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舍利子乃是噶當靈念、佛光和意識,聚集、淬煉而最終純化的產物。
在那些源于自爆舍利的無量光輝中,噶當的所思所想被夾雜其中,進而在那琉璃晶質的擴散中,自然而然與此地的主人,沐羽晨的意識彼此聯系了起來。
頓時,噶當心中的所思、所想與所做、所為,就被盡數都被全無半點保留的,呈現在了沐羽晨的精神意識前。
“對于眼前的現實難以忍受,卻又偏偏無力去改變它們,從前的我也是如此!”
閱讀者噶當靈念中思感的沐羽晨,莫名的熟悉的感同身受著。
“相比起當初曾經形如螻蟻,壓根無力反抗現實的我,無論出生、天資又或者財富,你都要超出成百上千倍!”
“假若當初,你在噶當派的世俗勢力,尚未被格魯派完全吞噬前,能夠如現在這般的決然,或許一切也不至于落到如今,這樣一種絕望的境地了!”
閱讀著噶當舍利之中凝聚著的,其前代宿世輪回中的記憶碎片,拼湊出十五世紀藏地高原間,各方勢力間風云糾葛的沐羽晨,對噶當的命運如此感嘆道。
“事到如今,你這番舍身忘事,固然可敬可畏!”
“卻也不過就是困獸猶斗間,執著于念頭的最后一搏罷了!”
在末那識領域對精神世界中,時間感知的完全扭曲之下,情勢看似狼狽的沐羽晨,實際上卻始終把握著,識海空間中一切的發展與演變。
“宗教中的狂信徒易走極端,縱然意志決然百死不悔,卻依舊毫無半點自強的念頭,這樣的思想又有何意義呢!”
“將自己最后的那點希望,寄托與虛空飄渺的神佛,而不思從自己的點滴做起,最后終究不過是緣木求魚而已!”
沐羽晨很欣賞噶當活佛,那種以身殉道的決意,卻又厭惡著他時至今日,卻依舊毫無‘自我’信念的思想。
“所謂的理想主義者,真的就比骯臟的政客,要干凈和高貴嘛?”
同樣是趴在藏地民眾的身上,心安理得的吸取著它們的血汗,僅僅稍微憐憫些許的噶當佛國,卻固執的自認為‘正統在我’!
如此可笑的想法,簡直和華夏數十年前,那位著名的運動革命家,孫跑跑先生有的一拼了。
噶當意念中流露出的,那種對于如今藏地高原,掌權四派的驕傲與鄙視,在沐羽晨看來簡直就是個笑話。
將自己失敗的一切問題,都歸結于對手的成功上,這無疑可謂是最大的愚蠢了。
噶當自爆宿世輪回修為,所凝練而成的金剛舍利,其意在于以無上的靈念佛光,在淹沒沐羽晨識海的過程中,將其精神、意識與人格徹底‘渡化’,進而將他徹底的納入門下!
隨后無論是應對其余,那四位活佛可能的動作,又或者前往香格里拉,一切就自然從容了起來。
“可惜!你以身為餌,卻偏偏釣上了,我這條大鯊魚!”
“這樣天真的你!如何可能成事呢!”
“既然已經被歷史所淘汰,那么不如就這樣安靜的,從舞臺上悄悄退場吧!”
始終蟄伏于沐羽晨靈神中的,那呈現漆黑火焰形態的魔性鬼力,呼應著被壓制下的舍利龍炎,在那被琉璃浸染的無量光輝中,燃起了大片混沌莫測的色彩。
被菩提證法與舍利佛光精華,所凝聚第六禪菩提法身,所徹底同質‘渡化’的鬼族之力,那被菩提禪佛性與靈光色彩,所內斂起來的妖異氣息,在接觸壓抑后更顯魔性!
一瞬間,那源于噶當舍利的琉璃光輝,就仿佛被污染般的大片晦暗了起來。
凝聚宿世輪回中的一世世修為,金剛舍利子無疑乃是噶當,靈念、佛光與靈魂的實質化。
假若其依舊是高度壓縮,呈現佛門所謂的‘金剛’之態,沐羽晨尚未質變凝形的鬼族之力,根本就無法撬動其混元如一的質地。
然而現在,自爆的舍利已然不復,那‘金剛’般不壞的本質,兼之舍利龍炎的存在,立時就在鬼族之力,那看似卻佛門祥和所渡化,本質卻更顯兇利的魔性,所不斷的污染吞噬了起來。
舍利龍炎燃去琉璃晶質中,那充滿侵略性、污染性和攻擊性的,佛門神通之渡化禪意!
