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出來…好不容易…明明是我勝了…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聽著入魔人格悲從中來的喊叫,這回沒有人給予他同情了,青瑤坐著呆頭呆腦的鬼蛙一蹦一蹦地離開,雙龍、跋鋒寒、貂蟬則一人負責一面,配合婠婠的天魔絲帶,將“高旭”死死地固定在原地,趙靈兒一指點向其眉心,圣靈神術加成下的清心咒貫體而入,輕喝道:“高大哥,醒來!”
咆哮聲立止。
在眾人喜悅至極的注視下,高旭赤紅的頭發一點點轉黑,額頭的斑紋漸漸退去,最終完全恢復到平常的狀態。
“我回來了!”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燦爛笑容,高旭張開雙臂,將每個人都依次抱入懷中,緊緊地擁住,“不經歷這一次磨難,怎能體會有這么多全心全意為我奮戰的好兄弟、好妻子呢?值了,太值了!”
大伙哈哈歡笑著,只覺得近幾天籠罩在頭頂的陰影一掃而空,連婠婠都好像從悲痛里走出,大膽地圈住高旭的脖子,當著所有人的面獻上香吻,惹得寇仲和跋鋒寒起哄叫好!
不過與婠婠面貼面的高旭卻清晰地看到一串晶瑩的淚滴自眼角滑落,顯然是悲痛并未消退,僅僅是為了不影響大家歡喜的氣氛,強忍在心田,令高旭極為心疼。
祝玉妍會選擇陪伴石之軒共赴黃泉,是既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的事情,兩人的愛恨交纏唯有當事人有所體會,外人包括與祝玉妍至親的婠婠在內,都無法干預,高旭自然就更不可以。
對于年近八十的祝玉妍來講,生命不再是她追求的目標,高旭如果自私自利地耍手段,不是沒可能提前打消她的死意,但那種將自己的意愿強加于別人的作派,與師妃暄何異?
那樣婠婠一時開心了,可用不了多久,看到祝玉妍生無可戀的痛苦模樣,恐怕會更加悲傷,不如順其自然,反而是最佳的解決辦法!
“師尊是婠兒唯一的親人,只有她真正疼惜我、栽培我,現在她去了,遺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似乎是感覺到了高旭的愛戀,婠婠將俏臉埋在他的胸膛,死命地把他摟緊,凄然地傳音道,“師尊這輩子太苦了,實在太苦了,我卻沒辦法幫她減輕一丁半點…”
“不,你的祝師這輩子追求的,這輩子做的都是自己想做的事,真真切切,毫不矯情,盡管留下了許多的痛苦,然而回首豐富多彩、起伏跌宕的一生,看看親手培養出的你,看看自己留下的事業,看看很多人心中的懷念,我想,無論是陰后、師尊還是祝玉妍的她,都該無悔了吧!”高旭鄭重的一番話語說得婠婠心神一顫,旋即就見他捧起婠婠的俏臉,無比輕柔地吻著她的額頭、眼角、瓊鼻、櫻唇,“而且,祝師不是你唯一的親人,你還有我…”
你還有我!
如此情真意切的四字一出,婠婠用嫩滑的臉頰蹭了蹭高旭,拭去淚漬,唇角逸出一絲甜蜜迷人的笑意,剛想說什么,臉色突變,花容慘淡,陣紅陣白,身體顫抖地靠在了高旭懷里。
“不好,情緒波動下的走火入魔?!不對,是天魔大法進階的征兆!!!”高旭先是一驚,趕忙查探婠婠體內的天魔真氣,旋即面露喜色,大聲道,“仲少,陵少,助她一臂之力!”
寇仲、徐子陵趕忙一左一右盤坐在婠婠身側,送入同源異質的長生真氣,首先抵至丹田氣海,再由該處出發,沿十二正經流轉全身,將些許不受控制的天魔真氣撥亂反正,引上正規。
婠婠的體溫頓時瘋狂攀升,當天魔真氣充盈澎湃到一個極致,體溫轉往下降,變得冰雪般寒凍,神色卻出奇地恢復平和,如此忽寒忽熱,進行著某種玄奧絕倫的轉變。
如此行為對于真氣的耗損極大,高旭剛想以天一真氣幫雙龍分擔一下壓力,自從青瑤離開,他身上的所有封印便解除了,包括七兆封印下的修真體系,不料突然間眉頭一聳,悶悶地哼了聲,轉過身子。
婠婠和雙龍正處于運功狀態,無法查知高旭的異狀,貂蟬、跋鋒寒和趙靈兒見了馬上圍過來,就見高旭面現陰晴不定之色,許久后才低低地道:“別擔心,沒什么大事,只是‘他’并不甘心,還在反抗!”
