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天的清晨,當吉賽來通知秦孤月起床時,卻發現這個少年人早就穿好了吉賽給他的那一件,云中國風格的大風衣,變成了一個站在鏡子前,理著領結的翩翩金發美少年。
“嗯…秦…秦少爺,這個領結,你怎么會戴?”吉賽看到秦孤月戴著領結,不禁有些驚訝地問道。
“呵呵…”秦孤月理了理衣領上扣著的領結說道:“我看到街上很多云中國的人都有佩戴這個東西,覺得很好奇,今天早上起來就問了客棧的伙計,他就自己的領結送給我了…你看,這樣一來,是不是更像土生土長的云中國人了?”
“是的,秦公子。”吉賽自從知道了秦孤月的身份之后,跟他說話時的語氣就不由得謙恭起來了,一方面,對方已經是商隊最大的股東,沒有之一,另一方面,強龍都不敢壓地頭蛇,如果想要去天州做生意,跟秦家搞好關系,那是只有好處,絕對沒有壞處的事情。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您戴了人皮面具,在下真的以為您是一個云中國的人呢。”吉賽畢竟也是老實人,于是開口說道:“只要您不開口說話,想必沒有人可以看出您有什么異樣的。”
“嗯。”秦孤月應了一聲,又對著鏡子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領結,沒有轉頭卻是對吉賽說道:“你可以跟我說說,云中國的人都有什么必須知道的禮儀,或者細節嗎?不能說話,未免也太難受了一點。”
“嗯好的,秦公子…”吉賽下意識地應了一聲,但是陡然,聽愣住了,確切地說,是像被雷劈中一樣,整個人呆若木雞,過了半晌,他才用看著怪物的眼神,對著秦孤月低聲問道:“秦,秦公子…你,你…你怎么…怎么會說我們云中國的語言?”
“哦?我說話了嗎?”秦孤月轉過身來,嘴唇沒有動,但是那與吉賽說話聲音的腔調都一樣的純正的云中國話,就這樣出現在了吉賽的腦海之中。
“這…”吉賽一時語塞,然后低下頭來,用以為只有他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天哪,傳說看來還都是真的,秦家的家的人,都是些怪物啊!天哪,這簡直是見鬼了…”
這些話當然悉數都被秦孤月聽去了,不過秦孤月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意思,而是對吉賽笑了笑說道:“不要害怕,這只是我們天州的一種異術罷了,怎么樣…”秦孤月那帶著云中國腔調的聲音一邊在吉賽的耳邊響著,一邊秦孤月的嘴唇不停地微微動著,看起來還真的就好像是他在說話一樣。
“這…這簡直是太神奇了…秦公子,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啊!”吉賽這個時候已經對秦孤月佩服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了,他甚至想,如果秦孤月不怕被云中國的教廷拉出去,當作異端上火刑架,他憑借這幾手,都可以去云中國創立一個教派了。
“其實也沒有什么的,我只不過是把我的意念投射到你的腦海里…”秦孤月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拿起鏡子旁邊放著的,一杯伙計早上送過來的,現磨的咖啡,如同云中國的紳士一般,單手托起白瓷盤子,伸出右手來,握住勺子攪拌了一下,湊到嘴邊呷了一口,放下來說道:“其實我沒有說話,只是你自己的聲音在你的耳邊回響而已,但是你的大腦自動將我的意念與你的聲音結合起來,造成了我在對你,用你的家鄉話說話的假象…”
“這…這只是幻覺?”吉賽這一下是更加驚訝了,老天爺,這簡直就是魔鬼啊!天州怎么可以有這樣可怕的法術?如果天州人個個都會這種法術的話,不,哪怕是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人,那也是一件相當相當可怕的事情啊!
