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血紅冰錐轉眼間就將王宗左手攢扎個體無完膚,但其更深入的影響還不止于此,在控血與凝冰異能的雙重作用下,王宗全身血脈僵結,動作轉折不靈。身體稍為動彈,關節都會出令人牙酸的輕微冰塊折斷、摩擦聲。
男孩乘勢猛然力,稚嫩矮小的身軀一收一放,緊接著就在王宗面前猛然炸開。
雖然不是真正炸開,但男孩的力之猛,卻突然給人一種在突然間猛烈爆炸的錯覺。全身直如一枚出膛的炮彈,激起空前激烈的破空聲悍然直撞入王宗懷中。
以男孩稚嫩可愛的外表,又有誰能夠想象他竟然能夠有這種狠辣與決斷,在驟然間出這種投入全身力量于一擊之中的剛猛狠招。一撞之下,王宗整個人就像一個冰像被重錘砸中一般,在刺耳的咔嚓咔嚓聲中四分五裂,徹底崩碎開來。
男孩似乎估料不到這種情況,站穩后呆了一呆,不由得饒了饒小腦袋,頗有些暈頭轉向之感。
“剛剛你用的幻術,時機把握得不錯,不過幻術的弱點,就在于誤導對方的同時也會誤導自己。”王宗的聲音從男孩背后傳來,男孩驀然轉身,就見王宗平靜地站在自己身后,身上別說有傷,連衣服頭都絲毫不亂。
之前血錐扎破王宗的手,其實是一種幻覺,只是男孩在此同時也以異能在作同樣的努力,如果王宗真信了,抵抗力就會大幅下降。身上真出現這種傷也不是不可能。
男孩的幻術還做不到讓化假為真,直接影響現實的地步。不過與自身的異能相配合,也可以做到類似效果。然而幻術的強烈暗示效果在蒙蔽對手的同時。也很可能蒙蔽自己,王宗只是略施小技,就讓男孩自己反而陷入幻覺了。
“咦?那又怎么樣?”王宗有些莫名其妙,之前男孩已陷入自己造成的幻覺,他也就隨意走開,任憑男孩撞向自己原本所在的位置。但這對于男孩來說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那就行了!”男孩透了口大氣,身子徹底放松,四肢伸展成“大”字一下子躺倒在地上,身上毛孔開始有明顯的熾熱蒸汽冒出。他不僅可以通過控血異能控制自己體內的血液,讓血液揮類似液壓千斤頂的效果來增強自己力量,而且還可以在必要時以控火異能讓自己局部血液沸騰蒸,揮類似蒸汽彈射的強爆力。不過后遺癥是會耗損血液,并令體溫急劇升高,不能持久。所以如今非要躺倒休息,并以冰系異能為自己降溫不可。
喘過幾口大氣后,男孩才回答王宗的疑問:“我又不是傻瓜,和你剛一動手。我就明白你比我強太多了,我再怎么拼盡全力都很難傷到你。但是我就不信,我連讓你移動一下腳步都不行。現在我的目標達到了,就算不虧了!”
“這樣也行?”王宗對于男孩的回答頗感意外。隨即也不由失笑,“就算無論如何都贏不了。也至少要在對手身上踹幾個腳印之類,總之不能讓對手贏得太瀟灑,這種精神從某種程度來說倒也不錯!”
