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這一口鮮,可真把墨君無給嚇到了,他幾乎是一個箭步,直接沖到了秦孤月身旁,扶住了他的肩膀,拍了拍后背問道:“你怎么回事?要不要緊?”
“哈哈哈…”這已經是秦孤月剛才這一會的第四次大笑了。
“你臉色白得像紙一樣,怎么還笑得出來?”這一下,連墨君無都有點不明所以了。
“看來想要控制星杰階強者的思維,這個精神蠱惑術還是消耗得太厲害了。”說著秦孤月支起身體來,看了看旁邊的墨君無說道:“不過,好算是成功了,墨大哥,我之前還以為,對星杰階的高手,這種雕蟲小技不會起作用呢…”
“是啊,確實是有效果的。”墨君無見秦孤月沒有什么大礙,也是放下他來,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道:“我現在回想回想都會嚇出一身冷汗來,你一個星階都沒有到的人,居然可以蠱惑我這個級別的星杰階武者,雖然只是一個念頭,稍稍一會,可是這也,這也太可怕了。“
要知道,高手對決,往往一個念頭的偏差,就可以決定生死,如果秦孤月在星杰階級別的高手對抗中,出其不意,控制了對手的念頭,哪怕只有一個霎那,造成的優勢,也將是壓倒性的!
“是啊。”秦孤月從貼身的衣物里,捻出幾顆藥丸,手都有點顫抖地放進了嘴里,閉上眼睛冥想了一會,臉色才終于恢復了正常,看著面前的墨君無說道:“果然是因為這個技能太過變態了,所以才會反噬得這么厲害,就在剛才,我都感覺自己的識海都要被反噬的力量給撕扯成兩半了。不過反噬得越厲害,代表這個技能的威力越強大,所以我才笑了。”
沒等墨君無用責備的語氣說秦孤月把走火入魔 當成兒戲,秦孤月就已經說出了一句,讓墨君無恨不得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再在他胸前捶上一拳的話。
“好了,這樣一來,以后你們再遇到星杰階的高手,我就不再是累贅了,終于可以幫到你們了!”
“唉,如果你每使用一次這樣的精神蠱惑術,都要被反噬成這個樣子的話…”墨君無有些戚戚地看了看秦孤月才稍稍有點血色的面龐說道:“我倒寧愿你在旁邊站著,什么都不要做!”
“哈哈哈,這怎么行呢?我也是團隊的一份子啊!”秦孤月正在說話之間,上官天琦房間的門已經被推開了。
“聽說你小子又突破了?”上官天琦一邊從房間里走出來,一般像狗一樣嗅了嗅鼻子說道:“奇怪了,你是不是這么多天都沒洗澡了?怎么客廳里都有一股怪味了?”
“前輩,你不懂就不要亂說了。”墨君無蜷起手來,放在嘴邊干咳了幾聲說道:“這是同時修煉武道或者相術,武道或者仙術的人,晉升星階所必須的一個步驟,叫做易骨伐髓,這種氣味已經算是很正常的了,顯然是因為孤月現在的體質已經十分接近星階強者的體質了…要知道,有一些人在易骨伐髓的時候,身體淬煉之后,散發出來的氣味,簡直就是臭不可聞啊!”
原本秦孤月還不覺得,經過上官天琦這一提醒,他才抽了抽自己的鼻子,果然聞到了房間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好像是麝香一般,只不過不帶藥味罷了,想必是因為秦孤月早在易骨伐髓之前就經過了六爪騰蛇的一次血肉獻祭,將重新淬煉了一番,隨后又不斷地通過天地元氣伐毛洗髓,本身體質就已經無限接近于星階強者了,所以才沒有排出多少的雜質來。
而且秦孤月也感覺到,自從自己的異能指數破四的修煉開始之后,他就一直都沒有饑渴的感覺了,要知道,以前的艍的話,三天不吃不喝,即便是秦孤月這樣的星階以下,幾乎是最強的變態,都是會死人的,可現在卻除了稍微感覺虛弱了一點,沒有任何的不適。
而能夠直接吸收天地元氣,取代進食,在元修士當中又被稱為“辟谷”,是要晉升到星魄階才可以有的效果,難不成被秦孤月異能修煉的帶動下,提前被他獲得了?
