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師父可能這些天就會出現在川中城?”王云飛聽到秦孤月的一番說法,不禁追問道。
“也有可能,墨君無已經和上官天琦會合了,確保這次約斗,萬無一失。”秦孤月點了點頭說道。
然而就在這時,洛緋凌飲了一口酒,突然笑了起來:“那豈不是一場兩個人的對決,要變成四個人的了?”
“嗯?”面對王云飛困惑的表情,秦孤月已是一撇眉毛皺了起來:“楚鳳歌會去?”
“嗯哼。”洛緋凌的語氣,哪里像是在說一件生死大事,隨性極了。
“如果楚鳳歌去的話…”秦孤月皺了皺眉頭,想了想說道:“那豈不是說還有其他人也會跟著去?”想到這里,秦孤月不禁伸出雙手十指,在頭頂穿插了一下,揉了揉雜亂的頭發說道:“我怎么感覺這件事情越來越亂了!”
“亂一點不好嗎?”洛緋凌依舊是那一副仿佛置身事外的語氣,輕輕抖了抖自己紫袍的衣袖,長長的如女子一般的眼睫毛垂了下來,看著自己肩膀上紋著的周天星辰,繼續說道:“若是這天下不亂,你豈不是要被永明壓制到死了?”
秦孤月聽得洛緋凌的話,一口酒水咽下去,差點沒噴在桌子上。
“怎么連你也認為我應該渾水摸魚?”
秦孤月這樣的舉動,把王云飛嚇了一跳,但是他隨即又笑了起來:“其實孤月啊,我也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啊,你知道嗎?即便我在這圣賢書院里,都知道你被打壓的事情了,這新皇帝,確實對你不厚道啊…虧得你以前在圣賢書院里還給他當過替身,為他出生入死地賣命。”
“好了好了…”洛緋凌聽得王云飛的抱怨,輕輕抬起腳來,在桌子下面踢了王云飛一腳說道:“你提這些事不是讓孤月難堪嗎?”
秦孤月只得苦笑了一下,飲了一口悶酒,看著洛緋凌問道:“緋凌,你是天機命星,你也說過,除了奪嫡這件事,你不想插手之外,其他的事情會為我竭盡所能,那你可告訴我,現在這樣的情況,有什么好辦法嗎?”
洛緋凌似乎是早就料到秦孤月會開口向自己求助,于是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看了看秦孤月,淡淡一笑問道:“有上中下三策,就看日月侯你想要哪一個了。”
“什么?還分上中下三策?”秦孤月苦笑道:“那謀圣,你倒是說說看,這上中下三策,是個怎么分法?”
洛緋凌聽得秦孤月的話,微微一笑,伸出自己的右手,露出如玉蔥一般的三根手指,在秦孤月的面前晃了晃說道:“上中下策,日月侯你想先聽哪一個?”
“下策!”秦孤月對于洛緋凌這樣賣關子的舉動十分無奈地回答道。
“跟你師父一起投靠大楚,改天換地!”
秦孤月聽得洛緋凌的話,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
“你這是哪門子的策略?”如果不是秦孤月和洛緋凌是舊識,現在可能都想要開罵了。
洛緋凌料到了秦孤月的反應,于是笑了笑說道:“孤月,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一向倚重你的無夜太子,登基成永明陛下之后,要屢屢打壓你呢?”
秦孤月聽得洛緋凌的話,伸出手來,捂了捂自己的額頭說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我也能夠理解,當日他是需要秦家對付臨溪王,臨溪王一死,自然他就要忙著豎起蘭陵侯父子,制衡秦家了。”
“這只是原因之一…”洛緋凌一只手伸出三個手指,在秦孤月面前晃著,另外一只手端起酒杯,飲了一口說道:“最關鍵的原因,其實還在你師父上官天琦和你父親秦戰天身上…”
“這關我爹什么事?”秦孤月皺起眉頭來問道。
“他之前應該就隱約感覺,自己被你們父子騙了…”洛緋凌看了看秦孤月,抖了抖衣袖,又看了看王云飛道:“我們在圣賢書院里都知道,云京城下,秦家下了一盤很大的棋,父子串通,演了一場持續十幾年的大戲,成功保住了秦家的基業。這樣兩面下注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的。”
王云飛笑了笑說道:“其實我跟洛緋凌有的時候也想過,這是不是真的…說實話,實在是太像真的了。否則以孤月你的天賦和實力,為什么秦戰天要好好地把你送到云水山莊去雪藏起來呢?”
“呃…”秦孤月還沒來得及解釋,這邊洛緋凌又開口了:“這時又出了上官天琦在大楚做上卿的事情,你說他會不會認為自己又被你們師徒給涮了呢?”
“這…”
“所以…”
“將錯就錯?”秦孤月皺眉問道。
“最善變的是人心,最可怕的是猜忌。”洛緋凌搖晃著手里的酒杯,眼神飄忽不定。“如今你手里好歹還有籌碼,若是日削月割,到時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洛緋凌抬起頭來,看著秦孤月說道:“說起來,這個下策,其實可以拿來當上策用的…”
秦孤月微微閉起眼睛,又緩緩睜了開來,看著面前的洛緋凌說道:“你繼續說另外兩個…”
“好吧,中策就是勸說上官天琦離開大楚。”洛緋凌看著秦孤月,似乎是察覺到了對方微微搖頭了。“如果不能做到,那你可能就要做一點大逆不道的事情了,當然,這與謀反比起來,也是小兒科了…”
“弒師?”秦孤月皺眉。
“當然,也可以選擇斷絕師徒關系,如果永明皇帝肯相信你的話。”洛緋凌半開玩笑地說道。
“呼…”秦孤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洛緋凌,你的這些計策簡直太胡鬧了,說說看吧,讓我看看你的上策是什么?”
洛緋凌看到秦孤月的態度,竟是賣起了關子:“既然日月侯你認為在下的計策很扯淡,那最后一條也就不用聽了!”
“你說吧,我洗耳恭聽…”秦孤月此時不得不裝出了一副求賢若渴的模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