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一回事?”
匆匆趕至的詹嵐,不由為眼前一幕所震驚。
明明如今正值三四月份,春風和煦,但眼前的一座方圓百米的小山頭卻已全數被冰封在一塊水晶般完整透徹的巨冰之內。透過冰層,甚至可以看到那依舊保持欣欣向榮的松柏槐楊橡,看到松濤如潮柏冠似浪,枝頭樹梢還因山風而呈現出一個受力的凝固弧形。山林中的鳥獸依舊栩栩如生,甚至還可以看見一些鳥類保持自由飛翔的姿態,凝固在空中。
與其說它們是被冰封,還不如說它們的時間是被停滯住了,從整個現場,根本看不出半點寒冰對生命造成的摧殘與破壞,以及半點嚴寒帶來的痛苦。
而且尤其詭異的是:眼前如此巨大的一塊冰巖,卻并不會散發出令人猶如置身冰天雪地的凜冽森寒,即使距離它幾十米,也僅能感受微微的涼意。剔透的冰巖折射著如水月光,反而呈現出一種七彩霓虹般的夢幻美景。
這明顯不是自然形成的冰塊,而是陰寒真氣凝結成的“玄冰”。而玄冰的寒氣越是內斂,說明發功者的真氣越精純,控制力越強,同時玄冰的質地也越是堅固,保持的時間也越長。這種程度的玄冰,強度已經與精鋼差不多,而且用上數年時間只怕也不能完全融化。
這種瞬間冰封一個山頭的絕世冰寒,對于普通高手來說已經幾乎與劍廿三無異。在風云世界,能夠作出這種程度攻擊的,除了王宗超之外,只怕就只有已經活了兩千年的某人了。
這座被冰封的山頭正是邪皇隱居的處所,而且鄭吒與程嘯都在其中。鄭吒要修煉魔刀,而程嘯則要負責好鄭吒的藥物改造,也都在其中。詹嵐之所以前來,就是為了以神術確保鄭吒在修煉過程中不至于失控。
神術——生命偵測!
詹嵐強行壓下心中的焦慮,第一時間施展神術,無形的神術波動籠罩向眼前的巨大冰巖,哪怕是處于冬眠、或者冰封狀態的最微弱的類人生命反應,也能夠在瞬間被偵測出來,并且精確定位位置。這個神術發出后,立即顯示出有三人正被冰封在山洞之內,而且處于假死狀態,但若是解凍不得法,隨時可能死去,而詹嵐也沒能確定這三人中是否有鄭吒與程嘯存在。
神術——圣光屏蔽!
意識到敵人很可能還在附近,詹嵐立即以神術扭曲四周光線,隱蔽了自己的位置,同時以主神腕表向其他隊員發出信號。但她隨即意識到:在此時此刻,她只怕沒法等到及時而有力的援軍。
因為這個時候,王宗超正在與武無敵進行對決,這一場對決造成的環境破壞還在其次,但危害更大的卻還要屬大邪王引發的大范圍負面情緒失控,許多意志鑒定的武者都也同樣難以幸免。而中洲隊中能夠做到抵御這種精神攻擊的,只怕就只有她與齊藤一兩個法職了。而目前她要負責鄭吒這邊,齊藤一就肯定要兼顧好王宗超一邊的情況,此外楚軒等人或許也會前往。
這一段時間,王宗超與鄭吒兩個中洲隊實力最強者都面臨進入風云世界以來最至關重要的一場突破,而其他人也各有任務,實力正好處于一個最危險的分散時期。原本他們應當盡量避免這種危險的狀況出現,但可惜他們的時間實在不多了,經過一番劇情變動之后,惡魔隊進入的時間已縮小了近半,只要再過九天就會正式進入。
本來按照中洲隊在這個世界的實力,以及除了王宗超外其余人相對低調謹慎的作風,加上楚軒的謀劃布局,照理說不應遇到什么不測,但偏偏此時卻…
神術——敵意偵測!
神術——圣靈之翼!