王宗的真氣早已籠罩整個帳篷內外,隔絕一切打斗的響動外露。說話間,遍布四周的無形氣勁綿綿不絕地灌入男孩體內,替他降低體溫,平復躁動的血脈,疏通經脈。轉眼間,男孩就已恢復到巔峰狀態,而且全身舒坦無比,充滿了力量。
“你真的很厲害啊…”男孩一躍而起,眼珠子骨溜溜地轉,注意到自己先前的打斗居然沒法對四周造成任何破壞,更是驚訝。他遠比同齡人要來得聰明,對方的一系列表現,尤其是對方與自己母親的對答,已讓他基本確定了對方與自己的關系,所以有些遲疑地詢問:“媽媽說我爸爸是比血族親王還要更強大的人,難道你…”
“叫爸爸!”阿卡朵清幽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傳來,男孩有些不自然地叫了一聲“爸…”,然后不知所措地把身子縮到阿卡朵身后,只露出半個小腦袋,眼睛烏溜溜轉動著,不斷打量著王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沒有打斗,或者沒有在討論殺人時,男孩表現得與同齡人其實也沒什么兩樣。不過他畢竟從小都沒有見到過自己父親,如今雖然知道王宗的身份,但也沒能馬上表現出多親近,反而顯得有些怕生。
對此,王宗也只能無奈地笑了一笑,說起來,他這個父親實在談不上多稱職,但對于一個常年都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來說,其實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解決辦法。
“怎樣,我把我們的兒子教得還不錯吧?”帶著一絲得意的笑靨,阿卡朵昂詢問,似乎不愿意兒子聽到自己的“贊許”,她采用的是心靈傳訊的方式。
獲得魂戒之后,阿卡朵心靈力量上的修為也隨之水漲船高,心靈傳訊甚至催眠整個紅十字會內的所有人,都不是什么難事。
“是比我想象中的厲害很多…”王宗點頭承認,但是卻有些高興不起來,暗自嘆息:“可這代價,未免太高了。”
他心知自己兒子就算天賦再高,但能有這種程度的戰斗力,也必然是經過許多次實戰,歷經不少兇險,殺了不少人才能磨礪出來的。
一般來說,從來沒有經歷風吹雨打,在溫室中成長的花兒是嬌媚而脆弱的,但反過來說,在過分的風霜酷暑摧折下成長的草木也往往會變得過分嶙峋剛硬,難成棟梁氣象。阿卡朵原本是在德古拉庇護下成長,所以一開始總顯得嬌縱任性。不知好歹,就是屬于前者。只是后來經過一系列慘變與挫折才扭轉過來;而如今她培養起自己兒子卻是矯枉過正,過分嚴苛。也就屬于后者了。
但王宗也知道阿卡朵很難為兒子提供什么舒適的成長環境,如今的阿卡朵等于與該隱系血族全面對立,殺了對方無數精英,早已結下不共戴天之仇。而且她還坐擁血腥斗篷、白銀圣杯,以及魔偶、魂戒四件新舊血族的圣器,無一不是令新舊血族垂涎三尺之物,在這種形勢下,她還能帶著兒子生存至今,在教廷、血族、乃至東西方各大勢力之間赴險如夷。就已經稱得上奇跡了。
如今即使她不說明,王宗也能知道她的處境不是很妙。要不然,她也不至于一再告誡兒子低調忍耐,而兒子在現自己的真面目暴露之后又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先前她藏身于英國,憑的是在阿姆謝一戰之后與范海辛達成的魔法契約,而且身份還要極度保密,要知道德古拉可是曾經把倫敦血洗過一遍,要是知道她的真實來歷,英國人不可能放過她。而在她尤其需要隱瞞身份的情況下。又被一個最擅長追蹤、竊聽的伊麗莎白纏上的麻煩可想而知。阿卡朵如今帶著兒子,在國際紅十字協會人員的身份掩飾下前來中國,何嘗不是因為她已經很難在歐洲容身了。
雖然心知肚明,但王宗也知道阿卡朵生性高傲。所以也不主動去提這方面的話題,伸手從空間袋中取出一個金屬箱子道:“這次回來,我給你們帶來一些其他世界的土特產。算是見面禮吧。”
