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將軍揮了揮手,道:“兩位陰陽道宗的兄弟,周某這話可是已經拋下了,你們如果要讓周某成為言而無信之人的話,那么說不得,周某也只能讓你們陰陽道宗日后,再到不得這流域之內了!”
“放心,自然不會讓周將軍失望!”
孔元亮和趙真兩人心都要碎了。
陰陽道宗確實有一群丹修,但丹藥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其珍貴之處…縱然是最低級的培元丹,一次性撒出幾百顆也不輕松啊。
狠狠的瞪了一眼失魂落魄站在那里的肖劍和任鋒,對這兩個多事的家伙,他們都已經恨透了。
“好,那我就不打擾諸位用餐了,稍后的話,出城記得跟我打聲招呼…”
周將軍深深的看了蘇景一眼,贊嘆道:“這般漂亮的臉蛋,可惜生在了男人臉上,愛惜些總不會有錯的,但日后可千萬別蒙著斗笠了,萬一被人誤會了,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么好說話的。”
蘇景起身道:“多謝將軍目光如炬,這才未叫奸人得逞!”
“無妨,反正我也有好處,不算白來一趟。”
周將軍拋了拋手里的瓷瓶,微笑著轉身離開。
所有侍衛都散去了。
掌柜的這才輕輕的吁了口氣,放松了下來,剛剛黑龍衛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他差點沒有嚇到大小便失禁。
而其他人自然也都驚嚇的不輕,眼見黑龍衛離去,所有人都匆忙的結了帳,然后離開,偌大的大廳之內,很快,就只剩下了蘇景這一桌而已。
筱竹這才感激道:“蘇兄,多謝你的深明大義,為肖師兄說話,不然的話,肖師兄恐怕就要落在黑龍衛手里,到時候就算不死,恐怕也非得拖一層皮才行了。”
“別指望我會感激你!”
肖劍冷冷的看了蘇景一眼,道:“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現在才來做好人,想的真美…”
蘇景卻理也不理他,只是笑了笑,道:“你們都不吃飯嗎?”
“吃!快吃!”
趙真坐了下來,不悅道:“總之,今日里發生的事情,我會一字不漏的向宗主分說清楚,筱竹師妹你隨意收留身份不明之人,肖劍師弟你更是荒唐到把黑龍衛拉來為你爭風吃醋,這般全無腦子…”
“何必跟他們多說?”
孔元亮道:“之前還聽說道家乃我道門一脈萬法歸宗的源頭,本以為道家弟子該當道法優秀,功力出眾才是,如今才知,當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吃飯,吃完了趕緊走,這邊塞,我是片刻也不想待了!”
他還心疼他的那一顆丹藥呢,那可是師長贈予的寶物,若服下…罷了,反正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再服下它了。
真是想想都肉疼。
至于蘇景幫他們圓了場什么的,若沒有他的話,也不會有這場風波,這件事情肖劍錯了一半,筱竹錯了一半,而他,卻是全錯完了。
他們自然不會感激!
肖劍再度狠狠的瞪了蘇景一眼,同樣坐了下來,道:“任鋒師弟,還不坐下,此番未能成功,日后,未必沒有機會!”
筱竹怒道:“肖師兄你!”
蘇景微笑道:“算了,何必跟他計較呢?反正我也沒什么損失…吃飯吧。”
說著,他竟然真的端起了飯碗,認認真真的扒起了米飯,看起來,竟似對剛剛發生的事情全然不在意似的,倒是讓道家與蘇景同行月余的幾人忍不住一陣古怪,心道這可不像這位蘇兄的作風啊。
一頓沉悶的飯菜吃完。
之后,眾人一起結伴往城外走去…雖然很想趕蘇景離開,但之前既然當著周將軍的面說了蘇景日后會是他陰陽道宗之人,總不好在城內就翻臉。
孔元亮和趙真也只好容忍蘇景繼續跟在他們的隊伍之中了。
城門處。
幾人都早已經疏通了關系,再加上這里看守城門的將士都是之前那周將軍的屬下,自然知曉白日里的風波。、
本來無比嚴格,甚至于可能比咸陽城還要來的森嚴的看守,竟然就這么順順利利的讓眾人走了出去!
各自縱身上馬…
有陰陽道宗的師兄弟在側,筱竹也不好意思跟蘇景同騎了,只得讓他自己騎一匹馬。
看著蘇景在馬上搖搖晃晃幾乎隨時都要掉下來,卻又因為過于努力而掉不下來的模樣,孔元亮和趙真兩人眼底的鄙夷神色更重,心道連馬都騎不好,所謂的墨家弟子,其實也不外如是嘛。
等再走遠些,遠離了邊城塞,就趕緊趕他離開吧。
筱竹則滿臉擔憂的縱馬跟在蘇景的身后,生怕他會掉下來…
好在一路順利。
又走了大半日。
全程沿途都是漫天風沙,周遭,竟然是沒有半點水源的荒原沙漠。
“不是說過了邊塞就是流域嗎?”
蘇景奇道:“為什么我們走了這么遠,連一個人都沒見到?”
其他人都不愿搭理他,唯獨筱竹答道:“三國交界處,便是這無邊的荒原沙漠,方圓數百里沒有半點人煙,但偏偏在中間的位置,有一處偌大的綠洲,也是荒原沙漠唯一的水源所在,可說掌握了這一處水源,便掌握了這近千里的地帶,因此,乾朝也好,秦朝也好,唐朝也罷,都想得到此處,卻又都顧忌他人,久而久之,這里就成了一個三不管地帶,再后來,有三國中的流寇到了此處,竟然也無人敢追,因此,這里就成為了流寇欽犯的天堂,所以被稱作流域!”
姜離一直跟在身邊,也跟著道:“但偏偏此處卻是三國之間通行的唯一道路,這綠洲便相當重要了…因此,發展也是很快,慢慢的,流域的名頭就越來越響亮了,只是里面都是些兇悍之人,說不定你在樓上扔塊磚頭下去,砸了三個人,得有兩個是欽犯…所以,流域很富饒,但也很危險。”
“但這跟你沒什么關系。”
趙真慢慢的驅馬走了過來,道:“眼下到流域還需要只一天多些的路程,但我們陰陽道宗之人趕路,又豈能與身份不明之人同行?蘇景是吧,多謝你之前為我們圓話,但你也該知曉,那些都不過是應急之言而已,當不得準,你并非我陰陽道宗弟子,所以,便在此處,我們分手吧?”
筱竹縱馬上前,驚道:“什么?師兄?蘇兄可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你怎么能現在趕他離開?”
“但他也給我們添了大麻煩!”
孔元亮怒道:“我不把他斬殺當場已經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了,筱竹師妹,你可知你收留身份不明之人,更連累我們陰陽道宗丟了大臉,已經犯了大錯,如今你自身難保,莫非還想保他不成?”
肖劍也滿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無奈之意,道:“筱竹師妹?他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一路上,一直這般為他說話?”
筱竹不滿道:“師兄,你可知若非是他,你如今已經生死兩難了?縱然我們救你出來,恐怕你也已經受盡折磨了。”
肖劍怒道:“我也知若非是他,我根本不會淪落到這地步!”
“早就猜到你們會這么干了,還有一天的路程嗎?那倒是沒什么關系了。”
蘇景微笑起來,道:“筱竹姑娘,你也不必替我說話了,事實上,我們到了這里,早就該分手了…只不過我有件事情沒做,所以才跟你們一起走到這里,但眼下,四處無人,正好做這件事情。”
“做…做什么?”
“殺人!”
蘇景眼底猛然暴起了無盡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