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邪魂教的教主屠天更絕的是蠻王拓跋野,一聽說邪魂教跟秦孤月的無上圣朝和解了,立刻就讓給鎮南關的鎮蠻侯巫怔寫了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他要進貢。隨信附贈了二十根珍貴的象牙…
巫怔可以說,是跟圣無夜最不對路的地方諸侯之一,圣無夜也是清楚得很。若不是巫怔手握兵權,他不敢輕動,臨溪王倒臺的時候,他就直接除掉巫怔了。
自他親征南蠻的時候,居然一下子就把巫怔手里的八萬鎮蠻軍的兵權直接給收過來了,扔他一個人做光桿司令,賦閑在家…直到蠻族退兵了,才把兵權還給他。
此時巫怔正愁沒有機會給新登基的紫薇帝獻殷勤,誰知道拓跋野就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蟲一般,瞌睡了就給他送枕頭啊!于是這二十根象牙他也不要了,連著拓跋野要進貢的信,一并送到了云京城,紫薇帝秦孤月的案頭。
與積極想要搞好關系的云中國,邪魂教和南蠻都不同,此時洛水之畔的大楚武德皇帝,嚴武鈞在大帳里如坐針氈。
他的計劃本來天衣無縫,與邪魂教和蠻族聯合,趁著云中國入侵的當口,從四個方向,一齊出兵,像四把尖刀劈開竹筒一般,將天州給瓜分掉,雖然可能要給蠻族和邪魂教一些條件和土地,但是滅亡圣天王朝讓大楚成為天州正統,卻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可是現在,這一塊鐵板給人折斷了!
這個人就是秦孤月,如今無上圣朝的紫薇帝。
誰也不曾想到,秦孤月居然沒有花多少功夫,就解決了號稱百萬的云中國大軍的入侵,并且實力晉升到了星杰階,再加上岳國公高長恭殞身海山關,竟是造成了圣天王朝之內沒有能夠與秦孤月抗衡的高手,直接導致了事情的發生。
現在,放在嚴武鈞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么跟無上圣朝單獨開戰,要么借著秦孤月登基沒多久的機會,跟無上圣朝修好關系,有可能還要稱臣,就是恢復成以前大楚和圣天王朝的狀態。
怎么樣看,都不是什么太好的選擇…
“父皇…”就在大楚武德陛下嚴武鈞在營帳之內,踱來踱去,影子在燈下搖晃不定的時候,帳門被人輕輕挑了開來,一名身穿銀色軟甲的少年緩步走了進來。
營門外面的兩名衛士很快將帳門又拉了起來,為父子兩人營造出了一個相對封閉的談話環境。
來人正是曾經的易山伯世子,如今的大楚國太子嚴峻。
“峻兒…”嚴武鈞看到嚴峻進來了,緊蹙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來了一些。
“父皇是在鬧心那個家伙的事情嗎?”嚴峻也不與嚴武鈞避諱,直接就用“那個家伙”指代了如今天州十萬里河山的主人:紫薇帝秦孤月。
“是啊,我該拿那個家伙怎么辦呢?”嚴武鈞抬起手來,在自己的額頭上敲了敲又抬起頭來,看了看嚴峻說道:“當年沒能殺得了他,想不到如今變成了這樣的大患!”
“父皇為何不從上官先生身上去想一想辦法?”嚴峻的手里握著一柄竹骨折扇,在手里輕輕地敲打著說道:“其實有的時候,兩國之間,并不是只有硬碰硬這樣的一種處理方式不是嗎?”
“峻兒,你的意思是…”嚴武鈞聽到嚴峻的話,眼神一動,已側過身來,追問道:“讓上官天琦去找秦孤月?”
“不錯…”嚴峻繼續說道:“如果由您出面去向那個家伙調停求和,一來姿態太過卑微,很容易折損我軍的士氣,二來,那家伙與我們嚴家有恨,哪里有不痛宰我們的道理?怎么看來,都是坐以待斃,但如果是上官天琦去的話,就完全不同了。”嚴峻說到這里,折扇輕輕在手里展開,扇了一扇說道:“上官天琦乃是那家伙的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如果由他出面,那家伙拒絕了上官天琦的提議,就是不孝,如果他同意了也好,至少我們可以積累國力,等待下一次機會。”
聽到嚴峻說“下一次機會”,嚴武鈞的眼神也是微微一動,說道:“連你也認為這一次,已經沒有可能了嗎?”
嚴峻點了點頭說道:“除非可以說動蓬萊仙域的那一位出手,再加上儒門亞圣一齊出手,恐怕才能壓制得住現在的他,那我們可能還有機會…但是…”嚴峻的眼睛,盯在大帳里掛著的那一幅地圖上說道:“這該死的洛水之畔,還有一只老狐貍啊!”
嚴武鈞自然知道嚴峻說的“老狐貍”是誰,自然就是打仗都快要打成精的兵戈侯秦戰天,當然了,人家早就不是兵戈侯了,而是兵武帝,紫薇帝的父皇了。
“但是這一切的實行,都需要時間…”嚴武鈞沉吟說道:“我們需要時間…如果現在那個家伙就集結天州的兵力,壓到東南來的話…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不錯,我也聽說過這個家伙在西北的一些事情。”嚴峻皺眉說道:“紫薇星體不愧是統御星河的帝王之體,居然可以讓星杰階跨越一個大境界直接擊殺星豪階,看來在我找到可以封印命星體質特性的冥河之鈴前,無人可以纓其鋒芒!”
“冥河之鈴?”嚴武鈞皺了皺眉頭,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不安來:“那件天道法器不是因為太邪乎,被蓬萊仙域鎮壓在九極天塔之下嗎?而且據說那是一件邪兵啊,你確信蓬萊仙域的人肯借出來?”
嚴峻笑了笑,對嚴武鈞說道:“您難道忘記我的師尊是誰了嗎?父皇。他也早就注意那家伙了,紫薇星體雖然統御整個星河,但在很多人眼里,也就是一味高級點的藥材罷了!”
“嗯,拖住他,爭取時間…”嚴武鈞點了點頭說道:“我這就去找上官天琦商量,讓他帶上禮物去一趟云京城!”
“父皇,您必須瞞著上官天琦,這件事情的真相!”嚴峻似乎還不放心,又追著說道:“萬一他起了護犢之心,我們可就危險了。”
“放心吧,這一點內外之分,我會沒有嗎?”嚴武鈞笑了笑,已是轉過身,掀開大帳的門簾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