“哼哼,總算你還沒徹底忘了我們母子倆…”阿卡朵撇了撇紅艷艷的小嘴。不過眼眸卻明顯一亮。男孩也一溜煙地湊上前來,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箱子里裝的是什么。
王宗取出的箱子有著明顯的高科技色彩。輸入密碼之后,箱子才自動打開。隨著一股彌漫開來的寒氣,母子兩人很快看清箱子里裝的是幾瓶大小不一的器皿以及注射器,其中最大的兩瓶器皿中裝滿了紅色的液體,明顯是鮮血。
雖然兩瓶器皿還處于密封狀態,但是血族對鮮血的嗅覺何等敏銳,仿佛穩到什么美妙動人的食物香氣,阿卡朵與男孩都不由露出了陶醉的神情,眼眸漸漸轉為赤紅。
“這兩瓶是麒麟血與龍血,但是要切記一點,你們現在還不能冒然飲用,尤其是彌斯力亞,如果你不像變成全身長滿鱗片,并時不時瘋的怪物的話。”王宗指著那兩瓶器皿特別叮囑道,“要用,也只能循序漸進,先從那幾瓶提純過的血清開始。除此之外,那邊的幾瓶本別是t病毒強化液、g病毒進化促進液、以及契合蟻王細胞提取液…不過這些對血族造成的作用還缺乏試驗數據,必須由我監控引導才比較安全,此外還有一些強化可能需要找杜莫斯康幫忙…”
雖然是一個簡單的箱子,但其中卻濃縮了中洲隊強化、改造技術的精華,包括了生化、x戰警世界的科技、風云世界帝釋天的藥物改造、天子世界河圖、洛書系的煉體藥方、鬼神世界的煉丹法以及煉金術等等,其中還包含了龍血、麒麟血、以及血菩提、千年人參、雪蓮之類無數珍稀材料,完全足夠將一個毫無半點根基的普通人強化改造到擁有b級強化程度,擁有很好身體素質以及強韌精神意志的人,強化到雙b級程度也是綽綽有余。
“龍血啊…這可真是意外驚喜!”阿卡朵眼前一亮,像品鑒珍寶一般將兩瓶器皿取在手中,“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龍了,不過在一千年前還有,傳說有那么幾個血族家族就因為曾經屠龍并飲用過龍血,所以他們后裔天生就擁有很高的魔法抗性與強韌,不過也有些倒霉鬼身上會長出龍皮龍角,難以融入人類社會。”
男孩在看到龍血與麒麟血時就顯出了垂涎欲滴的模樣,不過聽說現在還沒法飲用時,臉上又是寫滿了失望,拉了拉阿卡朵的衣角,可憐兮兮道:“媽媽。我真的餓了…”
“好啦,媽媽這就給你準備早餐。”阿卡朵摸摸男孩的頭。身后的影子隨后顯出一種深邃的赤紅色,仿佛一個深不見底的血池。
隨著一陣醉人的濃郁香氣。一朵大如臉盆的妖艷紅色花卉從血池中徐徐綻放,猩紅似血,荼糜如火,那是一種引人墮落的極致美艷與妖嬈,但在血色氤氳搖曳之間,卻很容易讓人忽略那些與花卉相連,長滿有著空管結構銳刺的危險荊棘。
花卉之上,有著一滴滴如同珍珠瑪瑙一般的晶瑩花露,在花卉上不斷滾動著。散著讓人渾然忘我的奇妙血香。
那明明是血的氣味,但卻并非血腥,而是血香,讓每一個人聞了之后,有一種全身鮮血都已化為醇香花露的迷離錯覺。
接下來,阿卡朵就像普通家庭主婦一樣,取出一大塊烤面包,仔細地切成片,又在花卉之上蘸滿了濃香的花露。然后再升起一縷細小的血炎,慢慢烘烤。幾分鐘后,男孩就興高采烈地捧著一片片香噴噴熱騰騰的面包,埋頭大嚼起來。
“這種做飯方式倒是挺方便…不過這種花是?”王宗在一旁看得頗感有趣。卻也有說不出的古怪之感。
“喔,對了,上次忘了向你介紹了…它叫伊利爾玫瑰。不過也有人稱它為恐怖玫瑰或者地獄薔薇,傳說中一種蘊含無比魔力。能給人帶來幸運卻又往往厄運相隨的魔物,《天方夜譚》中就有關于它的記載。”阿卡朵露出一個不遜色伊利爾玫瑰的明媚笑靨。“現在它也是我的使魔,正如我父親的使魔是地獄三頭犬一樣,到了一定等級的血族都可以召喚某一種魔物與自己的靈魂與生命相融合,變成自己的使魔,一經召喚,終生不改。
傳說中的伊利爾玫瑰當你認真渴求時,它永遠不會出現,但當你已經對它絕望時,它又會不經意出現在你面前。我原本對它是否真實存在還持著保留態度,卻沒想到能夠把它召喚出來,真是走運!”
