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問答之間 詛咒真相
秦漢王朝更替的天地殺劫中，巫女紫苑從未親手殺戮一人，但那段劫數中無數因她而起的殺戮，卻依舊被那冥冥中的天道，將份屬于她的那一份算到了，已然遠離中原的紫苑身上。
在大秦王朝最鼎盛的時代，中原人口大約在兩千萬左右。
而在漢朝最初建立之后，中原的人口下降到了一千萬左右。
即使算上修筑阿房宮、長城、馳道等等，大秦王朝的國家宮殿和軍事工程，所大量損失的至少百萬左右的人口。
粗略算來在秦末漢初之間，因戰亂而死亡的人口總數，也應該在大約千萬左右。
這樣數字已經可謂是，當時中原人丁的半數左右了。
正所謂聚沙成塔！
哪怕每人份屬于紫苑的罪業，僅僅只有那么區區的一點，在如此恐怖數量的疊加，所引發出的恐怖量變下，最終所匯集而成的罪孽，卻以遠遠的超出了人類的想象。
在有史記載的人類歷史之上，或許唯有‘希’特勒等極少數的人，才能夠與籍籍無名的紫苑相比了吧！
哪怕時間在悠悠然之間，無情的流逝了近兩千多年，那些纏繞在紫苑身上的惡業，卻依舊如同永遠還不完的孽債般，始終將其身體、精神與靈魂纏繞著。
若非紫苑天賦異稟得天獨厚，且得到了人世間對惡業因果，研究最深入利用最徹底的，佛門藏密中高人的護法加持。
天雷地火、魔道心劫、天人五衰…，在如此龐大冤孽的氣運反噬下，就算是傳說中的所謂仙人，大抵也不可能承受下來。
對于一般的修真者而言，那絕對就是一幕真實版的，無解級恐怖電影‘死神來了’！
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沐羽晨不相信近現代佛門，蠱惑與鼓吹出的那一套，所謂因果報應的思想學說。
卻也相信世界的冥冥間，的確存在某種高具于上，審視和度量著世間一切的存在。
在某些人的理想中，那是存在所象征著的，乃是人間的公平與公正。
然而，螻蟻如何能夠理解人類的思想。
自然，人類也無法理解世界的理念！
至少在目前人類存在高度上，沐羽晨不認為我們能夠達到，那權衡宇宙位面間一切性，因素存在思維的角度與高度。
如此，在理解都無從談起的基礎上，理想中的公平與公正，自然也就更不知從何說起了。
不過，沐羽晨卻相信，‘殺人者，人恒殺之’！
得到與失去從來都是，世間一切循環的雙生子。
就如同沐羽晨深刻的，銘記在靈魂的那句話語一樣，等價交換乃是一切真理，在這個世界中的存在基礎。
展示著自身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纏繞甚至已然融入進身體間，那猶如實質般凝聚惡業的紫苑，已然習慣了那種滲入骨髓間，常伴與生活之中的難言之痛。
即使身體、精神與靈魂都承受著，沐羽晨都難以切實想象的痛楚，但在紫苑那雙精致典雅眼眸中，亦如初見是那般的淡雅與坦然，卻始終未見半點動搖的閃耀著。
在漫漫歲月的不斷流逝之中，紫苑已然在堅持間‘習慣’了。
“有時候，我的真的覺得，習慣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事情！”
目光中那種赫然的意味，清晰而明顯的沐羽晨，凝實著紫苑那凝脂般肌膚內，不斷流動著的惡毒鉛灰與紫黑色彩，佩服而驚嘆的說道。
“活著，本就是這時間最艱難的事情！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微不住道的！”
手臂掌、指、腕間那妖異光輝，在沐羽晨的注視下內斂褪去，神色與表情皆恢復到，最初見面這種正常狀態的紫苑，毫不掩飾口吻中滄桑的說道。
“而且，相比起秦末最巔峰的時候，日夜消磨至今已然十僅存一了！”
“時間果然才是這天地間，最偉大卻也最無情的力量啊！”
