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白發因果
“啊哈哈哈哈…”
梁眾與刀斧幫的人聽完卻大笑不止，輕蔑之意躍于臉上，“立個娘們當堂主，你們五元堂也真是沒人了，我倒要看你個小娘們，有什么本事當這個家，給我上！”
一聲令下，兇神惡煞的刀斧幫弟子轟然暴動，舉著看到斧頭向前兇猛殺至…
一場大混戰瞬間爆發，砍刀與斧頭齊飛，鮮血四處飛濺，殘肢斷臂觸目驚心…雖不像修行者那樣聲威浩大，但這種江湖廝殺卻更顯人形的殘暴，看得陽臺上的秦長風都莫名來了興致。
梁眾從人群中穿過，搓著一雙肥手來到空靈慧身前，嘖嘖淫笑：“空小姐，咱們又見面了，怎么樣，今兒你跑不掉了吧，那個神仙呢？是把你賣給念陽梟，還是玩弄你的身體后就沒了興趣把你給拋棄了？”
他今天來，是奉萬天行的命令戴罪立功的，心里自然擔心會遇到秦長風，但他剛剛觀察過了，確定秦長風不在人群中才敢這么橫行。
空靈慧抱著遺像，一言不發。
“誒呦，看看這小表情，難道是戳到痛處了？不過沒關心，你放心，哥哥我不講究，不會嫌棄的，再說這女人都是越用越水靈，哥哥我保證讓你欲仙欲死，最后哭著喊著離不開哥哥，哈哈哈哈…”
梁眾本性復發，猖狂無忌，心想管他媽的神仙狗屁的，老子爛命一條，就算死也得先讓老子爽了再說。
“說完了嗎？”空明慧面無表情。
“還沒呢，咋地？”梁眾嘿笑，臉上的橫肉不停抖動。
“那你就去地獄跟閻王繼續說吧。”
空靈慧冷然開口，左眼內那枚血印一閃，映照入梁眾眼中，后者瞳孔猛漲，原本渾濁的眼珠全都被血色淹沒，透出無盡驚恐。
“你…你…這他娘的…要嗝屁了…”
梁眾茫然捂著脖子，他感覺自己無法呼吸了，不是喉嚨被堵住，而是死神的手已經將他掐住。
“從今天開始，沒有人再可以欺負我，空靈慧這個名字，將成為你們所有人的噩夢！”
高跟鞋滴滴答答，在漫天的殺喊中依然清脆無比，仿佛踩在每一個人的心口上，因為這是死亡的聲音。
空靈慧，曾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淡漠的從人群之中穿過，端著遺像一步一步向前，她踩的是地板，但走過的地方，卻成為無間地獄！
一個又一個刀斧幫的幫眾暴體而亡，肉糜與鮮血飛濺，整個噴泉廣場，經歷念陽梟屠殺五元堂幫眾后再一次成為修羅場，以那清澈的噴泉為中心，一朵巨大而妖異的血花綻放。
空靈慧面無表情，須臾之間，她的血眼之前，不存一個敵人，她一身素黑卻仍然柔美挺拔的身影之后，伏尸無數！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五元堂眾人望著自家的大小姐，無不目瞪口呆，石化當場。
這還是他們印象中那個前堂主空志明羽翼庇護下柔弱，在念陽梟和梁眾逼迫下無助的大小姐嗎？
“你又來做什么？”空靈慧在大門口停下，因為一個穿著皮夾克的半寸頭男人帶著一幫人站在那里。
男子之前就來了，親眼目睹了空靈慧以目光殺死梁眾等人的過程，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隨后才禮貌道：“空姑娘打擾了，刀斧幫大當家萬天想請您去府上吃個便飯。”
空靈慧目光為垂，她自然知道刀斧幫大當家萬天功雖然與二當家萬天行素有矛盾，但也絕非良善之輩，這時候逼她去肯定時候不懷好意。
自她哥哥一死，便無往日風光，才不到兩天而已，他人幫們就進進出出五元堂如自家后院，若非那個男人從天而降，今日的她又將何等不堪？
一念及此，便是心如毒蝎，她也不由地自發生出一股真心實意的感激…
“空姑娘，我是奉命而來，如果你不答應，我怕下次來的就不是我了，須知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
半寸男名柯克，是刀斧幫大當家萬天功的得力干將，暗中喜歡空靈慧，因此一言一行都和梁眾截然不同，非常客氣，他并沒有見證過懸崖頂的仙神一戰，因此對于那傳說也是半信半疑，此時奉命而來，自是要把該說的都說清楚。
“柯兄的好意靈慧心領，但誰想來就盡管讓他來好了，只是千萬要小心別有來無回！”
空靈慧留下這樣一句話，而后朝身后揮手。
“我們走！”
今日的空靈慧，已不是昨日的空靈慧，昨日她是別人眼中的玩物與獵物，從今天開始，整個鴻門大陸，都將成為她的獵場！
空靈慧率眾出殯，再也沒有人敢阻攔，柯克不會出手，也不敢出手。