講到自己的使魔,阿卡朵以頗為得意的語氣說道:“最適合它繁衍的土壤是敵人的軀體,最適合它成長的雨露是敵人的鮮血,最適合它壯大的營養是敵人的靈魂。除了用于戰斗之外,它還能夠分泌蘊含強大生命力,能夠治療創傷,不斷提升使用者體質與力量的花露。要不是有它,我一個人帶小孩可沒那么容易!喔,對了,那花露你以前也嘗過不少喔,要不要再嘗嘗看?”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雖然表面上依然保持矜持,可阿卡朵的語氣已經在不自覺間帶上一種柔媚入骨的魅惑。
“這個…就不必了…”和小孩搶東西吃是一種可恥的行為,王宗果斷轉移話題道:“這么看來,你日常需要消耗的鮮血可有不少,就算是借著國際紅十字會的名號獲取鮮血,也是一筆很容易讓人現的不小虧空吧?”
“放心吧,我需求的血量不會很大,畢竟我還擁有白銀圣杯,里面的血之精華還有不少儲備,而且總有一些不知好歹的家伙給我送‘補給’!”阿卡朵滿不在乎道:“再說這些事情只要有足夠的金錢加上催眠洗腦就可以做得很穩妥,在歐洲,樂于定期奉獻鮮血以求能夠成為長生不死的血族的人還大有人在,根本不必擔心。”
“無論如何,這世上不存在毫無痕跡的‘貪污’方式,只要有心,總能查出點什么。”王宗搖了搖頭:“我建議你從節省用血上花功夫,在東方,通過掠奪血食來壯大自己的方式被稱為旁門邪道,雖然初期進展快,但是風險大,成就也有限,而最高明的修行方式則是直接向天地求補,不食人間煙火,飲風食露,吸納日月精華。比如以血族的陰性體質,月華能量就對你大有裨益,若能夠主動吸納儲存,對鮮血的需求即可大大降低,如果能夠悟出陰陽轉化之道,甚至能夠做到直接吸納陽光強化自己,脫先天局限。”
上一次與阿卡朵見面,王宗只是初入天人,這些理論雖然自己清楚,但卻無望幫助阿卡朵做到。但如今他的境界與見識比起當初已有了天壤之別,完全足以為任何人形生物,乃至鰲拜那樣的銅甲尸量身設計功法,為血族設計一套足以修成天人的功法,也并非什么難事。
“如果你真能讓血族做到這一點的話,那么你的成就,就足以越寫出《茹血宗卷》的猶大了!”不過阿卡朵聽了卻是有些難以置信,喃喃道:“或者說,你甚至可以成為血族的神!”
王宗搖搖頭:“讓所有血族都做到是不可能的,我只能提供一條可行的道路。當然,就我的這套功法,在生命與武技的境界上,也絕不會遜色于《茹血宗卷》相關部分。如果血族中真有人因此奉我為神,我也不會拒絕。
這套功法,主要參考自《渾天寶鑒》之“血蒼穹”,以及“魔光七重天”之“月無極”,就名為《血月靈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