從發現變故瞬間起,詹嵐在以主神腕表發出警示的同時,轉眼間四個神術幾乎同時發出,一氣呵成,反應不可謂不迅速老到。轉眼間詹嵐背后已生成一對仿佛天使一般,由圣光凝結成的羽翼,就要飛天而起。
但是很可惜,詹嵐的“敵意偵測”畢竟要主動探測,不同于三階直接感應殺意,此時發現陷阱意欲逃脫,已是晚了一步。
一股無形的可怕壓力直接從頭頂壓下,氣壓徒增,詹嵐身形剛剛向上飛出不到三米就遭壓回地面,腳下地面更因巨壓而深深下陷,緊接著四周落葉如雨,樹木紛紛折斷,草木倒伏…
不知何時,四周十幾丈外的樹木深處已有二十人現出身形,正好將詹嵐圍在中心。每一人都身披有助隱蔽的墨綠斗篷,一副東瀛浪人打扮,手中各持一枚紫色水晶珠,一股股若隱若現的氤氳紫氣從晶珠發出,如絲如縷,各相串聯,竟然組成一張鋪天蓋地的柔韌紫氣大網,將詹嵐上空完全籠罩住,更進一步壓制、束縛她的行動。
“是東瀛氣忍!”
詹嵐大吃一驚,這又是一些出人意料之外的敵人。這些人在漫畫中是東瀛“紫氣宗”的忍者,每一個都練就深厚的“大日紫氣”以手中帶有強大磁力的特殊水晶珠聯手發攻,甚至足以將一座房屋憑空壓塌,用來阻止她飛天自然綽綽有余,而且在紫氣全方位的籠罩下,她的“圣光屏蔽”自然也失去了隱蔽意義。
以“大日紫氣”將詹嵐強行拉回地面后,二十名氣忍立即保持各自方位,步步為營迅速向詹嵐圍攏而上,每一步踏出,隨著距離的縮短,都令詹嵐所承受的壓力劇增!
東瀛氣忍,雖然重在練氣,但他們所練內功卻拋棄了一切修心養身的意義,只一心一意追求殺傷力。而且他們往往數十人從小成群結隊接受訓練,一切動靜起居悉如一人,甚至連呼吸節奏也都完全吻合,所以功力可以最大程度配合到一起。如今二十名精英氣忍齊心協力發力,紫氣大網完全可以瞬間將一頭巨象隔空絞成麻花肉!
就在此時,一陣無比強烈的光芒以詹嵐為核心向外爆發,將二十名東瀛氣忍悉數淹沒。僅僅是光線造成的高熱,就足以讓普通人的皮膚遭受沸水淋身般的嚴重灼傷,即使閉上雙眼并以雙手遮面,強光依舊足以穿透皮肉骨骼,徹底燒毀一個人的眼球。
二十名東瀛氣忍,雖然護體真氣足以抵消大部分強光傷害,但在毫無迂回遮掩余地的情況下依舊全部變成瞎子,但他們卻全部對此置若罔聞,繼續一步步向詹嵐逼近,紫氣大網的絞殺壓力越來越強,將詹嵐的護身圣光壁壓制得不斷縮小。
緊接著又是連續三次閃電般的強光閃過,三名氣忍就如三樁枯木般栽倒地面,他們整個人已如木乃伊一般,全身水分因強烈的圣光而完全蒸發殆盡。
但是其余人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稍為移位填補死亡同伴留下的空隙,依舊步步緊逼。詹嵐也僅僅來得及發出三發圣光箭,緊接著她的護體圣光壁就發出一連串猶如琉璃崩碎般的聲響,籠罩范圍進一步縮小,令她幾乎連雙手都無法抬起,只能勉力維持住圣光壁的穩定。
圣光可以克制陰邪,可惜“大日紫氣”也屬陽剛正氣,并不受克制。而這些精英氣忍,幾乎每一人都身負b級內力,還以某種秘法激發潛能,十七人同心協力,幾乎相當于兩三名先天高手聯手施為,這股力量是詹嵐難以正面抵御的。但此時對方雖然已大占上風,卻并沒有下殺手。
“這個陷阱不僅僅是針對我而已…”詹嵐突然意識到對方意在生擒,而且明顯采用一種圍點打援的策略,心中更是焦慮,就要勉力再發出警戒幸好。
就在此時,月色如同水波般蕩漾了一下,那漫天清輝忽然如同被風催動,四周花樹隨之飄然起舞,無數花瓣如同雨落下。
一群氣忍早已雙目失明,自然沒能去欣賞如此美景,但他們卻嗅到花雨帶來的芬芳,還有花瓣拂過皮膚帶來的溫柔,心中正奇怪這些花瓣為何能透過自己的護體氣勁時,思維就已完全化為空白,整個人一頭栽倒在地。
倒地的氣忍看似全身無傷,但卻已氣絕身亡。花瓣繼續灑落地面,但卻都帶上一滴妖艷的鮮紅,更顯絢麗。
原來那每一片花瓣,都暗藏了一縷細如發絲的劍氣,劍氣成絲,銳利如針,直透心脈,最是陰險難防不過。稍一出擊,就已殺了十一名氣忍,令紫氣大網徹底崩潰。
此為“葬心邪劍”——牽一發動邪心!