本來秦孤月一直都認為,異能這種東西,跟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本身就是一個不知名的怪異時空里來的東西,就好像是外來的物種,怎么可能跟本地物種有什么交集?可卻偏偏就在剛才,分明是在他修煉異能的時候,促進了體內的易骨伐髓,并且頓悟了與寂滅心境相對的澄澈空明之心境,使得相術也得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實在是一件奇妙無比的事情。
“好吧,我又沒有修煉過武道,哪里知道你們還有這么…”上官天琦不知道是不是聞不習慣這樣的味道,竟是“啊切”打了一個噴嚏,抽了抽鼻子繼續說道:“這么奇怪的修煉方式…啊切!”
看到上官天琦抽著鼻子的樣子,這一下,秦孤月和墨君無都忍俊不禁,終于是笑出來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啊…啊…啊切!”
這一下,秦孤月和墨君無更是笑得肆無忌憚了起來,就差一邊笑一邊捶桌子了。
上官天琦此時臉部的表情,扭曲了又扭曲,好不容易調整好了狀態,終于不再打噴嚏了,于是看著面前還在笑著的兩個人,一張老臉一板,就正色道:“好了,好了,都別笑了。有正事了!”
“哦?師父,你把那個見了鬼的吊墜研究出名堂來了?”秦孤月看到上官天琦一副正經的模樣,知道是有正事,他這個人的好處就是,該笑的時候絕對不會不笑,該正經的時候,絕對不會不正經,于是他也立刻把笑容斂了起來,對著上官天琦問道。
“不錯,我已經明白為什么…”上官天琦一邊說,一邊伸手入懷,將那枚圣言吊墜取了出來,放在桌上說道:“這個東西可以發現天州高手的行蹤了!”然而就在上官天琦把圣言吊墜放在桌上,松開手的瞬間,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沒有任何力量的驅動下,這個十字形狀的圣言吊墜居然“卡啦卡啦”地自己動了起來,就好像被人拽著一樣,均勻地左右搖擺著,在桌上放著就好像是一條蜿蜒的蛇一般!
“這…這是為什么?”秦孤月看到這奇怪的一幕,他現在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可依舊感覺到眼前的一切,有點匪夷所思。
“因為共振!”上官天琦一開口就說了一個秦孤月和墨君無都沒聽過的詞匯,不過秦孤月好像依稀是記得,在夢魘之中,梵華洛曾經有一次在跟他的寶貝徒弟,也就是少年孤月,解釋所謂的能量對沖的時候,用到過“共振”這個詞匯,可是…上官天琦丫的,他怎么也會這個詞?難道…
“就好像是一排編鐘,你們是看過的吧?如果敲打其中一個,其他的都會發出聲響來,就是這樣的道理。”上官天琦也不管秦孤月和墨君無聽得懂也不懂,繼續說道:“我們天州的高手,不管是否刻意,都會在舉手投足之間,武者會散發出氣,而元修士和相術師會散發出精神波動,就好像是一種能量在撥動著周圍空間里的能量,而恰恰,這個圣言吊墜,里面的材質與云中國周圍的環境極其相似,也就是說…”
上官天琦在秦孤月等人奇怪的目光中,居然又拿出了一枚一模一樣,也會動的圣言吊墜說道:“你們看…這是我用隨身帶的一些材料,仿制出來的吊墜,原理與這個吊墜正好相反!將這兩枚吊墜放在一起…”
兩枚吊墜居然同時都不動了。
“他們的能量波動正好抵消了。”上官天琦一邊說著,一邊得意地將那枚吊墜拋給了秦孤月說道:“你戴起來看看…這個吊墜還會不會有反應!”