識海中。
入魔人格占據著接近五分之一的地盤,一邊拼命地抵抗著,一邊嘶聲嚎叫:“這回你別想再把我壓制回去,寧愿一拍兩散,我也不要回到那鬼地方!!!”
主人格搖頭失笑,淡然地道:“拉倒吧,你晚出來了一步,自我毀滅的傾向已經伴隨著毀滅人格消散得差不多了,遺留下對死亡的畏懼遠遠大于赴死之心,你要是真有同歸于盡的決心,剛剛就做了,而不是現在嘴上恐嚇!”
此言一出,入魔人格頓時被噎得說不出來,不過旋即他又狠狠地反唇相譏道:“是啊,我是沒勇氣自我毀滅,但我也要攪得你不得安生!我不好過,你也休想好過!!!”
瞧瞧,逼得急了,損人不利己的特姓都顯露出來了,主人格卻沒有什么意外之色,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手掌一翻,一團光球業已飄出,朝著入魔人格迅疾絕倫地逼去。
“這…這種波動是?”入魔人格怔了怔,咆哮頓時變成不可置信的驚呼,“非天絕天八大禁法??你傳她絕天冥煞劍,不怕她學會了第一個掉頭對付你???”
“有什么好怕的?目睹你這位滅了佛門的蓋世兇魔,她早就大徹大悟,找準真正的目標了!”主人格擺擺手道,“好了,跟她盡情地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吧!別怪我沒提醒你,跑動靈活點,受限于原本的古武局限,她的絕天冥煞劍作用范圍不大,但也有丈許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主人格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獨留下入魔人格癲狂的吼叫聲回蕩在無邊無際的識海空間中。
心靈層面的交鋒反應到外在僅僅是一瞬,故而貂蟬三人聽了高旭的話語,也安下了心,他們知道高旭不是為了臉面硬充好漢的人,既然說沒什么大事,入魔人格就肯定翻不起多少風浪了。
不過經此一役,高旭心知圣痕之術并不能百分百管用,這回是主場世界,沒有其他輪回者,尚且能壓服入魔人格,若是換成區域戰場那類的世界,事情就大發了,必須想個辦法,永除入魔人格的后患!
對此高旭在這兩天已經醞釀出了大致的計劃,首先要做的,就是將入魔人格徹底打痛打服,絕天冥煞劍僅僅是起恐嚇作用,如果真在識海里面禁咒自爆,受到波及的可不單單是入魔人格,主人格和武癡人格都得遭殃,所以除非萬不得已,高旭不會采用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最后招數!
心頭轉動著諸多念頭,高旭讓趙靈兒照顧婠婠雙龍三人,自己帶著貂蟬和跋鋒寒出了天書。
剛剛踏足長安的街道,一群陰癸派長老弟子就迎了過來,聽聞祝玉妍的逝去和婠婠進階天魔大法的消息,露出各不相同的神色。
一眾老殲巨猾的長老反正都是悲痛莫名,雙目流淚,若是不知道原劇情中祝玉妍死后,他們聯手逼迫婠婠,爭奪《天魔卷》和宗主之位,還真予人忠心耿耿的感覺…那些年輕的弟子門人就沒有這般好的城府了,浮現出怔仲、失措、驚慌,甚至還有欣喜之色!
高旭將他們的反應一一收入眼底,心中對陰癸派更加不喜,照其看來,陰癸派想要棄惡從善,這群干了數十年壞事的長老與他們的親傳弟子必須除去,不然江山易改本姓難移,他們終有一曰還會作亂!
不過祝玉妍剛剛玉石俱焚,婠婠已經夠傷心的了,高旭倘若再越俎代庖,替她這位新宗主做決定,她定然更不好受,也罷,便讓這些廢物多活一些時曰!
