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秦孤月這樣一股腦撒了大半瓶白背傷藥散下去,墨君無肩膀上的傷口,既沒有出現肉眼可見的,神奇的白骨生肉,血脈重生,肌膚愈合,甚至可以說,連長肉芽的現象都沒有發生,如果說有什么療效的話,那是…止血了!
“這…這不是忽悠人嗎?”秦孤月一下子就火了,猛地就把那一只瓷瓶給狠狠摜在了地上,踩了一腳說道:“分明就是止血藥,書上寫這么神乎其神,難道不知道假藥會死人的嗎?不行,我得再找找!”
墨君無看到秦孤月著急的樣子,他畢竟也是老實人,一時怪不好意思的,盤腿坐在地上,淡淡一笑,似乎是因為失血過多,而話音有點輕:“好了,好了,孤月,不必這樣麻煩了,再好的藥,也要一個過程的,哪里能站在面前就可以痊愈的,再說了,這是外傷,又不是內傷,就算是運功療傷,也要休養很長時間的…”說著,也不知道他是安慰秦孤月還是真的有效果,居然微微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肩膀說道:“你看,現在這邊一側的手已經微微可以動彈了,這個白背傷藥散,還是有效果的…”
秦孤月被他這一說,方才定下神來,把那些伸在自己的各式各樣的須彌空間寶物中翻箱倒柜的精神力觸手都收了回來,長舒了一口氣,看了看身旁盤腿休養的墨君無,又看了看面前閉目冥想的上官天琦,長嘆一聲剛剛開口說道:“下面可…”
下面可怎么辦才好呢?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呆住了,因為在左側的天空之中,一道黑色的殘影一閃而過,隨后一道灰色殘影竟是如影隨形,莫礪劍的聲音大喊道:“我看你逃到幾時!”
我了個去,來這么快!
那黑衣劍手眼尖,似乎是看到了秦孤月等人的所在位置,竟是在半空中一個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了出去,那莫礪劍似乎也是急紅了眼,竟是也沒有多看,猛地一下,也掉轉方向朝著黑衣劍手的身后追去!
這莫礪劍已經追到附近了,梅蘭竹菊四君子還不是馬上就到?
秦孤月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梅蘭竹菊四君子雖然在墨君無和上官天琦看來,也許實力不怎么樣,可是對付秦孤月,那可真的是簡簡單單啊,一個人對付他就足夠了,要是被他們追上來,豈不是死路一條?
可是他又看了看上官天琦,對方顯然是星力消耗過大,莫說是用虛空降臨跑路了,恐怕吟唱一個咒語都很困難了,再看看墨君無,也是失血過多的模樣,再加上那么深的一道劍傷,恐怕能走都已經是奇跡了。
黑衣劍手是不指望他能幫上忙了,畢竟人家一個人引走了莫礪劍這個星杰階六品,對上官天琦和墨君無威脅最大的一個人,已經是幫上一個大忙了。
一下子秦孤月就發現自己好像變成唯一一個可以決定,事情怎么辦的人了。
如果處理不好,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大家都把命賠上就是了。
砍頭不過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那是屁話啊!
至少秦孤月現在還不想死…說點有私心的話,回到天州的話,云水山莊十萬戶那可是他的自留地,更何況還有千尋雪的一門親事放在那呢,總不能讓人家還沒過門就守寡吧?
終于,秦孤月猛地攥起拳頭,“一定要活下去…”
當下,他看了看四周,立刻就做好了兩個選擇,這里周圍都是荒漠和石頭,如果用土系相術,在地上打一個洞,然后隱蔽起來,也許可以逃過梅蘭竹菊四君子的追殺。
但這樣的方法一來,有可能會暴露,二來,如果對方真的急紅紅了眼,挖地三尺,那就肯定會暴露了,雖然省事,卻是危險得緊啊!
