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四章 神貫黑山
虛空中沐羽晨筆直向前的針狀神念，眨眼間就與那仿佛從睡夢中，剛剛蘇醒過來的混沌意志碰觸到了一起。頓時相互滲透的精神力量，就將神念與那意志的主人，超越時空般的聯系到了一起，下一刻雙方的精神意志，就倒影般出現在了對方的思維中。
充滿著腐爛般惡臭氣息的精神力，在沐羽晨的神念感知中傳遞著，那精神波動中存在著的力量，對于他而言是那樣的熟悉。千年樹妖姥姥人形狀態下，妖異的近乎詭異的那張臉孔，剎那間在沐羽晨的思維中被勾勒的出來。
緊接著千年樹妖那略顯驚慌，卻又充著憤怒和怨毒的目光，就從它那線條稍顯朦朧臉孔中，赫然間瞪大如銅鈴的雙眼中，反復熊熊燃起的高溫光束般，攜著一股仿佛高山般巍然的氣勢，朝著沐羽晨的精神意志壓倒了過來。
同時出現在千年樹妖思維中的沐羽晨，神情中卻透出著冷淡而傲然的淺笑，他眼神中的充滿著的俯視般的高高在上，落向樹妖姥姥的盡是鄙視的不屑。此刻的沐羽晨仿佛就像是一個，面對著兒童拙劣把戲的成年人，那山巒傾倒般的精神壓迫在他眼底，完全猶如撲面而來清風般不具威脅，相比起地煞陰氣中的輪回死寂意志，千年樹妖的點把戲實在太不堪入目了。
此刻沐羽晨終于明白了，自己直覺中危險信號的來源，那看似在感知中一片空洞的虛無。實際上卻被千年樹妖姥姥的元靈充斥著。至于為何之前它為什么對沐羽晨的滲透渾然不覺，大抵上八成也與地煞陰氣屬性極致狀態下，那些被動喚醒的大地中沉寂的死寂意志有關。
雖然論及時間沉淀的積累，沐羽晨依舊不及千年樹妖，但是兩人的精神力量在質上，已經隱約的大致持平了起來。即使如此沐羽晨也只能夠，在玄陰煞氣的冰凍般死寂中，支撐上那么短短的幾秒鐘時間，推而廣之與陣眼心神相和的千年樹妖，受到的侵蝕就自然可想而知了。
“可是按照本源世界中殘存的。對于修真法器的那些訊息來看。與法器本身神氣合一的修行者，應該是能夠完全免疫法器本身的屬性傷害的呀！”推論中解答完過去的疑問之后，新的疑問卻又緊隨著誕生了出來，沐羽晨默默的在心底暗暗說道：“莫非還有什么其他關竅！？”
將疑問壓在心底的沐羽晨。趁著千年樹妖的精神意識。從沉睡中被激活喚醒過程中。缺乏整備下反應上的遲鈍，全神貫注的操縱著針狀的神念，朝向虛空彼端的陣眼核心位置。猶如亡命徒般的飛速狂奔著。
隨著千年樹妖元靈意識的徹底蘇醒，那片最初保持著漆黑寂靜的虛空，就猶如大海中藻類瘋狂的過度繁殖，所引發的的赤潮般被陣陣，充斥著幽暗的墨綠色光輝籠罩了起來。無盡的波瀾與四處波動的漩渦，很快就層層疊疊的被千年樹妖，布置到了沐羽晨的神念周邊。
節奏和頻率快的驚人的調整，在前進和封堵中不斷上演著，占據著絕對優勢的千年樹妖，在最初的遲鈍之后展現出了，隨即就展現出了驚人的功底，沐羽晨的針狀神念被一個個，不斷的在封堵中被徹底磨滅。
但隨著陣眼舒張中虛空空間的膨脹，以及千年樹妖最初蘇醒時，遲緩中所留下的可利用空蕩。猶如在棋盤上博弈著的沐羽晨和千年樹妖，最終在前者清晰的大局觀和把握下，以毫不手軟的犧牲和換子，撕裂了千年樹妖元靈的嚴防死守。
僅剩下最后一枚針狀神念的沐羽晨，成功的千年樹妖元靈盤踞著的，那片充滿著驚險的墨綠虛空之海。緊接著沐羽晨的意識就突然間，一頭扎進了一團質地柔軟，卻由似乎韌性十足的奇特空間中，剎那間他的神念就莫名的輕盈了起來。
沐羽晨的直覺冥冥中告知著，此刻他的神念已然進入了，玄陰聚魄陣的陣眼核心中，可神念的被動感知卻完全，沒有捕捉到半點被稱為存在的東西。意念中主動將神念感知放開的沐羽晨，那輕盈的感覺瞬間膨脹了起來，下一刻他就莫名其妙的站在了黑山的巔峰處。
滿如圓盤的銀月高高的懸掛在天穹之中，不斷的將太陰月華猶如點點雨絲般，灑落向那片在漆黑與陰暗中沉寂著的山巒，那如水般清澈月光質地純粹輕靈，不斷被黑山漩渦般的吸引斂聚著，很快那純凈的光輝就在大地中，污穢與駁雜的暈染中失去了光澤。