秦孤月將信將疑地把吊墜戴到了脖子上,隨后又把那枚圣言吊墜拿了過來,果然,吊墜不動了,秦孤月還不死心,竟是直接將吊墜靠到了自己脖子上帶著的,上官天琦仿造的吊墜上…依舊是紋絲不動!
“怎么樣?”上官天琦淡淡一笑說道:“我們人沒有變,依舊是天州的高手,但是這件偵測天州高手的吊墜,已經完全失去作用了,你看,貼在上面都不會有反應,也就是說,只要我們戴上了這個我仿制的吊墜,就算從巡邏的圣殿騎士身邊走過去,他們的吊墜都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哇塞,前輩,你…你實在是太厲害了,這都能被你搗鼓出來…”墨君無在贊嘆了一句之后,立刻就皺眉了:“可是我們還有兩個人,這吊墜只有…”
“我隨身的五行乾坤壺里有很多的須彌空間,里面的材料應有盡有,再多做出兩枚吊墜又有何妨?”上官天琦一副咱有錢,咱不怕的態度,雖然讓墨君無略微感覺有一點夸大,但不得不說,身為龍隱閣首席長老的上官天琦,還真的是有這么說的底氣!
“吊墜的事情解決了,下面我們來說說另外的事…”上官天琦一邊說著,一邊抱著自己的肩膀,看著面前的秦孤月和墨君無說道:“來說說,我在我師父的遺物,飛龍玄火幡的殘片上發現的東西吧!”
“有什么?”這一下,秦孤月可是來勁了,當年蘇溯的父親,龍隱閣主蘇陌離,莫名其妙隕落在了西方老祖的手中,的確是一件懸案,且不說這個人是蘇溯的父親,單說是懸而不決的疑案,就很有讓人探究到底的興趣。
“這個幡不是被西方高碎的,而是被…”他遲疑了一下,似乎是感覺身邊的兩個人都完全值得信任,于是開口說道:“是被相術撕裂開來的!”
“什么!”秦孤月和墨君無都是同時吃了一驚。
“西方老祖還會天州的相術?”這是墨君無在“什么”過后,說出來的話。
“該死的,那個叛徒居然無恥到直接出手偷襲了他的師父?”這個自然就是秦孤月說出來的話了!
“嗯,我也不希望是這樣…”上官天琦的眼神微微一動,其中寒芒一閃而過,卻是被秦孤月看在了眼里,一路上,絕地荒漠,哪怕是被儒門的天刑賢者莫礪劍逼得幾乎走投無路,秦孤月也沒有看過上官天琦真正的在眼睛里動過殺機,這一次,倒是第一次!
“畢竟龍隱閣現在上上下下實力已是大不如前,如果再鬧騰一下的話,更是要被朝廷和儒門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上官天琦前半句還是略帶憂慮的語氣,結果下半句就變成了斬釘截鐵的語氣,咬著牙說道:“但是,如果那個混蛋,真的是害死師父的叛徒,我,上官天琦,也絕對不會姑息于他!”
“那現在怎么辦?”秦孤月還是第一次看到上官天琦流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禁開口問道:“是不是我們可以直接回天州去籌劃接下來的事情了?那我倒是奇怪了啊…”秦孤月也不管上官天琦接受不接受,也不管墨君無做何感想,竟是一句話直接從嘴邊一滑給溜了出來。
“那你千里迢迢到云水山莊,不由分說,把我綁出來,就是為了讓我跟你一起到云中國來看看西北邊塞的‘美景’?外帶再收我一個便宜徒弟?”
“啊…孤月,你是被綁架出來的啊!”這一下墨君無可真的是“臥了一個大槽”,“你怎么不早說啊!難怪我說,你之前說要來云中國找什么云英石,還不知道什么的,到了云中國,不見你有半點的動靜…”說著,他又看了看上官天琦,用一種完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上官天琦問道:“前輩,你…你這是…這是何苦啊?”