“快走…”秦綴玉身隨花雨而來,左手依舊持了“大和守”但右手卻握著一柄散發無盡兇敗殺亡之氣的暗金色長劍,卻是“敗亡之劍”!
秦綴玉僅僅來得及殺了十一名氣忍,因為在一瞬間,連綿不絕的狂躁狼嗷已經圍繞了她四周,到處都是一片昏暗,濃烈的血腥氣彌漫天地,隱隱約約有無數猙獰恐怖的狼影橫空撲至,無數血色狼瞳如繁星般閃爍不定,將狂暴獸性的殺意直烙人心,懾人心魄!
秦綴玉在瞬間已用上全力,大和守化為一道雪耀閃光劃過天地,撕裂黑暗,照亮了整片森林,敗亡之劍卻無聲無息的融入黑暗,以詭秘莫測的劍路將對手籠罩于無所不在的死亡陰影之內。
兩股無形無聲的劍氣刀芒絞擊在一起,才傳來連綿不絕的激響震嗚,四周土石成粉,樹斷花殘。秦綴玉倏地飄退,豎劍橫刀而立,體內氣血沸騰。
而她的對手也同樣后退數步,只見此人卻是一個魁梧大漢,雙手也是各持刀劍,劍身寬闊,嵌有一枚猶如狼瞳般的血紅寶石,血光流淌,破空劍嘯撕心裂肺,直如狼嘯;刀身狹長,通體金黃,兇芒四綻,殺氣凜冽,卻是日本刀樣式。
劍名貪狼,刀名天刃,人為破軍!刀劍人三位一體,全都散發孤傲張狂的滔天殺意,直叫人見之心膽俱裂!
“果然是破軍,但他與東瀛氣忍又怎么會這么快來到中原?”秦綴玉與詹嵐面面相覷,本來借拳道神一事將破軍提前吸引來中原也在計劃之中,然而破軍等人的到來卻比預計中足足提前了兩三天,這個時代的船只橫渡東海,原本萬萬不該如此快速才是。
相比秦綴玉,詹嵐的驚訝卻還多了一層:破軍加上兩柄東瀛兇兵,完全稱得上是與無名同等級的高手,但秦綴玉卻在與他正面拼斗時絲毫不處下風,這已經大大超乎秦綴玉一貫來表現出的實力…
“想不到中原武林,竟然出了這么一位刀劍雙修的女子!如斯陰柔狠辣的劍法,想來也只有練飛煙那婆娘才能創出,但是她的傳人,又什么時候也跑去兼修東瀛刀法了?”破軍嘿然而笑,還要再嘲諷幾句,驀地卻面色一變。只因他看到詹嵐身后,六名本該幸免于難的氣忍正緩緩倒地,咽喉處創口血流如注。原來秦綴玉在抵御他刀劍聯擊的同時,還能以一種連他也未能識破的手法一舉殺死剩余的六名氣忍!
破軍全身的殺意頓時變得熾盛十倍,他并不清楚練飛煙已與無名反目成仇,只道她依舊與無名交好。那么由練飛煙調教出來的高徒對他來說自然是個巨大威脅。
“此戰難以避免了!”秦綴玉只覺握劍的右手不住顫抖,氣血奔流,幾乎就要失去控制。
這股強烈戰意不是發自于她本人,而是發自已經成為她的命魂之一的練飛煙。不過這個命魂畢竟不是全憑她自己的意志與力量去降服吞噬,而是依靠對方由于不甘一死而自愿被吞噬,所以原本執念依舊在。練飛煙意圖打敗所有劍宗弟子來證明女子也能成為劍宗最強,所以此時面對破軍,已再難遏制自己的戰斗。
詹嵐也沒有讓自己閑著,一時間連串白光閃爍猶如大型記者招待會的閃光燈轟炸,轉眼間就在秦綴玉身上加持了“力量術”“祝福術”“敏捷術”“振奮術”“圣光守護”等等十數種輔助法術,除了“敗亡之劍”因屬性相克無法施加白魔法之外,連“大和守”也加持上了能造成對手“炫目”“麻痹”“灼傷”“眩暈”“瓦解戰意”效果的白魔法,緊接著開始低聲詠唱圣詩,開始施展大型神術。
她即將施展的大型神術名為“光明領域”一旦神術完成,那么方圓百米之內都將被一片純粹的光華所籠罩。除了神術者自身以及同樣被加持了神術的戰友之外,所有人在此領域內都不可視物,而且在此領域還附帶“和光同塵”的效果,在其中一切“光箭術”“圣光劍”之類的神術氣息都會與光明環境完全混淆一體,不可感知,不可辨認。換句話說,在“光明領域”中如果用一把加持了神術的小刀殺你,那么你只有在刀刃解除到皮膚的瞬間才能發覺小刀存在。一旦這個神術完成,她們兩人對上破軍將占據絕對優勢。
