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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血族親王 “你是什么人?”王宗超淡然開口詢問,卻沒有第一時間動手,但心中的戒備已經提到極限。對方雖然明明白白戰在自己面前,但王宗超卻完全無法鎖定其氣機,一時搞不清楚是幻象,還是真人。
對面的男孩周身干凈得纖塵不染,長著一張乖巧可人的臉,他仿佛沉睡了幾千年,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和興奮。他就以這種稱得上天真純潔的眼神饒有興趣地注視著王宗超,臉上泛起了一絲笑意。
“你能直接看到我,真的很厲害呢!原本,你應該直接看到你內心最恐懼,最不愿意面對,最想逃避的東西,就像剛才那位心靈脆弱的小女孩一樣。可是,我一時竟然無法看清你內心深處,那么,我該怎么辦才好呢?”
無邊的熾烈光輝再次充斥了四周,王宗超再發鈾光波動拳,強光充斥照耀四周每一處空間,無論對方是真人還是鬼魂幻影,他都要以絕對的力量撕毀一切鬼蜮伎倆。
但出乎意料的,更強的光芒從四面八方反射而回,悉數匯集回敬到王宗超身上。比之前大范圍放射,這一聚光反擊的威力更要強上數倍。
“這招果然被破了!但究竟是怎么做的的?”好在王宗超的鈾晶戰體瞬間結晶化透明化,令大部分反射回來的強光毫無阻礙地透體而過,倒沒有受到什么傷損,而當他舉目細看時,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處于一個由無數鏡子組成的迷宮中,上下左右前后,里里外外,層層疊疊,遠近不一的無數鏡子充斥了視野,難怪強光會全部反射而回。
“好可怕的一招啊!”男孩故作驚訝的聲音再次傳來,但已經化為無數處音源,無數個聲音,嗡嗡地匯成一片千萬民眾齊聲詠唱般無比宏大的聲音。
男孩的身影不停地復制著自己,開始是一個、兩個、三個,然后是十個、二十個、三十個――有多少面鏡子,就有多少個男孩,鏡子中男孩都持著一把拉滿的血色長弓,成千上萬個紅光閃爍的箭尖從四面八方一齊指向了王宗超。
成為眾矢之的的王宗超一時僵住了,如果是普通萬箭齊發他自然不懼,但問題是如今這每一把血箭都散發著絲毫不遜色之前亞歷山大搏命而發的血箭的噬人血芒與兇險殺意。
這種威力的血箭王宗超雖然可以輕易揮刀斬開,但是絕不代表他可以挨上一下而絲毫不損。而如果是千萬個亞歷山大同時發出這么一記血箭,王宗超就算再強十倍也絕對會死得連渣都不剩下!
其中肯定只有一支是真的。但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哪個又是幻影?王宗超卻完全無法分辨出來!
男孩持弦的手指突然一松,在個動作與上一個還未交接的那一個千分之一秒,王宗超已在原地消失,移動速度比流星還疾,比閃電還快,但轉折軌跡卻比落鴻飄雪還要飄渺莫測!與此同時一副散發無比堅固渾厚質感的“武神戰鎧”,也已清晰地在他身上呈現出來。
對方隨即松開手指,瞄準王宗超萬箭齊發!一時殺氣如麻鏡子之外的每一寸空間,頓時被千箭萬矢以及強烈的血腥氣息所悉數填充。箭還未到,無數股冰冷刺骨的銳氣已經從不同方向穿透了王宗超。那是死亡的味道,帶著鬼神夜哭,天地變色的凄厲和滅絕!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箭雨了,而是一片密集得完全可以遮擋視線碾壓撕裂一切的血腥與死亡的風暴。
武神戰鎧,瞬間崩潰!
大量鮮血,從王宗超緊咬的牙關之間涌出,止都止不住。
所有血箭都隨著武神戰鎧一并崩潰消失,唯有一支剩下。而這支箭,正準確而深深地釘入王宗超的左胸,而那里,正是他心臟所在!