而花園別墅外，除了滿地尸骸外，還有從頭到尾將一切看在眼中的梁蕭，他追逐秦長風而來，卻不敢冒昧拜訪，因此一直躲在別墅外，眼見著空靈慧短短一夜之間，就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除了深深的震撼外，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時間對于世界上的大多數人而言，不過是日落月升的輪回而已。
秦長風凌空盤坐于陽臺上，關于第四道秘法的一切，都如涓涓流水一般在心中淌過…關于理論的驗證工作，基本都已完成，接下來就是秘法的真正推演了。
晚風習習，從臉龐掠過，像是愛人溫柔的撫摸，這是秦長風最喜歡的感覺，所以他閉關時，經常選擇山頂這種天地自然的所在，除非必要，很少把自己藏在密室中。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停在身后，接著似有一件披風披在了身上，秦長風便聞到一股處子獨有的淡淡幽香。
秦長風睜開眼睛，卻發現披在肩上的并不是披風而是一件繡著金色花邊的女子睡衣。
“家里除了我的衣服之外就只有哥哥的了，我怕您嫌哥哥的不吉利，所以就…”空靈慧有些忐忑的解釋道。
她已經卸下了素黑的長裙，穿了件緊身而柔軟的白色長裙，蜂腰被腰帶束縛得盈盈一握，同時酥胸也因此更顯得挺拔豐滿，漫天的月光，映著她金色的卷曲長發，明亮的眼眸，也映著她的溫柔。
這時候的空靈慧，仿佛不再是那個野心勃勃，一心想要為兄長復仇的堂主，而只是一個聽話的妹妹，賢雅的女子。
秦長風素來不信鬼神，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吉不吉利的愚昧落后思想，自己坐在陽臺的石雕欄桿上，拍了怕身邊讓空靈慧也坐過來，笑道：“擁有強大力量的感覺怎么樣？”
空靈慧沉吟少許，低沉道：“很好，但也很可怕。”
“哦，怎么可怕？”秦長風驚奇。
“那種生殺予奪，隨意掌控別人命運的感覺讓人沉醉，但我怕自己會有一天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空靈慧月光下寶石一樣閃耀的眼眸內依稀有一絲迷蒙。
“跨過日月山海，看過漫天星辰，走遍千山萬水，閱盡人間繁華…才知道什么是生命的本質，值得真正去追求，所以不用為此擔心，對于沒有發生的事，一切擔心都是多余的。”秦長風微微一笑，仰望廣闊無邊的蒼茫夜空，意有所指的說到。
佛皇與秦長風關于第二場賭局的一切，都是直接用傳音來交流的，所以空靈慧身在局中，卻全不自知，對于秦長風話中的深意，也沒有察覺。
她順著秦長風的目光看向夜海幽冥，喃喃道：“長風哥哥，你是從天上來的嗎，你的家是不是住在天宮？”
關于秦長風的真實身份，是空靈慧心中最想問的，借著這個特殊的時間，特殊的氛圍，她旁敲側擊的問了出來。
秦長風如實回道：“我和你一樣，也是從地上來的，只不過現在能夠飛，比你們更接近天一些而已，區別僅僅在于你們迷戀大地上的恩怨情仇，而我們這種存在的目標是星辰大海，九天之上！”
沒有錯，秦長風正是想通過引導她走向對實力的渴望來放棄對仇恨的執著，完成度化，因此每一句話都是經過精心準備的。
空靈慧的眼眸內明顯有過一絲意動，但更顯然的是，這還不足以讓她放棄仇恨與執念，畢竟那些對她來說都太過遙遠，而現在的一切，就讓她很滿足了，因為很真實。
夜風輕吹，吹動秦長風這個世界男子中極少見的滿頭長發，拂過女子的面龐。
她登時岔開話題，裝作隨意地問道：“長風哥哥你的頭發是天生雪白嗎？”
完美世界古僧故地輪回世界一場輪回后，小莫身上有了消除不掉的輪回印記，而秦長風原本的滿頭黑發全都詭異地變成了雪白。
要知道他的肉身并未經歷輪回，但隨著他的靈魂印記回歸，這種變化卻直接在他身上顯露，其中的道理實在玄妙無比，跟一個凡人是沒法解釋清楚的。
沉吟少許，他最終實話實說地嘆道：“這白發，是因為一個女人而生出的，離開他后，我一念白頭。”
“她因故去世了嗎？即便如此，有長風哥哥這樣深情的人懷念，她想必也不會有遺憾了。”
空靈慧自然而然地認為秦長風是因情白頭，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讓他這樣一個神仙般的人物無能為力了。
秦長風卻認真糾正道：“不，是因為我拋棄了她，她詛咒我此生白發不復，所以就這樣了。”
空靈慧眨了眨眼，滿面無語。
秦長風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奈，輪回與因果糾纏之后造成的后果，真的相當可怕，他想盡辦法，卻都不能讓白發重新變成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