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道殿中,只見龍形天光從天而降,緊接著玄音道韻大作,如龍吟、似天音、宛若諸神禮贊,繚繞洪亮,震撼心靈,撼動靈魂!
隨著一聲深遠宏大,仿佛世界開辟一般的巨響,齊藤一頭頂的虛空為之開裂,緊接著由無盡的炫彩流光組成的激流從中沖刷而下,繚繞齊藤一周身,激蕩環流,不時幻化重重光暈,流輝幻彩,變幻不定,光華瀲滟。
齊藤一不由舉頭望去,只見滿目皆是眩光迷彩,但卻絲毫不給人半點耀眼生花之感,迎著那彩光的盡頭,可以看到一個宇宙太空般浩渺無邊的世界。
“這是什么?”
齊藤一仔細辨認,驀地全身大震,只見眼前儼然六道巨輪環環相扣,循環運轉,每一個巨輪,都浩瀚如同星河巨漩一般,其中群星億萬,世界無數,或生機盎然、或死氣森然、或安樂祥和、或殺伐混亂、或文明璀璨、或原始蠻荒…正以一種玄奧到無法言語的模式運作,成住壞空,輪轉交替。
這是六道輪回,但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個靈魂的輪回,而是宏大到無法想象的無數個星球,一個個世界的六道輪回!
這一幕極為震撼,這種運行玄之又玄,妙之又妙,又是如此生動深刻,如此似曾相識,宛如他的靈臺世界已然升華到這種境界一般。
但待他試圖仔細觀摩、體味這一幕時,卻發現這一切越來越顯得熟悉且平凡,雖然也是日升月落,山巒重疊,汪洋恣意,萬民生息,萬類相竟,一切細節皆一如己有,毫無偏差,但已經是自己所能理解所能想象的六道世界與天理人文,并無半點出奇之處。
這種感覺,便仿佛一位畫家驚鴻一撇之間窺見一幅堪稱曠古絕今的傳奇畫作,但當他大驚之下試圖仔細欣賞揣摩時,卻發現那不過是自己所撰的一幅平凡作品,一筆一劃,都無任何驚艷之處,卻又著實讓人空落落的無比難受。
再強鎮心神,細細分辨感應時,齊藤一卻發覺眼前是一個對自己開啟了一扇門戶的獨立洞天,此洞天也不見得如何宏大浩渺,而是可以讓人清楚感知到其邊界所在,但卻讓人永遠無法確定其具體大小,只因它會一直隨著你神念的延伸而無盡擴展,就仿佛一個彈性絕佳的袋子,你能夠將它撐得多大,它就有多大!
而當他澄清一切雜念,不帶任何主觀知見去感應時,卻發現之前清晰呈現在自己眼前的六道世界也是子虛烏有,眼前只是一片虛空,一切聲色外相都為空。那里似乎只是一面映照靈臺的鏡子,映照出一個人心中的世界。
“這莫非是當年穹冥帝君溝通的華夏天庭所在?道典中所言的無謂混沌清明,無分須彌芥子,超越色空界限,一切全憑靈臺開辟造化之功的玄妙無邊廣法世界?等等…好像又有不對之處…”
經過了初期的震撼與驚異,徹底平靜下來的齊藤一很快發現了這個洞天并非真正一無所有,而是充斥了大量純粹到極點的神力。
神力本為眾生香火愿力所凝,原本就不可避免會沾染大量紅塵雜念與因果,雖然神祇會因其神職法域的特點而給予提純升華,卻永遠無法徹底超脫眾生心愿所寄所求,然而眼前這洞天里的神力竟是純凈得仿佛一張白紙,沒有任何雜念、傾向、屬性蘊含其中,就像是為了生出神力而生成的神力!這樣的狀況,簡直就像為祈愿而祈愿,為思考而思考,為生存而生存一樣莫名其妙。
正因為這種神力無比純凈,所以它就像一汪澄清平靜到極點的水一般,從正面看就近乎如同虛空般一無所有,卻又可以最大程度去映照出一切,隨接觸者對它的觀察與想象而改變,一念天堂,眼前也是天堂,一念地獄,眼前也是地獄。不過和僅僅想象中的天堂地獄不同的是眼前神力的量至少已達到一個中等神域的地步,所以依照你想象而形成的天堂地獄,也會蘊含同等的力量!
