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師兄體內還鎮壓著一股凌厲火勁,功力最多只能發揮六七成,怎能匹敵‘天魔功’…”眼看著姬考身上天魔元神突現,天魔功威力飆升,局勢瞬息逆轉,一憂子大驚之際急謀救援,但已是遲了一步。
一時只見姬考全身金光熾盛,洶涌如潮,又悉數環繞于并攏的雙臂之上,激速旋轉中,震天動地的鏗然巨響激蕩不休,空氣被巨大的離心旋力盡數抽空,化為狂瀾巨浪向四面擴散。在這股掀天動地的氣流的沖擊下,四周的人都只覺臉上肌膚劇痛難當,勁風撲面,幾乎無法張眼,更是難以上前救援!
此為“大天魔金錐”,乃是“天魔功”中殺傷力最為集中、尖銳、霸烈,集全身功力于一點去鉆破一切的孤注一擲!
電花火石間,王宗超的防線已告失守,大天魔金錐正中心坎,擋無可擋,卸無可卸,眼看著就要被穿胸透背,血肉橫飛。
但是下一刻,火光爆現,烈焰沖天。三色洶涌熾烈火焰,從王宗超胸前中招處轟然爆發,燃亮了天空,焚盡大氣中的每一滴水份,炙人腑臟地撲面而來。
這正是王宗超先前在一憂子幫助下強行鎮壓封鎖于膻中穴的“三火歸元功”火勁。姬考這一招“大天魔金錐”,幾乎相當于與申公豹在生命最后一刻的超越極限一擊發生正面硬拼。他的雙手經脈霎時就被如火山爆發般的地心真火震得紊亂不堪,煮鐵熔金的烈焰焚體,令他渾身血液彷彿被煮沸蒸發,鬚發熊熊燃燒,整個人更遭震飛半空。
但是他身后景物卻隨之扭曲變換,仿佛他撞上一個無形的透明障壁,不至于直直沖上云霄,緊接著又被半空中一股無形力量彈壓回地面。
這卻是姜子牙趁著兩人相斗,在四周運用五行八卦之道布下的圍困陣法。他的武功雖然不算頂尖,但是講道仙術與陣法之道,在天一世界卻絕對稱得上是屈指可數的幾位高人之一,更勝一憂子。如今這個結合周圍地脈、流水靈氣而成的陣法雖然難擋絕頂高手全力一擊,但如果僅僅承受戰斗余波,卻是綽綽有余。
而王宗超雖然借申公豹的“三火歸元功”擋住“大天魔金錐”,但這兩股毀滅性力量針鋒對撞所爆發的炸力之猛之烈,也等同于一箱高爆在他心坎引爆,令他口鼻當即狂噴鮮血。但他依舊勉力將六七成爆炸威力都化為陰柔震波卸往地面。
他四周的地面立即在無聲無息之間化為沙塵,而且還迅速向四周擴散,所到之處,樹木成灰,墻屋成沙,悉數崩潰粉碎。所幸西伯侯世子府占地夠大,這股破壞余波終究蔓延出府外,如果事后掩飾得好,還不至于引起朝廷注意。
這一擊雖然給王宗超造成沉重傷勢,但是卻也將他體內鎮壓的“三火歸元功”徹底粉碎分解,魔氣的“蝕魂”屬性更令申公豹遺留其中的殺意煙消云散,還原成本源純粹,可以為王宗超所吸收利用的火性能量。
王宗超爭分奪秒,運起“不死印法”,將胸前的浩瀚火勁以及剛剛入侵的一股凜冽陰寒的魔氣團團旋繞到一起,形成一個陰陽太極圖形狀。陰寒魔氣所到之處,皮肉發黑、塌陷,經脈萎縮,熾熱火勁所到之處,皮肉鼓脹、通紅,血脈賁張。隨著太極圖越旋越急,陰陽相克抵消,這兩種極端差異也變化得越來越急,越來越不明顯。
姬考的大天魔金錐遭正面擊潰,本人遭受沉重內傷,又被烈火焚身,受此重挫,四周又強敵環伺,但他心頭卻毫無氣餒頹然之象,反而充滿了強烈的怒、痛、恨、怨、忿、不甘、瘋狂,一股不愿屈于任何人之下,踐踏蒼生的狂絕霸意熊熊燃起。
渾厚濃烈的魔氣從姬考全身洶涌而出,在他身后形成一尊頭角崢嶸,幾乎可頂天立地的猙獰魔像,姬考身形正好在魔像中心,身形懸空而立,魔氣翻騰如海,狀況雄奇詭異。隨即只見魔像血口大張,以氣吞乾坤之勢,竟將姬考周身熊熊燃燒的“三火歸元功”火勁滾滾吸納,悉數吞噬一空,生吞活剝,點滴不留。借著這種自殘式的舉動,姬考不但以最快的速度從之前硬拼中快速恢復過來,而且功力驟增,短時間內達到當初元始天魔七八成功力程度。
