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我不是疾速藥神(二)
“好吧，那媽媽好好休息，不要累著了哦。”女兒乖巧的說道。
聽到女兒的話，妻子的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眼神中也閃現著一絲羞愧的神色，似乎為她剛才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第二天，又到了女兒去醫院檢查身體的時候了，程勇也請了假，對于這樣的時刻，他不想離開女兒。
局里面也知道他的情況，所以在請假的時候很是痛快。
檢查的結果還是一如既往，沒有絲毫的驚喜，只有驚嚇。
就在程勇準備帶著女兒離開的時候，一個人忽然撞到了他的身上。
他剛想說聲對不起，隨即就看到自己手上被塞了一個手機，叫那人也沒有回頭。
下一刻，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想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程警官你好。”電話那邊說道。
程勇一聽這是沖著自己來的，眼神一瞇道：“你是誰？”
說話的時候他讓妻子帶著女兒先離開，自己則是走進了邊上的樓梯口。
“我是誰程警官就不必知道了。”這聲音明顯是經過變聲器處理過的。
“那你找我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讓程警官幫一個小忙。”那邊說道。
程勇冷聲道：“幫忙？怕不是讓我幫你們犯罪吧。”
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沒遇到過，而且這樣的處事風格怎么可能是好事。
“程警官的話不要說得這么難聽，怎么叫犯罪呢，真的只是一點小忙，幫忙帶句話而已。”那邊輕笑道。
“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幫忙？”程勇道。
“就憑借現在程警官你很缺錢，你的女兒得了白血病，急需用錢治療，而你已經沒錢了。”那邊的聲音很是篤定。
程勇頓時沒話說了，那邊似乎也料到了這種情況，笑著道：“程警官，真的只是一件小事情，你只需要告誡一下劉益輝，讓他別亂說話就行。
當然了，要是你想深入合作也完全可以，我們這邊可以給提供你想象不到的好處。”
“呵呵，好處？怕不是當你們的狗吧。”
“NO，NO，NO，程警官誤會了，你先聽聽我的條件如何？”說出這句話之后，那邊不等程勇答話，直接道：“要是程警官想，那么我們不僅可以提供給你大量的金錢，作為你女兒的醫藥費，甚至只要你答應下來。
我這邊還可以提供給你匹配的骨髓，最多不超過一個月，這骨髓就會以合適合法的方式出現在你的面前，而你的女兒也會因此痊愈，怎么樣？答不答應？”
程勇頓時愣住了，隨即他的心就在撲通撲通的跳，骨髓兩個字完全的擊中了他的要害。
現在只是從醫院打聽來的情況就可以知道，骨髓的等待著到底有多少。
現在即便是出現了一個骨髓捐贈者，還恰巧和女兒匹配，但自己的女兒想要用上，也是比較難的。
而現在就有一個機會在自己的面前，只要自己答應下來，合適的骨髓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的女兒也不再受病痛的折磨。
這樣的條件可比金錢來的誘.惑多了，他一時間居然沒辦法張口說話了。
他想要拒絕，但是話到口中卻死活的說不出來。
他想要答應，但警察的職責和底線卻是讓他無法開口。
程勇現在陡然的處在了真正的兩難境地，他不知道該怎么選擇。
那邊也不著急，反正這手機是他們自己的，他們也不擔心程勇搞什么幺蛾子，就澤陽靜靜的等待著程勇的回答。
“你們怎么弄到骨髓？我怎么能相信你們？”程勇的聲音充滿了干澀，似乎這些話是從墳地中擠出來的一樣。
那邊聽到程勇這么說，即便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聲音也能夠聽出來得意的聲音。
“這個程警官就不必知道了，相信你也不想知道的，畢竟黑市上的東西可不是那么干凈。”
程勇頓時感覺一盆冷水澆在身上，這一刻他完全清醒了。
是啊，哪有這么簡單就能夠得到合適的骨髓，以這些人的做事風格，不難想象他們會怎么做。
而想到骨髓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女兒的身體里面，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同時心中也產生了一點恐懼。
不管女兒今后怎么樣，只要這件事情曝光，那么女兒的人生也就毀了，還是毀在他這個做父親的手中。
同時這樣還會有一個無辜的人因此喪命，這點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那樣他和這些人還有什么區別？
“你們這些畜生！”程勇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邊一聽他這話，頓時冷聲道：“程警官，你這是拒絕了？你要知道，我們不僅僅只有你這一個選擇。”