“不錯,我說的話,聽在你的耳中,也許是你家鄉的發音,但如果我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西北荒漠的人,在他聽起來,我說的就是他家鄉的方言了。”秦孤月說到這里,淡淡笑了一下說道:“雕蟲小技而已,只不過不能同時對幾個人說話的時候用,否則萬一他們彼此一交流,就有可能穿幫…”
“哦,老天爺啊,天州的人,真是深不可測啊!”這一下吉賽沒有用腹誹的方式,而是直接說出來了,顯然,連他都認為,恐怕什么也阻止不了天州人了,是的,怕是連教廷供奉的主宰都不能了。
其實秦孤月很想安慰一下,這個因為驚嚇過度,連話都有點說不連貫的云中國老外,他這個技能不是天州本土的異術,說確切一點,都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因為這是他從幻影屏障出來之后,一路上憑借荒漠惡劣的自然環境,吸收能量修煉異能達到異能指數三之后的領悟到了一個異能而已。
在秦孤月解開的基因鎖里,這個異能被稱為“精神投影”,可以將自己的意念直接投射到對方的腦海里,其實也就是相當于武者的斂氣凝聲,和相術師的傳音入密,不過秦孤月琢磨了一陣,還是發現了這個異能的特殊用處,今天一早就拿吉賽嘗試一下,果然與他設想的一樣。
意念投射會暗示對方聽到了聲音,然后自然而然,但其實沒有聲音發出,對方聽到的必然只有自己的聲音,自然而然就被蒙蔽而以為秦孤月是在用自己家鄉的語言和自己攀談了。
這樣一來,到了云中國就不至于連話都無法說了。
讓秦孤月略微感到挫敗感的就是,異能指數三,原本他還以為,至少至少會出一個精神控制類的異能的,誰知道居然出了一個異能版的傳音入密,這可真是叫他感到心中一陣落差啊!
不過好處也不是沒有,至少,用這種方式與同伴交流,不必擔心被境界實力比自己高的對手竊聽了,有本事你也學一個異能看看?而且還要修到異能指數三以上。
一開始吉賽還有些不習慣,后來也漸漸習慣了秦孤月與他的這種用意念投影交流的方式了,最后秦孤月面對面地站著與他說話,但是嘴唇不動,吉賽也不會感覺到有什么不適應了。
吉賽就這樣絮絮叨叨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間,才細大不捐,好不容易說完了云中國繁瑣至極的,所謂的“紳士準則”,不過嘀咕了這么多,秦孤月記住的規矩也就幾條而已:“女士優先”,“保持儀容”,“握手時候全身要放松,如果戴帽子要脫帽”,還有最最關鍵的一條:“不要得罪神棍!”神棍,也就是教廷的祭司了。
這一點吉賽可謂是說了又說,就怕秦孤月這些人藝高人膽大,路見不平一聲吼,一個不小心就把教廷的神職人員給打了,別說他們這幾個經不起查的黑戶,就算是云中國的貴族,也經不起教廷的折騰啊!
“秦公子,大概的注意事項就是這些,如果我再想到有其他的,隨時告訴你就是了。”吉賽依舊畢恭畢敬地對著秦孤月說道。
“好了,吉賽,以后不要這么客氣。”秦孤月則拍了拍吉賽的肩膀說道:“特別是在人前不要叫我秦公子,你依舊叫我古兄弟就可以了,我可不想自己的身份讓整個沙巴特城的人都知道…你也不想吧?”
“那是當然,好的,好的…秦,哦不,古公子。”吉賽好不容易拗過口來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說道:“我下次一定記牢,一定記牢。”
就在這時,外面已經有伙計進來了,“吉賽先生,外面的兩位客人已經有些等得不耐煩了,他讓我來問您和這位先生,什么時候可以啟程。”
吉賽笑了笑說道:“好了,麻煩轉告給外面的兩位先生,我們馬上就可以啟程,馬我已經讓我們商隊的人準備好了…”
“好的,吉賽先生。”伙計剛要出門,吉賽卻是又叫住他說道:“再麻煩您一樣,去告訴一下我的妻子朵芙莉,一定要確保把祭品帶著,千萬不要忘記了,拜托您了。”
“祭品?”秦孤月聽到這兩個字,稍微沉吟了一下,比照了發音之后,確定對方說的就是“祭品”這兩個字,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祭品是什么?為什么要帶祭品?又是要跟誰獻祭?難道是你們順道要去敬拜什么東西嗎?”
吉賽似乎猜到秦孤月會問這個問題,于是解釋說道:“古少爺,事情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不過到時候您看到,就明白了,祭品也沒有什么,只是一只毛色純白的羊羔罷了。”
“需要獻祭一只羊羔啊?”秦孤月似乎還想問些什么,外面的上官天琦已經喊起來了:“喂,我說里面的小子,你到底還想不想上路了?你們在里面已經談了快一個時辰了!今天的早飯,我們不吃沒有問題,你行不行的?后面幾天也許什么吃的都沒有,你可要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