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墨君無對儒門已失望透頂,尤其是亞圣楚鳳歌屢次追殺他,更是讓兩人勢如水火。
但是從本質上來講,墨君無還是一個儒門中人,從心里對于儒門還是有認同感的,尤其是他得到了兩件首圣遺物,時常研讀,方才領導到儒門的原始教義,根本就不是干政,而是修身,由此對于這位未曾謀面的儒門首圣推崇備至,也藉由自己對兩本首圣典籍的感悟,一度提升到了半步星豪的境界,說起來,這位儒門首圣算是他的半個師尊。
看到自己的好友,朝著自己的師父揮劍,沒有比墨君無現在的心情更糾結的了!
“紫微星帝!”儒門首圣看向秦孤月,眼神卻是依舊平和,“沒有武力可以建立萬古不易的王朝,但是仁義道德可以,你可不要走錯了路!“
話音剛落,儒門亞圣的身后,所有的儒門經典奧義一齊飛騰了起來,竟是在他的身后凝聚成一條金色的書卷之龍,但卻沒有對著秦孤月發動攻擊,而是在他的面前盤繞了一圈,最后“嘭”地一聲,仿佛整個空間都被禁止了一般,甚至連揮劍的秦孤月,以及他身后的羅睺星主,那一道不可一世的紫微星帝虛影都被停頓住了。
“止戈化武!”儒門首圣輕吟一聲,那化開了的儒門道德文章,竟是一道一道地纏繞在秦孤月的身上。
秦孤月眉頭緊皺,似乎是想要掙脫開來,以他雙紫薇命星十二倍加成的實力面前,居然都動彈不得!就好像束縛他的不是這儒門首圣,也不是漫天的道德文章,而是整個天地一般!
但是奇怪的是,秦孤月被這些儒門的道德文章纏住,卻沒有絲毫被束縛,被攻擊的感覺,無論是實體的,還是精神上的都沒有…這些道德文章化成的力量,只是將秦孤月手中的紫薇星帝巨劍給收了回來,又把羅睺星主煉成的天道法器給收回了他的身體里,連秦孤月身后的紫薇命星虛影都被消解了開來,各自歸還到了之前為秦孤月提供力量的眾人那里!
沒等秦孤月反應過來,連他額頭上的雙紫薇命星印記都自動隱去了。
整個小世界之內都充盈著一種醇和,和諧,與世無爭的力量,不想稱王爭霸,只想平息世間的紛爭,這是一種近乎大愿的能量!
就好像讓秦孤月從一個全副鎧甲的戰斗狀態,一下子又變成了一個正常的狀態一般。
“我本沒有惡意…”儒門首圣看著秦孤月說道:“這是我自己研習出來的一套功法,在于止殺,化解對手的殺意,但前提是我沒有半點要傷害你的意愿,才可以施展開來,如今你看,你已無法再殺我了!”
秦孤月面對儒門首圣的這句話,也是有些無奈地承認了,以他如今的狀態,面對這有些詭異的儒門首圣,還真的是沒有什么辦法…
“你想如何?”只有拳頭沒法解決問題的時候,這些強者們,也許才會把話說開來。
“紫微星帝,你是我所見過的,第二個可以傷到諸圣殿堂的人…”儒門首圣看著面前的秦孤月說道:“雖然你的武道實力,已經與當時的那人相差無幾,但是心性遠不如他,甚至你已經有一些墮入魔道了!這樣吧…”說到這里,那儒門首圣看了秦孤月一眼說道:“我今日帶楚鳳歌走,日后你到圣賢書院來,我與你再促膝長談一番如何?”
“你想就這樣把楚鳳歌帶走?”秦孤月聽得這儒門首圣居然要帶走楚鳳歌頓時臉色就變了:“楚鳳歌罪大惡極,怎么可能放他就這樣走了,你休想,我就算今日拼得與你兩敗俱傷,也不可能放楚鳳歌就這樣安然離開!“
秦孤月已經表態了,帶走楚鳳歌,不可能,哪怕我與你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
面對秦孤月的回答,儒門首圣已是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說道:“執念,如何這樣執念…楚鳳歌所做之事,我悉數知曉,回到圣賢書院,我自然會懲罰他,至于墨君無繼任亞圣一事,也沒有什么問題…”
“什么?”這一下輪到墨君無吃驚了,“首圣,您在開玩笑吧?”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儒門首圣的表情嚴肅,看著那隔著一個小世界的墨君無說道:“子曰:天將降大任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我觀察你已很久,所以楚鳳歌的所作所為,我一直抱著默許的態度,正是要苦你心智,增益你所不能!”