鬼族魂炎則將剩余下靈質中,屬于噶當個人的思想、意識、記憶和情緒,在吞噬中不斷的剝離、分解與純化!
最終剩余下的大約十分之一,那集聚舍利中最純粹精華部分,形態純凈無暇的晶體狀魂質,就被沐羽晨毫不客氣的,融入進了無相神功顯化的心鏡之中。
沐羽晨做出如此的選擇,自然還是有自己理由的!
武道元神形成的過程奇異,武、道、佛彼此雜合間,乃是有別于正統的異種,吞噬這些舍利的精華魂質,幾乎不存在什么兼容性的問題。
然而,噶當宿世修為的積累何等龐大,即使經過舍利龍炎與鬼族魂炎,近乎破壞性的燃燒與凈化,那純凈化的舍利晶體魂質中,卻依舊凝聚著大量源于佛門,特有修煉法門的禪念與佛意!
假如,沐羽晨是為佛門修士,這些純粹的禪念和佛意,對其而言那絕對是無上瑰寶,只要他將這些舍利精華融合,其對于佛門一切功法和神通,無論是理解、修煉又或者威力,都將肉眼可見的更上一層樓。
可惜,這種假如是不存在的!
對于我道唯我的沐羽晨而言,這些源于舍利子的禪念與佛意,從質量與數量兩方面來講,都已然超越了可被安全煉化的極限。
不愿被潛移默化般一點點,偏轉自我心靈意志的沐羽晨,很自然的就果斷選擇了,將它們融入進目前其佛門武功中,積累最少卻功效非凡的無相神功中。
背對背間彼此相互呼應的,那一分為二的沐羽晨元神與元靈,那原本猶如孿生般的姿態,現在卻被演化為了彼此間,各自不同的獨特模樣!
位于左側的元神之神的沐羽晨,靈光波動間顯化出菩提禪法,那融匯五色菩提的靈力光輝,所呈現佛我合一之相的祥和法相。
神通內斂、法相空靈的沐羽晨,樣貌不改的端坐于蓮臺之上,雙手間無相心境中光輝旋轉,不斷將黑暗魂炎間閃亮中,猶如最璀璨寶石般的舍利晶質吞噬。
短短那么瞬間,那面被沐羽晨心境塵埃沾染,至今依舊尚未完全恢復最初時,那般剔透與清明的古拙法鏡,就那么在禪念與佛意的融匯中,肉眼可見的剔透且凝實了起來。
就在沐羽晨的元神不斷的,修持著無相大圓滿的心境時,位于其右側的沐羽晨元靈分身,卻也沒有就那么傻愣愣的閑著。
暗金圣衣將輕質的白袍,所取代掉的元靈沐羽晨,向外呼應著被元神神念,感召間出現與精神虛空中,象征著星座星云存在的投影,于內則點燃、引爆黑暗小宇宙,頓時其整個精神所需的虛空世界,就都被第七感末那識所形成的,那對時間軸干涉割裂的領域籠罩了起來。
不同于對物質界干涉時,那種因冥冥中世界意志,時刻運轉著的規則之力,被動反應所需的極大能量消耗。
對于可謂還是‘我既為神’的,沐羽晨精神領域世界而言,無序對抗世界與宇宙,就能自由調整時間的末那識,其存在和持續的時間無盡無限中,其消耗更小到了近乎為零的狀態。
若非噶當活佛的精神靈念,依舊不斷的透過六字真言,不斷的滲透著沐羽晨的意識,他甚至能夠將時間干涉達到,那種傳說中‘一瞬既為永恒’的境地。
然而就算如此!
操持著時間天平的沐羽晨,卻已然將所有的一切優勢,都盡數納入了自己的掌握中。
噶當活佛這條不折不扣的大魚,沐羽晨這一次無疑是吃定他了!
