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有道?”
聽到這四個字,蘇景臉上浮現冷笑神色,道:“驅使門下親傳弟子對我大打出手,更兩人圍攻毆打我一個,董宗主,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待客有道么?”
董天邪:“…………………”
這一瞬間,就連他都忍不住抱屈起來,我兩個弟子圍攻你?還毆打?
可為什么我看到的,是我的二弟子,未來的劍宗宗主被你狠狠的毆打了一頓,而大弟子刑不若更是傷在你的手中,那個素來沉默寡言,與世無爭的大弟子,這幾日里竟然也是時常魂不守舍,抱著自己的山岳劍,想著什么似的…分明便是想要找回場子。
自己素來嫌棄大弟子太過與世無爭,沒有習劍之人的銳氣,可如今哪里想的到,機緣巧合之下,這個蘇景,竟然激起了他的對抗心理,顯然,他對他的壓迫之強,可說是史無前例。
可細細想之下…
蘇景說的話又好有道理,讓人完全沒有反駁的理由。
可不是自己的兩個弟子圍攻他一人么?
董天邪一時沉默。
但他會這樣說…
顯然,他是已經不打算與自己一路了么?
是他與狂徒達成了共識,還是說之前自己放任杜俊攻擊他,讓他對自己有了意見?
可無論哪個,他若離開,狂徒便來去自由了。
“所以老朽才斗膽,請蘇少俠留下盤桓幾日,以便與我劍宗解釋清楚誤會。”
周奕蒼老的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道:“未知蘇少俠可愿意?”
“不愿意。”
蘇景道:“你們劍宗待客之道如此,之前還是兩個小年輕圍攻我,之后,指不定就是幾個老家伙圍攻我了,我到底勢單力孤,哪里是你們偌大的劍宗對手!”
“哈哈哈哈,蘇景啊蘇景,你還看不出來嗎?這些人分明便是意欲要讓你成為拖累我的傀儡,或者說,拿你為質?面對一些想要將你當作人質的人,你還老老實實的跟他們講理,他們會聽嗎?”
狂徒大笑起來,“倒不如與我一起殺出去…這才叫痛快。”
“我記得我們的約定中,你最著重提出的,便是不強制吧?”
蘇景臉色陰沉下來,道:“董宗主,你這是要出爾反爾嗎?”
“蘇小友,若有得罪之處,董某之后自會跟你道歉,但如今,身關我劍宗前途,這狂徒既然現身,董某自然不能放過這難得的好機會。”
“若你們真將小蘇當作人質的話,抱歉,身為小蘇的長輩,我是不能坐視不理的。”
慕清言輕嘆道:“事實上,我擔心的就是這樣的情況,面對你們偌大劍宗,小蘇一人太過弱勢,根本不足以與你們抗衡…我來這里,也是基于這個原因,現在看來,我來對了。”
放屁的來對了。
董天邪莫名的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總感覺說著說著…
怎么主動權落到了他們的手中去了。
而且,為何他們三人聯手竟然變的如此理所當然?
當下,回頭看了劍宗三耄一眼。
多年默契,意義已不顯而明。
天涯海閣閣主在此…該怎么做?
三耄盡皆微微點頭,眼底浮現蕭殺之氣。
到得如今這步局勢,劍宗更為今日不知付出了多少,如今狂徒既至,說什么也不能讓他逃了去了。
至于天涯海閣閣主什么的…
想必她也不愿輕啟戰端。
而且今日局面,縱然面對兩大入道至尊,劍宗也未必會輸…
“想不到,我們竟然還有并肩作戰的機會。”
狂徒看向了慕清言,笑道:“昔年曾敗于極情十劍之下,對于此劍法,狂某可是佩服無比,今日能與慕閣主并肩作戰,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手下敗將,哪還敢在狂先生面前獻丑。”
慕清言緩緩拔出了腰劍長劍…
她平素里用的,是凌天縱昔年所贈的清言劍。
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將那把劍束之高閣,取而代之的,是天涯海閣內的一柄神器秋泓劍。
雖然不入道器之列,但威力之強,在靈器中,也足可排在前列。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請你們都留下來小住幾日了。”
董天邪不再猶豫…
朝著身后揮手。
刑不若與杜俊兩人并肩走了出來,恭敬的對著董天邪行了一禮。
數日不見…
刑不若一改當初那憨厚老實的姿態,反而頗為銳氣迸發,看來,整個人充斥著無盡的攻擊力。
反而本來英氣勃發的杜俊,此時氣質神態卻萎靡的很,帶著重重的眼袋,看來仿佛沒睡醒一般。
顯然,面對蘇景的威壓…
他們兩人,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表現。
董天邪道:“俊兒,不若,你二人素來常年閉關苦修,極少有與人爭斗的經驗,慕閣主乃是你們的長輩,你們便與我劍宗耄老們一起,向她好好討教一二吧?若能得其指點一兩招,對你們”
“是,師父!”
刑不若點頭。
慕清言輕嘆道:“看來,我是完全被人給小看了。”
“慕閣主勿要誤會,兩位晚輩,自然是萬萬不敢挑釁慕閣主的,他們只不過是為我們兩個老不死的打下手而已…”
劍天機與柳別離兩位耄老哈哈笑著上得前來,各自手中持著一柄古樸長劍。
四人站定…
宛若岳峙淵渟。
四人身上劍氣,竟有隱隱然合而為一之象。
“四個人么?還有兩位劍宗的前輩…這才象點話…”
慕清言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不然的話,我真的會感覺,你們是在歧視我們這些女兒家呢。”
說著,劍刃一顫。
蕭殺之氣頓時彌漫四周…
“要動手么?”
蘇景看著面前的周奕…
已經瞬間明白了董天邪的盤算。
劍宗三耄顯然極擅長合攻之術,而且在他們眼中看來,三人聯手,便連入道也可一較高下…只是劍宗到底高手有限,知道了刑不若和杜俊兩人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換人…讓這周奕來擒住自己,至于另外一邊,四人聯手,本該是對付狂徒的,結果卻因著慕清言的亂入,而導致狂徒的壓力大減。
董天邪一人,明顯不是狂徒的對手。
他到底哪里來的底氣…
“是啊,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哪里來的底氣,能在董天邪敗陣之前,擊敗我。”
慕清言笑的明朗,但眼底卻已有煞氣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