就在中箭的一瞬間,一支支血箭所帶來的歹毒血能,凌厲殺氣全都是別無二樣的真實致命,幾乎讓王宗超認為所有血箭都是真的!
如果都是真的,由幾十上百名血族公爵發出的一擊,又有什么人、什么東西能擋住?又怎么可能擋住?僅僅是一瞬間的念頭,也就讓王宗超的武神戰鎧隨之崩潰。只因武神戰鎧本是信念所聚,堅信其不破自然不破,不然的話…
就在武神戰鎧崩潰,萬箭穿身之前的一瞬,王宗超才憑著入微的洞察感應力,在生死關頭判斷出其中真偽。
但可惜,唯一的一支真箭,已真實到殘忍地準確破胸而入。至少是公爵級別的血箭,在王宗超被幻術迷幻而失去武神戰鎧,內力又分散防御的情況下,單靠,無疑無法完全防御住,如果不是要害還罷了,但偏偏…
雖然只入肉過寸,但已觸及了心臟。要不是危及關頭王宗超將心臟向右側挪移了些許,此時只怕已穿心而亡。
但即使是這樣,血能歹毒的腐蝕力依舊由中箭部位向四周瘋狂地侵蝕擴散,王宗超只覺得左肺似乎要爛成一堆肉泥,肋骨筋肉越來越松軟,連帶心臟也迅速軟化,越來越跳動無力,而全身血液卻似乎滲入了無數銳利小針,奇異地加速沸騰奔流幾乎要沖破血管向外涌,劇痛撕心裂肺,性命已是危在旦夕。
他的面色差到一種極為可怕的地步:表情因痛苦而扭曲,粗大血管如蛛網般布滿面部,其他皮膚卻慘白得可怕,口中血流不止…一時他只能瘋狂運轉內力抵御稀釋血能,靠著多年前琢磨出來的內力血能共存之道,勉強維持住一個脆弱的平衡,吊住一命…
“厲害啊,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變刺猬,想不到你還能及時辨別出假箭!”男孩連連鼓掌,嘖嘖稱贊。他的話其實不錯,幻術到了這種地步已經稱得上“假作真時真亦假”,如果王宗超無法及時分辨出真偽,即使是假箭也能發揮出真實的殺傷力!
“那么現在唯一讓我好奇的是:你還能支持多久不倒下呢?”千萬個鏡子內的男孩再不下殺手,只是悠閑地看著陷入絕境的對手。完美的唇角勾起殘酷的弧度,如同唯美的畫卷,如同堅硬無情的石像,如同從地獄升起掌管生殺大權的死神。
莊嚴神圣的經文念誦聲伴隨著喧雜的戰斗、殺戮、慘叫之聲,漸漸已經如潮蔓延進莊園內部。
在經文祝福下,一群黑衣的圣職驅魔人倍增神勇,持著鍍銀的武器,向對面的敵人沖殺過去。
長劍揮處,鮮血像花朵一樣在夜空中嬌艷綻放,愈濃的紅色顆粒飄浮在空氣里,模糊了視線。死亡的吸血鬼都化成了灰塵的粉末,沸沸揚揚地灑落在蠟燭的火焰里。燭光把人類浴血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始終沒有子爵以上等級的吸血鬼出現,不對勁!”戰況越是順利,杜莫斯康越是濃眉緊鎖,“看來,這些低等級吸血鬼都是故意送給我們的。”
很快的,前廳的吸血鬼已被全部肅清,圣職人員沖向城堡的更深處,那里不同于前廳的燈火通明,而是再無絲毫燈火的一片幽暗,到處籠罩著一層連神圣光輝都無法驅散的瘴氣,嗅之無味,揮之不去。當沖得最快的人沒入到這如云層一般的瘴氣之中時,就什么也看不清了,觸目所及,都是一片昏暗,一切視野內事物都是模模糊糊,影影綽綽,似乎在奇怪的扭曲,又似乎有什么陰森恐怖的鬼影,游走在陰暗的角落里,伺機撲人。
這是一種能夠最大限度勾起人類心靈深處恐怖感與不安感的莫名氛圍,縱然是最大膽,信念最虔誠的圣職者,也心中為之一寒。
“站住,全部退回來!”杜莫斯康大聲喝令,同時對隨身的牧師吩咐道:“馬上構建神圣庇護所!所有人都要確保自己處于庇護所內,層層推進!”