“滾，別特么的讓老子抓到你，要不然老子非殺了你不可！”程勇陡然暴怒道。
隨即狠狠的將手機摔倒了地上，他知道，這個手機是沒用的，人家既然給他了，那么就代表著從這手機里面絕對得不到任何的有用的東西。
等到程勇暴怒離開之后，從樓上的拐角露出一個人影。
呂受益看見下面上還殘留的一些手機碎片，若有所思的看著程勇離開的背影。
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從程勇的話中他他也聽出來一些事情。
同時他心中那個計劃似乎也找到了合適的人選，想到這里，呂受益的眼神忍不住發亮起來。
隨即他就展開了對程勇的調查，想要弄清楚程勇的具體情況。
程勇回到家中，稍微和妻子說了一聲之后立即就感到了警局，親自盯著對劉益輝的審訊。
而且他還將這件事情上報了，局里面對這件事情十分的重視，展開了對劉益輝的加強審問。
最終劉益輝也沒有抗住審訊，將他所知道的都交代了出來。
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不太讓人滿意，因為最后的大頭目以及核心人物都沒有抓到，被他們跑了。
不過與此同時，程勇也在暗自慶幸著自己當時沒有昏頭，因為從這些罪犯身上得到的消息來看，這群人簡直就是無惡不作。
和他猜想的一樣，要是他真的答應了下來，那么這群人還真的能夠做出殺人奪骨髓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讓程勇有些不寒而栗，他完全無法想象這樣的事情要是真的發生了，自己該怎么面對自己的女兒。
那個時候即便是女兒的病好了，他也不會開心的。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兩個月，這兩個月內程勇一邊處理案子，一邊在四處尋找著合適的骨髓。
但是結果卻是讓他十分的失望，根本就沒有合適的骨髓出現。
同時他也借不到錢了，局里面也募捐了兩次，現在他也沒臉張口了。
這天他回到了家中，等到女兒睡著之后，他對著妻子說道：“明天把房子給賣了吧。”
他之前之所以不賣房子，不是舍不得，而是想著將房子的錢留給女兒做手術。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能力支撐到那個時候了，只能先賣房子，然后遇到合適的骨髓之后在考慮其他的了。
他原本以為妻子會理解他的做法，畢竟現在他們已經山窮水盡了，只能賣房。
但是妻子的反應卻是讓他猶如潑了一盆冷水。
只見妻子冷冷的說道：“你要是敢賣房子，那么我們就離婚！”
程勇怔怔的看著妻子，好似有些不認識她了。
看到妻子的眼神，他隨即反應了過來，這不是賣不賣房子的問題，而是妻子受夠了這樣的日子。
現在每天吃著糠咽菜，睡不好覺，甚至連一些交通費都要省著，她實在是受不了了。
自己的妻子從小雖然算不上錦衣玉食，但卻也從來沒有吃過多少苦。
這半年多來，她吃過了所有的苦頭，讓她徹底的支撐不住了。
之所以從賣房子的話題上說，那么妻子這是在找一個借口，他明白這樣的心思。
當有一個借口的時候，人就會下意識的逃避，從而減輕內心的內疚。
妻子看著他，很快眼神就有些慌亂了起來，她明明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是此刻被程勇看的卻是有些心慌意亂。
程勇深吸一口氣，點頭道：“那就離婚吧，這個房子我必須賣，而且你也得不到一分錢，這是你先提出來的離婚！”
程勇的話看似決絕，似乎一切都是沖著錢去的，但是妻子的眼眶卻突然紅了。
她了解自己的丈夫，程勇這完全是在給她找理由，讓她不要有太大的負擔，程勇理解她。
或者說不是理解，而是放手！
放手讓她去尋找她自己的生活，自己和女兒就不再拖累她了。
妻子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喉嚨里面卻像是卡了什么東西一樣，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先睡覺吧，明天早起還要去趟民政局。”程勇的語氣似乎很平淡，并沒有什么激動的模樣。
很快程勇就重新躺了下來，似乎已經睡著了，但是妻子知道，他并沒有睡著，只是在閉著眼罷了。
她一開始都想過程勇會動自己，或者罵她，但是她卻沒想到程勇會這么做，而且語氣很平淡。
一夜無話。
第二天，程勇和妻子早早的起床，程勇還將早餐多準備好了。
“小豬豬，起床咯。”程勇語氣輕快的將女兒從熟睡中叫起來。
“爸爸，媽媽這是要出差嗎？”女兒看到媽媽在收拾東西的模樣問道。
程勇笑著道：“對呀，媽媽需要出差，而且這次出差的時間需要很長時間，你要乖乖聽爸爸的話，好不好。”
“嗯，我最聽話了，嘻嘻，爸爸，你的胡子該剃了。”女兒咯咯笑著推開爸爸的大臉，同時嘟著小嘴不開心的道。
那邊聽到他們父女倆對話的妻子則是忍不住眼眶再次紅了起來，但是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她是真的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每天都活的不如狗，吃著她從來沒有吃過的難吃東西。