可惜詹嵐的詠唱卻被打斷了。
這一擊直如奔雷掣電,完全超越了詹嵐反應的范疇,只覺一道紅光驚雷霹靂般一閃即逝,緊接著自己周身甚至能夠抵御榴彈轟擊的圣光護壁就如肥皂泡沫般轉眼破去。
待紅光頓住,現出形狀來,卻是一根長槍,斜斜插在身側地面,前端入地不知多少,尾稍只在她面側震顫不已,嗡鳴之聲之如余韻未消的殷殷雷鳴,每一下都仿佛打在詹嵐心頭,讓人膽顫心寒。槍身還傳來一股炎炎焦熱,令空氣隨之蒸騰扭曲。
魔法師本身的魔法被強行中斷,魔力必定紊亂以至傷身,詹嵐霎時面色慘白如紙,身形搖搖欲墜。要不是白魔法性質溫和純正,這下反噬很可能一下要了她的命。
在她面前,無數樹木倒塌,山巖成粉,土地開裂成渠,沿著這一槍的來路形成天神才能丈量出來的筆直的一線。在那一線的盡頭,一名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青年屹如淵停岳峙,一派宗師氣度,雙目雖然并沒什么逼人殺意,但神光到處,竟是讓人無法與之對視。
本來詹嵐的護體圣光壁縱然先天高手全力出擊也很難攻破,但眼前這位青年卻豁然又是一位與破軍同等級的絕世高手,這等高手的攻擊甚至能夠重創火麒麟,自然可以干凈利落破開詹嵐的防御,要不是他只是意在警告,這一槍完全可以將詹嵐當場擊殺!
之前二十名東瀛氣忍與詹嵐糾纏許久,還付出了慘重代價,這讓詹嵐以為自己的護體圣光壁怎么說還足以支撐片刻,沒想到當對方隱藏的高手出擊時,卻依舊不堪一擊。
“姑娘切勿輕舉妄動,老朽等人只是想請兩位前往天門作客,并不希望害了兩位性命。”
這一句警告卻不是來自青年,而是來自一名身穿紫袍,峨冠博帶,一幅日本神官裝扮,長髯白發,雙目紫光鑠然的老者,他的到來同樣超越了詹嵐視覺反應范疇,只覺一道紫電閃現,快如飛行絕跡,緊接著這位老者就憑空出現在身旁。
“竟然是東瀛‘紫氣宗’的兩名長老名宿之一的‘紫電’!”詹嵐此時已沒能開口說話,但心中卻越發驚異:因為按照劇情這位老者本該早已隱居,十多年后由日本天皇力邀方才出山前赴中原,卻不知為何在此時此地出現,還與破軍一切為天門效力。
于此同時,冰巖之上也多了一人,只見那人一頭如雪頭發,半個身子覆蓋寒霜,左眼血紅,猶如雪地上一滴鮮血,形貌詭異至極,正帶著一股森冷無情的殺意遙遙看來。
如今形勢已是無比兇險,整個山林深處,還不知有多少絕世高手暗中潛伏。這無疑是一個意欲將中洲隊一網打盡的陰謀!
詹嵐如今對自己能夠逃出陷阱已經不抱希望,只愿秦綴玉能夠逃脫。
秦綴玉也已顧不得救援詹嵐,就在詹嵐的白魔法遭一槍打斷的同時,破軍已暴吼一聲,以比之前十倍兇狂的姿態再次殺上,刀劍一上一下,渾身散發出一種要斬裂一切的殺意,仿佛窮兇極惡的巨浪銳齒,破空之聲猶如放大了千百倍的無數凄厲狼嚎,搜魂蕩魄,不由她全神應對。
刀出奪命,劍映兇芒,劍氣刀流風中揮灑,夾雜無限金鐵交鳴聲響,每一次激突都是殺戮的冷例,戰栗的吐息。
本來單憑練飛煙的實力已經與破軍相差無幾,更何況秦綴玉還有其他命魂之力以及詹嵐白魔法加持,照理說應該大占上風,但她卻一直未能討到好處。
只因劍強刀弱,秦綴玉無論自身刀術還是來自神樂楓的刀術都與練飛煙的劍法相差甚多,大和守先天上也比不上敗亡之劍,急切間難以配合無間,而且劍法刀術重在收發自如,神術帶來的提升反而一定程度影響了力量控制,面對破軍這樣身經百戰的絕世高手,破綻反而更大。
再斗十數招,破軍窺得空隙,驀地兵行詭招,刀使劍法,劍使刀法。倒歪常理,不可琢磨,一下破開秦綴玉刀劍防御,狂噬絞殺而下。
但秦綴玉卻枉顧自身安危,索性放棄自身防御,刀劍反指破軍要害。
“你不要命了?”