“天魔功”名為“天魔”,自然不是一套在心平氣和道心通明的情況下施展的武學,而是要有強烈的負面情緒與去推動,所以天魔功傳人往往越戰越狂,越狂越強,再加上比“請神”更具精神氣勢加持效果的“天魔元神”,生死關頭往往可以越級爆發極為恐怖的力量。除了包含可以克制“魔氣”的“仙氣”、“正氣”、“佛光”之類功法的傳人,其他高手即使功力與天魔傳人相若甚至稍強,斗起來也往往慘敗。
由于強行吸蝕“三火歸元功”,未來得及消化的火勁焚燒經脈,給姬考帶來更甚烈火焚身十倍的痛苦,但這卻令他越痛越狂,運掌為刀,掌緣泛著濃烈的金芒與火勁,雙手一展,金芒火光鋪天蓋地,向王宗超狂涌而至。
“啊,這是…”但眼前的狀況,讓正處于狂暴攻擊狀態的姬考也是一陣愕然。只因此時王宗超正處在消融兩股火勁魔氣的最關鍵階段,全身無數屬性變幻莫測的真氣洶涌而出,竟然構成一個瑰麗雄奇,包羅萬象的世界虛影。
就連多次見到王宗超以真氣營造世界的一憂子也不勝驚訝,因為如今這個世界,與之前的世界已經有了一處明顯的不同。
之前王宗超所展示的世界,雖然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無不兼備,不過最精彩的還是在冰川融水,百川歸海,風雨變幻,云蒸霞蔚,霜雪天降這些渾然天成的冰水風云氣象變化。而大地山川卻只是一層厚重的土黃色真氣凝固形成,頗為呆板,美中不足,但此時大地已有了驚人的變化。
只見廣漠大地上忽然火山爆發,熔巖奔流,海洋沸騰,海島浮現,大地震動,板塊陸移,丘陵起伏,滄海桑田變化,生動無比。隨著大地不斷開裂,地下含毒的硫磺瘴氣奔涌,遮天蔽日,彌漫大地,又淤積成污泥穢土。
這正是王宗超拼著身受重創,將“三火歸元功”的地心真火以及天魔魔氣融入自身真氣后衍生的新變化。其中地火推動大地起伏變遷,搬山造陸,而天魔魔氣則是天地間污濁穢氣衍化而成,也是天地萬象中不可缺少的一環。多了這兩重變化之后,王宗超真氣形成的世界距離真實世界又更接近了一大步。
“哼,中看不中用的戲法,看本魔將其全部粉碎!”
天魔自蠻荒以來橫行天地,踐踏蒼生,又豈會被這些天地自然氣象所嚇阻。一時只見無數車輪般大小的的金輪漫空盤旋,撕天裂地粉碎乾坤而來,轉眼間就將王宗超形成的天地氣象如同泡沫一般斬成千萬碎片,又氣化消失。
但是王宗超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仿佛已經徹底融入天地消失不見,而事實上也是如此,他正是憑著一種自身小天地與外界大天地之間玄之又玄的共鳴感應,將自己暫時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不可捕捉,不可覺察,不可攻擊。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境界其實還在帝釋天的“七無絕境”之上,連王宗超也只是一時僥幸使出,不敢保證自己下一次還能如常施展出來。
姬考一招打空,心知不妙,但隨即虛空震蕩,氣血翻騰,一股剛猛到極點卻反而歸于平淡無聲的拳力彌然轟上自己腰側,烈勁毫不外泄,只在自己周身內外來回震蕩傳播。一時姬考仿佛被放入一個巨大銅鐘,然后無數高手在外掄錘狠砸一般。全身骨骼如雷劇震,腦袋嗡鳴,視線模糊,五臟六腑仿佛翻過來一般,而他持以護體的“天魔金身”發出一連串洪鐘大呂般的巨響,伴隨著刺耳的金鐵崩裂摩擦之聲,迅速土崩瓦解。
這正是另一個武道世界的拳術巔峰“拳殛虛空”,王宗超此時已成功化解了體內的“三火歸元功”,功力比之前更能盡情發揮,姬考在這一擊傷勢之重可想而知!
