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若領著師妃暄離開…
兩人并肩而行,皆是一襲白衫長裙,背負長劍,看來便宛若是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姐妹一般。
身影無比和諧。
而本來還熱鬧的眾人…
這會兒,就只剩下了蘇景和月兒而已。
蘇景回頭,滿是寵溺的看了一眼月兒…
“走吧,月兒,陪舅舅在海邊走走,好不好?”
月兒輕輕點頭,主動把自己的手塞進了蘇景的手心里。
抬頭嫣然一笑…
許是因為身體遭受了太多折磨的緣故,她的個頭比聆月還要矮上些微,更顯瘦小…但那恬淡的性情,卻是任誰也誤會不了,她其實才是姐姐的事實。
太過殘酷的生活,讓她早早的,便已經有了幾分看破世情的淡然。
只是面對蘇景的時候…
她的臉上,卻僅僅只是帶著濡慕和喜悅。
因為這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牽著月兒的手。
兩人并肩順著山體那狹長的臺階,一路往下,到得了海邊。
月兒走的不快,身體雖然恢復,但顯然還在復健階段。
蘇景也走的不快…
兩人就那么慢慢的走著。
直到雙腳踩在濕軟細膩的海沙上…
月兒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些微向往神色。
蘇景頓時忍不住輕笑,看出了她的意圖,說道:“脫掉鞋子吧,這沙子踩著很舒服的。”
月兒猶豫了一下,搖頭道:“可是…還是算了吧,清洗沙子很麻煩的。”
“我可是你舅舅,你不給我添麻煩,還想給誰添麻煩?”
蘇景彎腰,直接握住了她的腳踝,強行替她褪去了腳上的鞋襪。
那雙白嫩的小腳就那么直接踩在了沙子上…
蘇景也脫掉了自己的鞋襪,左右手各自提著一雙,而月兒則挽著蘇景的胳膊,看著自己的小腳在沙灘上留下一只又一只秀氣的足印。
她輕聲說道:“說實話,我是真的想不到,我竟然還有一天,能重新踩踏在這沙子上,感受著腳踏實地的觸感。”
蘇景認真道:“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很多呢,事實上,你不僅能踩踏在沙灘上,日后,你更是能翱翔于九天之上,感受這世界上的任一處美景。”
“月兒沒想要那么多,能有現在的生活,就已經很開心了,如果舅舅能再多陪陪我的話,就真的什么都不想了。”
月兒抬頭對著蘇景甜甜的笑了笑…
軟糯的話語,頓時讓蘇景心頭涌起無盡的滿足感。
軟萌軟萌的外甥女啊。
找了一處潮水漲不到的地方,把鞋子放下…
然后拉著月兒的手,慢慢的往遠處走去。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只是沉溺于這溫柔和諧的氣氛當中。
走了許久…
甚至于連放置鞋子的地方都看不到了,月兒額頭上沁出了些微香汗…顯然,走了這么長的路,她也到了極限了。
蘇景拉著她到附近的涼亭坐下。
吹著習習的海風…
感覺,好像連人生都完全空曠了許多。
月兒坐下,輕輕的舒了口氣,來回擺動著雙腿,笑道:“我從來沒走過這么遠。”
“但你身體恢復的挺不錯的。”
蘇景笑道:“我看你體內好像已經有了些微的真氣了。”
“嗯,妗娘教我的。”
月兒促狹的笑了笑,笑道:“雖然她很想我喊她做師父,但我聽的出來,我叫她妗娘的時候,她很開心呢…唔,雖然月兒本身是想叫她做姐姐來著。”
“容若已經開始教你武功了么?”
蘇景從懷里取出了一本線裝古書。
說道:“倒是巧了,我這里正好有一套功法,是天音世家的波紋功,威力不俗,而且修煉到高深之處,更是可演化分身,若是與人敵對,這套功法可說有極其神奇的功效,舅舅修煉的功法太過古怪,沒辦法與你分享,但這套波紋功也是極其不俗,雖然僅僅只是先天功法,但等到你修煉入門之后,舅舅再給你一套天龍八音,兩本功法相互配合之下,當能達至入道境界。”
“可是…妗娘她教我的本來就是入道境界的功法呀。”
月兒困惑道:“我還有必要再…”
“技多不壓身,你妗娘極情十劍已修至先天境界,劍法超群,不下于你舅舅…”
說著,蘇景有點古怪的咧了咧嘴,這句話說起來,總有種家暴的感覺。
輕輕咳嗽了幾聲,他正色說道:“總之,你妗娘劍法再如何高,手底下可是還偷偷的握著一套落英神劍掌呢,為的就是應對各種不可能的情況,這套波紋功乃是覆滅多年的天音世家的絕學,乃是羽音門東方白欲求多年而不可得的絕世功法,而天龍八音更是羽音門的鎮門絕學,你且修習一下,日后若遇到了不可匹敵的對手,說不定還能起到攻敵不備的作用呢。”
“可既然如此珍貴,舅舅你交給我的話…”
“放心吧。”
蘇景笑道:“你可是天涯海閣下任少閣主,未來天涯海閣內定的閣主…誰敢找你麻煩?再說了,不是還有舅舅么?”
他輕嘆道:“舅舅對你頗多歉疚,這些東西也算是聊表對你的歉意了。”
月兒認真道:“其實只要舅舅對我好一點,多把我放在心上,我又沒有怪過舅舅…”
“但我想讓你好的心思,你也該理解。”
蘇景嘆道:“我很忙,恐怕沒辦法時時刻刻在你身邊,但我的心里一直記掛著你呢,”
“我明白的。”
月兒認真道:“你為我奔波,為我付出的許多,我一直都看在眼里,而且聆月更是與我相依為命多年,她什么性子我很清楚,她從未有過對我不好的心思,而且…而且只要舅舅你知道真相,其他的,已經無所謂了吧?”
蘇景既感欣慰,又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這丫頭太聰明了…
自己還沒說,她就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甚至于,還這般貼心的…
倒也對,她與聆月兩人互相扶持著走過了最為艱難的歲月。
如今,更是彼此一體,難分你我。
誰用了誰的身份,誰用了誰的名字…又有什么打緊的呢?
“而且…”
月兒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看著聆月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真的特別好玩,其實恐怕就只有她自以為自己什么都知道,但事實上,她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個人吧?我就等著看她什么時候察覺不對,到時候,我再告訴她真相呢…”
蘇景:“…………………”
他忍不住苦笑。
這也不是全然不打緊吧?
感覺聆月會被月兒欺負的死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