立即就有一群人依命行事,他們就像一群裝修工人,先四處潑灑圣水,又在地上釘入十字架,在墻壁上書寫圣經經文。甚至懸掛《創世紀》、《最后的晚餐》《榮耀》等等宗教名畫。
“高居天國的主啊,
您忠實的仆從在此呼喚您無上的圣名。
以我的手勾畫您的徽記,
以我的心與您的精神相通,
以我的聲吟頌您的榮耀,
以我的血與您的力量相融;
虔誠懇請您降下圣潔的光輝 包容天下萬物,
凈化一切污穢,
溫暖神之子民,
救贖世間所有被遺忘和污染的靈魂。
…阿門。”
隨著十多名牧師齊聲詠唱,純白如玉,光如晨曦的圣光籠罩四方,四周陰郁恐怖之意全消。之前陰森的血族巢穴如今在圣光下猶如晨曦下的神圣教堂。看似柔和的神圣光輝像無數利劍般刺穿了眼前的黑暗,刺透了每一個人心中的陰影。
不過黑暗僅僅是退縮了,卻并沒有完全消失,在城堡的更深處,依舊盤踞著根深蒂固的陰影。人們只能一邊布置著神圣庇護所,一邊緩慢向前推進。
“張先生,請您耐心!”杜莫斯康突然搭住張恩博的肩膀,制止他脫離隊伍獨自前進。
“神父大人,恕我直言,你們的動作實在太慢了,而我還有同伴在里頭。”張恩博焦慮之色溢于言表,前方再也聽不到任何打斗聲,一片死寂,給他一種不祥的預感。
“但您依舊必須耐心,脫離主的庇護,您什么也做不了!”杜莫斯康沉聲警告:“在那邪惡的黑暗中,你內心深處的每一絲恐怖,每一絲惡念,每一絲負面情緒都將被無限放大,成為吞噬你自身的可怕怪物。自己急著送命不要緊,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變成黑暗的餌食,甚至成為反過來殺自己人的傀儡!”
一刀橫掃,萬軍辟易,分山裂海,無遠迪弗。
層出不窮的無數鏡子,隨之崩碎成粉,四散的無數細小鏡面,映著男孩凝固的笑容,消散在虛空之中。
“你是…這么做到的?”余下完整的鏡子中,男孩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語氣也開始帶上幾分愕然與意外。
“原來如此,都是假的!”
王宗超整個人已恢復如常,武神戰鎧再現,同時已將“萬軍”神刀持在手中,但他的身上,仍然有斑斑血跡。
原來之前無數血箭都是假的,包括最后一支刺中王宗超的血箭也是!但是那最后一支血箭卻真得可怕,甚至可以騙過王宗超入微的感知能力。
王宗超曾經因血能而困擾多時,最終研究出將其分解成純粹的生命力量與精神力量,借著成就“武神鐵血戰鎧”而將體內所有血能全部化解。所以在危在旦夕的情況下,他也只能再次嘗試運用這種方法。
然而分解的血能,卻是徹底化為虛無,王宗超完全無法從中提取一絲能為己所用的精神力量,他才因此發覺不對。
借著這絲懷疑,他才借著堅定無比的意志,從重傷垂危的幻覺中解脫出來,不過由于逼真幻覺而造成的部分損傷依然在身上留下了,雖然都已開始痊愈恢復。
細察根源,王宗超發覺這種幻覺的來源,其實只不過借著先前亞歷山大唯一對他造成一定威脅的血箭攻擊留下的記憶以及一絲威懾感,經過無限復制與放大而體現出來的結果。
這是一種匪夷所思的精神攻擊,相比之下,張杰的“暗示之眼”差了不止一丁半點。
“所有的攻擊都是幻覺,甚至連幻覺都要借助我本身的記憶顯化,這家伙自身只怕根本不具備實質的攻擊能力!”王宗超心中了然,心中守住本心不動,手上卻絲毫不停,“萬軍”神刀旋繞周身,化為一個越來越大,蘊含粉碎一切的毀滅意念與千軍萬馬磅礴殺氣的巨型旋風,摧枯拉朽地將一面又一面的鏡子卷入粉碎。
男孩似乎已經技窮,再無任何反擊與應對手段,就這么無奈地坐視著鏡子一面面粉碎。
不知過了多久,王宗超舉目所見已看不到任何一面鏡子,連一點殘留碎片都沒有,任何事物都沒有留下,只有一片廣闊無際深邃無比的虛空,耳邊除了仿佛回響的凄厲風聲之外,什么都沒有留下!