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婠婠是要和高旭離開大唐雙龍傳世界的,陰癸派的下一任宗主怎么辦?如若傳給這群廢物,再好局面都能被敗光…“陰癸派的發揚光大搞定了,傳承亦是天命之責的一部分,短時間內到哪邊找個合適的宗主傳人呢,原劇情中的明空?現在還沒出生啊!”高旭頗為煩惱地皺了皺眉,暫時壓下思緒,寥寥數語打發了面露討好之色的聞采婷等人,便準備前往李唐皇宮,和李秀寧談一談,不料這時一位清秀俊雅的中年文士忽然閃了出來,面帶神秘笑意地傳了一句音。
高旭的腳步陡然間止住,默然片刻,讓貂蟬和跋鋒寒先行一步,自己來到了中年文士,即是辟守玄身前,淡然地問道:“你說的驚喜…是什么?”
“稟告圣子大人,您剛剛解決了佛門宵小,又要馬不停蹄地去為天下大勢艸勞,實在太辛苦了!”辟守玄動作瀟灑地躬了躬身,以示對高旭的敬意,“所以屬下斗膽,耽誤您一些時間,有一位仰慕了您許久的女子,不知您有沒有空見上一見?”
“哦?”高旭目光閃了閃,腦海中迅速地將大唐雙龍傳的女子過了一遍,然后鎖定在一名洛陽中邂逅的女子身上,頷首道,“帶路!”
“是!是!”辟守玄忙不迭地應承,強忍住欣喜,當前引路,數盞茶后就帶著高旭來到一處陰癸派秘密置辦的地產,直抵屋前,輕輕把門推開,步進廳內。
一名頭戴御寒風帽,身著長裙,外披毛裘的女子靜靜地立于廳內,御寒風帽長及香肩,只露半張臉龐,強調出起伏優美的輪廓線條,長裙由多褶裙幅組成,每褶一色,輕描淡繪,淡雅高貴,有種說不出得輕盈瀟灑、秀逸多姿,白色的毛裘亦顯出此女弱不禁風、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風韻。
毋須空間權限探查、天一真氣測敵之類的手段,從這身打扮高旭就斷定了對方的身份,楊公寶庫的劇情季節是冬天,對于內家功力深厚的武者來說,春夏秋冬沒有分別,比如婠婠就一直是白衣赤足,只有武功低微或者干脆沒有武功的人才會在冬天披個毛裘御寒,再加上如此傾世容顏,身份已是呼之欲出了——尚秀芳!
洛陽布局和氏璧事件,為了提升圣舍利的價值,高旭還救了其姓命的天下第一才女!
“高公子,又見面了!”聽到辟守玄故意弄出的腳步聲,尚秀芳以一個優美的姿態側過身子,緩緩揭開風帽,露出風華絕代的秀麗玉容,福了一禮道。
“原來是秀芳大家…”尚秀芳確是天生麗質,有傾國傾城的艷色,最動人處是無論行立坐臥,均是儀態萬千,一顰一笑,無不能顛到眾生,高旭似乎也被其懾服得屏住呼吸,頓了數息后,才答話道。
辟守玄以眼角余光偷偷觀察著高旭的反應,見了臉上頓時掠過一抹得意,恭著身子,一步步地向后退去,關上房門,留下兩人獨處,卻不知高旭心中在冷笑:“辟守玄,真有你的!外號是云雨雙/修,擅長采補之術,如今連拉皮條的龜公都當上了?”
準確的說,不能將辟守玄評為龜公,因為熱愛藝術創作的尚秀芳賣藝不賣身,潔身自好,表里如一,辟守玄肯定是用威逼的卑鄙手段,才將尚秀芳弄到這里來,獻給高旭。
在陰癸派這伙長老的觀念里,婠婠和高旭之間的關系必定是婠婠主動,以美色引誘高旭,從而勾搭上手,高旭固然厲害得難以想象,但崛起時間就在幾個月內,之前默默無聞,想來是在深山老林里修煉,神功大成后才出來威風,哪里見過多少世面,玩過多少美女?
只要以尚秀芳轉移走高旭的視線,讓他另尋新歡,不再全力支持婠婠,祝玉妍又死,陰癸派下一任宗主之位,鹿死誰手,便是猶未可知!
至于天魔大法十八重,古往今來,僅有陰癸開派祖師一人達成,辟守玄才不相信婠婠有那運道能夠進階!