破軍已得先機,即使秦綴玉想拼個兩敗俱傷,也只會在刺中破軍之前先身亡。只見破軍手中刀劍豁然砍中秦綴玉,秦綴玉身上防護圣光僅僅稍為一亮就崩潰成粉,但破軍卻是一臉駭異,只因他的刀劍雖然砍中對方,卻又全無著力之處,瞬間即遭一股柔韌滑勁卸開,鋒刃竟然滴血未沾。
破軍卻不知道“神水訣”的護體柔勁之高明甚至還在“不滅金身”之上,任你神兵再利,勁力再猛,砍中這種護體柔勁也只會全無著力之處。或許適應了這種柔勁之后可以針對性作出破解,但在初逢乍遇的情況下卻非吃虧不可。
秦綴玉沒有受創,也就輪到不虞有此的破軍吃上一虧。一時血花飛濺,破軍已是腰部中劍,胸膛中刀。劍傷一股敗亡之氣繚繞不散,侵蝕皮肉,刀傷卻閃爍著白魔法獨有的光輝,帶來灼熱與酸麻。
傷口雖然不深,但傷于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女子手下的事實,卻讓破軍深刻感受到一種挫敗感,他怒了!
羞怒難當,破軍殺性更熾,斗志更狂,滿臉橫肉劇烈抖動,仿佛要將世間所有一切撕裂,狂嘯聲中,刀劍互擊提升殺力一倍,劍氣刀芒像天降災禍一般霸絕無情,狂旋猛撲,一股霸烈無匹的壓力,頓時令秦綴玉連呼吸也感到困難。
縱然狀況險惡,但秦綴玉卻半點也不顯心浮氣躁,不顧旁騖,先一心一意應對破軍這個敵人,刀劍縱橫力保不失。其余高手自持身份,也不屑聯手圍攻一個女子。
轉眼間數百招已過,破軍身上傷口血流不止,又不能有效破解秦綴玉的護體柔勁,氣勢不免回落。而秦綴玉身上的白魔法加持效果雖然漸漸消竭,但刀劍聯用之法卻越來越顯成熟,威力漸顯,反而漸漸占到上風。
刀影劍芒盤旋不絕,發出天崩地裂的鏗鏘巨響,帶動四周的氣流攪動得渾渾沌沌,呼呼嘯嘯,所到之處花落枝殘,木石俱毀。
良久,一切又漸漸平靜下來,在滿目瘡痍中,空中翻滾的枯葉悠然飄落,塵埃漸消。只見秦綴玉長發散亂,嘴角溢血,蹙眉喘息,手中長刀插入地面,勉強維持自身屹立不倒。
而破軍魁梧高大的身形依然牢牢站立地面,全身是血,雙目暴睜,驀地轟然倒地,砸起地面的滾滾塵土!
戰敗破軍,秦綴玉已是身心俱疲,但卻驚喜地發現來自練飛煙的執念已經削弱了幾分,命魂的運用也更加自如了幾分,看來只要她真正打敗無名,完成練飛煙遺愿,她的執念就會完全消散。
秦綴玉沒有打算逃走,擺明沒有意義的事情,她是不會嘗試去做的。面對四周虎視眈眈的幾大高手,只見她反而嫣然一笑,朗聲道:“既然邀請我們兩人前往天門,那就有請諸位帶路吧!”
在風雨漸息的海面,一只木船在波瀾間若隱若現,仿佛隨時可能化風而去。
“老王的狀況,真是讓人擔憂啊…”齊藤一站在船頭,遙望眼前空無一物的大海,嘆息一聲道。
“我倒是認為他不會有什么麻煩。倒是在惡魔隊進入之前,我們團隊面臨的最大危機已經開始了。”蕭宏律低著頭,凝神研究手中的一張卡牌。
這張卡牌上的畫面一直都朦朧不清,變幻不定,但是卡牌的名稱卻已漸漸清晰:領域卡——九空武界!
“只要危機還在控制之內,就不算真正的危機。”楚軒的聲音依舊冷清“如果各位準備好的話,就該開始我們的天門之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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