“哼,破我金身,怎能不付出代價?”
就在姬考金身粉碎的一瞬,他全身毫光暴綻,每一片金身碎片被他以不惜自殘的催谷暴碎激射,化為千萬道銳利金劍向四面八方無差別密集攢射。每一道銳利金光之中暗藏的,是足以噬肉蝕骨摧魂的濃縮天魔魔氣。
距離最近,受最多金芒射擊的王宗超吃了一驚,他如今已無“武神戰鎧”,這副軀體的強度也遠遠不能與本體相提并論,不敢持強硬受,只得揮手輪轉太極化解。
但是剛剛撥轉化解了一波金光,對方一手隨金光而來,已死死扣住王宗超手腕,緊接著就是爪撕、指刺…
王宗超再次運起“黯混沌”氣勁以化解“天魔四蝕”,但沒想到對方這一次卻根本不在用這招,而是全憑蠻力硬扯,將王宗超死抓不放,另一手拳、指、爪、掌瘋狂襲到,毫無章法,只是單純能把天魔勁破壞力發揮到極限的最蠻荒直接的動作。
姬考的雙眸已完全瞧不見瞳孔,完全化為赤紅之色,整個人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瘋狂兇獸。失去個人意識,純由野性、殺意操控的天魔功,卻在毫無花巧的近身纏斗肉搏中給王宗超造成比以往更強烈更危險的威脅。
但王宗超的內力與招式畢竟都勝過對方,數招之后,雙手就以纏絲勁困住敵人雙臂,緊接著分筋錯骨之術發出,頓時將對方雙腕雙肘全部都扭脫了關節。
但沒想到姬考身軀后仰,頭顱抬起,像是一個高速反彈的彈簧,緊接著一個重重頭槌就砸擊在王宗超的頭頂。
血花同時濺灑在兩個人的眼前,王宗超眼中頓現一片怵目驚心的厲紅,劇痛和暈眩如潮水般直沖腦門。
姬考雖然金身已失,不過由于天魔功最擅長吞噬生靈骨肉精華強化自身筋骨,他的軀體強度也遠超一般高手。而王宗超這副軀體本來就沒有修習過橫練功法,雖然這十幾天中“惡補”不少,但軀體強度的提高終究不如功力提升來得快,而且他重在提高自身境界吸收知識,對這方面也不特別重視,一時反吃了不小的虧。
劇痛之下,王宗超全身真氣如海嘯爆發,將姬考遠遠震飛,如今的姬考雖然金身已破,兩臂全廢,額頭開裂鮮血四濺,但仍然不依不饒瘋狂撲上,背后魔相猙獰依舊,兇氣滔天。
越是瀕臨絕境,天魔功傳人的反噬就越是瘋狂可怕,只怕比姬考強出三倍以上的高手都沒法確保在自身無損的情況下殺他。
戰況慘烈,斗到此時,王宗超在驚嘆“天魔功”的潛能與兇威的同時,也已動了真怒!
“一憂道長,請助我防止氣機外泄!”王宗超之前也一直克制招式的破壞力,盡量將破壞范圍縮小,但此時他已決定不顧一切用“大招”了。
“好!”一憂子聞言立即運轉功力,五股龐大的地氣被他聚集引來,形成五座無形有質的五岳山形,將交戰的兩人都團團圍在其中。
姜子牙只道一憂子又動用“天驚地動”,心中大吃一驚,但隨即只見五岳山形只是巍然如山,紋風不動,與四周環境渾然一體,并無任何攻擊破壞的跡象,這才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暗暗驚嘆一憂子對天地之力的運用巧妙。
此時王宗超連連避開姬考以雙腿發出的幾道“天魔刀”與“天魔錐”,拉開距離,搶到一個有利的角度,居高臨下,一掌下壓。
“哼,莫非你以為我真沒有克制天魔元神之法?”