對于沒法控制住自己心中雜念的普通人來說,這種至純神力同樣危險,比如臆想出什么恐怖怪物,結果很可能被神力具現的失控怪物殺死。不過對于可以駕馭住自己的任何一個念頭的修真者來說,這種至純神力卻來得無比理想與寶貴,這意味著即使沒有對應的神道功法,你也可以隨心所欲利用這些神力去創造自己想要的東西,強化自己的道法,又完全不用擔心為神力中的雜念與因果干擾影響自身修行。
“六道轉輪,衡生死,斷善惡,煉罪孽,賞功德,蛻盡前塵因果而又庇護蒼生靈性不墜,是為堂皇大道,可立一宗!”
一聲浩蕩宏音伴隨浩瀚帝威直攝心魂,恍惚間仿佛看到一尊鎮壓一切,掌控眾生生死命運的神帝高高在上,至大至偉的威嚴彌天極地,卻不是叫人無法抗拒或不敢抗拒,而是連抗拒之念都無從生出。
余韻尤存,一塊龍紋金牌已落入齊藤一手中,金牌無字,但齊藤一卻很快意識到:這同樣是一種可以隨自己的心意隨意塑形、分割的至純神性物質,而且與自己眼前的洞天一體相連,類似于阿努比斯手鐲與其神域的關系。
正觀看間,就見一旁的海先生長笑而賀:“恭喜道友得始皇圣帝欽賜洞天仙府,從此便為仙秦一宗之主,一道之師!”
又聽墨老感嘆不已:“未曾料到一日之間,兩宗并立,當真為我仙秦千古未逢之盛況!”
“這么說亞當也同樣獲得立宗資格?”齊藤一不由側目看去,之間另一邊的亞當頭上同樣也開啟了一個洞天,其中隱約可見無可計數的神紋回路勾連璧合,蔓延無際…而亞當雖然表面上平靜,但精神卻處于一種恍惚失神狀態,顯然也是剛剛被深深震懾到了。
“之前那驚鴻一瞥的壯闊驚艷,絕非僅僅是幻覺誤導那么簡單!而亞當估計也是看到了類似的情景,否則僅憑這種至純神力,不至于讓他這種極為自負且見多識廣的人震驚成這樣。”齊藤一心中尋思,“那種順理成章而又極盡完美的感覺,就仿佛我忽然體驗到了自己在遙遠的未來所能取得的成就,對于我以后的道路也有深刻的啟發與影響。莫非在那一瞬間,祖龍真能讓我神念穿越到未來?這又是一種什么樣的境界與力量?”
眼看著齊藤一怔怔出神,海先生于是上前提醒道,“仙府之中一切具足,觀想即可成就,道友雖還未渡七重雷劫,但憑此亦可自行造物。眼下齊宗主還需盡快確定宗門之名,自定仙府氣象,并以手中牌匾煉制宗門印信,此后于仙秦各天廣收門人,憑印信即可出入仙府。”
“多謝先生指教!”
齊藤一點點頭,隨即將全副神念投放洞天之內,只見原本一片空無,沒有上下左右之分,沒有沒有色、香、味、聲、觸一切具體信息的洞天中很快分出了天與地、風與雷、水與火、山與澤諸般氣象。
齊藤一一步邁出,直接落入洞天之中,隨著靈臺六道世界與洞天相合,一個廣闊無邊的真實世界在洞天中正式開辟呈現,分三界,化六道,溝渠分明,輪轉有序,之前遷徙到他的靈臺世界中的億萬棋靈也足有數百萬被至純神力賦予實體,其余仍是靈體狀態,在冥府休眠等待輪回往生。這一方面是受限于齊藤一目前的境界與知見,一方面也是因為洞天中神力有限,僅僅足夠讓齊藤一撐起一個中等神域規模的世界。
隨后,齊藤一又將“九老仙都君印”祭起,落入三界六道之中,頓時化成一座由五色山峰組成的巨大山巒,金木水火土并生相克,仿佛蘊藏無盡道妙,鎮壓三界,又超然六道,儼然世外靈山妙境。山上一座古樸道觀,牌匾上大書“茅山宗”三字。