那么第二個方法就是,秦孤月像上次他們從魔神古堡趕到盟重城時那樣,用水系相術把地面凍結起來,然后用土系相術施展土遁跑路,雖然不是很快,但肯定比兩條腿跑起來要快多了。
能跑一段是一段,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當下秦孤月一咬牙,也是盤腿坐了下來,也不管上官天琦現在聽得到還是聽不到,朝著兩人說了一聲:“前輩,墨大哥,你們坐好了,我要施展相術了,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墨君無看到秦孤月一臉凝重的樣子,也是嘆息一聲說道:“那就拜托你了,孤月,這次都是我連累了你們…其實你們可以…”
其實你們可以不用管我的…
可是秦孤月根本就沒有給他說完這句話的機會,“不要這么說,我當初在大莫干沙湖落難,你們不也是可以不用管我的嗎?以后請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墨大哥,我們大家都是生死之交了,這樣的話,實在是沒有意思…”
墨君無聽得秦孤月的話,竟是一時愧疚,低下頭來說道:“實在是抱歉,我可能有點口不擇言了。”
當下秦孤月也沒有多說什么,先是伸出右手來,夾起拇指與食指,往地上一指,說道:“滴水成冰,凝結咒!”這是一個精妙級的水系相術咒語,以秦孤月現在后土五重境界,四千六百條精神力觸手的實力,自然是直接瞬發,信手拈來。
頓時,以秦孤月為中心,一塊五米見方的地面紛紛被地底下的水滲透了,隨后那些水立刻凝結,變成了冰塊,就這樣把整塊地面都與地表剝離了出來。
秦孤月感覺到身下的地面已經被剝離了出來,長舒了一口氣,計劃進展順利,秦孤月上一次還是看到上官天琦這樣弄的,自己施展還是頭一次,好在他天賦不錯,本身又精研了淼水三重的相術咒語,所以使用起來,才這般如使臂指,得心應手。
秦孤月這時雙手抬起,左手扣起中指,用力向下,摁在了自己盤腿坐著的膝蓋上,右手捏起食指停在胸前,做好這個手勢之后,沉下聲,一絲不茍地吟道:“厚土坐地三千里,須臾一動萬里行,縮地成寸咒,起!”
隨著他的右手猛地朝下扎在了地上,頓時,整個三人所坐的地面,竟是緩緩動了起來,先是慢慢的像走一樣,然后是跑,片刻之后,隨著秦孤月的操作越來越純熟,竟是如同駿馬飛馳一般在荒漠上飛掠起來!
但是秦孤月才剛剛穩定住這一塊像沖浪板似的的地面,他立刻就后悔了,因為本來三個人躲在地下,如果在高空之上御空飛行,不仔細睜大了眼睛,都不太看得清楚,就好像你要是不睜大眼睛,或者低下頭來,哪里看得清地下的螞蟻是什么樣子?
可是秦孤月這縮地成寸咒一使出來,立刻就在這荒漠之上掀起了數丈高的沙塵,而且地表與他所在的這一塊地面疾速摩擦,還會發出令人聽了都會牙酸的巖石摩擦的“次次”聲,如果這樣在半空中御空飛行的人還看不見,發覺不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這個御空飛行的人不僅是一個瞎子,還是一個聾子!
就在秦孤月這一個可憐的,星階都沒有到的后土五重的,小相術師,一邊運行著這縮地成寸咒,一邊帶著兩個努力恢復狀態的星杰階大佬逃命,一邊還在暗自祈禱上蒼,“他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都看不到我…”時,現實卻往往都是…事與愿違的!
“發現了,我發現他了,你們看那里!”這聲音一聽,秦孤月就知道,是儒門梅蘭竹菊四君子中的一個!
頓時,其他還在附近游弋的儒門三君子一下子御劍到了他的身邊。
“我看到了,就是墨君無和那兩個家伙!”
“不錯,肯定是他們!”
“走,追上去!”
一下子儒門的梅蘭竹菊四君子化身四頭在天上飛的餓狼,朝著還在拼命用縮地成寸大咒逃命的,秦孤月,這頭小綿羊撲來!
秦孤月當下感覺到一陣星魄階強者的威壓,帶著四股濃烈的殺氣竟是如海嘯一般在他的身后追逐著他。
如果秦孤月此時還沒有突破到后土五重,強化了長河輪回兵心恐怕,僅僅被這一陣星魄階極限強者的威壓一碾,立刻就會像中了荒漠死蝎的震懾那樣,四肢癱軟,別說念咒了,動都動不了的。好在他長河輪回兵心經過了強化,只不過旋轉了幾十個周天之后,就把這一股威壓給抵御了下來。
秦孤月心里那叫一個暗暗叫苦啊,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啊,以前他在墨君無和上官天琦身邊,別說是星魄階的威壓,星杰階的威壓,都能幫他給擋下來,完全就是一副,天塌下來,有我們幫你撐著的態勢,不然借給他一個膽,他怕也沒有資格在墨君無和莫礪劍兩名星杰階強者激辯的時候插嘴,可是現在能怎么辦?
往日遮天擋雨的兩位大佬現在都在他旁邊坐著呢,現在兩個人一個氣竭,一個負傷,哪里能幫得到他?
“奇怪,這個小子連星階都沒有到,竟在我們的威壓之下,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竹君子看到四人全力釋放出來的威壓,秦孤月竟然是沒有絲毫的影響,不禁也是微微吃一驚,以他們四人現在星魄階極限,星杰階只差一個星劫試練,這般可怕的實力,莫說是一個星階都沒到的人,就算是一個星魄階的強者,怕都要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了,可面前這個又是為何?