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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宗超一旦身陷重圍,頓時猶如置身血海修羅地獄一般,空氣中充斥的是濃郁到讓人幾乎無法睜眼無法呼吸的鮮血,耳邊到處是亡者的癲狂吶喊、凄厲呼嘯、痛苦哀嚎,眼前觸目所及全是紅:泣血的空洞眼眸、密不透風卻不斷往往滲血的盔甲、無處不在的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的卻仍然寒光閃爍的武器…
這是一支軍團,一支在地獄血海中浸了幾百年,浸得透爛發臭再撈出來放到人間的軍團。
亡者們已經完全失去了生靈所應具備的怕死、疲勞、退縮等一切特質,他們不顧一切代價,擁擠著,甚至自相踐踏著,從四面八方朝王宗超涌來,那股瘋狂的架勢,完全就是即使不能用刀把王宗超砍死,用槍把王宗超刺死,也要撲上來,用牙齒把王宗超咬死,用身體把王宗超擠死、壓死!
王宗超槍頭所指,寒光閃爍,血腥四濺,鬼哭神嚎。
樸實無華的招式,大開大合,一往無前的氣勢,銀槍如凌空長虹、漫天流星雨,猶如梅花吐蕊般燦爛,耀人眼睛。
三丈之內氣流激蕩,殺意沖天。
雖是一人一槍,但那股戰意與氣勢卻如同千軍萬馬排山倒海橫空殺來。
一人一槍,卻當者披靡,仿如裂海而行,四周亡者就像洶涌海潮般,如悶雷、如悲鳴、如鬼之哭、如神之號,一波又一波朝他沖擊而來,不時將他整個人都淹沒其中。
然而浪濤一過,他又冒出頭來,邁著堅定不可阻擋的步伐,朝亡者軍團深處地德古拉所在殺去。
在他的周圍,漫天飛舞的鮮紅血花與殘肢斷臂,就像在海中逆流而上的飛舟濺起來的水花。
沾著范海辛鮮血的槍,一旦刺入亡者體內。
它們就會像遇到海潮沖刷的沙人一樣崩潰開來,化為一堆血水。
可是另一方面。
他身上地傷口,也以極快的速度在增加著,這群亡者除了瘋狂不怕死亡之外,力量、速度,戰斗力都與他們生前相差無異,但它們還有一種最可怕地能力。
血能的侵蝕力!
它們的武器、它們的拳頭、它們的每一次攻擊,都帶上了血能的侵蝕力。
甚至它們的吐息,充斥地都是足以化血腐骨的血能。
如果一個同等人數同等武力的人類兵團與他們作戰,如果能夠克服對他們的恐怖模樣的恐懼的話,一開始還有可能不分高下,但如果混戰成一團的時間稍長的話,人類被他們砍出來地傷口會飛快地潰爛,皮膚與它們接觸,與它們流出的血水接觸也會被浸爛。
甚至吸入它們呼出的氣息會令人類的呼吸道、肺部糜爛。
最終等待著人類的結局只有死亡,然后在亡者軍團中化為一灘血水,被同化為它們的一份子。
小說封神演義中有一個極為恐怖地化血陣,眼前的亡者軍團雖然見效沒這么快,但纏斗之下也完全具備這個效果!
雖然王宗超的身體已經練得遠超一般鋼鐵的強度,但也架不住四面八方無處不在。
完全可以做到繩鋸木斷,水滴石穿的攻勢。
即使幾把普通利斧砍伐只能在他身上留下幾道白印,幾把普通鐵槍沖刺只能在他皮膚上留下幾個白點,但是幾百把帶著血能的利斧,幾千把帶著血能的鐵槍呢?
王宗超竭力運轉內力,按照剛剛領悟不久的法門,將突破護體真氣,從傷口侵入的腐蝕血能融入火真氣之中,靠著以陽克陰,暫時消除了血能侵蝕身體的隱患。
然而這樣一來。
融入了大量血能地火內力也畸形地壯大起來。
壓過了本來與之平衡相克地附帶圣力的冰內力,王宗超這門本來就初成不久。
許多精微之處還有待完善,存在不少缺陷,此時體內地真氣一失衡頓時越來越紊亂,而這點,也開始在他招式上體現出來了!