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任何其他事物,沒有出路,沒有希望,除了永恒的孤寂與空虛,似乎…什么都沒有。
當你千方百計,戰勝了所有痛苦,毀滅了所有敵人,迎接你的卻未有虛無,這是何等無奈與絕望!
王宗超并沒有急于四處尋找出路,尋求破解之道。已經有相似經歷的他很清楚,自己已經被扯入內心意識的深處,甚至比驚奇世界x教授所為時還要更深入。
在這種混沌狀態,空間與時間已經失去了意義,自己絕對不可能找到這個世界的邊界,而且很可能真實時間只過去一瞬,而在意識的世界中卻已過了千萬年,縱然再堅定的意志,也非要因此給逼瘋,再被消磨殆盡徹底化為混沌。
“好厲害的血族親王,不愧是傳說中擁有接近神的力量的存在!”王宗超感嘆著敵人能力的匪夷所思,又低頭審視自身:“不過,就是神也無法剝奪我自身的存在!”
正如在蝎子王陵墓中,縱然有阿努比斯無上神威剝奪進入者的力量,然而源于最本源的靈魂信念,最純粹的生命力量都不可剝奪。可殺死,卻不可剝奪!因為靈魂與,本來就是一個人存在的本質根源!更別說王宗超這樣的武者,靈魂與的聯系已經達到完全不可分割的地步。
“縱然眼前的世界一片虛無,縱然我已經無法感知到真實的大千世界,但是人的本身,本來就是值得花上無窮的時間去探索,奧秘無窮的小天地。”王宗超很快冷靜下來,心靈無比沉寂,慢慢坐下,內視自身。
“還有我的武道,也依舊存在呢!”話落,王宗超身上的武神戰鎧驟然一裂,竟然分化出幾十近百個自己,各自演練起一套武學。
這是“請神”的心分百用,如今是意識的世界,所以一切都可以具體化出來。
王宗超平生所會的武學,進入主神空間前的武學、從主神空間兌換習得的武學、秦綴玉交予的強弱不一的武學、與高翔景林等人交流習得的武學、實戰觀摩模仿領悟的武學、關帝神力信仰中殘缺的武學意念、自創的武學…
一切武學,各自演練參詳,又相互比拼戰斗,互比高低,優勝劣汰,去偽存真,所有戰敗的王宗超都消失不見。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剩下的王宗超越來越少,但是演繹的武學卻越來越精微奧秘。然而相對的,他們的眼神卻越來越冷酷,越來越理智,似乎除武之外,再無半點人類的情感…
而原本的王宗超卻一直盤坐自察,自身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骼、每一段神經;心、肝、脾、肺、腎,五臟;膽、胃、大腸、小腸、膀胱、三焦,六腑;以及彼此間微妙的氣機流轉,王宗超皆已洞察至微,掌控自如…如此不斷深入,則已經開始步入細胞層面,涉及蘊含無盡陰暗獸性的細胞意識…
王宗超很有耐心,而隱藏的另一個詭秘意識卻似乎更有耐心,靜候著王宗超將潛藏最深的陰暗魔念與心靈弱點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