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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就是這種感覺…”一招重創月瓶兒后。王宗超沒有乘勝追擊,他的五官也都有鮮血滲出,顯然內傷也不淺,但卻雙眼目光卻湛然生輝,眉毛微皺,帶著回味,也帶著思索,更帶著許多冥思苦想而得不得解決的難題突然弄明白的恍然與心喜。
“…只可惜,還不是時候…”然而不知為何,他又搖搖頭道。
月瓶兒勃然大怒,眼前的年輕人顯然不是在回味她的觸感,而是在思索探究她的獨門武功奧秘,而一種挫敗感與恥辱感更是在心頭繚繞不去。
“呵呵…年輕人你越來越讓我驚訝了,想不到你除了一身武功卓絕,又練成武神戰鎧外,還擁有一雙天生的通明靈眼,足以洞察陰陽二氣運轉變換!”她怒極而笑,憤怒之下,更是顯得艷若桃李,粉面含春,令人心動神搖。
由于惱怒。更由于自己的聽力在王宗超一吼一震之下幾乎失聰,月瓶兒這番話不自覺中已用上內力,冷冰冰猶如銀鈴清鳴的聲音震得群山回蕩。其實王宗超之前在丹殿之中已乘機向宗真請教許多武學疑問,尤其是他以“外獅子印”發出的大雷音功,雖然沒有真正學會這項武學,但如今他以內力發出的音攻已經絕對不是原本的野路子,月瓶兒近距離承受之下,已受了不小的內傷,順帶的當胸一掌只是雪上加霜罷了。
“門主何須動怒,要知道對敵之際,生死之間就是武人最好的學習時機,若是怕他人將自己武功學了去,干脆終身隱居,不與人過招即可,又何苦出來跑江湖?”王宗超在思考的同時也微微吐納,調和氣息,聞言淡然一笑道。
他在與月瓶兒過招之前服下的兩顆烏金色的藥物正是與風禪打賭贏來的“夜明砂”,靠著這可令瞎子復明、常人夜間視物如白晝的難得藥寶的藥性,短時間內將日月瞳強行提升了一個等級,靠著它可以洞察陰陽特性了解月瓶兒運勁之時的陰陽真力運轉情況,以及她一招一式的精妙微絕之處。
所以他在動手是七成的精力都是放在觀察對方之上,若非如此,以他卓越的戰斗意識與本能,縱然處于下風,又豈會落得完全是被動挨打的田地?而月瓶兒雖然以落葉飛花障人眼目,但又怎能瞞得過他洞察至微的日月瞳?月瓶兒的武學路數時剛時柔時陰時陽,變化隨心。在旁人看來,僅覺凜然心驚而已,在他,不啻醍醐灌頂,智珠在握,困擾在心的死結突被解開來,靈智一清,豁然貫通。
而更瘋狂的是,他挨了十幾下重擊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將對方入侵陰陽真氣驅除體外,而是任憑其在體內四處肆虐,侵蝕筋脈破壞內腑,借此最深入體驗感受這股陰陽內力的運轉方式。
本來除去北冥神功、吸星之類特異功法外,讓外來異種真氣入侵體內絕對兇險無比,不同的真氣有不同的特性與筋脈運行方式,侵入體內后就相當于在原本秩序井然的交通路段混入一批完全不按交通規則行事的車隊,非引起大混亂不可,而內息的不調甚至會引起五臟六腑的暗傷,最是防不勝防,重則喪命,輕則折壽。
但王宗超卻已有了鎮壓、調和體內異種圣力、血能的豐富經驗。半年來他內功修煉沒有多大進展,但在這方面卻多有心得。至于內腑暗傷方面,他由于軀體強韌,再生痊愈力極強,斷臂重生都可以做到,也就更不在乎了。
“以你的武神戰鎧加上天賦靈眼,天下之大,能純以武力勝你的只怕屈指可數!既然如此,我就要用上一些術法手段了。”月瓶兒語氣蕭殺肅穆,在柳腰上一抹,已經抽出一把薄如蟬翼,腰帶般柔軟,色澤艷麗五彩斑斕的長劍。
“理應如此,我的武神戰鎧也不敢說是純武功修為,大家各憑本領一決高下,怎敢厚顏替門主設限!”即使是馬上要一決生死也好,但涉及到武道切磋之時,王宗超無論如何言行舉止都帶著一種真誠有禮的意味。那是拋開一切,只愿以全副心意投入在生死之間印證自己的生平武學,享受生命的剎那輝煌的真摯誠意!