招式一旦有了凝滯,王宗超一直以來飛舞晃動,有如幾十條巨毒之蛇飛射出,往來倏忽令人無從捉摸的槍桿被抓住了,一股巨大而蠻橫的力量死死鉗制住神槍“孤寂”。
抓住槍桿的是一名至少有三百公斤的胖子,除了體型龐大猶如肉山之外,力量也是大得可怕,王宗超一時竟然無法掙脫他。
德古拉四百年來殺了成千上萬的人,其中也不乏強者,雖然多數以及折損在東方世界暫時無法復原,但眼前這個顯然是個例外。
而戰到現在,王宗超身上、槍上對亡者最具殺傷力的“源血”已經消磨耗盡了。
這稍一停頓,又有十幾雙不斷滲血的手伸出死死抓住丈二長槍,拉扯之下,神槍“孤寂”也行將脫離王宗超的掌握。
而此時,已經有十幾把刀槍劍斧朝他周身毫不客氣地招呼下。
渾身一陣劇痛,王宗超的口中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虎嘯,本已頗為高大的身軀竟又明顯的膨脹了一截,原本圍繞在身周的無數個細小氣旋迅速擴大,肉眼可見的波動在空氣中如同漣漪般擴散開去。
離他最近的十幾名亡者,無論是抓住他的長槍的,還是朝他攻擊的,都如被狂風吹襲的紙人朝四面八方遠遠地拋開出去,從高空看上去就像血海之中突然炸開了一朵巨大的浪花。
然而那個猶如肉山,力大無窮的胖子,居然還死死抓住長槍的另一端,王宗超的槍尖剛剛向上挑起一米多高,就又被他巨大的體重給壓下了。
喀喀兩聲,腳下堅硬的巖石地面竟給他踩裂了。
“別…想…擋住我的去路!”王宗超兩手筋肉暴漲,臉漲得青紫。
腳下越來越彎曲,一時脖子鼓起,喉結滾動,倏地繃破了衣服,凄厲悲喊:“起!”
王宗超快垮了,即使他身負驚世勇力,當此孤身奮戰之刻。
卻也不禁力竭。
等他跪倒地那一刻,他身上的即將失去平衡的冰火真氣便會反向噬主。
從而奪走他的命。
或許已經不用等到那時候了,此時亡靈軍團一陣翻滾集結間,一隊鐵騎已經完成了列隊,在轟隆隆鐵蹄奔馳之聲中,連大地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劇烈顫抖。
轉眼間,十幾把把沉重的騎士長槍,以駿馬狂奔的速度。
帶著鐵騎沖撞地霸道,閃爍著血色光芒朝已經被死死壓制在原地的王宗超刺來!
突然…
一陣密集無比地槍聲響起,狂暴的金屬洪流在空中劃出無數道熾熱的彈痕將沖過來的鐵騎整個沖垮,雖然不至于馬上化為一灘血水,一時間也潰不成列。
“趕來了嗎?你們,這些不要命的…”王宗超頭也不回地說道,他早就知道誰來了。
“沖鋒也不叫上我們,你以為這里不要命的混賬家伙只有你一個嗎?”霸王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粗豪。
“這里能戰斗的。
也不只你一個!”趙櫻空收回了剛剛割斷了那個大胖子脖子的屠龍之匕,冰霜般的臉上難得地帶上一絲嘲諷的微笑,“好了,接下來就來看看我們這些被你以為比你弱的人有什么本領吧!”
然而與她輕松的語氣相比,她現在的樣子可不輕松,那原本如瓷娃娃一般白皙精致地面容已經幾處細小的皮膚被無處不在的血能侵蝕。
薄得接近半透明,紅色的皮下組織若隱若現,令人不忍目睹。
在這片亡者肆虐之地,沒有對抗血能侵蝕手段的人就是這么脆弱!這還是這位女刺客已經把靈敏的身法發揮到極限,避開被血水直接濺到地結果!
