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緣君似乎對小癡已經沒有了太大的敵意…
或者說,她并非惡人,僅僅只是思想太過狹隘,固執的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除人類之外的一切精怪都是邪惡。
也許是因為她曾經受過這些異類的迫害,也許是因為天生就帶有偏見。
但如今,經過跟小癡的幾十天的朝夕相處,尤其是天真懵懂的碧瑤…更是與尋常的小女孩兒沒有任何的區別,看起來可愛又招人喜歡。
她又非是十惡不赦之人,現在就是再讓她下手,也是做不出來的了。
畢竟到得她現在這個境界,區區6000點氣運值,還不值得讓她冒著違背本心的風險去違背原則。
而蘇景與焰靈姬等人既然匯合。
自然不會再發生什么意外。
一路無風無波…
直到距離鬼王宗近在咫尺時。
鬼王宗早已經接到了消息,得知狐岐山整山之力,盡都搬來了鬼王宗。
鬼王自是大喜過望,這不啻于讓他的鬼王宗的實力大增,待得將狐岐山的力量消化之后,相信其實力足可翻上一番,到時候,凌駕于四堂之上,甚至于恢復昔年煉血堂的風采也未可知。
因此,四大圣使早早的便迎了出來。
而鬼王則靜靜的站在鬼王宗的駐地之前…
臉上帶著些微的激動,以及后怕。
他是在昨天才剛剛接到的消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知道,原來他的妻子竟然經歷了這般的風險,自己甚至于險些與他們生死兩隔!
因此,當看到馬車上,那熟悉的嬌俏身影邁步而下,而碧瑤已經邁著小短腿,飛快的向著鬼王奔去,口中開心的叫道:“爹爹!”
“瑤兒。”
鬼王上前兩步,直接將碧瑤抱起…
看著小癡攙扶狐心月過來,他很是恭謹的行了一禮,然后頗有些拘謹的對著小白點頭示意。
他昔年與小白相識之時,還不過是個小年輕,但那時小白已經是縱橫天下的九尾天狐,雖然時過境遷,自己如今的實力未必遜色于她了,但當初的拘謹,卻是還在。
與小癡對視一眼,鬼王正色道:“母親放心,今時之仇,他日…必讓天音寺付出血的代價!”
“不必了,那些和尚也非是惡人,他們既已醒悟,放了咱們一馬,咱們也不好太過計較。”
狐心月卻嘆息了一聲,道:“反倒是那焚香谷,被蘇道友那么一鬧,加上上官策如今已然身死,云易嵐功力受損,焚香谷的實力大降,若你有心,不妨在這其中做些文章…老身老啦,幫不了你什么了,只能告訴你這些,算作托庇于你鬼王宗之下的些微感謝了。”
“多謝母親告知!”
鬼王聞言眼睛一亮,大喜道:“對了,小婿聽聞此番母親和小癡能夠脫離危機,全賴幾位年輕英豪相助,不知可否為小婿引見一番,這等大恩大德,我非得好好感謝不可,唉,可惜瑤兒還小,不然的話…”
他這話,倒是真心誠意了。
狐心月笑道:“蘇道友他們正在馬車里呢。”
小白淡淡道:“已經走了。”
“什么?”
狐心月聞言,急忙拄著拐杖回身去掀車簾。
卻發現馬車里人影廖廖,莫說蘇景和焰靈姬李清川,甚至于連江流和楚緣君都不見了蹤跡。
她驚道:“蘇道友是什么時候離開的,怎的老身毫無所覺?”
狐心月心道我雖老邁,但道行卻是日益精深,他們若是離開,我怎可能聽不到半點跡象?
她驚疑不定的看了小白一眼。
小白淡淡道:“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只是從那蘇景的話里有所察覺而已…”
“對了,昨日里老身看到你去尋那蘇道友,他曾與你詳談了許久,他跟你說了什么?”
小白一怔,臉上莫名浮現幾分羞怒神色。
她冷冷道:“我本意是想找他去道歉,他吸納了小六體內的九凝寒冰刺,我之前自是誤會了他,本是打算道歉,卻被他給警告了一番!”
鬼王問道:“警告?什么警告?”
小白臉上露出了些微古怪神色,遲疑道:“他說如今天下將變,諸多勢力,青云門、天音寺以及焚香谷已經不再是我等精怪最大的威脅,真正的威脅,來自天外…日后,若是出現如他們這些人一般實力強大且來歷不明之人,讓我們必須得小心才行!”
狐心月驚奇道:“天外?聽這口氣,莫非蘇道友來自于天外不成?”
“誰知道呢!”
小白無聊道:“他還說讓我保護好碧瑤,他說天外來客,也許有善意者,也許也有惡意者,但無論是善意還是惡意,其漩渦中心,必然是碧瑤!”
鬼王瞳孔一縮,轉頭看了一眼猶還懵懵懂懂的碧瑤。
驚道:“瑤兒?為何?”
“好像是因為瑤兒是位面之女?”
小白輕輕哼道:“這家伙神神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反正我也就是那么隨口一聽,沒太當回事…不過既然有此言,以后,你還是多多關注一下你的女兒比較好。”
最后一句,卻是她對鬼王所說了。
“那是當然!”
鬼王滿臉凝重。
這話雖是無憑無據,但說這話之人可是實力足可媲美上官策乃至于云易嵐的高手,實力代表身份,他會說謊的可能性不大。
但瑤兒乃是位面之女?
鬼王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女兒,心道那我算什么?
狐心月問道:“蘇道友臨走之前,既有警告,顯是并無惡意,小白,你氣個什么?”
“這…這個…”
小白頓時語滯,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心頭卻是大惱,想起昨天,那混蛋很是鄭重的說要問自己一個認真的問題,希望自己據實相答。
結果。
自己這邊答應了。
他卻一臉八卦的詢問小六是否自己的親生兒子,又詢問小六的親生父親是誰…
說實話,若非九尾天狐自恃憑借自己的實力,恐怕不是那幾個人聯手的對手,加上母親也未必會站在自己這邊,她真想跟蘇景拼上一個你死我活。
但這事這話…又豈能對外人道哉?
“沒什么。”
她也只能氣鼓鼓的如此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