瘋狂嗜殺不知恐懼為何物的姬考連同背后的天魔魔像,終于露出了一絲恐怖的神情。雖然大天魔的記憶當中,并沒有留下王宗超這一掌的任何印象。可是單憑直覺,他已經察覺到這一掌擁有某種力量,足以和天帝的至尊仙氣一般成為自己的克星,一絲不祥之兆隱隱約約地從心頭萌生。這樣一來,他首先想到的終于不再是戰,而是逃,但卻已經遲了。
神掌出,金光現。不同“天魔金身”金芒的霸道暴烈,刺目欲盲。如今的金光浩大、澄凈,醇和,轉眼間就形成一個無形有質的巨大光球,將姬考連同身后魔相斗籠罩在內,在濃稠金光照耀洗滌之下,一切事物都呈現出一種金剛琉璃般的半透明純凈狀態,仿佛凈土佛國,緊接著一切事物又仿佛失重一般,紛紛懸浮飄起。
金光籠罩范圍內的唯一雜色,唯有漆黑魔氣構成的大天魔魔像,但在金光照耀下,就恍似春日融雪,迅速瓦解冰消。
此為“金晨曦——佛光初現”!
惡魔隊高手在風云世界施展的神掌,自然也在歷史長河中留下烙印,逃不過王宗超雙眼。不過這種神級武技由于缺了正宗口訣,王宗超估計模仿出來最多也只能有六成精髓,但與“金晨曦”的旭陽正氣結合,也已足以成為“天魔元神”的克星!
姬考拼命掙扎,可惜在金光籠罩的失重范圍內,卻仿佛一滴琥珀中的小蟲般欲逃無力。
帶著曦輪萬千,無量金光的一掌,堂堂正正印上姬考胸前,不見任何血肉橫飛的慘烈景象,但姬考背后的大天魔魔像,卻已徹底煙消云散,化為烏有。
金光向四面擴散,不過照向地面以及照向四方的金光已盡被一憂子凝聚的五岳山氣所擋,一憂子隨后將五岳山氣連同金光能量解散還原,散入自然環境之中,波瀾不驚。至于沖向云霄的部分金光則與陽光相混,就算偶然有人看到也只會以為雙眼射入了太陽反光,不至于引來多少關注。
“好,好…如斯一掌,當真萬邪辟易!”
在天子一世界,釋迦摩尼還未出世,“如來神掌”也是首次顯露浩蕩神威,姜子牙與一憂子兩人看得連連稱贊,一憂子更是暗想如果當時皇城誅魔一掌能有神掌出現,他又怎有發動“天驚地動”的必要?
但額角鮮血長流,心坎絞痛如割的王宗超卻輕松不起來,他心知肚明:如今的姬考其實只擁有元始天魔的五成功力,天魔元神也同樣僅有五成,打起來尚且如斯難纏,如果遭遇全盛時的元始天魔,他可絕不認為這一式半桶水神掌就能將對方解決。
“公子,您要不要緊?”這時一名儒雅文士與一名魁梧劍士慌忙沖了上來,文士檢查倒地不起的姬考的情況,劍士自知不敵,卻依舊凜然橫劍而立,預防王宗超再次出手。
他們卻是西岐方面為姬考盡心挑選的兩名忠心手下——智尉與劍尉,雖然姜子牙早已向他們點明姬考已遭元始天魔附體,但他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姬考被殺。可惜他們的武功實在不足以插入這種層次的戰斗,先前也只能眼睜睜看著。
姜子牙眉毛一皺,對他們的反應頗為不滿:“此人已遭妖魔附體,遲早禍延親友,我等降妖除魔也是誠心相助,又豈能煒疾忌醫?”
