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身體之內狀況雖然極是古怪,但若說中毒…卻根本沒有半點跡象。
“我沒中毒?!”
老嫗面色登時微變,道:“公子莫非是懷疑我在蒙騙公子?”
“那倒不至于,只不過…”
蘇景皺眉,道:“你容我再細細把一會兒,你的脈象,當真是古怪無比,甚至于可能比剎那芳華還要來的更為離奇。”
“什么意思?”
“不知道。”
蘇景閉上了雙眼,道:“別反抗,我要進去徹底看個清楚。”
老嫗聞言,微微猶豫了下,還是點頭同意。
蘇景緩緩閉眼,靈識洶涌如浪,盡數涌進了那猶還在嘭嘭跳動的心臟之內。
甚至于連心神也跟著進入…
霎時間,景色變幻。
眼前所望見的,是近乎剔透的五臟六腑,而其中那顆心臟,更是與尋常人不同,宛若晶瑩紅玉寶石一般美麗。
而在心臟邊緣上,同樣緊貼著一面小巧的玉佩。
與自己的玉霄樣式一般無二,但卻通體呈現灼紅之色,看來頗為妖艷美麗。
而玉佩之上,向外噴勃熊熊烈焰,將那心臟在火焰之中灼燒…
這等離奇景象,當真是…
正常人會有這樣的心臟嗎?
或者說,正常人的心臟能經受住這灼燒嗎?
蘇景試著想要靠近…
可才剛剛稍稍靠近,那玉佩仿佛察覺到了異物入侵,一股熊熊火焰瞬間侵襲而來。
馬車之內。
蘇景猛然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手掌之上那無形自燃的熊熊烈焰。
冷哼一聲,明玉真氣發動…
陰冷無比的真氣瞬間將這火焰熄滅。
“公子…你…你到底是道修還是武修?!”
老嫗這時才察覺到了不對之處,這位神奇的玉霄之主,竟然并非單純的是力大無窮,他體內明顯有真氣的痕跡。
可他不是道修嗎?
這怎么…
她猛然醒悟過來,驚道:“莫非,公子您是元靈圣體?!”
“我的事情等會兒再說。”
蘇景正色道:“倒是你…婆婆,你的傷勢,可比你想象中還要來的更重啊。”
老嫗問道:“公子看出端倪了?!”
蘇景說道:“嗯,看出來了…你體內的剎那芳華之毒,已經徹底清了…”
“不可能,我根本就沒治過,而且剎那芳華之毒我也了解,根本是無藥可治,一旦中毒,除非中毒之人死亡,否則毒性根本就不會…”
老嫗話才剛到一半,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那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失落茫然神色,喃喃道:“是么,這么說來,我…原來是我已經死了嗎?也對,當時我為與那人爭斗,本已中毒,越是動用真氣越是毒性發作的快,可我不甘就這么被人暗算,所以傾盡全力予以敵人致命一擊,那時,體內真氣幾乎全空,毒素恐怕在那一瞬間就已經游走全身了。”
“你的身體已經死了。”
蘇景正色道:“但你死前將赤霄融入自己體內,而赤霄也不愧是絕世瑰寶,其內蘊含無窮火焰生息,竟然焚燒你的心臟,為你的心臟輸送大量的生命力,讓你渾然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死亡這一點,反而行動自如,甚至心臟也還在跳動。”
“但畢竟人若死了,心臟停滯,再無動力來源,身體好似篩子…赤霄之力,倒是浪費了十之,剩余的部分,也難以將我恢復舊觀,僅僅只能讓我以這等姿態行動。”
老嫗聞弦歌而知雅意,立時將自身情況分析的一清二楚,她苦笑起來,“這回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倘若當時一擊將那廝殺掉,我便是死也值了,可如今,卻僅僅只是將其重創,可恨…我素來只聞法修之名,卻不知言出法隨之力,竟然可怕至如此程度,哪怕是我玉石俱焚的一擊,竟然也殺不掉他!”
正在緩緩前行的馬車突然發出吱的一聲刺耳無比的摩擦聲,戛然而止。
蘇景回頭,死死的盯著那老嫗,冷冷道:“你說什么?!傷你那人…是一名法修?!”
“怎么公子莫非不知么?哦,是了,剛剛我并未說明。”
老嫗輕嘆道:“確是一名法修無疑,唉…當年我師父曾經跟我說過,法家弟子稀少,也就是幸虧他們弟子稀少,不然的話,法修怕是早已經無敵于天下,如今親眼見識法修之力,確實當的上這樣的殊榮,比起道修,法修來的更為防不勝防,虛無縹緲!不過奇怪,據我所知,法家被秦政毀滅之后,眾多法修弟子盡皆慘死,怎的竟然還有如此高手留存于世?!”
“法修!!!”
蘇景問道:“那法修是否常年一襲白衣,相貌清俊,頗有玩世不恭之風?”
“這個…卻是俊秀無比,但卻與公子所說不同,看來頗為嚴肅,一臉正氣,讓人起不得半點防備之心。”
難道不是他?
蘇景心道剎那芳華、法家…而且這老嫗口氣極大,甚至于連先天高手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依著她的能耐,能將她偷襲重傷,并且在絕地反撲之中逃脫開去,這法修實力絕對不遜色于武道的先天高手。
法家有那么多高手嗎?
若不是韓無垢,那又是誰?
也罷,跟著這名婆婆,到底是誰,總能遇到。
蘇景瞳孔之內,閃爍危險兇光。
而老嫗輕輕嘆息了一聲,眼底浮現失落神色,道:“不想公子竟然還身懷歧黃之術,也幸虧了公子查出我已然身死之事,唉…倘若我已經死了,那么哪怕是乾朝皇室之內的那件寶物,也沒辦法再讓我恢復如初了,不能施展自身力量,還占據赤霄這等異寶,委實太過浪費,公子,你也不必帶我去神炎宗了,去了也是無用,便把我放下吧,而且,我有一事相求,想請公子答應。”
蘇景問道:“你是想讓我拿著你的赤霄,然后為你另擇一赤霄之主?!”
老嫗道:“正是,赤霄之內活力無窮,縱然如此,卻也解救不得我的性命,此等異寶,也僅僅只能支撐我以老朽之軀行走,赤霄之名,豈能如此受辱?公子古道熱腸,正是可信賴之人,而且…倘若我功力不能恢復,那么天一真人之事,自然也是無能為力了,公子,之前約定之事,就此作罷吧。”
“別那么悲觀,也許有救也說不定!”
蘇景心道之前如果說是你主動要求我帶著你,那么現在…可就是我必須帶著你了。
這事不弄清楚,我心里就跟別著根刺似的,別扭!
而且…
“放心吧,你的傷,也許有救!”
蘇景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