雖然他的道法根基早已不僅僅局限于茅山派,但如今所立仍為茅山宗,而茅山的道經中同樣有著深刻的輪回因果理念,與六道轉輪體系并無排斥,所以當年何師祖才能輕易以六道輪回格局為極樂靈屋根基,而以此為茅山宗洞天根基也并無不可。
三界六道只是最基礎的世界觀,在同等的世界觀之上,教義仍有可能迥然大異甚至背道而馳,比如邙山鬼宗是以幽冥鬼道為本,而茅山派則以人道為本,立教主旨,在于出世入世兼備,既出世清修自身道行,又入世以積外功圓滿。其中入世修行,重在“知時運之變,明地相之理,察人心之微,憫涂炭之苦”。如今洞天內的三界六道包羅廣大,可供茅山弟子祈晴禱雨,調理風水,禳星解災,掃除溫疫,斬妖除邪,煉度亡魂,遣召鬼神種種歷練,又能籍他們的所作所為維護、完善輪回體系,甚至這個洞天原有生靈也有可能入宗修道。這一切,已然初具仙家洞天氣象。
當齊藤一整合了洞天之內的所有神力,又將神念蔓延到洞天之外時,便發覺自己仿佛身處一顆明珠之內。而這顆明珠,又被一條色作玄黃,龐大無比的巨龍銜在口中。四下云光如濤,霞彩萬道,雷霆閃變,呈現出無邊無涯的綺麗光景,即危險又壯麗。
除了他所在的銜珠巨龍之外,還數以百計的玄黃巨龍矯騰盤繞于無邊云霞雷電之中,而且幾乎每一個龍首口中都吞吐著一枚或大或小的明珠,每一珠之中,都是一個清麗靈奇,妙景無邊的獨立世界。相比之下,自己所在洞天不過勉強算是中下等規模,其所處的位置也大致如此。而越是往上的洞天,越是宏真,最頂端的近十個洞天已叫齊藤一看不出與暗黑庇護所那種真實世界有什么區別,其氣象之恢弘壯闊,著實筆墨難容!
而諸龍盤繞的天柱的最上端,在那高渺不可量之處,則儼然放置著一方不明大小的古老印璽。若是置之不理則宛若無存,但若是觀望,則充塞全部視野,除此之外再無他物若是感應,則占據所有心神,舍此之外別無他念,獨尊不二,至高無上的威嚴足以鎮寰宇,覆諸天!
又有十二尊千奇百怪,偉岸無邊洪荒魔神或掌光炎,或掌暗淵,或掌穹天、或掌大地,或掌幽冥…各屹四面八方,守住這方印璽。
“這就是之前所看到的蟠龍天柱,或者說巨型華表上半段的景象?單憑如此勝景,已足見仙秦之仙堪稱當之無愧!”齊藤一心中感慨難平,如果說世俗帝王能夠給臣民的封賞不過良田美宅財寶權力之類,那么天帝神皇的最高封賞就該是賜予諸天,敕封你為一界之主。雖然眼下秦始皇賜予的只相當于一個可供隨意塑造的中等神域而并非真實世界,但這也是因為齊藤一的修為所限。若無這些至純神力,就算他被直接送到道典中所說的玄妙無邊廣法世界,以他的境界也開辟不出什么穩定領域,甚至連生存都成問題。
片刻之后,齊藤一又退出洞天,回到至道殿中。這一退出,卻又意外發現他竟然無法將這種至純神力帶出絲毫,無論他如何試圖收集煉化這種神力,都猶如竹籃打水一場空。也就是說,他在這個洞天中等于平添了一個中等神域主神在自己神域的造物權能,但也永遠只局限于這個洞天之中,假如仙秦將洞天收回,他借此營造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
唯一能夠帶出的,只有那塊已被他附加了茅山銘文的龍紋金牌。他能夠感受到,只要在仙秦龍氣所等涉及的區域,運用這塊金牌,就能夠開啟洞天門戶,而這塊金牌,還能分割出三十六份之多。
只見海先生對他頷首而笑:“仙秦洞天仙府,分天、地、玄、黃四階,道友初立宗門,便得贈玄極洞天,可見皇恩之厚,此后只需再立功勛,洞天晉升,自不在話下!”