“到底有什么法子,能夠助師侄驅走天魔?”一憂子皺眉思量,但卻苦無良策,天魔元神豈是一般邪物鬼類能比,除非元始天魔自愿離去,否則即使他們消滅天魔元神,對方也大可拉著姬考一起陪葬。
“啊…我頭很痛…全身像有火…在燒…”
另一邊,在智尉推拿幫助下,姬考緩緩蘇醒過來,一時只覺頭疼欲裂,全身筋骨將散,經脈中還未消化完全的熾烈火勁四處肆虐,令他整個人如受銅烙之刑…
不過此時的姬考雙眸澄清,已沒了之前的瘋狂血色,稍微清醒過來,回憶起之前一切,頓時恍然,強忍足以讓常人哀嚎終日痛不欲生的痛苦,掙扎起身,向王宗超與姜子牙拜倒道:“多謝兩位高人助我驅走邪魔,姬考這一個月來淪為傀儡,又遭此邪魔終日撕咬魂魄,實在痛不欲生,如今得以重見天日,實如再世為人。”
見姬考已恢復神智,智尉、劍尉等人都是喜出望外,但姜子牙、一憂子卻都搖頭,王宗超則坦然道:“我沒有辦法徹底消滅天魔元神,也沒有辦法將其從你身上驅除,只能暫時將其擊潰,稍加時日,它又會重拾神智,再次將你操縱。”
智尉聞言面色慘白,急問道:“各位可有辦法對付它?”
姜子牙與一憂子心知難有萬全之策,一時沉默不語,但王宗超卻點頭道:“你可以趁著它神識潰散,全力吸納它的魔氣與神識強化自身魂魄,下次它再卷土重來,你就已比它更強,能夠反過來壓制它了。”
“這萬萬不可!”一憂子聞言大吃一驚,“凡人吸納魔氣,又怎能不淪為邪魔?”
“不然,諸位可有更好的辦法?”王宗超反問道:“縱然姬公子因此入魔,但至少身體還是由他主導,對親友還能念些舊情,總好過全由元始天魔主導。”
姬考聞言,神情先是激動,隨即又平靜下來,驟然出手將劍尉手中大劍奪過,橫于咽喉,就要自裁。
一憂子一驚,連忙出手將姬考手中大劍奪過,喝問道:“小子你要干什么,你死了,我又怎能向你父親交代?”
姬考面色平靜,凜然道:“我縱然一死,也不愿入魔!既然如此,姬考寧愿與天魔同歸于盡!”
王宗超突然一笑:“你既然連死都不怕,又還怕元始天魔?我實話實說,就算你死了,天魔元神也無損分毫,只會自己走脫另尋他人附體。當年天帝都沒能將其徹底消滅,我們又拿它有什么辦法?”
姬考面色灰暗,一時不語,他不得不承認,面對天魔,的確需要比面對死亡擁有更多的勇氣。
王宗超繼續道:“我看你心志頗堅,我再傳你一套清心明性的心法,持之以恒,未必不能抗拒入魔。你若心知大義,就該以身作囚,舍身噬魔,讓天魔不得再為禍人間。只顧一死為快,只是不負責任罷了,也枉費你父親對你寄予厚望,又悉心栽培你多年。”
話說到這里,從各方面講,姬考也都沒有尋死的理由,只得再次向王宗超拜謝。王宗超則將《冰心訣》以及一些對抗外魔的心神修持之法傳給他。考慮到他原本的武功已廢,與人動起手來不得不動用“天魔功”,王宗超還指點他一小部分“無相訣”,以無相無欲之心運轉“天魔功”,雖然威力大減,但是總比嗜血失控強。
其實王宗超還準備讓姬考將“天魔功”口訣背誦一番,再從新改良成一套后遺癥較小當然威力也較小的武學,順便徹底了解“天魔功”的底蘊。不過當著姜子牙與一憂子的面,這意思倒不方便表現得太明顯。
這種處置總算是各方彼此都能接受,一戰過后,姬考自去療傷修煉不提,智尉等人去布置內外防止這一戰內幕泄露。王宗超與一憂子則與姜子牙父子見面,王宗超先談及自己已除去龍虎山三靈,又將《洛書》交還姜子牙。
自己一直沒能除去的師門叛徒最終卻是由外人代為清理門戶,姜子牙唏噓不已,自感臉上無光,但也不得不承下這份人情。
其實姜子牙的武學天賦也絕對不低,可惜他拜入師門太晚,三十多歲才拜入昆侖派開始修煉武功,又將更多精力放在奇門遁甲等仙術上,所以武功修為自然不如武癡申公豹。他的師門有一種煉體藥方,以數百種奇藥浸練,可以修得銅皮鐵骨,經絡血脈超越凡人,雙目銳利如神,對法眼修煉有加成效果,練習武功事半功倍,進境神速,修煉有成后皮膚會變成鐵黑色。但他年齡太大才開始使用藥方,只得一半效果,這才使得他膚色半黑半白,頗為奇異。