為了盡可能的擴大優勢,沐羽晨的精神世界(識海),在武道元神的細微超控下,被漸進式演變著,從中心到邊緣的,一點點將末那識領域,對時間的干涉減緩了下來。
位于識海最邊緣的噶當活佛,尚且還未意識到中心區,時間軸扭曲異常之下,沐羽晨的吞天噬地的全面反擊,象征其第五世修為的金剛舍利,就已然恒星爆裂般的綻放了起來。
緊接著,時空折疊那扭曲差,在舍利中能量的擴散中,呈減緩狀的被呈現了出來。
然后,舍利被龍源與魂炎吞噬,而形成的精神與靈魂反噬,這才爆發般的映射進了,噶當活佛相隔千里之外,位于某間隱秘寺廟的色身(‘肉’體)間!
下一息間,在琉璃潮汐中逆流著的,斑斕與漆黑融匯的,仿若星辰點綴般宇宙的色彩,就在倒卷間涌入了噶當活佛,那早已被宿世輪回中的積累,化為西方極樂般的心境中。
開啟同源的變天擊地‘大’法,精神共鳴間噶當觸及不妨的,就被卷入了無盡的輪回幻想中。
精神領域外的物質現實世界中。
噶當那震天動地之間,猶如佛陀降世的真言,在其余四位藏密活佛,與郭琳和歐康納一家眼前,貌似氣勢無比恢弘般的,將沐羽晨江河舞所釋放的,那漫天狂龍云霧般震蕩絞碎。
數千近萬噸被六字真言,瞬間在咒言的高頻振動中,從液態轉化為氣態的水霧,瞬間就那么雨霧蒼茫一般的,將偌大雪山空間的大半,都籠罩進了白茫茫的一片中。
就在歐康納一家人擔憂著,墜入迷霧中沐羽晨那看似,落入下風之間的命運時,身具超凡的郭琳與四位佛活,卻在短短那么的片刻后,或隱約、或清晰的感覺到了異常的所在。
深知六字真言咒法,對精神神靈所呈現出,身形俱滅般粉碎的,藏密四大教派佛活,那滲透向云霧中的靈念,卻彷如感應虛空一般的,凝滯在了一片的蒼茫之中。
頓時,一種充滿不詳味道的預感,就這樣無比清晰且劇烈的,在活佛們敏銳的舍利禪心間,彷如心血來潮所觸動間,瞬息而至促不急防的爆發了出來。
掙脫出噶當活佛真言咒法,那神刀心劍對識海的滲透,順勢間將江河舞一式,所舞動的漫天狂龍之相,轉化為霧蒼茫的沐羽晨,那一身的武道神通般修為,十成十的被引爆了出來。
腳踏八卦演變之步伐,沐羽晨與宇宙空間線,時刻運動的節奏契合。
身形飄渺扭曲之間,縮地成寸的沐羽晨,就在霧蒼茫的遮擋鎖定間,空間躍動般的出現在了,噶當活佛靈念附體的,那尊藏密護法雪人,壯碩身軀的后心處位置。
一式中正平和的直拳,立時就在沐羽晨的右手間,毫無半點風云之勢的,直抵向了喜馬拉雅雪人,那被金剛法相籠罩的軀殼上。
沒有呼嘯的狂風、沒有破空的爆鳴…!
一切外相盡數被霧蒼茫,所遮擋與隱藏的那一拳,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
然而,在那平平無奇的直拳間,沐羽晨修為中的佛門一側,卻被盡數融匯內斂到了其中。
菩提禪法、金鐘剛體、童子純陽、易筋元磁、無相心境、天地輪回!
甚至那些看似已然徹底消失無蹤,卻已然被悄然轉化的龍象般若、無上瑜伽等,其精意也會盡數提煉濃縮了起來。
中原禪宗奉行的禪武合一,將武道彰顯的殺伐意志,完美的融入了那可謂,神武合一的浩蕩之力中。
于是乎,在沐羽晨的那平拳之下,噶當畢生修為所化的,那琉璃金剛法相之形,就如易碎的玻璃般崩解了起來。
殺念、殺心、殺意三者融匯,平平無奇卻又浩蕩無匹的拳勁,在金剛法相中勢如破竹般,縱橫無匹的不斷絞殺流動著。
在那拳勁鋒芒的流淌之處,金剛法相中濃縮凝聚著的,那靈念、禪心與佛意等,被一點點在扭曲間心神俱滅。
點點殘勁在擊破金剛法相的同時,滲透向了作為宿體存在的,經由藏密秘法培養淬煉下,身軀可謂遠超金鐵的雪人‘肉’身。
一瞬間,雪人身軀的絕大部分,就猶如被虛空粉碎般,點滴不剩的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