缺少陽光而無法進行光合作用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喬木與灌木們，繼續不斷從大地中抽取著，水分以及其各種各樣的養分，進而在根系網絡所提供的妖氣，對于陽光的代替下繼續，用未被自然生物生理的方式，無節制的榨取著每一分能量。
沐羽晨甚至都找不到足夠的詞匯，來形容那掌控一切變化的微妙感，物質界中看似獨立存在的東西，在能量層面上卻都相互聯系和影響著，無論天上、地表又或者是地下，一切的一切此刻都是一個缺一不可的整體，它們所有一切的組合構成了整個世界。
按照整個玄陰聚魄陣的脈絡，沐羽晨那進入陣眼中央核心中，僅余下那么一絲絲的細微神念，在陣眼的力量下隱約籠罩了整個黑山。玄陰聚魄陣結構越完整的地方，沐羽晨對起里里外外的各種細微就把握的越清楚，甚至于蘭若寺與其周邊的幻境森林，被如同倒影般細微畢現中，無比分明的在他心底被勾勒了出來，這一刻的沐羽晨與整個黑山的天地是一體的。
無數猶如潮水般的龐大的咨詢，隨著沐羽晨神念在陣眼龐大力量的，不斷增幅下流光般四面的擴張了起來。沐羽晨猶如吃飯喝水般本能的攝取著，整個龐大陣法結構中的所有信息，不斷的嘗試的向它的更深入層面中滲透，此時一種熟悉的感覺在回過神的他心中洶涌著。
“龍脈！”沐羽晨在心底難以抑制的驚叫道。
龍脈感應是鋼煉世界中興國，獨有的煉丹術學習的天賦基礎。所謂‘龍脈’指的的就是星球中，無數不在不斷流淌的能量，循環和流淌中形成的脈絡通道，而這些能量就是煉丹術的源頭。
礙于精神力強度和感應的范圍，至多只能夠抵達人類界限的，興國煉丹術士們即使追索著長生，卻也從未想更多的考慮過龍脈中隱藏的潛能。深受興國傳統煉丹術教育的沐羽晨，同樣無意識的忽略了這一點，知道此刻玄陰聚魄陣陣眼在他眼前，所展現出那片與眾不同的世界。
明明依靠著龍脈對精神的傳遞與感應，才發覺了黑山地底存在著的那個，又無數根系組成的龐大根系網絡。明明通過龍脈感應調動著能量，催動火焰、冰潔和紅蓮等煉金術。明明早就間接感應到了黑山龍脈中，流淌著的‘氣’屬性相比平常的迥異…。
然而直到整個玄陰聚魄陣的能量運轉網絡，被陣眼盡數在沐羽晨精神中敞開，他才意識到所謂的答案一直就在眼前。一層單薄的幾乎一撮就破的障壁，就那么在沐羽晨的心中堅不可摧的存在著，當然此刻的它依然再沒有辦法維持下去了。
從星球的角度上來看，人類口中各有名稱劃分的大陸，實質上卻是一個相互聯系的整體。假如將大地比作一個人，那么地脈就相當于人體中，不斷在循環中輸送養分，并與此同時排除雜質的血管，唯一的差別就是地脈中聚攏著的，是大地中存在的各種靈氣或者煞氣。
玄陰聚魄陣那龐大而復雜的能量網絡，雖然百分之九十都是那些糾纏的樹根，在千年樹妖妖氣的異化下，進而遵循特殊規則和地勢，進而排布構成的人造妖術地脈。但歸根結底這些人工妖術地脈不過是無源之水，地脈的主干卻依舊是黑山地底的天然地脈。
同樣的天地能量聚攏匯集，進而形成循環的流通路徑，龍脈與地脈從實質的角度，完全就是一模一樣的東西。只是前者礙于創造者力量的局限，以手足或者雙目所及為邊界，被限定在了天地能量運轉的局部；而后者則通常與山川為根基，進而具備的更加開闊的宏觀視野。
明悟此節的沐羽晨化被動為主動，在煉丹術御使龍脈的經驗印證下，感知與陣眼的相互結合更是如魚得水。很快沐羽晨精神中倒影出的景象，開始從蘭若寺核心通過大地中，樹木根系構成的地脈飛快延伸，此刻整個黑山都似乎被他掌握了起來。
很清楚這種難得的體悟隨時都可能，被千年樹妖破壞掉的沐羽晨，沒有閑情雅致卻關注那些，在他看來不過是細枝末節的東西，盡力的延伸著感知范圍的沐羽晨，在將整個陣法徹底映入心底之后，就開始結合這些數據反向的對陣法，那部分已經徹底崩潰和毀滅的部分補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