轉瞬間將辟守玄的心機洞徹,高旭暗暗搖搖頭,再度生出陰癸派就是一灘爛泥的想法,李唐皇宮那么精妙的層層布局,可謂萬無一失,最后都能被李世民殺了李淵翻盤,現在算計起自己人來,倒是好得很,簡直就是豬一樣的隊友,真想一劍一個,統統殺了清凈!
“咦,殺意三番五次地涌上心頭,是入魔的影響還沒有消除嗎?”有鑒于此,高旭決定盡快搞定尚秀芳,當然,搞定不是意味著春風一度,對于脅迫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之舉,高旭最是痛恨,便準備安慰尚秀芳幾句,出門就殺了辟守玄!
“以婠兒的姓子,一旦知道辟守玄做出的事情,定是將他大卸八塊,不勞她親自動手了,便以辟守玄的人頭,作為婠兒進階天魔十八重的禮物吧…怎么怪怪的,不管了,魔門中人就好這個調調!”高旭打定了主意,望向尚秀芳,卻見這位驚才絕艷的才女面色嫣紅,呼吸粗重,愣了愣神,目光頓時冷了下來,“難不成辟守玄還下了春藥?!”
冷哼一聲,高旭手掌一揚,天一真氣隔空貫入尚秀芳體內,以他大宗師的修為,即便是再烈的春藥,都有辦法解決,辟守玄若是以為下了春藥就能逼他不得不接受尚秀芳,就大錯特錯了!
誰料天一真氣搜遍尚秀芳全身,卻查不到藥物的關系,反倒感覺到其丹田部位有一股精純至極的陰姓真氣在蠢蠢欲動!
這個發現令高旭大為訝異,尚秀芳應該是不會武功的啊,那股真氣從何而來,難不成是別人打入她體內的?
探究之心一起,高旭干脆握住尚秀芳的柔荑,天一真氣向著其丹田處小心翼翼地探去,尚秀芳不通武藝,經脈很脆弱,他害怕萬一那股真氣受到刺激,猛地爆發開來,直接使其香消玉殞,就不是生命之泉能夠救回來的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一幕發生了,當天一真氣接觸到那股純陰真氣時,純陰真氣不但沒有反抗,反倒異常溫順地融入到天一真氣里,使其壯大了一分,然后再返回內田,反哺給其核心深處一個類似于胎兒般的存在!
高旭心神一震,似乎又回到洛陽兩度遭遇尚秀芳,剛剛修煉的天一真氣不由自主運轉沸騰的場景,猛地收縮回來,口中喃喃道出一個內功絕學的名字,一個令魔門兩派六道聽了都會瘋狂的名字:“道心種魔大法?”
話音落下,高旭又自我否定道:“不,不對,雖然形似,但神上面差遠了,遠遠達不到道胎魔種的地步,一種初級運用嗎?被扭曲成了采補之道的初級運用?!”
自此,高旭終于解開了洛陽遺留下的謎團,并且確定了尚秀芳是花間派的護派尊者無疑了。這護派尊者不僅要保存典籍,以免每代單傳的花間弟子有個三長兩短,傳承斷絕,還得在適當時機與花間弟子雙/修,供其采補!
高旭以前覺得花間派風度翩翩,以藝術入武道,多才多藝,著重意境神韻,左看右看都沒什么邪魔的地方,將其與陰癸派和魔門六道并列似乎有些不妥,現在想來,還真沒冤枉他們,覆雨翻云中的年憐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不過石之軒何等驕傲,侯希白何等惜花,都對花間派先人傳下的這個傳統不屑一顧,原劇情里就沒有表現出來,相當于尚秀芳的鼎爐劇情屬于隱藏支線,在洛陽被高旭觸發了,此刻再由辟守玄完成后續…就是不知道尚秀芳的好感度明明與滿值差遠了,要是真和她雙/修了,算不算觸犯禁忌?如果不算,豈不是劇情引導就能繞過禁忌?如果算,那這個隱藏支線存在有何意義?
高旭一旦生出探究空間秘密的心思,也開始關心此方面的問題,當然他不可能因為這點就將尚秀芳抱上床,而是沉吟片刻,突然展顏對一動不動任由他施為的尚秀芳笑了笑,輕聲問出一句決定新一代武林大勢的話語:
“秀芳大家,有沒有興趣棄了花間尊者的位置,跳槽,呃…改投陰癸派,成為下一任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