齊藤一點頭受教,心中卻一直對之前所體驗到的“未來”完美境界耿耿于懷,相比之下,剛剛觀摩到的千龍銜珠,一印蓋天的格局雖然宏偉無極,但畢竟并非與自己修行目前相關。
最后,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向海先生詢問,卻不料對方也是相對愕然,似乎并未見識過類似情形。
“我之前也有類似觀感,還要請教諸位大師。”正在此時,另一邊的亞當也向墨老、田老彎下了腰,開口詢問,語氣依然是無可挑剔的恭謹典雅,但低頭的動作卻遮掩了他眼中的熾熱光芒。
墨老沉思片刻后方才開口說道:“這般情形,或許洞天開辟之初,色空不分,時光也是不分,那一瞬間洞天的過去未來其實沒了分界,故而方能得窺洞天的未來情形。但你越是仔細觀摩,越是著了色空痕跡,便無從再現。只是未來無窮,非大成就者不能萬道歸一,你所瞥見的未嘗不過是其中一種罷了。”
田老則面露深思:“仙秦已有近兩百年未有新宗確立,如此前所未有之情形,豈不是說陛下很可能已…”
話音未落,卻被海先生打斷:“田老還請慎言,我等勿須也無謂去揣測陛下之能!”
三人一齊閉口不說,齊藤一與亞當雖心中疑竇難解,但也識相的不再去追問。
“試煉已畢,諸將于一個時辰內速返玄武軍部,清點所獲,自此時此刻起諸將不得彼此攻襲、爭搶,違者以軍法論處!”
怒海之上,隨著一個響徹四海的宏聲宣告,許多矯健身影紛紛從某些島礁角落、甚至海下紛紛躍出,各自攜了一個個或大或小的隨身皮囊,登上由十二面“都天控水旗”布置設下的浮空水道,被水流席卷著向這片海域之外飛馳而去。
雖說四劫鬼仙只要有合適的材料就能夠制作儲物裝備,不過這類裝備卻都禁不起都天煞氣侵蝕,唯有被祭煉得心神相通,氣血相連的神鎧才能憑人仙氣血抵御侵蝕,所以到頭來大家還是免不了充當一回人力搬運工。就連接應他們的玄武軍艦也不會在煞氣籠罩海域停留太久,所以還需先驅動流水將他們送出這片海域。
陸陸續續登上浮空水道的僅有不到五十人,所攜皮囊也是大小不一,不過卻也不一定是越大越好,假如捕獲的都是低等海蛇,再多也不頂用。除此之外,也有人扶攜其他受重傷而不便行動的將士,這些參與試煉的人中,自然不可避免有著敵友派系存在,憑著團隊合作去獲得更大收獲以及避免傷亡,同樣在規則允許范圍內,只是許多有抱負有追求的高手都不屑倚多為勝罷了。
這些人中,宋天的表現頗為搶眼,只見他肩上扛了一個足有水牛大小的肉繭,卻是由許多亂七八糟的海蛇彼此血肉相連,糾結在一起形成。這個肉繭一直在微微脈動,看來是活著的生命體。
“直到現在還未恢復過來,都天煞氣的負面作用,以及星界魔龍巫王體的損傷比預想中要大。無論對于都天煞氣還是對于其他隊輪回者,她都太過小覷了…雖然這種狂妄也是四階初的后遺癥,不過同樣是四階初,羅應龍可沒讓自己出現過任何問題,可見她模仿修真系元神的星界魔龍巫王體還是太過粗陋了。”宋天暗自搖頭,但也談不上懊惱,米謝麗的戰力雖然在有事先準備的情況下堪稱犀利,但在天神隊中還不算重要到不可或缺的程度。
這樣想著,宋天的目光不由轉向一處島礁之上,那里也有一個稱得上級數頗高的修真者只見那里有七尊由天災、諸般劫難演繹組合的妖魔正隨聚隨散,攪動煞氣,形成一個陣法,困住一頭軀體殘缺、傷痕累累的七首海蛇。
宋天心知那是鄭吒入海后不久就從海中硬生生拖出,交由與他同來的災厄真君看管的七首海蛇。這已是百年來前所未有的生擒一頭七首海蛇的壯舉,折算成軍功自然比僅僅收獲蛇膽蛇筋要高出不少,著實頗為惹人眼熱。
所以在鄭吒再次潛入海中后,也有不少人對災厄真君出手試探,不過這名化神積年邪修手段奇詭狠辣,甚至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借用都天煞氣,始終沒有讓人討得便宜去。
宋天雖然有把握對付得了災厄真君,但卻還需看顧米謝麗,加上心知王宗超必定潛伏在側,所以并未冒然出手。倒是七首海蛇不甘被擒,本能地呼喚更多的低等海蛇來救援,讓守株待兔的不少人從中獲益,不過來的仍都是六首以下的海蛇,高等海蛇依然避而不出。
到了臨近試煉結束的一個時辰,十四名眼看著無法勝出的人仙作最后一搏,聯手圍攻災厄真君,試圖爭奪七首海蛇。眼看著災厄真君不低之際,海上卻忽然掀起滔天駭浪,鄭吒刀借水勢從中殺出,將對方殺了個落花流水,足足有三人被斬于刀下,兩人被擒,余者各作鳥雀散,也不知是墜入深海還是逃之夭夭。
鄭吒一擊則退,此后又再次遁入深海不見蹤跡,仍由災厄真君負責收羅戰利品以及看管俘虜。兩人一明一暗互為倚仗,已成功震懾住其他覬覦者不敢出手。不過冷眼旁觀的宋天卻清楚的很:真正的威脅還是一直深藏不出的王宗超!
