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攀炎附勢與投懷送抱

　　羅恩結束了在藥材店的工作，艾倫夫人今天一如既往地嚴厲，但在教導他制作一種抗毒藥劑時，態度卻又出奇地耐心。

　　“明天別遲到。”臨走時，老巫婆叮囑道：“我有幾個新配方需要你幫忙試驗。”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思緒萬千。

　　成為正式的初等學徒已經有一段時間，雖然表面上與之前沒什么區別，但他能明顯感受到周圍人的態度變化。

　　“羅恩學徒！”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轉身一看，是平時幾乎不與他交流的候補學徒格里高利。

　　此人出身商賈之家，一向習慣于攀炎附勢，對資質平庸甚至低劣的同學從不正眼相看。

　　但此刻，格里高利的態度卻判若兩人，滿臉堆笑地小跑過來：

　　“聽說您已經通過了學徒資格認定？真是太令人敬佩了！”

　　“有什么事？”羅恩冷淡地問道。

　　“我當然沒什么要緊的事。”格里高利的笑容更加殷勤：1

　　“就是想問問您是否需要一個得力助手？我在文書整理和資料查閱方面很有經驗，還精通記賬和三國古語，如果您有任何需要…”

　　羅恩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圖——這是在尋求庇護，希望成為他的奴仆。

　　在黑霧叢林，成為學徒的奴仆至少能保證基本的生存權，對那些看不到希望的候補學徒來說，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結局。

　　“不需要，我習慣獨自行動。”羅恩干脆地拒絕了。

　　格里高利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強撐著：

　　“如果您改變主意，隨時可以找我！我住在西翼34號房間…”

　　羅恩沒等他說完，就已經轉身離開。

　　但沒走幾步，又被另一個聲音叫住。

　　“羅恩學徒~”

　　一個甜到有些發膩的女聲從側面傳來。

　　羅恩看到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學徒正朝他走來，步伐輕盈，衣裙故意穿得比平時松垮，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羅恩認出她是伊莎貝拉，一位來自南方某個貴族家庭的候補學徒。

　　記憶中，這位女子平時與艾米麗走得很近，兩人經常一起出入各種學徒聚會。

　　“聽說您在魔藥學上很有天賦。”伊莎貝拉眨著大眼睛，聲音甜美：

　　“我正好對這方面很感興趣，不知道能不能請您指點一二？”

　　她故意靠得極近，想將自己的豐滿部位貼到眼前之人的手臂上，濃郁香水味混合著某種曖昧氣息撲面而來。

　　羅恩敏銳地注意到，她眼中那種刻意營造的崇拜背后，隱藏著算計與世故。

　　更讓他不適的是，通過轉職巫師學徒后獲得進一步提升的敏銳感知，他能明顯察覺到這位貴族小姐身上那種難以言喻的“使用痕跡”——1

　　她顯然已經不是什么純潔少女，而是經歷過多次歡愛的床笫老手。

　　正當羅恩不著痕跡的避開對方的靠近，準備再次拒絕時，又有幾名女性候補學徒圍了上來。

　　每個人都打扮得格外妖嬈，言辭間充滿了露骨的暗示：

　　“羅恩學徒，我可以為您做任何事…”2

　　“我的家族在法魯克王國內也有些關系，如果您需要…”

　　“我從小就學過各種取悅人的方法，保證能夠讓您…”

　　這些話語讓羅恩感到一陣惡心。1

　　他很清楚這些人的目的——投靠一個新晉的初等學徒，用身體換取安全保障。

　　在她們眼中，自己不過是一個新的依附對象，一個可以隨意拋棄的工具。9

　　。。。惡心嗎？我只看見了拼命榨取自己來換取上升空間的女人。

　　看上了有需求就上，沒看上沒需求就散，不用裝，此乃趨利避害。

　　“夠了。”羅恩冷冷地說道，同時向外輻射出一道肉眼難察的精神波動。

　　正是他成為初等學徒后獲得的新能力——精神干擾，雖然在同級別的戰斗中只有干擾效果，但對付這些候補學徒卻顯得綽綽有余。

　　精神干擾（入門）經驗值+1

　　或許是因為精神干擾能力作為技能被錄入的原因，羅恩感覺自己此時對其控制力，比剛開始獲得這份能力的時候要強的多。

　　一股無形波動以其為中心擴散開來，那些圍在他周圍的學徒們立刻感到一陣眩暈。

　　他們的思緒變得混亂，有的搖搖晃晃地后退，有的甚至直接坐在了地上，面露茫然。

　　“我對你們沒有興趣，也不需要什么奴仆。”羅恩語氣平靜但卻帶著深深寒意：

　　“別再來煩我，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們少點零件。”5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留下一群還未從精神干擾中完全恢復的候補學徒們面面相覷，他們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極度的嫉妒和不甘。

　　回到宿舍，他剛剛鎖好門，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是我，安德烈。”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羅恩打開門，看到金發的十三王子站在門口，面色有些凝重。

　　“聽說你剛才在走廊上，給了那些候補學徒一個難忘的教訓？”安德烈勾起嘴角，但笑容顯得有些勉強。

　　“消息傳得真快…”羅恩側身讓安德烈進門：“那些家伙像是粘在腳底的糞便，確實惹得我有些煩躁。”

　　“這種事情很正常。”安德烈聳聳肩：“在黑霧叢林，每個晉升的學徒都會經歷這種‘歡迎儀式’。那些看不到希望的候補學徒，總是希望能抱上新的大腿。”

　　羅恩點點頭，隨后注意到安德烈的神情不太對勁。往日那種優雅自信的氣質依然存在，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憂慮和掙扎，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怎么了？”羅恩放下正在整理的煉制器皿，認真地看著安德烈，“你看起來有心事。”

　　安德烈嘆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下：“沒什么，只是家族那邊又有些煩人的要求罷了。”

　　他勉強笑了笑，轉而問道：“對了，聽說你剛剛通過了初等學徒的資格認定，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學派那邊怎么樣？應該沒有在資源分配上克扣你的吧？”

　　羅恩并未立即接話，而是倒了兩杯他剛剛從艾倫夫人那里得到的藥草茶，將其中一杯遞給安德烈。

　　“謝謝，”安德烈接過茶杯，啜了一口：“這是什么？味道不錯。”

　　“寧神草和月見根的混合。”羅恩坐在安德烈對面：“艾倫夫人說這能緩解精神疲勞。看起來，你現在正需要這個。”

　　安德烈的嘴角微微抽動，顯然羅恩的話直擊要害。

　　他盯著杯中的液體，似乎在思考如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