靈覺觸動間感覺這樣一切，絕對沒這么簡單的沐羽晨，眼見紫苑無疑繼續深談，也理解的借驢下坡說道。
然而，許多疑問卻又就不自覺的，從沐羽晨的心底浮現了出來！
藏地密宗為何愿意幫助紫苑，鎮壓甚至不斷一點點的消磨，她身上那如海似淵的殺戮業力？
業力，乃是修真體系中的世間極惡！
藏密，也不是什么不要錢的善堂！
硬要說什么我佛慈悲為懷，忽悠一下小孩子也就算了。
當然，這些疑問對于沐羽晨而言，其起因、過程和結果都并不重要！
這里面或許隱藏著許多的秘密，但想要將這些秘密轉化為，可以被輪回者利用的價值，無疑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而且，沐羽晨提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又獲得了一個可以與紫苑，彼此討價還價的重要籌碼！
要知道，鬼族魂炎是能夠，以惡業這種蘊含著，極惡之力的意念為食的。
假若沐羽晨提出能夠替紫苑，徹底的消去那她那一身間，沾染的凝聚如實的恐怖業力，許多原本不可能談論的事情，也就能夠尋找到大家都能夠接受的契合點了。
然而，這一切卻依舊存在一個基礎，那就是兩人彼此基本的互信！
否者，沐羽晨絕對不相信紫苑，會心神敞開的將自己，毫無防備近乎赤“裸”的，暴露在鬼族魂炎的魔性吞噬力量之下。
“對于艾利克斯和郭琳的感情，或許我應該跟主動一些了！”
沐羽晨如此暗念著。
論及構建人與人間信任的基礎，成為“一家人”對于華夏人而言，無疑是最簡單、快捷和高效的做法！
關鍵是，艾利克斯和郭琳兩人，彼此還具備主觀的感情基礎。
不用費經心機拉郎配，沐羽晨也算是省心省力了。
反正這一切也是從前，沐羽晨對艾利克斯這個，便宜侄子早就承諾好的。
如今，也不過是順水推舟一舉兩得而已！
“不閣下從何處來！？”
連續回答了沐羽晨三個問題，禮尚往來下也輪到紫苑，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了。
“九天之外！”
正視著紫苑那雙美麗的眼眸，正可謂飽餐秀色的沐羽晨，毫無半點尷尬的說道。
不知不覺之間，沐羽晨的真實歲數如今，已經接近近兩百高齡。
雖然相比起生于秦代的紫苑，沐羽晨依舊只是個小字輩。
但正所謂顏值既正義！
在不考慮其它因素的狀況下，長相漂亮就是先天上的優勢。
唯有在這一點問題上，男女是絕對彼此平等的。
更何況，紫苑那模樣可不僅僅只是漂亮而已。
抱著毫無褻瀆的欣賞態度，面對紫苑那集聚天地靈秀，于一身的容貌、身姿與智慧。
不看白不看嘍！
似乎是驚訝于沐羽晨，這位現代人那眉目間，吐露出‘無恥’模樣的坦然，對于千年漫長歲月間，人間風俗上的世事異轉，缺乏了解途徑的紫苑，也顯得有些無措了起來。
不過上古先秦時代百家爭鳴，民間的風俗與習氣也不似，儒家大興之后那般的陳腐。
兼之沐羽晨的目光雖咄咄逼人，卻盡是純粹的贊嘆、欣賞，而無半點露骨的猥瑣與窺視，心中隱隱約約間本能的，升起那么點小竊喜的紫苑，無奈間也唯有視而不見了。
身為擁有正統傳承，且研習甲骨天書多年的巫女，巫蠱占卜之術自然難不倒紫苑。
雖然被迫困局于此處人間洞天中，但紫苑卻時刻關注著龍帝秦陵，與女兒郭琳的生死安慰狀況！
甚至于，其所設定的復仇計劃，那在原劇情中的呈現出的，可謂早有預案的步驟、環節和細節安排，同樣盡數都是這些年來，紫苑一點點不斷推演補充結果。
然而，那原本一切正常的命運軌跡，卻在大約一百多年前，被一顆源于域外異星的降臨，而一點點呈現擴散狀的擾亂了起來。
不確定性意外因素的介入，讓紫苑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至于時間，對于永生不死的紫苑，反而是無序計較的事情。