不敢逛街，不管下館子，甚至連買一些洗漱用品都要撿一些快要過期的買，因為那樣便宜。
走到了門口，妻子抱著女兒忍不住留下了眼淚，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媽媽，不要哭哦，我會乖乖聽爸爸的話，你也要快點回來，我會每天都想你的。”女兒的話讓妻子再也忍不住了，大聲的痛哭了起來。
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
程勇看著她說道：“我送送你吧。”
說著就對女兒道：“你先一個人在家，爸爸送媽媽去機場。”
“嗯嗯。”女兒知道她現在的身體不好，所以就不跟著爸爸媽媽去了。
程勇隨即跟著妻子前往了民政局，將離婚手續辦好之后，程勇道：“接下來還需要你再回來一趟，到時候賣房子的時候需要你簽名。”
“我知道。”
“行，那就這樣，祝愿你有一個好的未來！再見！”程勇笑著道。
“程勇，對不起！”妻子哭著道。
“沒有什么對不起的，你也不是對不起我，不過你也抽個時間回來看看女兒。”
等到程勇回到家中，看到自家的門口站著一個人，頓時有些警覺，他可沒忘記，那個犯罪團伙現在還有人沒落網呢。
那人看到程勇的時候先是一喜，隨即看到他警戒的模樣頓時舉手道：“程警官，我不是壞人，我有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情？”程勇沒有放松警惕，雖然對方看上去很瘦弱，而且一副腎虛的模樣，但是他也不會就這么掉以輕心的。
來人正是呂受益，經過這一個月的調查，他終于將程勇的事情摸清楚了，同時對于自己心中的那個計劃也有了幾分把握。
“程警官，這里不是談事的地方，不如我們去那邊談。”呂受益說著指了指邊上的一個偏僻的地方。
程勇皺眉道：“有什么事情就在這里說，要是報警直接去警局，我現在還有其他的事情。”
看到程勇不耐煩的模樣，呂受益連忙道：“是關于治療白血病的藥問題。”
程勇看向他的目光頓時變冷，“你調查我？”
“不不不，你別誤會，我也是白血病患者，這次來是想要找你合作的。”呂受益連忙道。
隨即他掏出了自己的病例遞給程勇，他知道，像是程勇這樣的警察絕對不會輕易的相信別人。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一下。”
程勇稍微翻看了一下病例，算是勉強相信了呂受益，說道：“你找我來是想怎么合作？”
呂受益說道：“是這樣的，現在的正版藥實在是太貴了，我們很多白血病的患者都吃不起這樣的藥，只能等死。
不過我發現印度有一種仿制藥，藥效之比正版藥差一點，但是價格卻是非常便宜。”
“所以你就想要讓我去搞這些盜版藥，你知道我是警察還敢來我和說這些？不怕我將你抓起來嗎？”程勇冷聲道。
雖然呂受益沒有完全說出來，但他卻明白了呂受益的意思。
呂受益點了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隨即又道：“我知道你是一個警察，但是我更知道，你還是一個父親。”
“我馬上也要成為父親了，我以前也是想著等死算了，正好也不耽誤妻子的前程，現在她還年輕，過兩年再嫁就是了。
但是她現在懷孕了，我不想讓我的孩子沒見過他的父親，我也不想就怎么死了。
但是正版藥我現在也確實是吃不起了，家里面已經被我吃垮了，現在孩子又要出生了，我更不能花家里面的錢了，要不然我孩子出生之后怎么辦？”后面這些話完全就是他在自說自話，似乎是自己的回憶，又似乎是他對著程勇說的。
說完這些，他認真的看著程勇道：“程警官，我知道你是警察，更知道你的女兒也得了白血病，在沒有匹配的骨髓出現之前，你的女兒就必須用藥支撐著，要不然病情會越加嚴重。
而現在你也吃不起藥了，只能吃盜版藥，這樣才能夠維持住你女兒的病情。”
程勇突然發現，自己被呂受益說動了，這樣的事情讓他真的無法拒絕。
雖然說也是在違法，但是這樣做不會讓他太過內疚，而且還會幫助到一些人。
同時賣房子的錢也可以省下來，作為女兒的手術費使用，不用到時候找到了匹配骨髓，而自己卻沒有錢作為手術費。
看到程勇還沒有同意，呂受益再次說道：“而且你也可以在里面加一點價格，當做你自己的酬勞，你也不用擔心，你只要加的不是很多，那么就不會有人說什么的，因為這是你應得的。”
呂受益的話就像是一個魔鬼在誘.惑著程勇，而且這個需要交換的東西也不是那種無法接受的。
相對比那些犯罪分子，這樣的條件讓程勇似乎沒辦法拒絕。
“我能相信你嗎？”良久之后程勇說道。
呂受益立即大喜道：“當然可以相信我，我不會拿我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程勇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看著呂受益。
呂受益似乎明白了過來，寫了一個地址給他道：“要是你想明白了，就來這個地方找我。”
他知道程勇這是要去調查一下他說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