“年紀輕輕,已隱隱可見宗師風范,果然是為人杰…此劍名為‘三妙’,附帶‘妙色’、‘妙音’、‘妙香’三絕,你要小心了!”月瓶兒略帶欣賞地點點頭,手中三妙劍一展,柔韌如綢如鞭的彩色長劍劍華揮灑,化為一圈凄迷彩霞煙花,朝王宗超飄然圍攏而來。
“此劍大有古怪!”夜明砂藥力提升效果仍在,王宗超的日月瞳明察秋毫。足以看到這把彩劍并不是金屬質地,而是如同彩繡的錦緞一般,由無數五顏六色的彩線沿著某種玄妙的排列編織而成,雖然長劍本身沒有顯示出任何圖案,但長劍沿著某種奧秘軌跡快速舞動之下,劍光之中卻隱隱約約呈現出一片光怪陸離的幻象,似乎可以朦朦朧朧看到珠翠映輝,羅帶飄搖,彩裳粉衣招展,玉臂徐揚,曲線玲瓏透凸,粉臠雪股…令人目眩神迷,同時長劍破空之聲竟是猶如環佩叮當,清脆悅耳,又如珠走玉盤的琵琶嗚奏,絲絲扣人心弦,令人頓形忘我…
至于妙香方面,王宗超以武神戰鎧緊護周身,倒是沒有聞到。
劍光化為彩霧霓虹,飄然而至,來勢頗慢,但王宗超很清楚其實長劍舞動速度已經快到極點了,這才足以混淆視聽。而月瓶兒嬌小的身影更是在劍霧之中消失不見。就在他凝神戒備之下,突然聽到幾聲略為高亢的劍鳴之聲,接著似乎有什么極為銳利的無形刀刃切割到武神戰鎧之上。
“這是,音波化實,音刃攻擊!”雖然武神戰鎧完全足以承受得下這種攻擊,但王宗超也是心頭一凜,他很清楚自己真正的武功修為比月瓶兒大有差距,若不是靠著武神戰鎧與日月瞳,只會一開始就處于極難翻盤的絕對劣勢!
以月瓶兒陰柔詭變迅捷至極的武功招式,配合這把“三妙劍”,實力何止倍增!之間長劍幻化的彩霧霓虹很快已經將王宗超團團包圍。煙雨凄迷中封鎖了王宗超一切去路,正要往中間合攏…
突然,本應逃無可逃的王宗超一下消失不見,月瓶兒大驚之下,已經感到一條人影以快如浮光掠影的速度直沖而來,一拳猛然轟至!
“怎可能這么快!”想不到王宗超竟以高明的輕功留下殘影并比劍霧封鎖合攏快上一線遁出搶攻,月瓶兒幾乎鬧個措手不及,此時長劍已在外門,來不及收回長劍防御的月瓶兒只能選擇閃避,然而王宗超本已不可能改變方向的去勢突然憑空一轉,快捷如風,迅猛如雷,手臂也如猛龍出洞,似長槍直扎硬捅,繞開月瓶兒的右臂劍勢,避實擊虛,直扎向對方胸口!
“移影換形身法”:此身法以快速、多變見長,練到極致可以做到一葦渡江,甚至凌空虛渡,風塵不沾,不借外力而在空中自由變換身法。在主神空間也是b級評價,只是王宗超之前僅僅照秘籍而練,無人指導,也沒人切磋比較,一直發揮三成功效,如今通過觀察月瓶兒內力運轉及輕功身法,許多以前晦澀不明之處豁然貫通,已經能夠發揮出五六成功效了。
不過王宗超突然爆發的身法再快比起她還有一段差距,但關鍵是強烈的心理落差——一個之前輕功身法遠遠比不自己,完全跟不上自己速度只能落得個被動挨打的人竟然在動手的一瞬間就爆發出驚人速度主動搶攻!