五十歲時,姜子牙喜得一子,取名姜聰,自幼浸洗奇方,果然得競全功,全身刀槍不入,法眼通明,先前一眼就看破附體在姬考身上的元始天魔與大天魔。姜聰年少氣盛,一向不喜法術,卻喜歡練武,王宗超與姬考一戰,乃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一場最精彩的武者對決,當即心悅誠服,主動上前向王宗超敬以晚輩之禮。
姜子牙與一憂子兩人彼此久聞對方盛名,互問來意,方知都是為姬發而來。隨即他們又從劍尉等人處得知:姬發卻已中了商朝大祭司的“千魂釘”,現已被朝廷方面嚴密囚禁,預備將其抽魂攝魄制成“靈人”,鎮壓商朝氣運。
兩人都急于救出姬發,可惜卻面臨四大難題:一來不知朝廷將姬發囚禁在哪里。二來姬發中了“千魂釘”,唯有大祭司本人才能解,否則即使救回也只是廢人一個。三來朝廷高手如云,紂王已吸蝕了元始天魔五成功力,實力絕高,再加上大祭司與魂祭司兩名武功法術皆高深莫測的曠世高人,以及妖帥等一眾高手,實在難以正面撼動。四來西岐方面畢竟還沒有與朝廷公然決裂,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救援姬發。
所以最終兩人只能決定先盡量打探情報,再尋機而動。
王宗超則認為情報固然要打探,但最終無論如何都離不開暴力搶人,所以著力建議廣成、昆侖兩大掌門人拋棄成見,交流《河圖》、《洛書》兩系武功道術,再現黃帝之威。若是實力足夠,直接擒下紂王威逼大祭司解咒放人,又有何不可?
當然,為表誠意,王宗超率先公開自己武學。他覺察姜子牙所用內功的乃是明顯的五行屬性,招式“五行奇招”共分:金掌,木拳,水爪,火指,土腳,五種分屬五行相生相克的奇特招式。但可惜攻擊力都不高,缺乏一擊制勝的絕殺,殺傷力遠遠不如申公豹只專注于火行的“三火歸元功”。
有感于此,王宗超提議姜子牙五行齊施,將“五雷化殛手”要訣告知姜子牙。姜子牙原本五行俱全,深明五行之理,不必刻意培養五行元氣,弄通訣竅,一試便知“五雷化殛手”可以將他攻擊力提升到一個何等可怕的境界,若他早習“五雷化殛手”,只怕已可自己動手清理門戶了。
于此同時,王宗超還將“乾坤大挪移”以及太極之道告知姜子牙,讓他的道術“斗轉星移”因此更上一層樓,開始涉及道武合一的領域。此外王宗超還將《鍛體篇》以及一些精妙的近戰搏擊之術授予銅皮鐵骨的姜聰。
一憂子對王宗超武學大百科的表現已是習以為常,但姜子牙卻頗以為異,他聯想起自己不久之前測算申公豹三人的氣運,明明得知他們氣數未盡,卻不知為何全死在王宗超手中。于是他開始暗中開始測算王宗超的來龍去脈,越是測算,越是感到驚異困惑。
他畢竟算不明王宗超的來歷,但王宗超所作所為并無惡意,足見坦誠,自己與兒子因此受惠良多,他也不好意思敝帚自珍,所以在接下來的一段時日內也向王宗超、一憂子兩人交流了大量《洛書》系武功道法。
于此同時,王宗超借著指點姬考抵抗心魔,也充分了解了“天魔功”的許多奧秘。
王宗超在探究天子一各種功法的同時,也暗中凝聚這個世界武道信仰,他知道這個世界有真神存在,所以也不想弄出太大動靜,只想讓自己與風云世界的本體的聯系變得更清晰一些。
他的這一道分神與本體一直存在意識上的聯系,不過由于跨越位面,卻有些模糊不清,對于本體而言,天子世界的經歷就仿佛一場夢境一般,只能得到一些朦朧的啟示。只有當王宗超分神真正回歸,才能給將所有記憶與感悟都清晰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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