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正亮,視野很清晰。
到了村門口的時候,樂喧能看見很遠處有一些黑點正在朝這邊趕來。
等黑點近一些不再是一個黑點的時候,樂喧能看清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腰間別著一把刀。
想來應該就是那個據說很厲害的刀客了。
再近一些的時候,樂喧看見了那名刀客的臉,這個時候他才驚訝了起來。
竟然又是一張巨星的臉!
難道這也是一段什么劇情嗎?
樂喧如此猜想著。
算了,不管了,反正是要打一場的!
更近了,這伙強盜已經到了村門口,疾馳帶起的沙塵向著村子里壓來。
他們沒有停,樂喧也動了起來,迎著沙塵,拔出腰間的長劍。
在一言不發中,戰斗便已經打響了。
村民們在遠處看著,因為樂喧的存在,他們似乎已不再那么害怕。
而樂喧也果然沒有辜負他們,穿梭在強盜中,每揮出一劍便帶走一條性命,一切看起來都那么輕松。
漸漸的,村民們的愁眉喜悅得好像要飛了起來。
但是他們不知道,樂喧的輕松很快就要截止了。
因為體內的氣的量已沒有之前那么多,所以樂喧的計劃便是用最快的速度、殺死最多的敵人,剩下的那些,他再靠著自己的武功慢慢的取勝。
這個計劃很不錯,真正實施起來也出乎意料的成功,當他的氣全都耗盡的時候,場中已只剩下了最后一個敵人。
那名刀客!
最開始的時候,樂喧是想趁著體內還有氣的時候把這名最厲害的刀客解決掉的,即使他長著一張熟面孔。
但是在他揮出了一劍之后,他就發現劃不來,想要解決這名刀客,就算用上了氣,至少也要幾息的時間。
這個時間,他已經能夠殺死其他的好幾個強盜了。
這名刀客確實很厲害。
現在,村門口站著的便也只剩下樂喧和這名刀客了。
“咦,樂公子怎么還不把那名刀客給解決掉?”
“不知道,樂公子的心思哪里是我們能夠知道的。”
“我覺得吧,可能是樂公子想要玩玩。”
“欸,還真有可能。”
“…”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他們很樂觀。
而樂喧,卻并沒有那么輕松,甚至有些艱難。
這名刀客跟他預想中的一樣厲害,就算他已經熟練了黃藥師的劍法,就算他已經掌握了獨孤九劍三四成的威力,但現在依舊只能勉勉強強維持自己不敗。
“錚!”刀與劍再次碰撞在一起,迸濺起火星。
火星在烈日下并不顯,混雜在了灰塵中,已消失不見。
裹挾著塵的風撲打著兩人的臉,牽引著兩人鬢角的發絲向遠處飄,遠處是一望無際的黃土。
塵已滿面。
目卻如炬。
刀與劍在短暫的交接之后便又立刻分開,然后又再次碰撞到一起。
“叮叮當當”的響聲中,迸濺出的火星比起晚上的星子還要多。
在這星火當中,樂喧卻并不顯得焦急。
雖然局面對他來說并不有利,但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一次磨練的機會,幫助自己的劍法更進一步的機會!
他已不再去多想勝負之類的東西,而是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他的劍里面來。
自己的劍比起黃藥師的劍到底差了什么呢?
而且樂喧好像還能夠看出,對面那名刀客的刀中曾經也有過那種東西,只是現在消失了。
我少的是什么?他失去的又是什么呢?
樂喧試著回憶黃藥師揮劍的模樣,隱約之間,有一劍好像在他的腦中閃了一下!
那一劍來時如落英繽紛,四面八方好像都是劍影,虛虛實實,如桃林中狂風忽起,萬花齊落一般,無從躲避!
忽然,樂喧明白了,他劍法中少的東西是意境!
只是因為少了這一絲意境,所以即便他的劍法練得再怎么熟練,也總歸是不能大成。
這意境通俗點來說就是劍意。
而就像是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世界上沒有思緒完全相同的人,更加沒有完全相同的劍意。
樂喧剛才看到的是黃藥師的劍意,那他自己的劍意呢?
屬于我的劍意是什么?
他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手中揮舞著的劍也不自覺的慢了下來,整個人的動作也仿佛更加的恍惚。
他的這種變化是顯而易見的。
“咦,樂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變化?”遠處的村民們再次議論了起來。
“啊,好像是啊。”
“我也感覺到了,以前我就覺得樂公子身上有種什么奇特的感覺,現在這種感覺好像更明顯了。”
“就是…就是這種感覺不知道怎么形容!”
飄渺!
這就是屬于樂喧的劍意!
一劍揮出,仿佛是空的,如積水空明。
虛無縹緲間,仿佛根本不存在,又仿佛到處都在!
他已再揮出了一劍。
在刀客的眼中,這一劍的速度好像并不是很快,甚至看起來有些慢吞吞。
于是,他也出了一刀,橫劈過去。
眼見著對方的劍離自己還很遠,眼見著自己的刀離對方已經很近。
但是忽然,他的刀竟然掉到了地上。
那把離自己還很遠的劍不知怎么的,竟然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
再出現的時候,已經貼在了自己的咽喉上。
疼痛感傳來,原來同他的刀掉到地上的,還有他的一截手指。
“我輸了。”刀客說著。
他現在心情很復雜,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輸了,不僅僅是因為掉了一截手指。
“我本來可以贏的。”
“你不承認自己輸?”
“我的刀沒有以前快了。”
“嗯,我能感覺得出,你的刀里面少了些東西。”
“我以前快是因為我直接,認為是對的就去做,可是現在我只是為了錢。”
“搶一大筆錢難道不對嗎?”
“我并不需要太多錢,只是初來闖蕩江湖覺得該做點什么事業,而且又正巧遇到了這樣一件事。”
樂喧沒有說話,只是看看了他的腳,連雙鞋子都沒有。
不穿鞋子的人或許并不是買不起鞋子,也可能僅僅只是不喜歡穿鞋子。
“如果有下輩子,我可能會當一個乞丐什么的,專心做點別的什么事業。”
樂喧望了望他還在流血的手指,忽然問道:“還沒有問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做洪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