是啊,又用不著秦孤月,你還千里迢迢去云水山莊把人家秦家的大公子給綁過來,一路西行,都到了云中國了!秦孤月這一路上,雖然奇遇什么的,拿了不少,可丫的可沒跟著少受罪啊,幾次還差點把小命給搭進去!難道都不怕得罪兵戈侯秦戰天的?
還有,秦孤月為什么在嘉門關,還要幫這個不靠譜的“師父”圓謊?還說了那么多的話,看樣子也沒有遭到什么脅迫啊!這是什么情況!這哪里是綁匪和肉票的關系啊!他應該向我求助啊!有奸情,肯定有奸情啊!
如果此時還在他們三個人不是很熟的情況下,說不定墨君無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不,拔劍相助了!可現在三個人是什么關系?簡直就是生死與共,肝膽相照啊,你教墨君無對上官天琦動手,他也不肯啊!
可是現在的龍隱閣,哪里還能牛氣到這樣的程度啊?
要是兵戈侯秦戰天知道是上官天琦綁走了秦孤月,恐怕朝廷就算不跟龍隱閣開戰,也不會相差多遠了!
“咳…”面對秦孤月和墨君無,兩雙無知的,不解的,渴望知道答案的眼睛,上官天琦干咳了一聲,開口說道:“我何曾說過,現在我們就可以回天州去了?我又何曾說過,用不到孤月你了?我可沒有這個閑工夫,把你抓出來,跟著我們一路上吃白食!”
媽蛋的,吃白食!
秦孤月聽得這句話,就真的恨不得在上官天琦的臉上狠狠抽上一下了,老子要吃你的白食?你這一路上除了野土豆和野山芋,混蛋,你還給我吃過什么好的了?恐怕最好的一頓,也就是盟重城里的一餐烤肉和吉賽招待他們的一頓牛排了,你有出一個子沒有?有沒有!
當然了,他可沒有本事真在上官天琦臉上抽一巴掌,所以他屈服了,只是撇了撇嘴,微微瞇起眼睛,看著上官天琦,意思是:“你繼續說,我看你繼續說,我不說話了,行吧!”
公道自在人心!
跟你說也沒有用!
反正我再鄙視你,你這副德性也是不會改的!
把我自己氣壞了,那才教不劃算呢!
當然了,秦孤月這樣的小算盤,上官天琦就算知道,也是不屑的。
“你還記得你當初獵殺了一頭六爪騰蛇嗎?孤月。”上官天琦開口就問起這樣一件事情來了。
“嗯?是啊,肯定是蘇溯告訴你的吧?”秦孤月立刻就知道是誰告訴上官天琦的了,“話說你也是的,居然讓蘇溯這樣天然呆的小女孩子去獵殺一頭六爪騰蛇,你這不是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嗎?”
聽到秦孤月這句話,上官天琦一瞪眼,立刻就還擊道:“我有嗎?你這個當時相術耀金一重,武道才是武卒的渣,都能殺得了六爪騰蛇,我徒弟堂堂炎火四重相術師,還是九曜命星體質,難道弄不死一條六爪騰蛇?”
秦孤月剛想爭辯說:“我是把它談死的,不是殺死的!”后來轉念一想,這樣的解釋未免太過詭異了,干脆也就不說話了,只是哼哼著問了一句:“那又怎么樣?我記得你好像還特地要了六爪騰蛇的膽,讓蘇溯帶回去。”
“不錯,我當時是想用六爪騰蛇的膽,去煉制一個護身符的。”上官天琦點了點頭說道:“但是既然有更好的選擇了,我也就不去廢這個功夫了,再說了,有可能僅僅一個六爪騰蛇的膽,還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前輩,那你想怎么樣?”墨君無聽到這里,依舊是迷迷糊糊地問道。
“所以我就抓了一頭…”上官天琦一邊說,一邊伸出手來,指了指面前的秦孤月說道:“人形的六爪騰蛇過來,跟我一起去云中國啊!”
“什么!”這一下秦孤月是真的生氣了:“你綁架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那你還要嗎?我把六爪騰蛇的血液也給你,你跟我說一聲就行了,你犯得著把我從云水山莊綁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