變起突兀,月瓶兒只能舉右掌倉促招架,不過心中也不懼怕,畢竟她的內力比王宗超還要深厚許多。
“嘭”的一聲悶響,拳掌接實,只見王宗超整條右臂之上金黃琥珀般的“武神戰鎧”清晰無比,而透過戰鎧可以見到寒冰烈炎在王宗超右臂上奔騰洶涌,就如盤繞著兩條咆哮嘶吼的冰火雙龍。但卻被戰鎧死死限制住,沒有擴散開來,冰火真氣在高度壓縮凝聚之下更是危險而充滿一觸即發的爆發力。
拳掌接觸之時,月瓶兒只感覺到對方比擬犀牛沖撞的巨力直逼而來,卻不含任何內家真氣,但自己反攻的洶涌澎湃的真力卻被對方拳上一層“武神戰鎧”如長堤大壩般牢牢擋住,無法侵入到對方體內。
而就在月瓶兒真力消泄,鋒芒已去的瞬間,王宗超拳上原本被“武神戰鎧”束縛住的冰火真氣猛然爆發,勢如雷霆,罡風烈勁排山倒海似的壓去,空氣中冰火激蕩殉爆之聲連連炸響,猶如幾百個汽車輪胎同時爆破,頓時令月瓶兒身形劇震,桃腮泛白,已是傷上加傷。
冒險借對方陰陽內力入侵自殘式的刺激,加上激戰以活動氣血,王宗超的功力已經由原本的三成恢復到七成左右,而更重要的是他硬拼之時對“武神戰鎧”的巧妙運用。
“武神戰鎧”原本只是純粹的防御,中招時也并不會像宗真的伏魔金身爆發強大的剛猛反震力,對內也僅僅可以鎮壓、平復體內躁動的能量,但王宗超卻借它堅不可摧的防御在一開始抵擋月瓶兒凌厲內力攻擊,在她氣機衰竭時,再全力爆發冰火內力反攻將她再次重創。
純防御的盾,若是用得恰當,也可以成為攻擊的利器!靠著武神戰鎧,月瓶兒即使功力遠勝王宗超,真硬拼起來也只會吃大虧!
“你中計了!”然而受此重挫,月瓶兒卻發出一聲蕩人心魄的嬌笑聲,玲瓏嬌軀鬼魅幻形般借王宗超一拳之力往后飄飛的同時,手中的三妙劍突然解體,五彩斑斕的劍身一下化為鋪天蓋地的彩線!
“不好!”想不到三妙劍的真正要命形態竟然是這樣,王宗超連忙趨避,然而隱隱流轉著的彩光的千絲萬縷已化為燦爛絢麗的天羅地網,欲避無從,而要拖住月瓶兒讓她也一起困在其中又追不上她借力而退的身形,轉眼之間,彩線紛紛朝王宗超身上合攏,已將王宗超捆成一個線團似的。
“嘻嘻…情絲三千丈,千篇難解癡情意,萬縷千柔愁思夢。斬不斷,理又亂。年輕人,如今你可愿說個‘服’字?”月瓶兒站在一旁,帶著譏諷的笑意,好整以遐地看著不住掙扎的王宗超。
此時王宗超身上武神戰鎧籠罩,將那千絲萬縷都隔絕在外,總算沒有讓其沾身,然而他無論如何掙扎,都感到這些絲線如云絮般輕飄飄的沒有半點受力之處,隨力伸縮,似乎可以無限拉長,韌性強到極點。在此宛如彩色的流煙千絲萬縷纏繞之下,卻讓王宗超猶如身入泥潭,哪怕做一個微小的動作都極為艱難,根本無法脫困。
“不要白費力氣了,這情絲萬縷刀刃難加,水火不傷,一旦沾身則綿纏入骨,沒有掙脫的可能。如今你只有兩個選擇:歸順我派,或是死…”說到這里時,月瓶兒笑靨依舊,媚眼彎彎,舔舔如鮮櫻般的絳唇,吐氣如蘭地發出誘惑的語音:“…不過無論你作出何種選擇,一場蝕骨的滔天艷福都是逃不過的,以你千錘百煉的精悍體魄,加上充沛的童子精元,即使選擇后者,至少也該在享受了幾十位美艷姹女后才會魂歸極樂…”
“呵呵…你還是別勸他了,他一向不吃這套的!”也就在此時,一聲嬌柔清嫩而又陌生的少女之音傳來,頓時令月瓶兒的得意笑容徹底凝固了。
她轉頭一看,頓時看到一身白衣勝雪的柔月的身側,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曼妙的身影,一身裙擺及地的黑夜似的束腰長裙顯出了她那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蒼白的肌膚在月光下如雪般晶瑩。那是一種帶點病態的蒼白,好像長期沒有接受過陽光的照射一樣,卻不會讓人反感或者嫌惡,僅只會引發起人發自內心的憐惜之心。暗棕色長發從她象牙般的額頭垂下,遮住了半邊臉龐,白皙如雪的肌膚映襯之下,玫瑰般艷紅的嘴唇更是鮮艷奪目充滿了野性與誘惑。
那是一位充滿異域神秘誘惑的絕世西洋少女,此時她正以姐妹般親昵的姿態摟著柔月,甚至將秀美的下巴靠在對方的香肩上。在皎潔的月光之下,兩位絕美的少女一個娉婷婉約充滿端莊典雅古典美人的氣質,一個美艷神秘充滿了野性的異域魅力,構成了一幅令人一見難忘的無比美麗的畫卷。
而月瓶兒臉色之難看,與眼前的美麗風景正好成反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