忽然只聽轟隆炸響,鄭吒再次破水而出,手中則拖著兩條卻異常猙獰頎長的蛇頭,高調張揚的舉止,立即引來眾人側目。災厄真君也當即收了陣法,驅使著被他以邪符強行控制行動的七首海蛇以及被俘的兩名人仙一齊登上浮空水道,與鄭吒會合。
“從未見過的高等海蛇蛇頭,莫非是八首海蛇?”
“竟然面對八首海蛇也能全身而退…還斬下兩個蛇頭?”
“戰績固然驚人,可惜如果僅僅得了兩個蛇頭,軍功不算太高!”
“可惜了,這也是之前太多高等海蛇被殺,余下的高等海蛇已有了防備,若是不然…”
一時間見者心驚之余,也頗替鄭吒感到遺憾,畢竟生擒一頭七首海蛇已是罕見的壯舉了,要不是他入局太晚,說不定還有機會成功獵殺八首海蛇,真正震驚五行仙天。
宋天深知其中關鍵,也不以為奇,依舊將注意力放在其他方面。
果然,到了最后一刻,依舊一身重鎧裹身的王宗超終于浮出水面,只見他一肩扛著一個碩大囊帶,另一手則拖著三名被蛇筋捆綁串聯在一起,昏迷不醒的仙秦將士,正是之前被鄭吒殺散的幾名人仙。
雖然仙秦試煉一向都是不吝人命的殘酷,不過為了盡量減少不必要傷損,依然規定了將重傷的將士救回,可抵軍功,其軍功大概等同于捕獲六首海蛇。
“他也曾經遭遇一場惡戰!”注意到王宗超身上的重鎧已經龜裂破碎到和鱗甲差不多,宋天暗自估算,“七首海蛇貴重程度是六首海蛇的四十九倍,所以多救回幾人也是杯水車薪,他如果要混入前三名,至少還要多獵殺一只七首海蛇!不過即使以他的能耐,機會也不是很大。”
事實上早在試煉開始初期,宋天與米謝麗就先下手為強獵殺了三條七首海蛇,而其他人仙也乘勢成功獵殺了兩條,但自這一番打草驚蛇后,所有高等海蛇就全數縮入深海,捕獲的難度大增。他也曾深入三千里以下的海域,在體驗到七首海蛇制造的“黑洞”的威力,又發現八首海蛇出擊的跡象后就知難而退。這塊難啃的骨頭,想來即使以王宗超的能耐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啃下來的。
在軍功計算中,十條一首海蛇的蛇筋蛇膽合計一聝音,“或”指“邊防巡邏”。“耳”指敵人耳朵。“耳”與“或”聯合起來表示“邊防戰斗中擊殺入侵者,割下其左耳以表功”,沿用為仙秦軍功計算單位,百條一首海蛇的蛇筋蛇膽合計一馘音,以首級數量評定功勞,就是“馘”,書里干脆假定十聝為一馘。而兩首海蛇折算的軍功是一首海蛇的四倍,三首海蛇又是兩首的九倍,四首為三首的十六倍,五首為四首的二十五倍…以此類推,一只七首海蛇的蛇膽蛇筋,已共計軍功二十五萬四千零一十六馘,若是生擒,軍功還要平添三成。至于八首海蛇的蛇膽蛇筋,折算成的軍功之大已是無法想象!所以勝出的關鍵,終究還是在質不在量。
而宋天很清楚,“重水滌血”與“琉金塑骨”兩重強化結合的名額最多只有兩到三個,絕不可能更多,只因羅應龍提供的,結合兩者關鍵媒介也就只夠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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