這一下不僅是墨君無,就連洛緋凌,王云飛和清醒過來,聽到儒門首圣這一番話的冉清默都驚住了。
墨君無早就被首圣看中了?然后故意放任亞圣楚鳳歌將他逐出儒門,追殺到天涯海角,就是為了錘煉他,最后將他定為儒門的下任亞圣?
就在這時,一直對儒門有敵意的黑月,冷不丁說道:“話誰不會說,他還不是看到秦孤月的實力太強大了,不答應他的要求,今日恐怕難以善終,方才說出早就看中墨君無這樣的話來,真相究竟如何,怕也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聽到黑月的話,儒門首圣也沒有與她生氣地意思,緩緩說道:“婦人之見而已…紫微星帝,你意下如何?“
“楚鳳歌你打算如何處置?”秦孤月也不想與這儒門首圣繞彎子,開門見山地問道。
“他本性不壞…”儒門首圣看了看身邊的亞圣楚鳳歌,緩緩說道:“只是悟道的時候出了一點偏差,儒門兼收并蓄,他其實并不算錯,只是他后來屢次追殺墨君無滅口,將儒門子弟的性命為自己任意揮霍的資本,這卻是大錯…但是錯不至死!”
“你的意思是要留下他的性命了?不怕給儒門留一個禍害么?”不得不承認,秦孤月煽風點火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天無二日,國無二君,以前的亞圣都是將近要死,才傳位給后人,你倒不怕儒門有兩個亞圣鬧出亂子來嗎?”
“不會…”儒門首圣依舊淡然笑道:“我會對外宣布楚鳳歌決心斬斷塵緣,入諸圣殿堂修煉,從此不再見任何人!”
“首圣大人!”聽到儒門首圣的話,亞圣楚鳳歌已是面如土色,他已經聽出儒門首圣對自己的判決是什么了:交出亞圣之位,在諸圣殿堂之內閉關悟道,直至終老!
“楚鳳歌,你若悔罪,應該知道,不取你的性命,已是儒門之中的寬厚仁慈了。”說到這里,儒門首圣已是信口吟道:“你應該知道,圣賢書院律例中,陷害同門是什么懲罰?意圖殺害同門又是什么懲罰?結黨營私又是什么懲罰?”說到這里,儒門首圣已是低吼一聲,如振聾發聵一般:“你還不悔罪,難道還要執迷不悟嗎?”
終于,亞圣楚鳳歌的頭低了下來,不再說話。
“好了,在這諸圣殿堂之內潛心修煉,對于你也許是福非禍,你天資聰慧,若是能夠修回儒門正道,千百年后,諸圣殿堂之內,亦必定有你的一方位置!”儒門首圣斂住剛才的怒意,緩緩對著楚鳳歌勉勵了一句。
終于,那亞圣楚鳳歌點了點頭,朝著儒門首圣跪了下來,拜了一拜,轉過身來,那一道諸圣殿堂的大門發出一聲宛如鳳鳴的輕響,竟是緩緩朝他推開了!
那一身白衣的人影,已是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金橋!諸圣殿堂之內的果然是有一座彼岸金橋!”就在諸圣殿堂的大門敞開的霎那,墨君無一眼就看到了那云山霧繞之中,一道高懸于殿內的金色拱橋,醒目無比。
“古書中記載,儒門諸圣在諸圣殿堂之內修筑一座可以渡天下之人的金橋,想不到居然是真的!”洛緋凌也是驚訝得合不攏嘴,先是傳說之中的諸圣殿堂出現,隨后又看到了諸圣殿堂內的彼岸金橋,簡直要讓人懷疑,是不是在做夢了!
“渡世人?世人難道需要渡嗎?”就在這時,黑月又冷哼了一聲,但就在這時,墨君無又開口了:“世人我行我素,為各種欲念所纏繞,不可自拔,以至于一顆本心日漸迷失,每日生活在痛苦之中,人生宛如苦海,當然需要有人來渡了。儒門諸圣就是要讓人人修身,聞道參心,得脫欲念的苦海,不就是得救了嗎?”
“不錯…”秦戰天也是點頭贊成說道:“世俗之人,即便修煉到我們這樣的境界,依舊無法擺脫欲念,即便是我們這樣境界的強者,也總是為了一些東西而爭斗廝殺,每日都很痛苦,甚至影響修為的精進,無法一心一意揣摩星尊大道…”
就在眾人說話之間,亞圣楚鳳歌已是走進了諸圣殿堂之內,隨后那一扇白玉石門又緩緩地合攏了起來,一切恢復如初。
整個諸圣殿堂的庭前,只剩下了儒門首圣和秦孤月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