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卻只是自顧自的施展出了第十三劍!
到得這一步…
雙方似乎早已經完全是各自為戰,宮九瘋狂的施展著自己的劍法,想要提前斬殺蘇景。
而蘇景卻對他完全視若無睹,只是自顧自的施展自己的奪命十三劍。
劍勢已成,剩余的,只是將剩下的劍法補全。
若是以前,說不得此時蘇景早已經被劍招支配,心性大變,殺心四起了…
可如今,多虧筱竹相助,加上他如今的靈識之強大,已遠遠非是當初所能比擬,他絲毫不受那死寂劍意的感染。
十三劍過。
宮九所施展的長河落日劍近乎完美無缺,一直、一圓、一動、一靜、一剛、一柔,一正、一側…幾乎將相生相克,相輔相成的大道至理演繹到了極致。
雖只兩式劍招,但卻已經無限接近于入道之境,甚至于,已有道之韻味!
兩招并出,輕巧的將第十三劍抵擋下來,更隱隱然有反壓之勢,直接將奪命十三劍第十三劍破解開來。
而此時,奪命十三劍已完,但自己還活著。
宮九哈哈大笑起來,似乎想要嘲諷蘇景什么…
但隨即,他臉上露出了錯愕神色,縱然大笑,但自己卻好似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劍招已破,但不知為何,對方的黑白領域卻仍然還在。
而此時…
蘇景已施展出了第十四劍。
周遭陰冷之氣更為彌漫,連帶著宮九那仍然轉動的瞳孔亦隨之逐漸僵硬,些微的靈動之光就那么僵住,徹底變作黑白兩色。
他靜靜的持劍而立,好似已經渾然忘記了反擊。
任由蘇景的劍就那么貫穿了他的喉嚨…
奪命十三劍…竟然還有第十四劍。
好像前十三劍,都是在為這第十四劍做鋪墊一般。
不對,也許連這第十四劍也是鋪墊,也許…還有第十五劍。
可惜,自己卻是沒資格見到了。
宮九腦海里最后浮現的念頭,卻是惋惜。
惋惜沒能見到這層層綠葉鋪墊的,最美的花朵。
他就那么倒了下去。
“你用十四招傷了清川,我就用十四招殺了你…也算公平。”
蘇景微笑,這還是第一次,如此完整無缺的施展完十四劍!
宮九此人,言而有信。
他當初既然答應了會接自己十五劍,肯定不會當先出手,等到他察覺到不對勁,想要反擊的時候,自己的劍勢已成,他身在落網之中,完全沒有反擊的力量!
李清川震驚道:“剛剛那沾染世界的黑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景回頭看了一眼震驚的李清川,促狹一笑,湊過頭去,在她耳邊低聲道:“不過是我故弄玄虛而已,是我的另外一招絕學天地失色,可為奪命十三劍增添詭異之感,可惜奪命十三劍的威能太強,將這宮九給鎮住了…讓他誤以為天地失色是奪命十三劍的劍意所致,而真正奪命的劍意便可在天地失色的掩護之下,侵入他的體內,他甚至都還來不及發現,就已經只能等死了。”
“竟然是這樣么?不過這么可怕的劍法,加上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莫說是宮九,就算是入道至尊,恐怕也難以分辨其中的差別吧?”
李清川耳垂感覺著蘇景吐出的溫熱之氣,俏臉紅潤之色更重,她不留痕跡的悄悄后退了一步,避開蘇景些微…
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縱然離開蘇景些微的距離,但她與他之間的距離,其實仍然連半米都不到。
而這,早就已經遠遠超越了人與人之間的安全距離。
是因為他擁有鳳血?
還是說,是因為他剛剛那般維護自己,更為自己出氣斬殺宮九?
一時間,心情激蕩之下,她甚至都未曾聽到主神的提示聲…
那3000氣運值的進帳。
焰靈姬倒是聽到了,她未曾太過在意,只是目光輕柔的注視著李清川,眼底有憐惜,更多的,反而是欣慰…
看到她與蘇景這般親密,她竟是半點醋意都沒有。
雖然兩人之間年歲相差不大,但焰靈姬乃是重活,她幾乎可說是看著李清川長大,正因如此,她自然更明白…這個少女到底有多么自卑。
雖然實力強大,但自幼便是被人唾棄和鄙夷,父親兄長根本看不起自己,更為了母親而不得不小心卑微的應對著他人的欺辱。
常年累月下來。
雖然外人看不出來,但作為與她幾乎可說相識多年的姐妹,她自然了解她的缺陷。
不懂該如何親近他人,或者說…不懂該如何向一個人示好。
而如今,她肯主動親近蘇景…
哪怕是無意識,也挺好。
七國戰亂之時,但凡得力男子,哪個不是姬妾無數…焰靈姬縱然實力再強,也擺不脫那個時代的教育和耳濡目染。
正因如此,她還真不覺得,李清川若是與蘇景親近了,會是多么嚴重的事情。
倒不如說…
可以讓自己這個招人疼的妹妹除了自己之外,另有依靠和心靈寄托,她很為她高興。
平常總是愛開李清川的玩笑,但這會兒,看著她這無意識的親昵,焰靈姬自然知道,若自己真的再開玩笑,說不得她立即會觸電一般飛快的逃離,到時候…再相處,說不得就會尷尬別扭了。
當下,好似看不到她與蘇景挨的太近一般。她轉頭看向了那正小心護持在楚緣君身前的宗武煉。
輕笑道:“到你了,大師,我一個人打不贏你,但現在…我們有很多人,不知道你有沒有宮九的自信?”
宗武煉凝神戒備,不答。
江流卻急忙站了出來,擋在宗武煉身前,焦急道:“不…不可以,蘇施主,焰施主,你們已經贏了,莫要再趕盡殺絕了!”
焰靈姬秀眉輕挑,看著江流的眼神里滿是玩味,笑道:“他們可是我們的敵人,對敵人,為何不能斬盡殺絕?你這小和尚真有意思,之前他們強勢的時候,你背棄了他們,站在了我們這一邊…可現在,他們落敗,你卻又站在了他們一邊,江流大師,你是習慣性站在弱勢的一方嗎?”
“當然不是,因為…因為…你們已經贏了,不是嗎?他們對你們已經沒有威脅了,而且你們本就不是敵人…是…讓你們強制變成敵人的。”
江流急的面紅耳赤,看了眼喉嚨中劍,沒有半點生命氣息的宮九,還有完全失去意識的楚緣君,焦急道:“就像殺害小癡施主與碧瑤小施主是不對的一樣,他們如今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實力,你們無論如何,也不該再殺他的,不然與他們之前的作為又有什么二致,尤其他們其實也沒…其實也沒對你們怎么樣不是嗎?”
李清川正色道:“江流大師,他們是我們的敵人…”
“但不是小僧的敵人,倒不如說,他們是被小僧背棄背叛了的人。”
江流臉上浮現愧疚神色,嘆道:“小僧背叛了他們,如今若再眼睜睜目睹他們死去,于心何忍…”
宗武煉正色道:“大師不必為我說情,大師性情,我了解。”
“正因如此,尊者才更不能死!”
江流正色看向了蘇景,說道:“蘇施主,你說你欠了我一個人情,不知小僧能否跟你討一個人情,請你饒了他們兩人的性命!”
蘇景皺眉,看向了焰靈姬。
這兩人與他們非仇非怨,殺也好,放也好,他其實是無所謂的。
好歹也是6000點氣運值呀。
他看向了焰靈姬,跟她使了個眼色,然后后退了兩步 顯然,他是打算讓焰靈姬來決定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