畢竟，惡業產生狀態中的紫苑，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的話，可謂是擁有相當多空閑的。
根據巫法占卜之術的結果，曾經的命運已經被徹底逆亂。
被香格里拉之眼啟動佛國陣圖，所激起陣法的聯動性反應，而驚動的巫女紫苑早早的，就通過道門的圓光術法，憑借永生之源的為法鏡，將目光投向了開啟通道的沐羽晨等人身上。
旁觀過沐羽晨與藏密五派中，鎮守人間俗世的五位活佛間，那瞬息而訣卻驚心動魄的一戰。
在沐羽晨看似驚險無比，卻游刃有余的斬殺掉，噶當與寧瑪兩派佛活之后，罕見般靈覺觸動的紫苑，隨即確認了其擾亂命運的異星身份。
正因為這一點，所以在最初見面的那時，紫苑才未有如原劇情中，面對不請自來的艾利克斯那樣，毫無半點溝通就直接拔劍。
平等源于實力，人間的一切皆盡如此！
確定不可能用暴力手段，壓制住沐羽晨這個意外，出現在命運軌跡中的因素。
溝通就成了紫苑的唯一選擇。
正因為彼此雙方之間，都需要溝通作為橋梁，沐羽晨與紫苑兩人之間，那各懷心事、目的，甚至于鬼胎的對話，才能夠在相對而言，真誠且和平的狀態下進行。
否者，兩人早就直接動手，用最簡單快捷的辦法，解決彼此之間的那些，壓根沒多少退讓余地的問題了。
“你會殺掉龍帝？”
仿佛是因為上一個問題中，沐羽晨那毫無遲疑的坦誠。
再次提問的紫苑同樣沒有，施展那種應該是用來辨別，話語、人心真偽的牽機鏈神之術。
事實上對于這個問題，紫苑最初是想向沐羽晨，直接索要落入其掌握中龍帝的。
然而，思慮到沐羽晨此前，打斷自己話語中的隱喻，察覺到他態度的紫苑，理智而智慧的換了一種提問的方式。
“在合適的時間，與適合的機會下，我會！”
同樣的簡單、直接且毫不猶豫，沐羽晨的回答一瞬間，就讓紫苑那略緊張的表情，下意識的輕松舒展了些許。
“如何才能夠讓閣下，出手祝我斬殺龍帝！”
心中已然不在有任何遲疑的紫苑，緊接著無法忍耐的問道。
兩千年歲月沉淀下的國仇家恨，這樣漫長時光中的積累發酵，足以將任何一個正常人逼瘋。
若非人世間還存在著，郭琳這樣一個與自己一樣，再無人可以依靠的女兒，沐羽晨很難想象眼前的紫苑，會演變為何等瘋狂的模樣。
狠辣而狠訣的眼神，取代了紫苑眼瞳中，那淡雅如星的色彩，不在明亮它就此幽暗了起來。
那是何等傾盡江河之水，也難以控訴其萬一的仇恨啊！
在紫苑身上沐羽晨又一次認識了，所謂歷史時勢之下造就的英雄，同樣也不過是凡夫俗子，被七情六欲所控制的事實！
任何歷史都是現代史！
基于個人情感、視角與方向上，對歷史、人物、時代的解讀，早已將所謂的真相，淹沒在了想象之中。
“永生之泉、甲骨天書，假如可能，在下還希望能夠與閣下，交流一下修煉的心得訣竅！”
對于自己所求不在遮掩，沐羽晨坦誠的繼續說道。
“如若可能，我希望能夠親手，將最巔峰的龍帝，斬殺于雙手之下！”
為了將利益最大化，沐羽晨選擇了從紫苑的雙手中，奪下最終斬殺龍帝的權利。
如此多少有些不合情理的請求，頓時就讓紫苑的神情沉默了下來。
對于一個復仇者而言，親手手刃仇敵無疑是，最能夠宣泄情緒和滿足內心需求的。
紫苑有心拒絕沐羽晨的無力要求，卻理智的克制住了即將出口的話語。
因為智慧的紫苑已然從沐羽晨，那看似退而求其次的話語中，聽出了他那不容許拒絕的語調。
這樣的強硬不由得，讓紫苑不喜了起來。
“看來在閣下的眼中，龍帝已然是案板上的肥肉，任由宰割了！”
穩住激蕩心神的紫苑，口吻中露出了一點，充滿不屑意味的語調。
“巔峰狀態的龍帝！？”
“你真的理解，那樣的龍帝，究竟何等可怕嗎？”
“那么，就讓我來告訴你，龍帝詛咒的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