂。
王磊咧嘴一笑，默默伸出一只拳頭。
李瑞也伸出一只拳頭，兩只鐵拳狠狠懟在一起。
“嘶！磊哥你拳頭可真硬！”
李瑞甩甩手，齜牙咧嘴。
看他心態恢復了正常，王磊大笑一聲，一腳把他踹到了旁邊，自己龍行虎步朝著VIP包廂而去。
跟著工作人員來到自己的更衣室，一套賽前檢查程序過后，李瑞穿著一條短褲獨自坐在板凳上。
沒有拳套，沒有護具。
他即將參加的是無限制無差別格斗大賽。
這是一種游走在灰色地帶的比賽，血腥殘暴，動輒致殘致死。
也正因為它的血腥刺激，成了無數麻木現代人的最愛。
“科加斯，該你上場了！”
工作人員在門外通知，李瑞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星辰般的眸子里只剩下凌厲的寒光。
“吼！！歐歐~~”
當跟著工作人員走出選手通道的時候，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在他耳邊爆發！
“歡迎我們的新人選手科加斯！”
現場DJ開始扇動氣氛。
“哦哦哦哦哦哦！！~”
能容納近五千人的地下賽場座無虛席。
數千人的歡呼聲宛如實質的海浪沖擊在李瑞身上，瘋狂情緒感染下，他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熱血在體內飛速流動，腎上腺瘋狂飆升。
這種感覺…和在“上面”的表演完全不一樣！
李瑞有些享受的閉上眼睛，品味著充斥在空氣中的嗜血與瘋狂。
他喜歡這種感覺！
“科加斯今晚將挑戰殘暴的美洲黑虎，他曾經七次將對手直接擊殺在擂臺上，其中甚至包括了幾名職業選手，到底我們的新人選手能否挑戰成功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DJ的話音剛落，李瑞正好走到了擂臺上，現場忽然安靜了一瞬間，隨后爆發出劇烈的咒罵聲。
“草！怎么是個小屁孩！”
“怪得不賠率那么高，老子買了一萬塊啊！”
“哈哈哈，老子買的黑虎贏，黑虎！弄死他！弄死他！”
“我的天，好帥啊！身材好棒！”
“半個小時！我要這個男人的資料！”
比賽還沒開始，有些人就揮舞著手上的票據，興奮得面目猙獰。
還有些人夾著雙腿不安的扭動，滿臉潮紅。
“王先生，你這位選手比照片上更加年輕啊。”
VIP包間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王磊身邊，輕蔑的咧咧嘴。
王磊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英雄出少年，活得久一點未必有什么用。”
被不軟不硬的頂了一句，老人眼睛一瞇，眸子中閃過一絲厲芒。
但他很快壓制了下去，臉上恢復了笑容。
“王先生還真是看好他，你就這么有信心他能戰勝黑虎？”
“嗯。”
“那我們打個賭吧。”
聽到這話，王磊忽然轉頭，深深凝視著老人的眼睛。
仿佛被頂級的食肉動物盯上了，老人笑容僵在了臉上，額頭上冒出了絲絲冷汗。
過了許久，王磊才收回了視線。
“怎么賭？”
悄悄吐出一口氣，老人有些后悔把保鏢留在包廂外了。
“玩一玩，五千萬怎么樣？”
王磊嘴角咧起一個殘暴的笑容。
“要玩就玩大點，一億。”
“嗯？”
老人皺起了眉頭，透過窗戶看向了擂臺上的少年。
這小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怎么？玩不起？”
看著王磊嘲諷的眼神，老人垂下眼皮，遮住自己陰狠的目光。
這是你自找的！
“王先生說笑了，一億而已，鄭某奉陪。”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手握在一起，干枯的手掌被王磊的虎爪捏得生疼。
約定達成之后，兩人不再說活，老者悠閑的盯著下面的擂臺，嘴角隱蔽的揚起得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