“我是很想跑,可惜我知道如果我這樣一走了之,‘我’就不再是‘我’了!只會是裝滿屎尿與血液的行尸走肉!”激揚而帶著喘息的話語來自鄭吒,他剛剛擲槍擊垮了幾匹沖過來的血騎。
“我沒有躲在一邊坐看別人把家族的神圣誓言完成的道理!”安娜公主的話一如手中的彎刀一般寒光閃爍。
詹嵐沒有說話,而是念誦咒語,為王宗超加持了一個“疲勞恢復”白魔法。
“既然如此。
那就一起沖吧!即使我們前方的終點是地獄!”在同伴分擔了大部分壓力的短短時間內。
王宗超已經憑著深厚地內功根底壓下真氣地反噬,長槍一揚。
又朝著眼前仍然一眼望不到盡頭,無窮無盡的亡者們沖去。
亡者之海再次激烈地咆哮沸騰,這次,血海中不斷炸出激烈地火焰,輪回者們以金屬風暴般的火力強行在密密麻麻的亡者群中沖鋒出前進的道路,又以炸彈轟炸不斷轟擊著亡者的陣列,令一次又一次如海嘯山崩般不斷涌上的亡者之潮潰不成軍。
他們甚至用上了白磷彈與燃燒汽油彈,刺目欲芒無物不燃的火焰即使是眼前那幾乎是無窮量的鮮血也無法將其熄滅,令無數的亡者在炙熱無比的火焰之中徹底化為灰燼。
火焰甚至不時將他們也卷入其中,他們僅僅是憑著王宗超本人不畏火焰,又能以寒冰真氣令周圍的氣溫降低,加上作戰服也可以抵御一時的超高溫才得以支持下去。
在高空中看下去,就會看到仿佛有一條狂嘶怒吼火龍在無邊血海中肆虐,直欲把血海化為焦土,然而血海卻依舊淵深莫測,火龍肆虐過后,血海還是血海,近乎無窮無盡的血色亡者令火龍最終也只能湮滅其中。
此時雖然有了強大的火力支持,但輪回者們前進的壓力仍然是奇大,亡者們悍不畏死,頑強之極,即使被打成馬蜂窩,它們也能夠拼命沖上來再你面前化為一堆足以腐肉蝕骨的血水,雖然沒有異形血那么霸道,但是侵蝕效果卻更加無孔不入,似乎可以滲透到你的身體深處,讓你在不知不覺中肌肉松弛,骨頭變軟。
而它們的數量又是如此的驚人,無邊無際,槍如林,刀如獄,卻偏偏又保留了生前的大半戰斗意識,當槍炮掃來時,居然懂得豎起密密麻麻的盾墻抵擋,并以弓弩反擊,雖然弓弩還不至于破開戰斗服,卻給他們帶來很多的干擾。
而更要命的是,其中還不時會冒出超越普通人的強悍絕色,令人防不勝防。
霸王、阿諾、詹嵐等人雖然身穿著作戰服,但是即使是高科技材料也無法免疫血能侵蝕,在挨了無數次刀割劍刺之后,已經殘破不堪了,血不斷從破洞中滲出來,越流越多,止也止不住。
流血不止,這僅僅是血能傷人的最基本效果而已。
突然,一把利斧閃爍著紅芒,朝著阿諾狠狠砍下,阿諾雖然舉起手臂擋了一下,但利斧仍然破開他的防護服,將他的左臂整個砍了下來,并陷入了他左胸。
那是生前具有斗氣的戰士,死后,斗氣也被同化為血能,雖然這把斧頭陷入得不深,但大家知道,以血能的侵蝕力來說,只怕阿諾不但肺爛了,連同心臟都爛了。
“我的…主人已…死,我也…先走一步了!”阿諾的話帶著嗆入咽喉的血,讓人聽不分明,然后,他反手握住那把斧頭,連同斧頭的主人也一把抱住,魁梧健壯的身體鼓起余力拼命沖撞入密密麻麻的亡者之海深處。
“你要干什么?”鄭吒習慣地想去把他拉回來,霸王已經冷淡地說道:“不用麻煩了,楚軒為每一件作戰服都安裝了可供拆裝的自爆裝置…”
“…但是我們并沒有把它取下來!”隨著這話,阿諾沖入的亡者之海方向突然發出一聲劇烈的爆炸,爆炸的熾熱沖擊波帶著淋漓熱血席卷四野,將一整片的亡者軍團都籠罩在火光之中。
“不!”熱淋淋的血也濺到鄭吒身上,令他內心一片混亂,分不清臉上流的究竟是濺上的血,還是自己流下的淚。
然而他轉眼一看,周圍的人似乎都沒有為此表現出多激動,仍然全神貫注地戰斗著。
一馬當先的王宗超動作連絲毫的顫動都沒有,而是一揮長槍,無比精準地把眼前的五個亡者一槍封喉。
“你激動什么?不這樣死,還能怎么死?難道任憑自己被死人拖倒在地,任它們分享自己的柔軟的和溫暖的血液,眼睜睜得看著自己的肌肉和皮膚一起被扯碎,無數雙冰冷的手插入了內臟中然后扯出,無數刀槍劍戟再把自己剁成零碎,最后還被無處不在的血徹底化為血水?”安娜看出鄭吒的情緒不對,冷冷地說道。
“也對,既然來了,我也早該有這個覺悟才是!”鄭吒自嘲地一笑,又揮舞著兩把標槍往前沖。
由于放下心結,鄭吒感覺到本應疲勞到接近極限的身體,似乎變輕松得多了,兩把標槍上下紛飛,熟極而流地把一個又一個的亡者又變回血水。
不存在天生就能殺人、敢殺人的人,但是殺人殺多了,也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